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天在印時死了死在自己的床上。
這不能怪他太過疏忽因為江湖中從未出現過“無面人”這個名號而他的一把“霜雪刀”己是出神入化他覺得自己有資格不去提心吊膽。
所以他便死在床上了連起床的機會都沒有。
鬱道僧的催命帖上寫著:午時無面人。
鬱道僧也死了死於一駕馬車上。
他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所以收到催命帖的時候他並沒有盲目托大盡管他的“無常鞭”據說已可躋身當世十大使鞭好手之列但他也不願盲目冒險。
那天午時洛陽城中同時有三十輛裝飾得極為豪華的馬車由各個城門向外駛去每一輛馬車都是珠簾低垂。
沒有人能看到裡邊的情景當然也就不會有人能看得出哪一輛馬車上載著鬱道僧了。
但他仍是死了死得與仇九天沒有什麽不同都是那麽乾脆利落且準時!
沒有人能知道“無面人”是如何從幾個不同方向疾馳的馬車中找到鬱道僧的縱是找到了那時間也應當花去了不少但“無面人”竟真的能在午時將鬱道僧殺了。
第三個是“瘋尉遲”。
前面兩個人的死已震動了洛陽城所以當瘋尉遲收到健命帖時很快便已被洛陽及洛陽附近的武林中人知道“無面人”在殺人前先警示兩次分明便是對武林成名人物的挑釁偏偏前二個人都死了所以洛陽的武林中人已自覺地將“無面人”視為公敵。
當“無面人”的第三個目標是“瘋尉遲”時眾人已決定要保住“瘋尉遲”挫一挫“無面人”的銳氣。
但最後受挫的卻仍是洛陽的武林好漢因為瘋尉遲仍是在眾日睽睽之下死了。
瘋尉遲死之前他的身邊至少有上百個武林中人這百多人圍在“瘋尉遲”的周圍然後站在人聲鼎沸的鬧市區。
沒有人相信“瘋尉遲”會在這樣的保護下為人所殺除非“無面人”會飛天遁地。
只可惜沒有人相信的事未必就不會生瘋尉遲也死了。
與瘋尉遲一起死的還有三個更夫。
人們在瘋尉遲死了之後才明白“無面人”的整個殺人過程“無面人”送到瘋尉遲家中的催命帖上的時間是酉時所以眾人圍在瘋尉遲周圍聽到打更之聲知道酉時已過便笑罵著“無面人”大家就分散開了。
瘋尉遲也心有余悸地向自己的家中走去便在經過一條長巷時“無面人”如鬼魅般閃現將他殺死。
而其他人四散走開之後一些人住的場所離方才聚集之地頗有一段距離當他們走在路上時竟然又聽到了打更之聲而且也是酉時的更聲!
有幾個頭腦伶俐之人己察覺出情形不對便召集了幾個人一同回轉時瘋尉遲已經倒在巷中後來他們又現了幾個更夫的屍體!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定是“無面人”先派人將眾人聚集地四周的幾個更夫殺了然後由他的人提早打更而眾人一聽到更聲定會以為是“無面人”見瘋尉遲防得大緊才無法在酉時下手所以眾人在更聲響過之後便四散而去了。
此時“無面人”便可以趁虛而入。
這幾乎可以算是整個洛陽各門派的共同失敗他們竟被“無面人”略略使了個小計便被弄得暈頭轉向。
所以當有人提出願為“風雲”莊莊主全風雲出力時全風雲拒絕了因為他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無論他如何的防備最終他都必須直接與“無面人”的兵器對話。
既然如此那麽他又何必不顧顏面地廣邀天下英雄?何況風雲莊的名聲也不是用來嚇唬小孩子的。
但他仍是不能逃過“無面人”之手。
從他的屍體可以看出兵器是從他的後腦杓穿進從前額穿出的也就是說全風雲受到這致命的一擊時他是背對著“無面人”的。
能在全風雲夫及轉身之際便殺了他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幾個?
人們越來越不安了。
“無面人”殺了三人之後既沒有劫財更沒有劫色。而且三人都是正派中人一生未結下什麽大的仇家那麽為何“無面人”要選中他們?
世上沒有人會毫無理由地殺人除非他是瘋子。
如今每一個人都在絞盡腦汁思索“無面人”殺人的理由卻沒有人想得出一個頭緒來也正因為如此才越顯得可怕。
一個從未在江湖中出現過的“無面人”連殺數名成名已久的人物無論如何這件事絕對不那麽簡單。
那全風雲家裡的牆上出現“皇甫皇”三字時皇甫皇那間屋子四周的酒樓、客棧、小攤的生意一下子紅得一蹋糊塗甚至在皇甫皇屋子東已搭起一個戲台唱得熱火朝天。
皇甫皇當然不喜歡這種場面但以他的身份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出來阻止的何況別人願往這邊趕他又哪有權力阻止?
