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走來卻各懷心事。查玉一路在想見了楊文堯之時用什麽話來離間兩個老鬼自己如何趁機救走雲夢二嬌……
冷公霄心中也在想著主意。他知道金陵楊家堡楊義堯如無重大之事是絕不輕易現身江湖的而這楊文堯外表看似和善其實好刁狠毒是個出名難纏的人物這時他既挾走雲夢二嬌自然有他的用途自己插手阻梗無疑是跟楊文堯過不去翻臉成仇意料中事對付一個楊文堯原本難不住冷公霄隻是楊家堡是否還有高手隨行那就不敢說了。
況且旁邊還有個查玉而查玉的陰狠並不亞於楊文堯。這時查玉雖說的很好到了緊要關頭:他變這臉來既得罪了楊文堯查玉再一暗中搗鬼自己無論如何也敵不過四手何況還有兩個丁家的丫頭。
冷公霄處事到底經驗豐足所以一路之上人幣知鬼不曉的已暗留下了千毒谷的標記召請人手前來接應。
查玉雖然不知他暗中在召援手但他乃是聰慧透頂的人物已看出冷公霄對自己似極具戒心自己也就暗中提高警惕。
這一天晚上二人落店之後夜半時分查玉在朦朧入夢之際猛聽得窗紙上“篤、篤、篤”三聲輕細的扣彈之聲。
查玉心中一動但又覺這並不是查家堡的招呼晗記但既然有人找上門來也不能不理。當下輕輕下床低聲喝道:“是哪方朋友這段時光還來下顧兄弟?”
外面一個冷漠的聲音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夫來找你自然是有話問你……”
聲音未完窗子“呀”的一響一陣颯然風動房裡已站立一個身穿黑色道飽瘦骨磷駒背插長劍右手握一柄拂塵瘦長的人。
查玉一聽此人說話的聲音心裡就一怔。再定眼一瞧見來人正走鬼王谷的丁炎山內心說不出是驚是喜。
他喜的是丁炎山和雲夢二嬌雖因神丐宗濤兩句冷言冷語鬧得不痛快;但丁氏姐妹到底是他的親侄女如今被人挾走他焉有袖手不管的道理?既是要管無形中雙方便站在一起。如若冷公霄對自己不利說不得也要出面斡旋一番如此一想心便寬敞得多。
驚的是這幾個老鬼都是出名的怪物一個個冷僻異常翻臉便不認人自己夾在這幾個老鬼中間說話、行動都極是為難……
查玉心念未完丁炎山已一甩拂塵冷冷說道:“幾天沒有見到你怎麽倒跟冷老二混在一起了?”
查玉雙眉輕輕的一挑臉上現出十分為難的神情說道:“此事尚請老前輩原諒恕晚輩一時不能相告。”
丁炎山抖了抖拂塵道:“難道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這時查玉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要慢慢引他上鉤當下歉然一笑道:“非是晚輩不肯直言相告實在晚輩別有苦衷……”
丁炎山奇道:“這又不是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你又有何苦衷呢?”
查玉歎道:“以鬼王谷與我們查家堡乎日的情誼來說自是不應瞞著老前輩何況前時在那山崗老前輩不為冷老二言詞所惑對查玉的一番情份我查玉是沒齒難忘對老前輩實在不應有欺瞞之事。”說到此處盛眉沉吟道:“隻是此次晚輩受製於人身不由已……
丁炎山眼睛一翻道:“老夫又不是三歲孩童難道還會受你的哄騙不成嗎?”
查玉正色道:“晚輩怎敢欺騙老前輩。”
丁炎山道:“你查玉也非泛泛之輩冷老二縱然厲害你也不致於這等懼眼於他你說受製於人身不由己豈不是騙人麽?”
查玉道:“老前輩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為了表明我的心跡但求老前輩應允我一件事我便將此事詳細相告。”
丁炎山道:“好隻要老夫力所能及我一定答應你且說說看。”
查玉道:“這也並非什麽難事;隻要老前輩答應如果我將此事告訴老前輩他日不論在什麽利害被關的情形之下老前輩不要將此事告訴冷老二就行了。”
丁炎山摸了摸胡子道:“老夫行道最重信諾你既以老夫為可信之人老夫自不能不道義再將你的話轉告他人這個你大可放心……”
查玉移近一步面色在重的道:“既是如此晚輩就說了。”頓了頓接道:“老前輩可知我為何願受製於冷老二嗎?”
丁炎山眨了眨眼道:“你是自願受製於他這又是為何呢?”
查玉道:“說穿了我全是為了你們鬼王谷……”。
丁炎山望著查玉長長的哦了一聲。
查玉道:“鬼王谷與查家堡平素情感不惡晚輩又感於老前輩相待之情鬼王谷有事;晚輩自是應盡力以赴……”。
丁炎山道:“我鬼王谷又有什麽事?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
查玉道:“我大膽問一句鬼王谷與金陵楊家堡相處如何?”
丁炎山道:“兩家並無什麽往來但也沒有什麽過不去。”
查玉道:“那麽老前輩可曉得令侄女被楊文堯挾走嗎?”
萬炎山競毫不驚奇地道:“老夫問你與冷公霄之事誰問楊文堯之事了?”
他這話聽得查玉心裡一寒隻得答道:“這事乃是由楊文堯而起;晚輩因楊文堯挾走二位姑娘因感於鬼王谷與查家堡的友誼所以決心暗中相護並沒法查察楊文堯的用心何在一方面也想候機相救可是又怕自己力單勢孤才折返回去想尋找老前輩不料……”
丁炎山冷笑道:“不料卻遇到了冷老二可是麽?”
查玉道:“正是晚輩在情急之下隻得與他說明希他能義伸援手但他卻以利害相威脅要挾於我……”
丁炎山道:“他如何要挾於你?”
查玉道:“他以楊文堯之事以及南海門下奇書諸種利害相挾所以晚輩處處受製不便對老前輩直言。”
丁炎山望著查玉瞧了半天嘿嘿笑了一陣道:“查玉你隻道老夫不知楊文堯之事嗎?”
查玉心中一震怔了半晌不知如何答覆是好丁炎山笑道:“實對你說了罷楊文堯挾走兩個丫頭老夫早就知道你可知道楊文堯現在何處嗎?”
查玉這時卻不敢隱瞞道:“晚輩已有人暗中盯了下去。”
丁炎山哼了一聲道:“你也太看輕了楊文堯了他人稱神算子什麽事能鵬得了這個精靈鬼你以為你派出去的人就能有用了嗎……”
他一言未完窗外一聲冷笑道:“丁老三深更半夜你還比吹些什麽?”
