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謀部令:”站在汶水河邊的一處凸立在空地上的強手中拿著信使送到的信件,掃視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士卒,近衛軍第一野戰大隊,第二野戰大隊,近衛軍特戰中隊的代表,以及近衛軍水軍中隊的2000余名官兵,眾人聽到軍令同時
“近衛軍第一第二野戰大隊,近衛軍特戰中隊,近衛軍水上中隊,以及參加戰鬥的各個運輸船隊的船工水手們,眾位辛苦。余等在泰山郡所獲戰績青州府已知,各界上下興奮異常,萬望眾將士克服困難,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宜將剩勇追窮寇,奮勇向前,集中一切兵力盡量把芶家軍主力鐵甲部隊全殲於古道一線。”
鄭強再次掃視了一下全場,繼續說道:“弟兄們,我知道幾天來的連續作戰大家都異常的辛苦,可是錦繡山莊的父老兄弟在後面看著我們,青州的世家大族也在看著我們。青州能不能立足於天下,咱們的家園能不能保證持久的安定,全看今天一戰。今天一戰必需打出青州的威風,必須讓我們的敵人以後聽到近衛軍三個字就心驚膽戰,青州鐵甲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威名絕對不能在我們手中失去。
“錦繡山莊不要俘虜,錦繡山莊不接受投降,侵略者必須接受懲罰,讓我們舉起自己的戰刀,去把那些膽敢侵犯山莊的匪徒殺個乾淨,讓所有膽敢窺探青州地不法之徒為之膽寒。
“今天我的命令只有三個字。那就是殺,殺,殺。”
“殺,殺,殺。”早已經憋足了勁的近衛軍士卒被鄭強簡單的講話整個的鼓動了起來,全場爆發出了一片歡呼,發出一連串的怒吼聲。
震天的殺聲也驚動了正在山道山迤邐行軍的芶晞部,看著不遠處聚集在一起的近衛軍士卒,和那面高高飄揚地紅黃雙色戰旗。所有人的心都在往下沉,雖然他們聽不清楚那裡在喊些什麽,可是誰都明白那可能是決定自己命運的集會。
連續多天的折騰,讓這些曾經驍勇地戰將現在只能象一條條癩皮狗一樣向前爬著。再也沒有了一戰的雄心,甚至連逃跑的希望和勇氣以及體力都沒有,他們只能懶懶的爬在那裡,等待著近衛軍手中地長刀對他們的判決。
隊伍中的正在休息的芶晞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任由隨行地部曲脫下了他的衣服,給他換上了一身勞役的裝束,旁邊閻亨身穿征東大將軍地戎裝跪在他地面前。痛哭道:“閻亨無能,無法輔佐將軍再創佳績,也無法再隨主公左右。唯能替主公一死。萬望主公能順利回到蒙城集結舊部為我等將士報仇。閻亨告退,望主公一路走好。”
說完他也不等芶晞回話。長身站起,朗聲對一直跟隨芶晞左右還能作戰地芶家部曲士卒高聲喊道:“眾家將士,隨我來,讓我們一同去會會聞名天下的青州鐵甲。”
芶晞睜開了眼睛,望著打著大將軍旗號,頭也不回已經離開地閻亨,抬起了手,張了張嘴唇,想說點什麽,卻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他的胳膊在半空中無力的停留了一會後,又重重的落在了身旁。
一個也已經換上和芶晞身上勞役衣服一樣的芶家部曲小聲湊到芶晞耳邊說道:“郎君,該啟程了,再不走可是什麽都晚了。”
芶晞呆呆的看著一去不回頭的閻亨,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那個部曲說話一般一動不動。那名部曲向後面一招手,叫來幾個服飾相同的部曲,架起芶晞,在其余向前衝鋒的芶家部曲的掩護下,扭頭鑽進了茂密的叢林。
不多時,在他們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戰鼓號角聲,以及陣陣的淒慘的嚎叫聲,兵器碰撞的叮當聲,近衛軍戰士的怒吼聲,弩矢破空的啾啾聲,一切聲音已經表明戰鬥已經開始了。
十幾個芶家精銳挾帶著芶晞,劈開茂密的叢林,根本不理會身後的密集的戰鼓和一連串的殺聲,也不管沿途的樹枝掛爛衣服,嶙峋的怪石頂爛他們的腳掌,更不管一路上各種動物的怪叫和旱螞蟥不停的侵襲,他們隻管不顧一切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叢林中向前飛奔,一直到天完全的黑下來才停住了腳步,在一個幽靜的山谷中扎營休息。
他們也不敢生火,僅僅只是就著一點山泉水,吃下了一點乾糧,把吸附在身上的螞蟥一個個用鹽弄掉,整理一下被樹枝掛爛得衣衫,布置好營地附近的防禦,留下兩個人執勤,就一個個靠這大樹,或者躺到在整理出來的土地上休息。
晚上行軍對他們這些不熟悉地形,又沒有受過專業夜戰訓練的菜鳥來說,那簡直和送死差不多,他們不敢走,也不能走,也沒有了力氣走,亡命奔波了幾日根本沒有合眼的這些芶家部曲一倒在地上立即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多少天了,能找到這種能讓他們睡一覺的地方都是一種奢求,他們每天只能在人流湧動的山間古道上疲於奔命的向前逃跑。
連續的奔波,不但讓那些芶家部曲精疲力竭,也讓早已經讓養尊處優的芶晞困頓不堪,可是遭受一連串打擊的他,卻無論如何的睡不著,他手裡拿著一塊部曲遞給他的一塊肉干靠著一棵大樹在那裡默默的發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他眼前晃動,一會是被高高掛在青州戰船旗杆上傅宣那血肉模糊的人頭,一會是被人吃掉只剩一幅骨頭架子的士卒,一會是掛在樹上,被野獸啃的面目全非的官員,一會又是滿臉滿身都是鮮血的閻亨。
他這一生中遭遇的事情相當不少
