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的寒風吹拂著喧鬧的港灣,給南長島上的居民平添意,昨天晚上已經在下水船道上鋪好的高粱秸稈已經結上了一層白花花的冰霜,就連海邊的潛水區域也出現了薄薄的浮冰。
寒風中,上千名南長島的建設者們興高采烈的站立在那條正在等待下水披紅掛綠的大海船旁邊,熱切的等待主持這場下水儀式的主人到來。
張金亮和狗蛋孫等人緩步走到船台前面,在擺好的祭案面前跪下,祭拜上天后,張金亮登上在船頭搭建的高台,伸手拿起放在一邊已經蘸的飽滿的畫筆,為船頭上畫好的龍眼上點下了重重的一筆。
“解開支撐。”船頭上有人高聲喊道,早就在船身兩側準備好的眾人齊齊拉動手中的纜繩,支撐在船身兩側的巨木在眾人齊心協力的拉動下,轟然倒在了一旁,失去支撐的船身猛的搖晃了一下,緩緩的順著高粱鋪成的滑道向海中滑去,本來拉著船身的幾根巨纜慢慢的被繃直,站在巨纜旁邊的手持巨斧的工人,手疾眼快,隨著指揮館的一聲令下,在纜繩繃直前的瞬間砍斷了纜繩,大船完全失去了束縛,逐步加快了速度向海中衝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巨大的戰艦順著秸稈鋪就的滑道衝入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浪花,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巨響,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面在突然衝入的大船推動下,向周圍擴散出一圈圈地波浪。
幾艘處在外圍的小舢板也被這連續不斷的波濤衝擊的上下起伏搖擺不定。然而船上的水手不顧小船的顛簸,迅速的向大船靠上去,接住了大船上面扔下的繩索,拉著大船向碼頭駛去。
看著眼前的勝景,張金亮等人也是興奮異常,在下水儀式完成以後,張金亮對身邊地狗蛋說道:“以後你們再造船台的話,可以鋪上木板滑道,在木板上塗上油脂。這樣就是在夏天也可以讓船下水,不用在等到冬天了。”他說著頓了一下指著面前的海灘,無不感慨的繼續說道,“不知道甚麽時候才能看到在這片沙灘上船台遍布。桅杆林立地盛景。”
“那是,那是,到時候這個小島上還不知道有多熱鬧呢,說不定連歷城都比不了這裡。光造船廠就得雇傭好幾萬,還有港口,還有木材加工廠,——”他說
張金亮扭頭看了一眼兩眼發直的狗蛋罵道:“怎麽了?剛才還說的好好地。”
狗蛋聽到張金亮問他。低聲向張金亮說道:“老師這個島上開不了那麽大的造船廠,容納不了那麽多人,咱們要是想大量造船的話。還得另找地方。”
張金亮一聽。沒有吭聲。眉頭卻皺了起來。
狗蛋接著說道:“長島只是幾個小島,島上基本上沒有什麽水源。全靠著存點雨水過日子,有個千把號人還好說,要是上萬人,光吃水都是問題。更不要說動力水了。咱們要是真的批量生產船舶,沒有動力水源哪裡能行。”
“對面行不行。”張金亮地臉更陰沉了。
“恐怕不是很好,有個大風來了,大浪直接就衝過去了,連個阻擋的地方都沒有,”
山東沿海只有一條黃河算是比較大的河入海,哦,還有當年地濟水,不過這兩條河地入海口都屬於那種衝積而成地灘塗地,根本不適合建造海港,更不要說造船廠了,而就是到了後世山東沿海也沒有出現什麽大的造船企業,恐怕和這個也有關系。
不過要說適合做港口地,張金亮倒是知道幾個,一個就是青島,另外一個就是威海和煙台。這個年代造船要求並不是很高,只要能做港口,再有動力水的來源,建造船廠就基本上沒有問題。
不過除了這些還要考慮運輸問題,不但有原材料,還有各種設備的運輸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這個年月要想運送大件只能通過水運,陸上是運不過去的。要是水上運輸的話,相對來說青島相隔比較遠,只有煙台距離濟水入海口最近,也距離盛產木材的遼東比較近,另外還距離金礦,銀礦,銅礦,鉛礦的距離都比較近,張金亮他們沒得選。
不過要是選擇在岸上建造造船廠,還要要解決的就是安全問題,這裡可不是人口聚集區,完全可以說是荒蕪人煙,並且還是一個土匪窩,當年王彌就是在這裡貓了一年才出來的,王彌率領大部隊走了,可是當地佔山為王的土匪可是不少,還有圈建堡的當地豪門大戶,哪個都不是善茬。
以前這裡的鉛礦和銅礦都是由王彌來開采的,王彌走了以後換成了樂安孫家和王三一同管理著這裡的礦產,期間沒有少和這些當地的土匪打交道。
不過開采礦山還好說,大不了把礦口附近保護起來,就是土匪來了也奈何不得他們。
可是要是開造船廠,那可就不一樣了,造船廠可是全開放式的,張金亮可沒有時間再在煙台港再造一個大城把造船廠包圍進去,他也沒的選,或者說這裡的匪徒沒得選。按照張金亮的話說,或者大家共同發財,或者一方毀滅。
為了以後金礦銀礦的安全,為了以後銅礦鉛礦的安全,為了以後造船廠,碼頭港口的安全,在離開長島之前,他就通過議會把特戰大隊調了上來,配合海軍的劉福清剿煙台地區的匪徒。
過了年還是趁著錦繡書院新生畢業的時候,近衛軍的野戰大隊和特戰隊,還有鐵甲重騎和水軍,都開始了對畢業生的鼓動宣傳,並且也趁著冬季議會開會,也開始了對議會的遊說活動,要求增加本部門地預算。要進行擴編。就連各個生產廠家,和商業集團也在錦竹書院門口
盼,希望能分得一杯羹。
畢竟今年錦繡書院的畢業生人數要明顯多於往年,還有一些受過6年義務教育的精英學員,沒有人原意放過這個機會。
杜平對近衛軍總部忽然在這個關鍵時候把他們全員調往一個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地區非常不滿意,他急衝衝的和他的助手一起向金堡走去,迎面卻碰到了劉福。
“這是誰阿,怎麽變得這麽黑。這麽瘦。”杜平查點沒有認出這個當年一直象影子一樣跟在張金亮身後的劉福。
“在海上一年曬的,怎麽樣一起和我出海曬太陽,把你曬的更黑點。”劉福笑了笑回答道。
“算了吧,我還是省省。說點正經地。你這個校尉這次回來幹嘛?聽說你又接了一艘大船?”杜平一把拉著劉福走到了一邊,他知道劉福和張金亮的關系,自從古道一戰以後,近衛軍野戰大隊和特戰中隊就有點不太對勁。經常有點小摩擦。
不管是野戰大隊的大隊長鄭強,還是特戰中隊的中隊長杜平都是那種爭強好勝地主,一來二去,兩個本來同出一門的自家兄弟鬧起了生分。尤其這次在對錦竹書院的畢業生分配問題上。以及特戰隊要求擴編的問題上,杜平打心眼裡面就想和鄭強爭個高下。他知道劉福和張金亮地關系,現在見到劉福。當然不能放過機會。
“好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劉福對杜平提的所有要求,都一口答應了下來。毫不含糊,連杜平都覺得奇怪,平常不愛說話的劉福今天怎麽變得這麽爽快了?