丁炎山、直至一聽這聲音都嚇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谘舌冷公霄已一飛閃入內。
查玉一見冷公霄進來便朝丁炎山靠近了一步。
丁炎山知道查玉的心意便搶先開口說道:“舍侄女被楊文堯挾走之事蒙冷兄義伸援手丁老三甚是感激。”
冷公霄朝查玉望了一眼道:“查玉丁兄來此你怎麽不招呼老夫一下難道你對我還有隱瞞之事嗎?”說著朝查玉身前欺進一步。
丁炎山因受徐元手掌勢震傷在二十天之內無法跟人動手見冷公霄對查玉氣焰凶凶心中大感為難擔心冷公霄出手施襲查衛到時自己是救還是不救?救是無法出手不救又覺愧對查玉對自己一片信托之意。
他沉忖了一陣道:“冷兄千萬不要誤會現在咱們三家既然在一起實不能先互操乾戈讓別人安安穩穩的走脫。據兄弟所知查家堡追蹤楊文堯之人已被他擊傷:他已兼程趕返金陵咱們也不要爭什麽意氣應當合力同心趕到金陵看看那老怪物到底搞什麽把戲。”
查玉借機接口說道:“晚輩一見楊文堯挾走兩位姑娘心裡實是憂急。幸而遇到冷老前輩我把事一說冷老前輩慨然答應如今此事已非我們一家之事。既然今天千毒谷、鬼王谷、查家堡人碰在一起而且我們三家素來相互尊敬此番自是更應集合咱們三家力量來對付楊家堡既有二位老前輩在此一切全憑二位做主;晚輩唯馬是瞻。”
冷公霄望著丁炎山乾咳一聲道:“此番前去金陵楊家堡全是為了令侄女我冷老二也不過是為了與幾位老弟兄的一番情誼才寧願與楊家堡反目為敵以顧全咱們這份交情。
至於如何進楊家堡還是丁兄拿主張。”
丁炎山沉思片刻一回味冷公霄的話(更新最快)知他是把這份交情賣在鬼王谷想拿話如牢自己心裡暗道:你這老好巨猾的老鬼不說自己另有存心倒拿帽子朝我頭上扣哼哼我還不買你這份帳呢!
當下笑道:“金陵楊文堯此次趕來此地與咱們幾處都脫不了關系他挾走兩個丫頭也就是對咱們安下魚餌冷兄也不要抬舉兄弟這進楊家堡之事依兄弟看還是冷兄多費心。”
冷公霄嘿嘿笑道:“楊文堯精於土木建築之學楊家堡乃是他倚為天險之地那裡面的布置縱不能說是銅牆鐵壁也絕不是和聽由咱們隨意進進出出的地方……”
丁炎山接道:“冷兄不會不知道我了老三對這些機關消息也是一無所知還真不如冷兄高明。”
冷公霄轉臉對查工道:“可惜令尊不在若有他在此那楊家堡也不算得什麽龍潭虎穴了。”
丁炎山聽冷公霄提起查子清便想起竹石陣之事道:“查老堡主的那份能耐誰人不知想必少堡主也已深窺堂奧了此行我看你要多用點心思。”
查玉知他們是不願正面得罪楊文堯故意相互推倭暗道:隻要你們到了楊家堡還怕你們不混水?當下很爽快地答道:“不敢、不敢晚輩能懂得多少但此去楊家堡晚輩願為兩位老前輩領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人一早便向金陵奔去。
不一日抵達金陵三人又一番商量這才向鍾山北麓楊家堡而去。
這楊家堡坐落金陵城外、鍾山北麓三人出得城來道旁樹木雖是葉落枝疏但是因為林木甚是茂密蔥蔥鬱鬱的依然一望無際氣勢甚是不小。
三人走了一陣眼前驟然一明只見迎面一片楓林丹楓如火再襯著藍天、青山顏色更是嬌豔。
進入楓林走了一陣忽聽查玉道:“不對這楓林裡有花樣。”
丁炎山、冷公霄倏然停止見查玉正在四下打量二人知查玉通曉一點五行八卦的道理也不打擾於他。
查玉看了一陣正在沉思之際陡然由林中傳出一聲:“幾位可是來訪楊家堡的嗎?”
幾人聞聲停步放眼按望只見楓林之中卓然站立著一個身著古銅色長衫五十左右身材魁梧之人。
冷公霄乾咳一聲應道:“不錯。”
那人向前移了兩步冷漠地問道:“可有入堡的符令?”
冷公霄道:“沒有。”
那人又適:“可有老堡主的信來?”
冷公霄道:“沒有。”
那人又道:“那麽幾位憑什麽深入我楊家堡?”
這人說話的語氣冷漠刺耳驕狂之色令人極為難忍何況萬炎山、冷公霄、查玉三人乃是一堡二谷之主平素在江湖行走也是極為受人尊敬哪裡有人對他們這等聲色。
所以一聽之下仔三人是如何刁猾之人也自忍按不下。
冷公霄嘿嘿兩聲冷笑厲聲應遵:“這楊家堡既不是皇宮大院也沒有禦旨之禁老夫跑遍南北一十三省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草莽山澤也能阻得住我們幾人的出入……”
那人哈哈一陣朗笑道:“既是跑遍南北一十三省難道連金陵楊家堡都不知道嗎?哼哼此處雖不是皇宮大內雖未經禦旨立禁卻也不是你們任意來去得了的所在不信你試試……”
冷公霄暴喝一聲道:“鼠輩你體要賣狂就是楊文堯見了老夫也得陪上三分笑臉你是什麽人敢這等猖狂……”言本完身形暴起躍起直追過去。
丁炎山心裡陣陣冷笑:你方才還不願與楊家堡衝突這時卻也沉不著氣了看來你這老鬼也真狂得可以。他這時因內傷未複原而且他為人更是陰沉所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袖手觀看。
冷公霄一躍過夫疾吐右掌直向那人擊去那人身手果真不凡見冷公霄一掌擊來繞著楓樹內身一轉已經輕輕避去。那人閃避冷公霄一掌之後卻未曾還擊。
轉瞬之間冷公霄已擊出三掌踢出四腳那人一聲:“得罪。”身形疾轉繞著楓樹跨步遊走。
這楓樹原是按八卦奇門種植冷公霄跟著那人急步追趕不到一盞熱菜工夫便覺著自己與那人隔著一層雲霧一時之間就是無法追得到。
查玉一看冷公霄在楓林之中步法漸亂就知他已深陷樹陣:他仔細打量一陣略略看出一點門徑正待躍前接應蕩地傳來一陣響箭、斜掠樹梢劃空飛過。
響箭聲歇又傳來一聲喝叫:“堡主有令貴客遠來不得慢待……”話音甫歇由林內飛躍過來兩個藍衣少年。
丁炎山、查玉見奔過來兩個藍衣少年雖有言傳堡主之令不得待慢;但也猜不透究竟是何存心兩人互望了一眼同向林中深處奔去。
那身著古銅長衫之人一聽藍衣少年之言立時收步停身。
兩個藍衣少年來到兩人面前左少年右手一批展開一面黃色三角小旗道:“奉堡主之令命我二人前來引接貴客鄭大叔可請退回。”說著雙手一舉小旗。
那身著古銅色長衫之人朝小旗抱拳一揖轉身退去。
冷公霄正待移動那手執黃旗少年已迅將小旗卷收入油躬身面陪笑臉道:“方才鄭大叔不知是丁谷生、冷谷主和查少堡主故有得罪之處。尚望看在敝堡主份上多多海涵。”
丁炎山、冷公霄、查五一聽這少年競知道自己身份不禁大感詫異。
三人正怔之間那少年又道:“敞堡主已在堡門恭迎三位大駕小的前面帶路了。”說著就要轉身走去。
丁炎山拂塵一拂道:“我們來得如此匆忙老堡主如何就得訊了呢?”他江湖經驗老到心中對楊文堯竟然知道自己三人來楊家堡之事雖是大為驚駭但話說得依然不卑不完極有分寸。
那藍衣少年道:“堡主返回金陵就知三位要來楊家堡所以三位的起居之處早就安置妥當。”三人一聽楊文堯早有準備心中都不由一震久知楊文堯心工計謀武林中人對他譽為神算子自非虛名;而楊家堡更被江湖中人視為怪堡魔府等閑之輩絕不敢冒昧來此。
這時聽少年一說也不知楊文堯在暗中存了何心布下了什麽陷階所以三人略一猶豫。但是這三人都是極負盛名之八三人面對面誰也不甘自認心有怯意略一猶豫立時便又恢復平一靜。
查玉最是刁滑反正自己業已抱定身入虎穴之心何不索性擺出大方的氣派。轉臉側讓一步對丁炎山、冷公霄道:“兩位前輩請前行一步。”他這句話聽來似極有禮貌但骨子裡卻十分陰險。
丁炎山、冷公霄被查玉拿話一扣隻得對藍衣少年道:“既是如此就請二位帶路。”
那藍衣少年躬身說道:“堡主有命說敝堡處處設有埋伏要小的上陳三位入堡之時千萬看準小的所走路線以防不測。”
這幾句話說得雖然甚是恭敬但內中實含輕視之意。查玉冷笑一聲道:“你隻管前行帶路既然來了難道還不知道你們楊家堡的威名嗎?”