這一輩子皇甫皇從來沒有怕過因為他沒有理由要怕他是“刀尊”!從來隻有別人怕他的份。
這一次似乎連他也有懼意了他正在細心地擦拭著他的刀他已經有八年沒有擦刀了。
八年前他與秋若水決鬥時他擦過這把刀那一次他僥幸地贏了。
其實無論是誰贏了秋若水都可以說“僥幸”二字秋若水的武功乃東瀛之絕代武士官木小樹所傳所以武功路子與中原武功大相徑庭極為詭異每招每式都無繁瑣變化但每招每式都是殺著。
勝了宮木小樹之徒秋若水之後皇甫皇的刀便在刀鞘中沉寂八年了這八年中他的對手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逼得他出刀。
刀未出對手便死了既然如此一向尊重刀的皇甫皇又怎會再拔刀出鞘?
今天皇甫皇卻又拔出長刀一遍又一遍地用一塊上等的綢布細心地擦著。
刀身的光芒閃動如秋水映得皇甫皇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一把在刀鞘中躺了八年的刀一出刀鞘仍有隱然之霸氣也屬難得了。
刀身上再無一點瑕汙了皇甫皇將刀平舉。靜靜地凝視這跟隨了他三十年的刀。
良久他輕輕地籲了一聲將對收回刀鞘。
便在此時他的老家人老魏一臉驚惶地跑了進來他甚至忘了敲門。
未等老魏開口皇甫皇先平緩地道:“老魏什麽事讓你如此驚惶失措?”
老魏顫聲道:“來了來了!”神色極為驚惶。
皇甫皇微怒道:“誰來了?”
老魏這才定下神來道:“那個”無面人“已將……已將帖子送來了。”他覺得“催命帖”太不吉利所以便以“帖子”含糊帶過了。
皇甫皇暗暗吃了一驚道:“什麽時候送來的?有沒有人見到”無面人“?”
老魏道:“沒有人見過”無面人“因為這張……這張帖子是夾在香紙中的今晨劉媽去街市上買來了一疊香紙方才她準備將香紙裁好疊好孰料才疊了幾個紙元寶裡邊便現出了那張帖子。”
言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素白的紙來遞給皇甫皇他那雙蒼老枯瘦的手在顫抖著。
皇甫皇接過那張催命帖默默地看了一遍忽然問道:“明天是什麽日子?”
老魏道:“十一月二十四鬼節。”
皇甫皇一震然後他笑了緩緩地道:“鬼節?是個死人的好日子小雀她已經上路了嗎?”
老魏點頭道:“小姐已經被送出去了我是按老爺您的吩咐辦的應該萬無一失。”
皇甫皇頷讚許然後道:“你去置辦一副靈樞吧木料不需要很好但要結實。”
老魏立即跪伏於地:“老爺武功蓋世何出此言?”無面人“猖狂了一些時日隻是仗著行蹤詭秘而已。”
皇甫皇笑了似乎很輕松地笑了隻聽得他道:“你不必太緊張其實備下棺木一半是為我自己一半是為”無面人“再說我已是年過半百之人早些置辦便早些圖個吉利以求得長壽夫人不也早已提起過此事了嗎?你下去吧我要靜一靜。”
老魏有些哀傷地道:“老仆告退了。”
皇甫皇靜靜地坐著西傳來一陣陣的鑼鼓聲和伊伊呀呀的唱曲聲沒想到這一座戲台是因為自己而存在的皇甫皇不由有些好笑。
明日便是“無面人”到來之日無論是“無面人”死還是皇甫皇死都將是震驚武林的大事。
江湖中已因為他們而攪起一場巨大的漩渦但處於漩渦中間的皇甫皇反而顯得格外的沉靜。
除了送走他的獨生女兒皇甫小雀外他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麽改變至少表面上沒有什麽改變。
用過午飯皇甫皇便出去了他要到街市上走走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走在這熟悉的洛陽城的街市了。
當他打開自己家的院門時至少有數十雙目光向這邊掃射過來。但等皇甫皇細看時似乎壓根兒就沒有人注意過這個普普通通的不起眼的院子每一個人都在一心一意地忙他自己的其中一個說書之人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人間事本是謎為什麽漢武帝臨死要吃梨?為什麽楊玉環的嫁妝不塗漆?為什麽南平王平日最怕坐席?……”抑揚頓挫頗為動聽。
皇甫皇大口地吸了幾口外面冰涼但卻又極為新鮮的空氣精神為之一振他決定仍是按以前自己的老規矩要去“脆心園”坐坐。
一路上都有人打著招呼這再正常不過了皇甫皇被人尊為“刀尊”幾乎已技壓整個洛陽城加上他人緣又好走在街市上有人打招呼自是難免的。
但皇甫皇卻總覺得有點不自然他從那些滿臉關切的笑容和熱情的寒暄中看到了一種不自然。
天雖然沒有下雪但空氣也因此而變得更加乾冷每一陣風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切入每一個人的肌膚。皇甫皇緊緊衣裳繼續前行了。
在經過新搭建的那座戲台時皇甫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再去“脆心園”而要在這兒看一出戲。
也許他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刀尊”皇甫皇並沒有害怕他仍可以平心靜氣的來看一場戲!