“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不過你得先說事成之後你怎麽謝我。”劉福不依不饒。
“隨你說,只要今年讓我在野戰大隊前面挑人,只要讓特戰中隊升格成特戰大隊,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杜平見劉福答應的那麽爽快,自然也不能讓人給看鱉了。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但是很顯然,杜平上了一個大當,劉福答應得不過是張金亮已經吩咐過地。
當杜平從近衛軍總部出來,滿金堡找劉福算帳的時候,帶著校尉軍銜全副裝備的劉福已經坐在特戰隊訓練基地地辦公室等著配屬給自己地杜平回來給自己報道了。
“你真無恥。”最後氣喘籲籲地杜平忠於在自己的辦公室找到正襟危坐了一下午地劉福的時候,累的隻說了這句話,可是劉福依舊在那裡面表情的看著他。
在劉福和杜平帶著新兵在年後到達煙台開始剿匪以後,張金亮才回到了錦繡山莊,不等朝廷來的信使找到他,張金亮又鑽到了他的實驗室裡面,開始搞起來了對金銀礦加工工藝的改進。
對銀礦的處理張金亮並沒有什麽可改進的地方,他只是讓負責這件事情地錦繡錢莊送過去一些球磨機和幾座水車,以改善那裡的勞動效率,他主要想辦法改進的就是灰吹法的製作工藝。
直接用化有銀子的鉛錠在空氣中變成不可回收的一氧化鉛飛走,他有點不甘心,那可都是錢啊,他只能想辦法對其進行回收。
他采用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密封加熱,用煙道回收,為了進行試驗,他專門用鋼管靠著小山,建設了一條長長的煙道,在他準備對從銀礦送回的含銀鉛餅進行燒煉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以前山莊冶煉的那些鉛錠裡面會不會有含銀呢?
既然是回收氧化鉛的試驗,也不在乎多試驗這點,更不在乎鉛錠裡面含不含銀,不含銀的鉛錠難道就燒不成氧化鉛了麽?為了取得準確的數據,他整整搬來了近半噸鉛錠進行試驗。
看著鉛錠投入到專門為這次試驗而建造的反射爐裡面,關上爐門,不過在第三次投放鉛錠的時候,凹鬥型的爐床出了事情,裂開了。
為了檢驗爐床上有沒有白銀,張金亮把爐床做成了一個廣口活動的大,可是這個在第三次放鉛錠的時候,不知道是鉛錠太重,還是冷熱相激,裂了。
試驗被迫中止,在分析事故的原因的時候,張金亮也沒有找出具體的原因,他重新燒製廣口,並且在反射爐旁邊還加了一個鐵釜專門用來加熱鉛錠,再往裡面就不在添加鉛錠而是液體的鉛水了。
通紅的火焰舔著爐膛上流淌著的鉛液,很快把這些鉛液氧化成為一氧化鉛,並隨著鼓進來的風吹向鋼質地煙道中, 並逐漸停留下來,留在煙道之中。
隨著鉛液不斷的往裡面添加,爐膛正中的地方一小片亮晶晶的金屬逐漸增多了起來,他們並沒有隨著高溫化成飛灰跑走。
張金亮在把所有鉛錠都吹走完以後,總共收集到了,不到1兩(克)白銀。
“靠,半噸鉛錠,就這麽點白銀,也不知道劃不劃算。”張金亮看著那塊白銀罵道。
不過他沒有時間去管那麽多,他只是在試驗工藝的合理性,看著工人把管道拆下來,清除裡面的灰燼,他自言自語道:“用磚壘煙道,然後用水把煙道裡面的灰塵直接衝下來到沉澱池沉澱不是就可以連續生產了麽?”
得到了大量的氧化鉛,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氧化鉛還原回去,這次他加的是煤,在氧化鉛裡面直接加煤進行煆燒,為了造渣,他還適當的添加了一些熟石灰。
在高溫下,碳元素很快就把和氧結合並不穩定的鉛離子給置換了出來,變成了鉛液鑄成了鉛錠,恢復到了鉛錠的原始狀態,然而,此時的高純度鉛錠,裡面再也沒有什麽雜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