那藍衣少年也不生氣隻微微一笑道:“這是老堡主好意特叫小的轉陳三位毫無別的用心。”
說罷擇手取出一支衝天流星的信號用火一引“刺啦啦”一響帶著一條火花直衝雲霄向堡內方向飛去。
三人抬頭看那衝天流星破空飛去尾端火花歷久不散宛似長天霞虹心中不由暗讚揚家堡做物之精妙。
那藍衣少年肅立片刻。這對方道:“三位旅途勞頓請入堡內奉茶小的前頭帶路了。”說完話又躬身一禮轉身向前走去。
冷公霄、丁炎山、直玉三人也不搭話魚貫隨著那藍衣少年走去另一藍衣少年則跟在查玉之後。楊家堡在江湖中被武林中人視為怪堡魔府極少有人來過此間這時冷公霄三人心中尚不知此來如何了斷所以一路行來對所經之處的一切花木布設、道路的分布都暗中細心留意。
這片楓林雖不太廣但卻因此林乃是楊文堯祖父苦心經營所以行走其間便如驟入萬裡蠻荒眼花繚亂不辨方位。
三人方才走進楓林隻是亂衝亂撞這時隨在藍衣少年身後只見他每走三棵樹斜岔一棵丁炎山三人心知是樹陣的行走之法隻得亦步亦趨默記心頭。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已走出楓樹林林外就沒有兩座哨堡三人偷眼一望也不見有人但那藍衣少年卻倏然停步展開三角小黃旗在半空左右一旋然後才舉步前行。
又走了約摸一裡路的光景陡然一陣花香襲人放眼搜望前面是黃金白銀紅脂般的一片花海。
眨眼已進入花海之中這黃金白銀花朵乃是奇種的金銀桂那紅脂般的花朵則是鐵梗海棠。:二人一見這片花海心中暗道:難道這花圈錦也是你楊家堡的機關不成?
這片花海少說也有一裡方圓走完花海眼前奇景突現。原來沿著花海邊緣一排圍列十_二道水柵。
十二道木柵高約二丈形式、材料完全一模一樣木柵上端橫釘著枝樹綴成的五個大字:金陵楊家堡。
三人瞧了瞧這十二道木珊心中一陣納悶不知這一模一樣的木棚到底有何作用到底該從哪一道木柵進去?
正在納悶之際那領路的少年轉身笑道:“這十二道水柵乃是依十二地支所造看似一樣其實方位大不相同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裡每條路的布置也各不相同隻有兩條可達內堡如若是不知實情之人;冒失探堡必然凶多吉少……”說罷領著三人返身重入花海東閃西竄的走了幾步猛的長身一躍朗聲喝道:“三位腳下留神請隨小的入堡。”
丁炎山三人被藍衣少年再度領入花海走的頭暈眼花這時被那少年突然一喝竟都不由自主的隨那少年一起長身躍入一道木柵之內。
三人腳落實地再四下辨認自己是從哪一道木柵入內眼前卻是藤蘿迷障哪裡還能辨認得出來。
丁炎山、冷公霄、查玉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由暗道一聲慚愧自己行走江湖不知見過多少陣仗卻想不到今天竟被這個藍衣少年所賺。
那原隨在查玉之後的藍衣少年這時借一躍之勢已經躍到前面跟前一個藍衣少年並肩站立二人回頭看了看三人也不言語舉步向前走去。
丁炎山三人這時已然深入楊家堡自然不可能半途折回所以也跨步隨後跟去。
走了一陣只見前面流落的樹梢頂上一柱刁鬥高插半空。刁鬥之上一面繡著“楊家堡”三個大字的長旗隨風飄展。樹隙中已可看到碧瓦紅柱的屋宇。
那藍衣少年緩步而行用手一指道:“前面便是咱們楊家堡了。”
又走了約三四裡的光景才到護堡外門那藍衣少年略展三角小旗便順利過去。
走完一條青石板鋪的道路才算正式進了楊家堡那藍衣少年向各門各卡之人點頭示意來到一座拱月門之前那少年回身對三人道:“堡主現在後面請三位小候。”
三人心裡暗道:“楊文堯呀楊文堯你既知道我們來了卻又拿出這等大的架子真是可惡之極。”
那少年一按門上機紐不一會工夫重門開啟走出了四個藍衣少年每人按著一柄黑蛇劍鞘的長劍幾人說了一陣那藍衣少年轉身回道:“老堡主現在花軒迎候幾位。”一說完對那四個少年做一示禮便向前走去。
穿過一條甬道到了一處樓空花牆外邊向裡低聲說道:“鬼王谷、千毒谷和查家堡的丁谷主、冷谷主、查少堡主來了。”說完話恭恭敬敬的退步後轉徑自退了出去。
這時一陣脂粉香氣迎面送來由花牆的圓門後面姍姍的走出四個十七八歲的嬌美女婢來到三人跟前福了一福道:“堡主就來迎接……”
嬌聲未息裡面一陣長笑走出來楊家堡的主人神算子楊文堯。
楊文堯一見三人抱拳笑道:“難得難得你們三位竟能聯決同來真使荒堡增輝不少……”。
丁炎山三人都微笑應付暗中卻在留意四下環境。
楊文堯笑道:“三位不遠千裡而來路上定是辛苦快請入花軒小歇。”說著抱拳肅客。
幾人進入花軒這花軒三面臨水一面依竹這時水面尚有些許殘荷水面漂浮粒粒湖菱三數隻白鵝悠悠地漫遊池中。
楊文堯奉茶之後說道:“二谷、三堡武林齊名不知我這楊家堡在三位眼中還成材否?”他言詞之中甚是自得。
冷公霄道:“楊昆胸羅萬有貴堡的布設可算得冠絕古今二谷三堡雖然齊名但哪能與楊家堡相比?”