沒有一件事情能和今天這種窘迫相比。幾天前他還征東大將軍,可是轉眼之間他就淪落成為一個依靠穿著勞役服裝逃跑的敗兵之將,這麽大的反差,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他現在根本吃不下東西,更何況那塊肉干他根本不知道是用什麽醃製的,他只知道這兩天他們一直都在吃這種比豬肉還要細嫩的肉干,其實他早就明白那是什麽,不過他不願意讓自己往那上面想而已。
迷迷糊糊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色一陣晃動。幾棵身上張滿樹枝的怪物忽然從黑暗中撲了出來,那些怪物伸出長著樹葉的胳膊,互相配合,有的抱腦袋。有地抱胳膊,有的抱腿,直接把正再遊走巡邏的芶家部曲壓到了地上,在巡邏的部曲發出聲響地同時把一把帶有鋸齒的獵刀插進了這個部曲的喉嚨。更多的身上長著樹枝地怪物則舉著冒著寒光的鋼刺,直接衝向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正在熟睡中的幾個部曲。
“我正在做夢麽?難道我已經死了是鬼怪真的來勾我地魂魄的麽?”芶晞使勁的眨了一下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確定這不是幻覺。他想叫出來,可是猛然感到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把冷颼颼涼冰冰地東西,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芶大人。別來無恙?你這可是第二次落到在下手中了。”
特戰隊悄無聲息地偷襲讓睡夢中地芶家部曲根本措不及防。這些武功高強的高手還沒有拿起武器。就被鋒利地短劍,或者帶著鋸齒的狼牙獵刀釘在了地上。睡在營地中央的芶家高手從地上蹦起來,還沒有等他們展開反撲,轉眼之間就被正在後面支援的特戰隊員,用弩弓擊倒。唯一一個拿起武器反抗的芶家部曲,剛把一個特戰隊員放翻在地,轉眼間就又被別的特戰隊員湮沒。
火很快在特戰隊員攜帶的火媒子的幫助下生了起來,抓住芶晞的人也摘下了戴在頭頂上插滿樹枝的帽子,坐在了芶晞的面前。
“芶大人,臨一別已經半年有余,想不到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來人背對篝火,滿臉髒兮兮的,隻留下一雙閃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讓芶晞根本無法和他見到過的任何人聯系在一起。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已經明白自己難逃對方的掌握的芶晞心態反而平靜下來,他不卑不亢的問道。
“我是誰,你沒有必要知道,不過去年在臨刺史官邸放的那把火就是我的主意,嘿嘿,30年河東30年河>:.下你們這些大官一眼,都得跪在路上等半天,想不到今天在這裡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征東大將軍閣下。”來人的話語裡面無不洋溢著一種傲氣,和一種得意。
一提到臨,芶晞心裡不禁一哆嗦,他馬上明白了對方是什麽人:“叫張昊來見我,叫你們的郡守張昊來見我。”他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顫抖著高聲喊道,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孤獨,失落,和無邊的鬱悶。
芶晞猛然的一叫也讓對方一愣,旁邊頓時遞過來幾把長刀短劍對準了芶晞,那人一擺手,隨即緩緩的向芶晞說道:“嘿嘿,聲音那麽高乾嗎,驢子臨死的時候叫的可比你高,可是有用麽?坐下吧。”
旁邊有人猛地一腳踢到了芶晞的腿彎上,一把把他按在來人面前。
“殺了老夫把,你這只會背後偷襲的懦夫,小人,有種就趕緊殺了老夫,有種就叫張昊來見我。你這膽小的懦夫,呸。”芶晞猛地把一口吐沫噴到了來人臉上。
來人蛤哈一笑,伸手抹去了臉上的吐沫,嘿嘿一笑,說道:“我們院長豈能是你想見就見的。殺了你?你想怪美,老子跟著你這麽多天了,好容易弄到一個好玩的東西哪能讓他這麽輕易的死掉,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綁到旗杆上讓你的士卒好好欣賞一下你的表演。”
芶晞一聽這話,險些沒有暈死過去,羞憤交加的他嘴一動,伸出舌頭就要咬舌自盡,卻被來人看見,一伸手把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老子費那麽多天力氣好容易才抓到你,你想死哪有那麽容易,打了這麽大的一場仗,不給我們點好處哪會那麽簡單的結束。想死等到到了蒙城在死,一個活著的征東大將軍可是要比死了的征東大將軍值錢的多,老子要把你賣給已經撤退到博縣的溫畿,他帶來的那些那麽多輜重不留到青州太可惜了。聽說你們蒙城還有不少的糧草輜重,不如都把他們送到青州也好當作我們這次作戰的獎勵。”來人在黑暗中嬉皮笑臉,不陰不陽的說道。
已經被卸掉下巴的芶晞,口中嗚嗚叫著,卻無法發出一句象話的詞句。
來人一擺手,旁邊兩個隊員上去,一腳把芶晞踹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扒掉芶晞的衣衫,把芶晞赤條條的捆了起來,也幸虧這是夏天,天氣尚暖,要是在早上兩個月,光山裡面寒冷的空氣,就足夠把這個年紀頗為不小的方面大員活活的凍死。
來人從芶晞的衣服中翻出大將軍的兵符印信,看了看揣到了懷裡,看看其他打掃戰場的特戰隊員已經整理完畢,他一揮手,幾十個人拖著芶晞再次隱沒在原始叢林中,最後離開的特戰隊員用土把還沒有滅的篝火撲滅。四周已經響起了聞到血腥味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狼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