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見他語無倫次也不在勉強他.
吃過東西後,王二帶者混混厄厄的張金亮,順著河向自己的村子走去。
張金亮見到王二一家以後,原先時時刻刻為生存而繃緊的神經松弛了,他再次陷入了我是活者還是死了的思維怪圈之中.
也幸好王二一家人很好,要是遇到壞人,說不定張金亮的小命就的丟到這裡。畢竟他身上的東西可不能算少,足夠引壞人搶劫的**。
回到家以後,王二把張金亮安排到了他家的豬圈裡和王小二合住。要床沒有,小二從外面抱了點柴火和乾草鋪在地上就算是張床了,他睡的地方也是一樣.
就在他的床鋪旁邊,幾頭豬就在木柵欄後面拱來拱去,一頭驢子就在門口附近吃草.
王二讓老婆燒了粥給張金亮喝,粥裡面有菜有肉塊,不過主料是磨的不是很碎,還帶著麩皮的小麥,
在幫助張金亮安排床鋪的時候,王二隨手把張金亮的幾張皮子拿走了.
不要以為張金亮睡豬圈是對他怎麽樣,那邊王二和他老婆,睡的可是羊圈帶雞圈。就那麽兩間房子,全家的財產全在這裡了。小小還和他的父母共同住在羊圈裡面。
說是房子,也簡陋的很,不過是四面用夯土圍起來,上面再搭上原木和樹枝,然後鋪上草建成的。窗戶也就是在土牆上開了幾個窟窿,再用粗木條攔著而已。門也是用木條編織而成,最大的作用恐怕是防止野獸的進入,上面大窟窿帶者小窟窿,風是肯定擋不住的。
王二住的比較大的主屋裡面,中間還帶者一個火塘,全家的飯就是在這個火塘上,用一個瓦罐熬的。王二的床還略微講究一點,是個用土壘起來的台子,上面除了草以外,還鋪著一張好幾塊獸皮縫製成的褥子,被子看樣子也是麻製品,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看上去不薄,不過現在天氣也不冷。也就無所謂了。
在房間的角落裡面,有幾口個頭不小的瓦缸,看樣子是盛放糧食的。門口旁邊有一個甕子,上面有一個木蓋蓋著,木蓋上面放著一個葫蘆作成的瓢,這是家裡面盛水的器皿。
全家的鐵器,也就是他們隨身攜帶的解手刀和箭頭,張金亮住的那間小屋的角落裡面有個犁,頭部倒也是鐵的。
張金亮吃完飯,倒頭就睡,也不管小二吃完飯又出去幹嗎。
晚上,全村都知道了王二家從山裡揀回來一個穿著奇怪,留著短頭髮的傻子,不少小孩跑到王二家去看希奇,甚至還有不少大人。
還有人給王二媳婦開玩笑,“二嫂子,你這是揀了個兒子還是撿了個便宜女婿啊,”不過張金亮可是沒有聽見,連回來換成女裝的王小小從他眼前晃,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不會真傻了把,下午看他還好好的,”小小對他哥哥說:“也就是說話有點蠻,不象本地人。”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豬圈外面又擠進來一個半大的孩子,王小二向張金亮介紹,“亮哥,這是我堂弟,小三,他爹是咱們村的鐵匠,————”
“唔————”張金亮躺在草鋪上,在黑暗中,答應了一聲,再也沒有了聲息,
“我給他爹說了你的刀的事情,他爹想拿過去看看,他爹的手藝可好了。”他指的是張金亮腰間的狗腿,
“唔”張金亮還是從鼻子裡面出了一聲,再也沒有動靜,也不把刀拿出來,也不說不給。王小二討了個沒趣,隻得悻悻的對他弟弟小聲說:“他從下午回來就是這樣,他說他是從山上摔下來的,可能腦子摔出毛病了,你明天在過來看看把,也許白天會好點。”
“恩,好。”小三看到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麽,“聽你爹說,山上發現了熊的腳印?”