楊文堯道:“好說好說。”
萬炎山淡淡笑道:“咱們鬼王谷不過是綠林草莽哪能與楊家堡楊昆這風雅林園並論。”
楊文堯乾笑一聲道:“丁兄過獎了當今之世誰不知鬼王谷的大名據兄弟所聞鬼王谷的布設堪稱奇絕無比據說進得鬼王谷絕無法看得到一間房屋這等空前未見的布置我小小的楊家堡如何敢與之相比……”
丁炎山心中雖甚受用但臉上卻無一點表倩道:“那不過是仗著一點地利也算不得什麽還是楊家堡才是楊兄的真才實學。”
楊文堯笑了笑又遭?“千毒、鬼王二谷名震還選鬼王谷以奇詭勝而冷兄的千毒谷卻竟能將天下宇內的奇毒蟲蛇搜羅無遺集千毒於一谷令人聞名而悚也可說前無既有後無來者了。”
冷公霄正想說話楊文堯未待他開口又把臉轉向查玉道:“查家堡在武林之中也是威名赫赫尤其今尊學究人人胸羅古今真是當今第一人……”
查玉還沒有來得及謙讓楊文堯又道:“我楊家堡雖然依仗著一點點微米小技加以布置但與查老堡主那種五行奇門的詭誘變幻令人難測的大手筆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今天三位卻如此自謙硬朝兄弟臉上貼金到真令兄弟慚愧。”丁炎山、冷公霄、查玉齊聲道:“楊老堡主也太過謙虛了外間傳說不過以訛傳訛虛得沒名罷了哪裡能比得上揚家堡的風光適才我們已是領教過了實在是鬼斧神工令人拜服。”
楊文堯呵呵大笑道:“兄弟對你們貫處早已心慕甚久隻是流懶成性很少在外走動不過有生之年我楊文堯總想到幾位那裡瞻仰一番那才算不虛此生……”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冷公霄低頭默默想道:咱們來你這楊家堡又豈是來和你談這等無關緊要之事?他心裡雖是這般想法自己卻不願意出頭。轉臉對了炎山瞧了一眼說道:“咱們二谷三堡如今丁兄的鬼王谷真是鼎盛昌隆尤其他那一雙賢侄女人稱雲夢二嬌……”
冷公霄口中稱讚雲夢二嬌實際他乃是借這冠冕堂皇的話來挑逗丁炎山使他記起丁玲、丁鳳被楊文堯搖來楊家堡之事。他這一著果然生效丁炎山聽了臉上一陣冷酷之色道:“楊堡主我……”
楊文堯一見冷公霄暗中挑拔了炎山丁炎山這一開口必然說不出什麽好話所以他連忙起身離座道:“對了你們三位同時光臨敝堡也可算得江湖盛會現在正是江南秋深小池裡還留得半池殘荷對此情景豈可無酒。”說到此處捋髯呼道:“來人……”
坐在軒外花廊上的四個嬌婢聞聲走來楊文堯道:“你們傳話出去要他們挑選四十盆名菊送到內軒來再叫人開兩缸百年封陳的紹興酒來。”說著又回過頭來對了炎山等道:(更新最快)“三位來的正是時候金陵秋蟹正肥我要他們挑上好的送來咱們持蟹把酒賞菊忙中且偷半日閑……”說完哈哈大笑。
不一會花、酒、蟹齊齊送到四個嬌婢在一旁伺候。
楊文堯舉杯道:“今日之會甚是難得咱們不醉不休……”
幾人酒過三巡冷公霄心中道:“這楊文堯倒真的不是易與之人他見一提雲夢雙嬌立即把話引開。他這時卻一味勸酒準是沒安什麽好心你怕提咱就非提不可不然又何必這等辛苦來到你楊家堡呢?”
他心念一動乾咳了一聲說道:“楊兄真不愧是江南人物看你此處這等布置實在風雅得很在平時一家人閑坐此處那種人間天倫樂趣真是神仙不如怪不得楊兄很少在江湖間走動。”他說到“天倫樂趣”之時聲音說的特別響亮眼睛也瞟著了炎山。
楊文堯哪有聽不懂的道理心中暗暗罵道:好一個老奸巨猾的冷老二你怎的如此跟我過不去好這筆帳咱們往後慢慢的再算吧。他瞧了冷公霄一眼忙接著道:“冷兄說的相有點過分了兄弟哪裡配稱什麽風雅什麽神仙隻不過近年已無在江湖稱雄爭利之心株守舊地落個安靜二字罷了。”
丁炎山看了他一眼楊文堯不等他開口舉杯道:“兄弟有句放肆的話我這裡先飲幹了這杯酒聊以謝罪然後再說。”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冷公霄、丁炎山、查玉看他說的煞有其事也欠身道:“老堡主不必客氣有話請說。”
楊文堯神秘地笑了笑道:“這幾年來我覺得人生苦短所以懂得及時行樂的妙處現下聘養有幾個伶俐姣好的歌妓暇時便以此自娛。今日三位可算得楊家堡的嘉賓待我把她們召來演唱片刻以助酒興如何?”
他雖這般說法也沒有等幾人回話使附耳與那嬌婢說了幾句那嬌婢含笑而去。
那嬌牌去後不久隔湖對岸竹林裡隱隱傳過來一片絲竹細音。
楊文堯緩步走到臨水的雲頭石欄旁邊一卷衣袖施勁一按兩個石欄應手沉陷下去軒中地下響起了一陣軋軋之聲。
冷公霄、丁炎山、查玉聞聲一驚臉色一整也都躍身到楊文堯立身之處。
一片響動之中由軒下地底之中徐徐伸展出朱欄翠板向地岸軋軋送去。
約莫一盞熱茶工夫那軋軋之聲倏然停歇那一排排的朱欄翠板競曲曲彎彎的架搭起了一道九曲畫橋。
楊文堯轉臉對三人洋洋得意的一笑。
丁炎山等心中正在驚歎之際陡覺眼前一花對面翠竹林中已浮出幾朵彩雲冉冉向畫橋移來幾人再定眼一看那朵朵彩雲正是身著彩衣錦帶的妙齡少女但見她們步如凌波鳧鳧歌舞而來。
丁炎山、冷公霄、查玉雖然走南到北跑過不少地方幾米見過這等如幻如夢的畫境都不禁看呆在當地。
這群彩衣少女微綻櫻口順著曲曲書畫橋倩歌而來到了書畫橋中心之時一齊舞動彩袖裙帶飄曳再襯以翠竹林中遣送過來的細樂之聲看的人真如身入仙境一般。
楊文堯瞧了三人一眼捋髯笑道:“兄弟這點東西幾位不嫌粗陋吧?”他這兩句話丁炎山三人竟如同未聞一般。
楊文堯見三人這等神色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得三人同時驚覺。丁炎山轉臉訕訕一笑道:“楊兄可是跟我們說話?”
楊文堯笑道:“這種俚歌俗曲不知還悅耳否?”
丁炎山道:“楊兄這等場面真是已窮聲色之極了……”
冷公霄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二人話還未完楊文堯伸手向水源遠處一指道:“三位請看。”
三人放眼朝前一看只見一位仙子身穿嫩紅緞裳羅裙緞裳上鑲繡著滾金花邊踏著綠綠碧波而來。
丁炎山三人凝神細瞧這凌波而來的少女並非僅著“凌空虛渡”的輕身功夫原來她腳下踏著一片有桌面大小的金色荷瓣這時競冉冉上升把那少女直托到畫橋邊沿。
曲橋上的十二個少女如眾星拱月般的將那少女奉迎到橋上圍在中間那十二個少女繞著她四周如蝴蝶穿花似的倩歌曼舞起來。
萬炎山、冷公霄都是不喜女色的豪傑之客這時看了也不禁怡然動容。
丁炎山點頭讚道:“這姑娘可算得上是廣寒仙子下世了。”
楊文堯笑道:“她的色藝原是名動秦淮不知多少走馬王孫想一親芳澤。”說到這裡呵呵朗笑接道:“不過卻被兄弟量珠聘得這也是兄弟足以自豪之事……”
冷公霄看了一陣不由驚然一驚暗道:“這楊文堯敢倩是要用這等淫佚的聲色來困禁我等不成?”他原是最多猜疑之人心念一動立時警覺趕快將眼光收回暗晗打算了片刻。用手拍了拍丁炎山道:“丁老三你覺著這位姑娘怎麽樣?”
