“何警官，無端端跑來我的場子，不會是想找個舞小姐陪你飲酒吧?”羅志明坐在茶座上首，眼睛望著走到自己面前拉開椅子坐下的蛋卷強笑著說道。

　蛋卷強自己掏出香煙點燃一顆，然後把打火機和香煙盒扔在了酒桌上，側過身打量了一下這間夜總會的環境:

　“學那些有錢人玩高檔，不做茶舞，隻做晚舞?”

　茶舞就是夜總會下午就開門做生意，有小姐陪酒，晚舞則是晚上七點鍾才正式營業，所有小姐必須身穿晚禮服出來見客人。

　只有那些大型夜總會，才會堅持自己的品位，不做茶舞，隻做晚舞，那些中小型夜總會則是以揾錢為主，下午早早就開門做茶舞的生意。

　“生意難做，不如保留些品位，寧缺毋濫嘛。”羅志明笑笑，說道。

　說完，朝遠處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然後望向蛋卷強:“請小姐陪你我怕廉署找你麻煩，不如請你喝杯酒，喝什麽?”

　“啤酒。”蛋卷強仰頭看了一眼服務生說道。

　服務生望向羅志明，羅志明點點頭:“取一打過來。”

　“沙煲雄，聽過未有?”等服務生送過來啤酒再離開之後，蛋卷強慢悠悠的開口對羅志明問道。

　羅志明打開一瓶啤酒遞給蛋卷強，又自己拿起一瓶喝了一口才說道:

　“本來不關心，但是現在當然知道他是邊個，劫匪嘛，這幾年很多劫案都是他搞出來的。”

　蛋卷強笑了笑:“不錯，他沒有死，真是命大，你大師兄那顆子彈從他脖子穿過去，卻沒有打中要害，醫生說他等傷口養好，就可以去赤柱養老了。”

　“你不要這樣講，何警官，什麽我大師兄?我不知道，你如果想這樣聊，那我就打電話請個律師來和你聊天。”羅志明把啤酒放下，對羅志明說道。

　蛋卷強不以為意的笑笑:“學你那位師弟呀?現在動不動就律師講話?”

　“因為我未見過我大師兄，更不用說什麽開槍。”羅志明說道。

　“那好，我來說，你來聽，季冰雄對我講，他和你那位大師兄廖志宗是在緬甸一間賭場遇見的，季冰雄帶著幾個人化裝成賭客進去準備搶賭場，結果還沒準備動手，你那位大師兄廖志宗就纏著提著槍進去，單槍匹馬搶賭場，季冰雄臨時和廖志宗合作，幾個人搶了那間賭場三百多萬現金。”蛋卷強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對著羅志明說了出來。

　羅志明聳聳肩:“何警官，這些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大師兄，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我也想和警方合作，爭取做良好市民，但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蛋卷強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你不用和警方合作，你那些生意警方一清二楚，走私汽車零件和二手車，然後用拍電影洗錢，之所以沒有對你展開調查，是覺得你還沒到十惡不赦的地步，不像你大師兄，把路都走絕，我只是想問問你的想法，你大師兄寧可去緬甸搶劫賭場，都不回香港搶劫，這次為什麽會答應季冰雄的邀請，回香港?”

　羅志明還想繼續開口說不知道，蛋卷強已經捕捉到他的想法，不等他開口就打斷他:“不知道三個字我就不想聽了，你的小弟們現在滿香港在刮人，想要把一個叫鷓鴣勇的找出來，是不是廖志宗得到了消息，鷓鴣勇在香港?”

　羅志明這次連嘴都不再張，靠在沙發上望著蛋卷強沉默不語。

　“鷓鴣勇，你們的四師弟，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是也在洪義海學了幾年拳，廖志宗，霍東峻當初進龍城，都是因為他，廖志宗對鷓鴣勇恨的應該咬牙切齒，你想不想讓你大師兄死在香港?我猜一定不想，不想的話，如果找到鷓鴣勇的下落就聯系我，我來解決他，你如果想自己解決他，或者想留給你大師兄廖志宗，到最後，反而會害了自己，警方處理掉鷓鴣勇，你大師兄就沒了這個目標，以後繼續在外面漂泊，不會想著再冒風險回香港，對他是件好事，對香港治安也是件好事，而且我對你講，從現在開始，警方就會一直盯著你，如果你不合作，鷓鴣勇的下落發現之後卻準備讓廖志宗或者霍東峻來處理，你的生意就不用再想安穩下去，洗錢這種事，警方只要想查，很容易查到線索。”蛋卷強開口說了一連串的話，直到口乾，才朝嘴裡灌了一口啤酒。

　“鷓鴣勇，我查到再說，現在還未查到。”羅志明沉默了足足幾分鍾，才望向蛋卷強開口說道。

　蛋卷強說的話讓羅志明有些認可，的確，如果鷓鴣勇的下落被他發現，然後試圖聯絡廖志宗反而是害了自己的大師兄。

　“說完你大師兄，我們來說說你那位師弟霍東峻，他現在去新加坡，等他回來你轉告他，第一件，他如果再像那日和你威脅盲亨闖卡那樣玩下去，就算身家億萬，香港警方也能送他進監獄反省，叫他小心點，第二件，陳東那撲街現在想著辭職，你讓他回來之後同陳東聊清楚。”蛋卷強笑著說道。

　羅志明聽到蛋卷強說起陳東， 也笑了起來:“怎麽?舍不得陳東辭職呀?陳東有安保公司的股份，就算沒股份，他也不會缺錢用，他現在想辭職，分明是做出正確選擇，沒必要為警隊搏命嘛，更何況他只是輔警。”

　“陳東腦子不夠醒目，你也不夠，但是霍東峻一定夠，你不清楚，他卻一定清楚，把我的話說給他，他會明白的。”蛋卷強掏出錢包，數出幾張零鈔扔在酒桌上:“啤酒錢，小費你來付。”

　“真的怕廉署調查呀?一瓶啤酒而已嘛?”羅志明靠坐在沙發上懶散的說道。

　“我想起一件事，明王哥，當年你進龍城威風凜凜的殺掉麗的，你信不信我揾個目擊證人出來?”蛋卷強站起身，突然笑著說出這句話。

　羅志明臉上的笑容馬上凝固，蛋卷強轉身朝門口走去，嘴裡說道:

　“所以大家你幫我，我幫你，互相幫忙，你揾到鷓鴣勇就通知我，一定不會有人找你當年那件事的麻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