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亮沒有理會林世祥的驚詫,而是繼續說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需要遵守許多的規則,這些規則就像一個個各式各樣的籠子把我們罩在裡面,也許每個籠子的規格大小都不一樣,但是他們都在自然的情況下得到了平衡。
“但是假如某個集團想衝破籠子的限制,自由的活動在籠子之外,這就勢必引起整個系統的崩潰,災難就會降臨到我們每個人身上。
“華族有華族的活動范圍和行為規則,平民有平民的活動范圍和行動規則,這都是上天已經注定的,違反這種規則必然受到上天的懲罰,金亮自知德薄,得到爵位已經是上天的恩賜,金亮絕不敢再起貪心去奴役百姓,金亮有金亮的生活方式,金亮有金亮養家糊口的辦法,上天賜於金亮一雙靈巧的雙手和一個不算太笨的腦袋,金亮倚靠這些養家足以。”
張金亮把華族土地的紛爭延伸到了神靈和自身的德行修養上,也讓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要和張金亮討價還價的林世祥無言以對。實際上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張金亮不願意要什麽封地,而是對於張金亮來說,幾千戶的封地他實在是看不上眼,他屬下的幾個投資公司的各項收益要遠遠超過幾千戶食邑的收入。更何況張金亮自己心裡還清楚的很,他以後最大的收入肯定要來自海上。
對人講人話,對鬼講鬼話是張金亮一貫的原則,既然林世祥能夠撕破臉皮要為華族霸佔田地辯駁一番,人家也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這個時候你在去和林世祥講道理,有可能麽?
“不管最後議會的協商結果如何,青州這次對土地的勘探測量。絕對不可阻止,錦繡山莊地質勘探隊的隊旗插在哪裡,哪裡就必須為地質勘探隊提供一切方便,否則,那就視為和錦繡山莊為敵。”
張金亮的話說完。石匠老陳地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他二兒子陳海可是新組建的地質勘探廳地行政長官,“這麽一路勘探下去,沿途的礦藏——”這位錦繡山莊建築界的大老心裡面都是笑著的。
張金亮看著林世祥繼續說道:“這次測量勘探,也是對華族權益的一種保護,在這次勘探中,我們會在許多地方用混凝土和石塊建立不可移動地大地測量基點,依照這些基點確定華族的領地范圍,也為以後華族和平民發生糾紛提供依據。華族的利益不可侵犯,在青州。任何納稅人的利益同樣也是不可侵犯。”張金亮對最後這句說得很重,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林世祥在那裡努力的壓抑著怒火。
“不過,鑒於青州的華族已經在青州的法律允許的范圍內佔據的多余地土地,只要青州的華族會為這部分土地繳納稅款,我想青州議會也絕對不會分別對待的,一切讓商業操作來進行把。”
“金亮外面的那些農民怎麽對付。”看到林世祥一直不吭聲,老王二也就不在理會這些華族的代表。轉而向張金亮問道。
“農無稅這個基本原則不變。”張金亮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但是土地使用稅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收取,我們的目的是為了讓老百姓把手中多余地糧食交上來,不一定不給報酬把,只要按照這些農民土地的數量,高價收購他們手中的糧食,我想大部分人還是會理解的。具體怎麽操作,可以下來商量一下即可。”
正在這時林世祥忽然激動的插話道:“你們這樣做不公平,這個議會說是給我們席位,可是按照你們表決的方法,我們永遠也只是少數。誰會理會我們的意見,是你,還是他。”
“稅權等於代表權,這是青州議會成立的基礎,世祥公要想真正融入青州,必須理會這句話的含義,否則我們永遠是我們,你們永遠是你們。”
永嘉四年的元旦(春節)注定了是一個不平凡地元旦,青州的議會在那裡為了土地稅收在哪裡吵吵鬧鬧,就在青州通向外部的幾個關口那裡。也在哪裡吵吵鬧鬧。
就在永嘉四年元旦前夕,從洛陽撤退的王彌並沒有跟隨劉聰返回並州,而是在洛陽以西折向了南方,在司豫兗三州縱橫。流浪在三州已經被饑餓和當地原住民摧殘的走投無路的數萬家流民揭竿而起,跟隨在王彌身後。再次開始對三州的劫掠。他們燒毀城池。殺死縣長郡長,搶劫鄔堡。無惡不做。
而在河北,石勒在派出大軍襲擊青州的同時,也抓緊時間在冀州各地搜刮,並攻克城池,殺死大晉帝國的冀州刺史王斌。並擊敗大晉帝國派去的討伐軍。
這兩隻軍隊在中原大地地禍攪,使原來已經稍顯平靜的中原地區,戰火再起,百姓民不聊生。
中原各地的戰火直接就造成了更大規模的流民隊伍,這些已經被逼到絕路上的流民,一部分拿起武器,結寨自保,一部分則跟隨在叛軍地後面,也開始了四處搶掠,大部分則收拾起了行裝,跟隨逃亡地隊伍背井離鄉,向比較安定的青州,揚州,幽州,平洲逃難。
也就是因為如此,青州幾個通向外部地幾個關口附近,等待進關的人流陡增。從以前堆積在關前萬余人,到現在每個關前數萬人。
但是青州根本無法滿足這麽多進關者的請求,臨近年關,各個工地礦山也開始放假,更是無法消耗下去多余的人力,每天除了青州人到關口尋親或者用糧食換老婆以外,青州的幾個關口再也不願意放更多的人員進入。為了維持關內的安全,關口附近也拉上了鐵絲網,並且還動員民兵對闖關的人嚴家防范。
但是被寒冷和饑餓困擾的流民根本是不會顧及那麽多的,他們成群結隊的,製作小船,順流而下,或者翻山越嶺,冒著生命危險從原始森林裡面往青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