丁炎山不知他問此話是何用心不覺臉上微微一熱訕訕地答道:“論姿色可算得上搖台仙子實是我了老三生平罕見……”
冷公霄忽然臉色一沉道:“丁兄此話說錯了。”
丁炎山奇道:“兄弟又怎麽說錯了呢?”
冷公霄展顏笑道:“你那兩位令侄女才是人間仙品她哪裡能與雲夢二嬌相比咱?”
楊文堯一聽冷公霄又提出雲夢二嬌連忙支吾道:“既承蒙三位等相誇待兄弟叫她來把杯敬幾盅如何?”
說著話舉手一招那身著玫瑰紅彩袋的少女應手舉步登橋蓮步細碎姍姍而來片刻之間已入花軒直到幾人席前半屈柳腰嬌聲說道:“堡主相召小婢不知有何吩咐?”
楊文堯持髯微笑道:“眼下幾位都是武林上久負盛名的高手老夫知己之交你要好好的勸他們多吃幾杯不要慢待嘉賓。”那玫瑰紅彩裳少女羅柏微拂鳧鳧站起身子嬌聲說道:“婢子道命。”緩步直向查玉走去。
幾人之中查玉年紀最輕人又生的玉樹臨風一般那形袋少女自被楊文堯量珠接到楊家堡之後一直如關在金絲籠中的鳥兒一般平日難得和其他男人見面。
要知楊文堯平日立規甚嚴這些歌姬居住之處雖走三尺之童在未得堡主允準也不能擅入一步今日陡然見得這樣一個俊美少年不自覺的苦心怦然震動所以一舉步就向查玉走了過去。
但見她舉起纖纖玉手挽起桌上酒壺替查五斟滿了酒杯說道:“公子如不嫌棄小婢先請飲盡此杯。”
查玉雖然正值二十左右的風流之年但他自負甚高平常的女人根本不放在他的眼下此文遠看雖然美豔絕倫但近前之後仔細一瞧立時可見那豔麗如畫的玉人大部是借重脂粉化妝。查玉眼高於頂審美之念才貌並重此人雖然嬌如春花但卻缺少那種高貴的氣質看來俗不可耐當下正襟危坐的端起桌上酒杯冷冷說道:“不敢不敢。”舉杯就唇一飲而盡。那彩裳少女他是尚未看出查玉冷漠神情嫣然一笑道:“多謝公子貨臉。”
查玉目不轉動地冷然答道:“好說好說!”
那彩裝少女嬌媚一笑道:“公子請稍待片刻小婢再來奉酒。”姍移經步直向索魂羽土丁炎山走了過去玉手挽壺又替工炎山斟了一杯說道:“這位爺請盡此杯!”
丁炎山微微一笑目注楊文堯說道:“楊兄好大的排場丁老三生平之中就沒有享過這等豔福今日頗有受寵若驚之感。”說完哈哈大笑不止笑聲直衝霄漢震得花軒上來帝為之搖動。
那彩裳少女雙耳被丁炎山大笑之聲震得嗡嗡作響如聞雷鳴片刻間花容失色直是抖顫不停。
楊文堯若有所悟冷笑一聲道:“兄弟這花軒建築不牢丁兄要是笑塌這處花軒隻怕咱們都不方便。”話中隱含著警告之意。丁炎山收住笑聲回頭望著那彩裳少女說道:
“這等如花似玉的姑娘給我斟上一杯別說是酒就是毒藥丁老三也得把它喝入肚裡。”舉杯就唇一口喝完。
楊文堯待丁炎山放下酒杯一捋銀髯笑道:“丁兄豪氣千雲真是英雄本色隻是兄弟這楊家堡隻有待客的酒卻沒有害人的毒藥這個丁兄隻管放心。”說著一陣哈哈朗笑。
丁炎山笑道:“丁老三嘴饞貪杯倒教楊兄見笑了……”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罵道:你少在丁老三面前耍花樣管你是美酒還是毒藥我總不吃你這一套。
丁炎山的為人特別的陰沉所以在那玫瑰紅彩裳少女敬酒之時他使借故放聲大笑他這等縱聲大笑並不是當真的迷於這少女的豔美而是他想借這笑聲能使丁玲、丁鳳姐妹二人知道自己已來到楊家堡同時他很懷疑自己與徐元平力拚之後內傷究竟有無妨礙這才暗運功力縱聲大笑。
那杯酒雖然是接過來一飲而盡但他乃老謀深算之人平素也知道楊文堯不是好與之輩哪裡就敢貿然的把酒咽下去。暗聚內家真力把酒通凝在一邊。
那玫瑰紅彩裳少女斟完丁炎山的酒之後又輕移蓮步走到冷公雷面前淺淺一笑才提玉壺滿滿斟了一盅含笑說道:“這位爺乃是我們堡主的貴客請乾此杯……”
冷公霄的為人更是好猾他用目光膘了丁炎山和查五一眼才抬眼望著那彩裳少女乾咳一聲道:“我冷老二素來是點酒不沾多謝姑娘美意了……”說罷勉強又乾笑了兩聲。
那玫紅彩裳少女放下玉壺雙手捧起五杯低眉含顰的道:“爺今是客務請幹了此杯……”。
冷公霄還是一臉冷漠淡然說道:“我生平從不吃酒姑娘不必費心了。”
那少女手捧著玉杯(更新最快)臉上泛上一層紅霞轉臉向楊文堯瞧去。
楊文堯卻正凝神望著九曲畫橋之上對她這舉動競似未聞一般。那少女又轉臉動了冷公霄一番冷公霄依然不飲弄得那少女僵立席前。
過了片刻工夫楊文堯才緩緩轉過身來朝冷公霄和那少女望了一眼道:“怎麽冷兄竟不吃這盛酒嗎?”
那少女捧著玉杯訕訕地道:“這位爺說生平不吃酒所以不曾賞臉。”楊文堯道:
“你就不會婉言勸敬嗎?”
那少女低著頭低低地答道:“小婢已動請過幾次了……”
楊文堯望了冷公霄一眼冷冷地道:“那麽你過來吧……”
那少女依言放下酒杯娜娜地移步向楊文堯走去。
楊文堯明明笑了一聲道:“你當真勸了嗎?”
那彩裝少女又輕移了一步楚楚的椅立在楊文堯席前緩緩點頭道:“小婢已勸……”
楊文堯未待她說完冷哼一聲道:“沒用的東西……”
那少女抬起令人憐惜的眼光還想解說楊文堯右掌已出輕輕在她背上一拍但聽“哇”的一聲那少女噴出一口鮮血。彩裳飛閃宛如落霞沉山一般飛墜水塘之內。
楊文堯驟然出掌擊斃玫瑰紅彩衣少女此舉大出三人意料之外任丁炎山三人江湖閱歷如何深廣也不禁看得臉色陡變心中驚駭不已。
楊文堯又輕擊了一下手掌向橋上喚道:“玉荷過來。”
那叫玉荷的少女無可奈何的拖移蓮步走了過去但冷公依然未喝。
待那少女轉向楊文堯回話時楊文堯已一翻掌“啪”的一聲正擊中她的頭骨只見秀撥亂人已跌入水池。
楊文堯擊斃玉荷之後高聲喊道:“王菊過來向冷谷主敬酒。”
橋上走過來一個身穿菊黃彩衣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來到軒中已是淚桂香腮走到冷公霄跟前手捧酒杯一言不睜著一雙淚光儒儒的大眼雙手輕抖的望著冷公霄眼中充滿驚怖、哀淒的神色。
冷公霄也望了她一眼心中陡然一寒甚是不忍唉了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楊文堯仰起臉來哈哈一笑道:“冷兄生平酒不沾唇這等破例賞臉實叫兄弟感到榮幸。”
冷公霄道:“江湖之上都說我們千毒谷中人心狠手辣今日一見楊兄連斃兩位歌姬的手段尖叫兄弟汗顏冷老二這二毒之名算是白被人叫了。”楊文堯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冷兄可算賞兄弟的臉……”
冷公霄臉色一變霍然起身怒道:“冷老二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足以誇耀同儕者就是生平之中不近女色不負信諾。”
楊文堯對冷公霄怒之情視若無睹微笑依然舉手一招說道:“玉菊你過來!”
