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曉的昏迷並不是死亡,而是羅通之前提醒過,但是沒有詳細說明的原因。過度使用外來靈能干涉靈魂球世界的推演,最終會被這個靈魂球強製驅離。杜曉曉的精神現在無法繼續留在羅通的第三靈魂球上,被她附身的小女孩恢復了原狀。
羅通默默的將小女孩的身體交給幾名從遠處人群裡跑上來的人,這些人剛剛進入營地沒有多久,看到其他的士兵正在舍生忘死的與恐懼魔王戰鬥,內心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沒有等到牧師的動員,這些人就主動的衝出來想要協助羅通他們戰鬥。
莉莉婭站了過來,看著搖搖欲墜的瑪爾甘尼斯,問:“她怎樣?”
羅通搖頭說:“沒事,關心好我們的對手吧。“
話音剛落,瑪爾甘尼斯忽然仰天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這個聲音一直向天空衝去。過了片刻,這個聲音驟然倒卷,從四面八方落下,讓整個斯坦索姆都在回蕩著這個可怕怪物的聲音。在這個巨大的聲音之後,斯坦索姆那些黑漆漆的地方,到處響起各種回音。就像是在黑暗中有什麽久已等候一樣,在距離廣場最近的地方,一些晃晃蕩蕩的影子慢慢踏破黑夜,走向人群。
巨大的慌亂在瞬間爆發,對於僵屍的恐懼,讓廣場外等待救援的人類發出巨大的哭聲。他們發瘋了一樣想要衝入廣場中,牧師的攔阻隻換來人們的怒斥。但是廣場裡本來就已經人滿為患,不可能容納更多,而且詛咒教徒很可能混在這些人中,這更是潛在的威脅。事實上,今天一天,已經從這些難民中找到了不下一百名詛咒教徒,那些教徒的屍體現在就懸掛在廣場外面的木柱上。
廣場裡的人千方百計不讓外面的人混入,外面的人卻已經無法繼續等待,那些僵屍讓這些人們心慌意亂。加上恐懼魔王的那聲大吼,更是讓這些人失去勇氣。
就在最大的混亂即將到來之際,羅通忽然放聲大吼:“選擇吧,選擇衝進去然後被殺死死,或者掉頭戰鬥到死。選擇吧,人類!”
他稱呼“人類”,聽起來很是滑稽,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覺得可笑。在他身邊,一名剛才被腐臭蜂群直接命中,現在已經奄奄一息的戰士用微弱但是堅定的聲音喊著:“戰鬥!”
在這名戰士的身邊,又有幾名負傷的戰士一起怒吼:“戰鬥!”
這個聲音猶如龍卷風掃過廣場,片刻的安靜之後,更多的人發出相同的吼聲:“戰鬥!”
人類並不欠缺與怪物作戰的能力,只是缺乏與怪物作戰的勇氣。每個人看見同伴死亡,總會下意識的想,“我無法戰勝它們,因為別人也無法戰勝”。但是,一旦到了危急存亡,為了自己的家人,親友,愛人付出犧牲時,人類所能爆發的力量將會無法形容。
那就是奇跡的力量。
勇氣和堅持能夠帶來奇跡,這種奇跡讓廣場前的人類對那些怪物們奮起反擊。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僵屍並不曾來自這些平民的原來居住點,僵屍們是那些距離廣場更近的被感染者,因此在廣場外緣的,來自更遠地區的居民並不熟悉那些被感染變成僵屍的人類。他們使用各種武器或是其他工具抵抗著這些僵屍,廣場內的牧師們不斷地對這些人加以支援。
過了一會兒,一部分混在居民中的詛咒教徒也開始爆發,只是這種爆發並沒有超過人們的預期。死傷雖然在所難免,不過比起剛才僵屍和恐懼魔王帶來的壓迫感,這些詛咒教徒帶來的影響反而笑了很多。
但是,奇跡卻不見得能夠帶來勝利。
人類可以抵擋住僵屍的攻擊,那些僵屍行動遲緩,只要敢於面對,多個人一起上去防禦,就能將這些僵屍擋在外圍。
人類也可以擋住詛咒教徒的攻擊,這些詛咒教徒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實力,他們更多的時候依賴製造紛亂和恐慌,讓人們受到更多的傷害。
至於那些詛咒教徒的騎士,他們現在還沒有趕到這裡。
即便他們再一次回到這個禮拜堂,面對曾經戰勝過他們的牧師,能夠有多大的戰鬥力還未可知。
問題在於,羅通他們無法抵擋瑪爾甘尼斯。
發狂的恐懼魔王有多麽強大?也許只有阿爾薩斯,烏瑟爾,弗丁這樣高等騎士才能知道。
羅通率領的普通人類士兵,根本無法對瑪爾甘尼斯造成傷害,所有的刀槍在恐懼魔王的面前,就如同沒有開刃的兒童玩具一樣可笑。它之前之所以被杜曉曉重創,並不是是因為杜曉曉的實力有多高,甚至能夠超越阿爾薩斯。而是因為杜曉曉使用的是不符合這個世界規則的外來靈能,瑪爾甘尼斯能夠抵擋住符合這個世界規則的攻擊,對於杜曉曉的攻擊卻無從擋起。因此那一下,給了恐懼魔王足夠的傷害,這個傷害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愈合。
問題就在於此,瑪爾甘尼斯因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傷害,因為自己居然在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人類少女手中受到了差點死亡的傷害,它開始變得狂躁。
不再小心翼翼,不再考慮怎麽把阿爾薩斯引入歧途,瑪爾甘尼斯什麽都不顧,隻想著把眼前這些人類全部殺死。下決心大開殺戒的恐懼魔王開始不再顧慮魔力的儲存,一股腦的不斷拋出身上的各種魔法,在它的連環攻擊下,人類士兵一個個倒下死亡。被精神控制的人類士兵甚至轉身殺向自己的隊友。
面對一個根本無法攻破防禦的怪物,羅通也顯得無能為力。和杜曉曉不一樣,在自己的靈魂球中,羅通的靈能受到了嚴重壓製,以他現在的靈能,依舊無法對瑪爾甘尼斯造成什麽傷害。
幾乎在片刻間,戰場的局勢再次發生了劇烈的扭轉。除了廣場中牧師不停投放出來的聖光可以暫時讓瑪爾甘尼斯停下腳步,看上去再沒有什麽能夠讓恐懼魔王殺入廣場,進行一次慘烈的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