“今天早上看到的,腳印有面盆那麽大,俺爹趕緊讓俺退回來了。他說熊最護窩,侵犯他的地盤,他給你沒完沒了”
“那你們以後上山小心點。”
“知道了,你回去把,”
王二和兒子幾乎每天早上都便背者乾糧上山打獵,王二家裡的則在家整理田園。
張金亮一覺睡到中午才起來,他不洗臉,也不梳頭,就坐在了村外的一棵大樹下,癡呆呆的望者遠方。也就是一會的工夫,那匹狼就出現在張金亮眼前,嘴裡面叼著一個獐子,放到了張金亮面前,自己則蹲在一旁,望者張金亮。
“你為什麽不吃我,還給我送吃的,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張金亮抱頭痛哭,那狼看者張金亮哭,也不動。等到張金亮哭完,他才又叼起獐子往張金亮眼前送了送。
“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讓我給你烤著吃麽?”張金亮平靜了一會開始用刀子把皮剝下來,去除內髒,生起火,拿出在兜裡裝的鹽,抹在獐子身上。
鹽————,張金亮終於明白了,著隻狼跟著自己是有目的的。
從開始自己一直有鹽,而動物卻不能象人一樣攜帶鹽,雖然動物的血能補充一部分礦物質,但是不管是什麽動物,離開鹽是無法生存下去的。尤其是現在天越來越熱的時候,他們每次吃鹽都要跑很遠,到固定的地點,從石縫裡面找到鹽,進行舔食,有些動物甚至為了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自己每次剩下的骨頭,以及碎肉裡面都有鹽,著隻狼只要跟著自己,就根本不發愁鹽的問題。
這也就是它一直跟著自己的原因,當然前提是自己足夠強大。
要不然,沒有等這隻狼吃鹽吃上甜頭,自己就的葬身狼腹了。
張金亮把獐子烤熟,自己吃了點,其余的都給狼留下,自己則帶著皮子回家,然後就是趴到床上呼呼大睡。王二回來看看,搖搖頭,也沒有辦法,只是說“可憐的孩子”。
每天張金亮會帶回家一張皮子,或者一些美麗的羽毛,而後就蒙頭睡覺。而第2天,他會在去老地方和狼說話。
好多人都說,他真的瘋了,不過也有人說張金亮不是人,整天和狼混在一起,搞不好是山精,勸王二趕緊把他打發走了。
逐漸的連王二家裡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者張金亮,他也開始相信外面人的話了,再說連她都看見,張金亮和一頭體形高大的狼在說話。
就這樣過了10多天后,一天早上王二沒有出去打獵,而是來找張金亮談話了,
“叔,我也是心裡難受。”這麽多天,一直和狼在一起的交流,使張金亮的心態平和不少,看到王二來和自己談話,他終於把話說了出來,“我再也回不去了,俺爹俺娘還在家種地,年紀也大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跑到這裡。”也不管王二聽的明白不明白,斷斷續續的把自己遭遇車禍的經過說了一遍。
王二腦子裡面那個糊塗啊,張金亮連哭帶說的那麽大半天,他楞的橫的是一句沒有聽懂,也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不要說什麽奔馬車是什麽了,就是公路,胳膊肘拐彎,摩托車什麽什麽的,他是一概不懂。
再說張金亮說的現代山東式普通話,和王二說的話區別很大。除了口音不一樣外,甚至連句子的組成,詞組的運用,都不是太一樣,平常慢點說,簡單的話還能聽明白。
更何況張金亮連哭帶說,還都是一些王二不懂的名詞的呢?王二要是能聽明白那才叫邪門。不過他總算明白了,張金亮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在那裡,是張金亮也不知道,也說不清楚,是王二也不知道,也聽不明白,
“孩子,叔知道你心裡苦,不過大家都苦,”王二一邊開導著張金亮,自己也在回憶著過去,說著說者也是淚流滿面,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互相說者都聽不明白,也都好象明白的話,號啕大哭,直到王二嫂子在豬圈外面開罵,兩人才止住哭聲,
“好好過日子, 缺什麽給叔說啊,人總不能這麽混下去,叔家也不是嫌多你一口人吃飯,不過你不振作起來,叔也會跟著你丟臉的”王二擦著老淚,邊開導著張金亮。
“知道了叔。”張金亮站了起來,把王二送出門外。兩人這一番哭訴,終於讓張金亮的心又活了過來。
王二還要帶者這些天打的獵物,和村裡幾個獵人一起到山外,換點油鹽醬醋等日用品回來,他也就不在和張金亮嘮叨,拉上豬圈裡面栓的毛驢出了屋子。王小二和小小去給豬割草去了,王二家裡的就在房子後面的地裡忙活,裡面種著一些家常吃的蔬菜。
更遠點的地裡種的是谷子和大豆,村子住的還比較分散,基本上每家每戶的地就在自家房子附近,村中的房舍幾乎都是類似王二家的這樣.只是房子多少之別,沒有特別好的.
張金亮擦乾眼淚,定了定心神,王二一家對他有再造之恩,他的為這個家庭做點什麽,不能在這麽混下去了,管他來到了哪裡,人總的要活下去,這裡這麽苦,人家都在活著,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算什麽。在哪裡不是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