那菊黃彩衣少女一見楊文堯舉手相招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勉力舉步走到楊文堯身前之時全身已顫抖的站立不穩。
楊文堯探手從懷中摸出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交給那身著菊黃彩衣少女手中笑道:
“老夫素來賞罰嚴明違命必死有功立貨。你能勸得冷二谷主欽下一杯藥酒實是大不容易之事這顆明珠賞賜予你以獎勸酒之功。”
那菊黃彩衣少女接過明珠愁顏頓展躬身拜伏地上嬌聲說道:“多謝堡主恩賜。”
楊文堯揮手笑道:“現在已用你們不著快給我退下去吧!”
那菊黃彩衣少女如得大赦一般盈盈站起嬌軀轉身奔上那九曲畫橋。
楊文堯站起身來緩步走近石欄伸手一拂登時一陣軋軋之聲那九曲橋緩緩向對面移去隱入那翠竹林中不見。
冷公霄、丁炎山、查玉等正看的神凝目呆之際楊文堯突然轉過身來望著三人微微一笑:“三位適才飲下之酒乃兄弟費盡苦心調製而成的藥酒無色、無味但卻劇毒無比。”
冷公霄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說道:“楊兄雖然費盡了心機可惜白白送了兩個歌姬的性命……”說著話雙肩一晃突然凌空而起落到那石欄旁邊一張口但見一道酒泉衝口而出直向荷花池中射去。
丁炎山暗中一提真氣取過一個酒杯一張口把逼在胸中的藥酒重又吐在酒杯之中剛好滿滿一杯暗中舒一口氣忖道:我把咽人胸中之酒全都逼了出來酒中雖有劇毒卻也難以傷得我了登時心中一暢。
隻有查玉暗暗叫苦付道:這兩個老奸巨猾之八早已知道楊文堯酒中下了毒藥但卻不肯暗中示意於我如今他們都把藥酒逼出隻有我一人咽入腹中……
冷公霄暗中提聚真氣目注楊文堯微聲一笑道:“楊兄智者千慮卻有一失你這花軒中雖有重重機關埋伏而且又以掌斃歌姬的殘酷手段迫我們欽下藥酒卻未想到了老三、冷老二都暗中作了準備兄弟自信把鐵入腹中的藥酒全部逼了出來丁老三比兄弟更是精明原酒奉還了楊兄一個滿杯想來他腹中藥酒也已逼出的點滴不剩楊兄一番苦心也許隻毒害了一個查玉這筆帳目有查子清找你討還和我們這鬼王、千毒二谷無關……”。
他微微一頓後接道:“這且不去說他單以眼下情勢而論楊兄也是算有遺策這花軒不過數丈方圓四個人有三個和楊兄誓不兩立兄弟也許不是楊兄敵手但如加上了丁老三和查玉情勢又不同了楊兄估量估量可有以一勝三的把握嗎?”
楊文堯並不立時答話先打量一下花軒中的敵我形勢只見丁炎山、查玉、冷公霄各守一處方位已成了合圍之勢當下捋髯大笑道:“別說三位已飲了我楊文堯秘製的絕毒藥酒縱然三位未曾飲過藥酒兄弟還能擋得住三位聯手之力三位如若不信但請出手就是。”
丁炎山陡然向前欺進兩步逼到楊文堯身外三尺之處冷冷說:“楊兄豪氣實叫兄弟佩服丁老三最是不知死活願先和楊兄力拚十招試試不過……”倏而往口不言。
楊文堯道:“丁兄有興莫說十招就是一千招一萬招兄弟也要奉陪不過什麽?先請把話說明生死之事也不急在一時。”
丁炎山道:“我那兩位侄女被楊兄擄來楊家堡不知現在何處?”他剛才那一陣放聲狂笑暗中試氣已知身體複原膽氣壯了很多。
楊文堯道:“丁兄問話實在高明兩位賢侄女現在敝堡後宅我已責令內人小心看顧丁兄隻管放心。”
丁炎山拂塵一甩道:“楊兄以堂堂堡主之尊擄迫兩個晚輩到你楊家堡來不知用心何在?”
楊文堯道:“兩位賢侄女在兄弟堡中一事千真萬確擄迫兩字實愧不敢當如若丁兄認為別有用心這就叫兄弟難以答覆了。”
丁炎山怒道:“不論是搖迫還是哄騙這等作為未免太過期人。”拂塵一抖劈頭打擊。
揚文堯袍袖一拂劈出一股潛力架開拂塵笑道:“丁兄如果真要動手最好拍出背上兵刃。”
丁炎山道:“那倒不必!”拂塵一揮橫腰掃去。
楊文堯大聲喝道:“丁兄遠來是客兄弟禮讓三招。”身子一轉橫向旁側躍去。
冷公霄呼的劈出一掌道:“比武動手講究真功實學楊兄最好少要花招。”
楊文堯身懸半空猛揮右掌硬接了冷公霄一記掌風身子借勢飄起懸空一轉已出花軒但聞花軒四周一陣隆隆巨響陡然由軒沿四周疾落下一面金網。
原來楊文堯閃避丁炎山拂塵襲擊之時已把機關動算準丁時間借著和丁炎山、冷公霄動手的機會躍出花軒。但見他身懸半空猛一轉身落在一片荷葉之上捋髯笑道:
“三位請在花軒中住幾回吧!兄弟那花軒外面看來雖不起眼但裡面埋伏機關甚多三位如能安安分分在軒中休息幾日兄弟自會派人按時送上酒菜絕不會虧待嘉賓;如若妄圖破那金網觸動了什麽機關可別怪兄弟事先沒有說明。”
楊文堯瞬息已到數丈開外。
不知何時那花軒已行由岸邊向荷地之中移動。
冷公霄伸手一觸那落戶的金網但覺柔中帶硬也不知何物做成。這三人都是久歷江湖之人身陷危險反而都變的十分沉著。六隻眼睛一齊盯在楊文堯身上。
楊文堯說完之後縱身而起躍登上岸轉眼間隱入花叢之中不見。
冷公霄緩緩退到席位旁邊坐下笑道:“楊文堯把咱們困到這花軒之中不知用心何在?要說他真敢存心加害咱們量他憑仗楊家堡這點基業還不敢樹立二谷再加一個查家堡這等強敵。”
丁炎山繞軒走了一周說道:“神算子楊文堯之名倒非虛傳這花軒已移到荷池之中丁老三還是看不出一點門道。”
查玉心中暗暗忖道:他們兩人都把吞入腹中藥酒逼了出來縱然在此軒中困上幾日也不致有什麽危險我卻不能陷他們守在此地靜等藥酒作而死怎生想個法子逃出此軒才好。
按下三人被困荷地花軒之中再說偃師郊外那荒涼的任院之中一所精致的廂房裡高燒著四支紅燭照得滿室通明。
神州一君易天行靜靜的站在一角臉上微帶笑意看著那紫衣少女。
忽見她放下掩口羅袖整了整頭上珠飾星目流轉打量了室中的景物突然綻唇微微一笑。
這一笑和適才那等羅袖掩口的大笑截然不同只見她嬌豔絕倫的粉面之上隨著那笑容幻化出千嬌百媚只看得室中所有之人個個目凝神呆。
正當室中所有之人都為她那動人魂魄的笑容引得如醉如癡之時忽聽徐元平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那紫衣少女星目微轉望了徐元平一眼臉上笑容突斂緩步直對徐元平定了過去冷笑一聲道:“你怎不神氣啦?”
徐元平舉起衣袖拂拭一下嘴角間的血漬雙手撐在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目光緩緩轉動掃掠全室一周抱拳對神丐宗濤一禮說道:“晚輩多承施救此情此思留待日後補報。”搖搖擺擺直向室外走去。
他這等倔強的性格使全場高手都為之怦然動容齊齊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要知眼下之人無一不是身負上乘武功的高手都已看出了他泛重的傷勢如果不及時調息隻怕凶多吉少。
神丐宗濤一張嘴欲言又止順手取過背上的大紅葫蘆咕咕嘟嘟連喝了三大口酒。
那紫衣少女移動蓮步嬌軀向後退了二尺讓開一條去路。上官婉倩扶著父親的肩膀繞到父親身前冷冷說道:“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徐元平聽得喝問之言不自禁轉頭望去。
他全身余力都用來支持身體走路這猛一轉頭身子重心頓失腳下站立不穩疾向一側倒去。
但見神州一君右腳一抬突然向前欺過三尺伸手把他倒摔的身子扶住。
徐元平目光仍然投注在上官婉情的身上喘一口氣說道“我到哪裡去?你能管得著嗎?”
上官婉情道:“哼誰要管你了……”她微一停頓後又說道:“但咱們打架之事還沒有分出勝敗你跑了我到哪裡找你?”
徐元平做一沉吟豪壯地說道:“我要死了咱們是不用再比啦!如果我還活著自然會找你打個勝敗出來。”
上官婉倩說道:“好吧!你的傷要是好了可以到甘南上官堡會找我隻要得不到你的死訊我會永遠……”
忽然覺著話中有了語病倏然住口。
徐元平舉起手來伸出於個指頭道:(更新最快)“三年吧!如果我三年還沒有去那我就是死了!”
上官婉倩忽的歎息一聲黯然說道:“你如真的死了我這一生之中隻怕再難找到像你這樣的敵手了。唉那實在可惜的很。”
她自藝滿離師之後縱橫西北武林道上從未遇到一次敵手今宵和徐元平一番苦戰雖然打的兩敗俱傷想他如一旦真的死的話茫茫人間哪裡還能找到像他這般武功之人妙齡少女童心未脫如何能控制得心中感慨之事幾句感歎之言倒是由衷而。
上官嵩雖知女兒武功得自一位蓋代奇人傳授功力、手法均較自己高出很多但此刻情勢不同隻怕她這幾句狂傲之言引起麻煩趕忙接口說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今夜若不是易老前輩仗義施救你還能活得了嗎?”
易天行道:“上官兄言重了如果不是令愛身具上乘內功兄弟縱然伸手隻怕也無能救得。”
徐元平聽得易天行說話之聲突然轉過身來掙脫被扶手臂直向門口衝去扶住門框回過頭來說道:“易天行我傷勢如果能夠療治複原第一個要殺的人你知道是難嗎?”
易天行輕輕的一拂胸前長髯淡淡地笑道:“看來小兄弟的仇人似是很多要殺哪個實叫人難以想到。”
徐元平雙目圓睜大聲說道:“是你!”
易大行微微一笑答非所問他說道:“你傷勢十分嚴重不管要殺那個都是以後的事眼下要之事還是好好的養息內傷。”
那紫衣少女忽然緩步走了過來星目流盼儀態萬千側臉兒望著徐元平柔聲說道:
“舉世間沒有人能醫治好你的傷勢了你將失去所有的武功像一個普通之人一樣……”。
這幾句話說的十分婉轉柔和嬌甜動人。但聽在徐元平耳中卻是字字如刀劍全身微微顫抖了兩下沉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話嗎?”
紫衣少女輕輕眨動一下動人的眼睛微微歎息一聲臉上泛現出淒涼惋惜的笑意說道:“我為什麽要騙你?你已經傷的這樣重了。”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異甜笑起來如花盛開千嬌百媚似乎她臉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微笑。
此刻這淒涼的笑意卻又使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地方都泛現出無比的淒涼、憂慮隻要目光一觸及她那憂傷神情的人登時便會心頭大釩黯然神傷。
室中所有之人都受到強烈的感染隨著變的憂慮起來隻覺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極真誠。徐元平心頭一震暗道:完了!我辛辛苦苦冒著生命之險找到少林寺去幸得皇天見憐遇著慧空大師三日傳燈口授我達摩易筋經文那老人卻因此精血枯乾而死我卻得受真傳武功大進隻望洗雪父母沉冤之後再替那老人完成他未完的心願想不到今日一受傷武功盡失……
想到傷心悲苦之處隻覺生意頓消一股怨憤之氣由胸中直衝上來用盡余力仰天大喝一聲噴出一口紫血。
紫衣少女星目眨了兩眨臉上憂怨神色忽然一變道:“有救啦!”
徐元平噴出一口禁血之後心中忽覺輕松不少征了一怔道“你說什麽?”
紫在少女道:“你若不吐出那口淤血凝滯於命門、玄機要穴之處結成內傷縱然華陽重生也沒法醫得好你……”
徐元平怒道:“你鬼話連篇的胡說些什麽?”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紫衣少女呆了一呆罵道:“哼!不知好歹。”
遙遙傳來徐元平的答應之聲道:“好男不和女鬥我徐元平堂堂男子豈能和你一般見識。”
那擋在門口的錦衣大漢目睹徐元平去遠之後突然大步走入室中輕聲對那紫衣少女說:“師妹千金之軀連日忍受折磨也該早些休息一下了……”
他回頭望著那白老擔恭恭敬敬地說道:“梅娘請護送小姐回山莊休息此地之事由我和歐、胡二兄辦理人手已足夠了。”
此人身軀高大相貌威武說起話來聲若洪鍾加上那一身錦衣有似朝服玉袍伊然王公巨卿身份看上去氣度十分高貴。耶白老嫗自入室中之後臉色一直冷冰冰的毫無表情直似這世界上任何事都和她毫無關系一般站在地上動也沒有動過一下。聽得那錦衣大漢講完話雙目緩緩轉動掃驚了場中群豪一眼老氣橫秋慢吞吞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中原道上甚負盛名的人物你們三個自信能對付得了嗎?”
那錦衣大漢躬身答道:“梅娘望安晚輩雖然久離師門但武功並未放下……”言下神色駭然他是勾動起以往傷心之事。
那白老嫗微微一聳眉頭似是對那錦衣大漢之言不很放心口唇啟動正要說話忽聽室外飄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道:“歐駝子、胡矮子你們跑到這荒涼所在幹什嗎?我師妹在這裡麽?”
余音未絕室中突然多了一個滿頭亂身著大紅長衫滿臉虯髯背插寶劍右腋下夾著鐵拐的怪人。
那紫衣少女看清來人之後忽然微微一笑道:“二師兄你來這裡幹什麽?”
來人哈哈大笑道:“你一個人跑人中原二師兄如何能夠放心特地趕來護駕……”忽然目光一轉瞧到那錦衣大漢登時斂去臉上笑容右腋一把抬向後退了兩步。
原來他只剩下一腿右腋下的鐵拐當作右腿施用。
只見他神色莊嚴屈下單膝恭恭敬敬地對那錦衣大漢施了一禮道:“大師兄別來無恙咱們師兄弟二十年沒見了吧!小弟疏於問候尚望大師兄海量包涵。”
那錦衣大漢肅然問道:“師博身體可好?”
那紅衣單腿大漢答道:“師傅近年喜愛清靜獨居五毒園中不見外人小弟也有三年之久未拜見他老人家的慈顏了。”
那錦衣大漢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起來。”
紅衣單腿大漢依言站起身來退到一側筆直靜立一語不和初入室來那等豪放嘻笑神情前後判若兩人。
那紫衣少女瞧了錦衣大漢一眼說道:“二師兄體平時嘻嘻哈哈最愛說話啦怎麽現在裝起啞吧來了?”
那紅衣單腿大漢微微一笑但卻不答那紫衣少女問話。
錦衣大漢微一上步說道:“師妹連日來受苦不少還是請早回碧蘿山在去休息吧!”
紫衣少女一顰秀眉滿臉不悅之色說道:“大師兄你為什麽老是要我回去?”
那錦衣大漢正容道:“眼下強敵都是中原武林道上出類拔萃的人物一旦動起手來勢必凶險絕倫師妹千金之軀豈可留在這裡萬一師兄等照顧不到被人傷了師妹小兄如何擔待得起?”
紫衣少女道:“我這幾日連番被人挽捉如若人家早已把我殺了那將又該如何?”
這幾句話隻問得那錦衣大漢啞口無言證了半晌才歎一口氣答道:“小兄等保護不周實難自恕幸得托天之福師妹毫未傷以後自當嚴密相防免再驚擾到師妹還請師妹顧及大體早回碧蘿山莊也免使小兄心懸兩地精神分散。”
那紫衣少女道:“你們如何能看得住呢?我要走就隨時可走。”
她似是自覺這幾句話說的太重頓了一頓接道:“走就走吧!其實我們遇上敵人也是一樣!”緩緩轉過身直向門外走去。
易天行臉上始終展現著笑意但神丐宗濤和上官嵩卻已聽得怒形於色。
宗濤最是難以忍氣當下冷笑一聲道:“老叫化久聞南海門下武功詭異絕倫今宵能夠見識見識那可是夢寐難求之事。”
易無行回頭望了上官嵩一眼笑道:“萬流同源落葉歸根武功一道雖然博雜萬端但仔細考究起來不外練力、養氣、取巧三訣昔年中原武林同道大會南嶽各派各門都派遣高手與會原本希望那場大會之上謀求解決中原武林紛爭不想意為南海奇叟所擾………”
說至此處突然舉手一揮那六個懷抱短劍的白衣童子突然齊齊縱身而起別看幾人年紀不大但是身法卻是快驚人但見白影閃動一齊跌落門口各自揮動手中短劍幻起一片森森劍幕攔住了那紫衣少女去路。
神丐宗濤又看的心頭大大吃了一驚付道:易天行果是不凡單看這六個童子的身法無一不可列名武林中一流高手。
那錦衣大漢和白老機也似被這六個童子的快捷身法所駭問時一皺眉頭。
易無行繼續說道:“那老人當著我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武林高手大談中原武學而且拿出一本黃絹封裝的冊子自湖為南海門下奇書那場大會經他一擾落得個不歡而散可是那老人卻因而揚名江湖南海門和南海奇書同為武林中爭相傳誦之言傳言愈多愈是神奇眼下南海門一脈武功已成了我中原武林同道人人企求的神技了……”
那久久未出一言的紅衣缺腿大漢聽到此處突然接口大聲說道:“南海門中武功縱包古今橫博天下各門派自然是當代武學中最為奇奧之學還能假冒不成?”
神州一君易無行仍然心平氣和微微一笑接道:“其實中原武學博大精奇絕非南海門武功能及待萬一少林派中七十二種絕藝任何一種都足以消耗一個人一生精力尤其《達摩易筋經》可算得正大武學中登峰造極的大成一個人隻要能夠得上一篇半章就終身受用不盡。如講偏激詭異南海門武功也不足和甘南斷腸居恨天一嫗相比……”
宗濤取過身後紅漆葫蘆咕咕嘟嘟喝了兩口酒舉起手抹抹嘴巴。
易無行淡淡一笑道:“宗兄想是不信兄弟之言了?”
家濤本想駁他但轉而一想眼下情勢不同(更新最快)南海門久負盛譽而且目前已成了敵對之勢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如若再和易天行自相殘殺一陣授人以可乘之機似非上策想了想又忍下去借勢取過葫蘆喝了幾大口酒。
但經易天行這一追問哪裡還忍得住冷笑一聲說道:“老叫化在江湖上跑了大半輩子就沒有聽說過很天嫗姐之名易兄說話最好有點分寸……”
易無行仍然滿臉笑意心平氣和地接道:“那恨天一嫗從不在江湖上走動別說宗兄不知其人就是當今武林之中也沒有幾人知得。”
宗濤冷然說道:“這麽說來隻有你易天行一人知道了。”
易無行笑道:“這倒不是眼下之人中就有兩人知道。”
宗濤南道:“哪兩個人?”
易無行目光轉投到上官嵩父女身上笑道:“上官兄且莫隱瞞免得兄弟和宗兄鬧出口角那斷腸居就在貴堡附近上官兄想必知道恨天一嫗了?”
上官嵩一皺眉頭道:“這個……這個……”他似是有著甚大的難言苦衷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上官婉倩突然接口說道:“我師傅從不和武林中人物來往你怎會知道他!”
上官嵩道:“孩子你這不是告訴人家了嗎”?”
上官婉倩先是一怔繼而嫣然一笑說道:“我又不是放意說的就是師傅知道了也不致責罵於我了。”
易天行道:“這就是了宗兄不相信兄弟之言總該相信上官兄和他令愛的話吧!”
宗濤輕輕咬了兩聲道:“老叫化不知其人也不算什麽丟人之事。”
易無行笑道:“除開恨天一嫗不談眼下江湖上一官、二谷、三堡中都有他們獨特的武功而且各有大成博及五行神算、門八封、醫卜星相。無所不包……”
紫衣少女突然轉過頭來接造:“很天千嫗也好一官、二谷、三堡中人物也好大不了武功有些成就而已致於五行神算、奇門八封、醫星相、機關埋伏更是算不得什麽深奧博大之學此中學問推河圖、洛書中原人物有幾個敢自詞精通此道?”
此女口氣狂大連易天行那等修養有素的人也為之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年輕輕的姑娘家怎的說話這等放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見過多少世面敢這等藐視天下英雄?”
紫衣少女緩緩向前走了幾步道:“你們中原武林最受尊崇的人物不知是哪一個?”
此言問的大是突兀神丐宗濤、上官嵩、神州一君易無行彼此互相望了一眼都默然不言。
數百年來少林寺一直被譽為武功薈萃之處隱隱領袖中原武林但武當在百年前聲勢突張目標內功劍術天下無敵但自一官、二谷、三堡崛起之後江湖大變黑白兩道高手輩出人才濟濟江湖上形成了分地各踞的混亂局面。
這三人都是名重一時的高手縱然想公公平乎的說出中原道上最受尊崇之人也是難以想起來該說哪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