也許他是為了給自己以信心但無論是什麽原因反正他是走向這座戲台了。
人們的目光一下子被皇甫皇吸引過來了戲台上仍是“得得鏘鏘”地響著是一出“三英戰呂布”劉備、關羽、張飛三人正圍著一個頭頸上插著十幾面彩旗的呂布戰得不亦樂乎。
一個留著鼠須的老漢大聲地招呼著:“皇甫大俠好興致也來這兒坐坐!”
便有好幾人也嚷嚷著向皇甫皇打招呼了人們自覺地為他讓出一條道來要把他讓到近戲台的地方盡管皇甫皇一迭聲地謙讓著最後他還是在最前面的那排長凳上坐下了。
其實這樣露天的戲台子本無所謂座次而且在這種露天戲台前看戲的也多半是山村野夫哪懂得什麽尊卑、謙讓?
但今天不同今天這個戲台子前幾乎是清一色的江湖中人。他們必須關注皇甫皇的命運但礙於面子又不能整日地圍在皇甫皇的院子外這座露天戲台來得極是時候盡管他們並無心看這平平無味的戲但這樣一來時間便好打了。
皇甫皇坐定後眾人也安定下來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麽改變又似乎一切都已有了不易察覺的改變人們的目光注視著戲台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而他們的心思卻是牢牢地系在“刀尊”皇甫是身上了。至於戲台上是三英戰呂布還是關公戰秦瓊他們並不在意。
皇甫皇努力想讓自己能沉浸於劇情當中但他做不到有好幾次他想起身走了但卻總覺得有無數雙目光從各個方向射來如千萬隻無形的手臂一般將他牢牢地按在凳子上。
戲台上的“呂布”越戰越勇四人像走馬燈一般遊走纏鬥。
一個身著綠裝極為削瘦的漢子走到皇甫皇的眼前一臉訕笑地道:“皇甫大俠那……那時時辰定……了?”
看著削瘦漢子的鼠眉獐目皇甫皇一陣惡心但他仍是強忍性子平靜地道:“明日午時。”
短短的四個字聲音並不大卻能蓋過陣陣的鼓鑼聲極為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眾人都不由心中一震。
他們吃驚的不是這個時候而是為皇甫皇的平靜吃驚不由心中都暗道:“人家不愧是刀尊所謂藝高人膽大便指的是他這樣的人了。”
那個削瘦漢子本還要再問點什麽但見皇甫皇已轉過臉去隻好將話咽下訕訕而退。
皇甫皇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種自豪他心中暗道“普天之下收到”無面人“催命帖後仍能靜下心來看一出戲的人恐怕也為數不多吧。”如此一想他不由把本就挺直的腰又挺了挺如一杆標槍般在人群中倔傲地立著。
戲已進入了鑼鼓聲一聲高過一聲“呂布”的畫熟舞得如車輪一般將“張飛”等三人逼得手忙腳亂!
倏地“呂布”一腳踏空“啊”地一聲驚叫向台下一頭栽了下來!
“呂布”栽下之處離皇甫皇僅二尺遠“呂布”跌下並不會撞著皇甫皇而且戲子的基本功都很扎實從這麽一人高的戲台上跌下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但是“呂布”將要栽下之處恰好有一個三歲光景的小孩坐著在那“呂布”栽下的一瞬間他已被嚇壞了木本地坐在那兒。
皇甫皇出手了!
其實皇甫皇不願意出手因為冥冥中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在明天午時之前一切都要小心從事否則極可能著了“無面人”的道但同時他似乎又能聽到有人在說:“刀尊又怎麽樣?關鍵時刻他還不是做了縮頭烏龜我料他是不會出手的他怕節外生枝麽?”
從“呂布”的一聲驚叫起到皇甫皇出手救人中間隻隔著極短的一瞬間但便是這麽一瞬間皇甫皇已轉念無數然後做了一個關系他命運的決定。
一切似乎都是同時生的:“呂布”撲通一聲落地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皇甫皇抱著小孩小孩“哇”地哭出聲來。
小孩安然無恙“呂布”似乎也隻是擦傷了一點而已他已重新爬上戲台再戰“關公”。“張飛”。“劉備”了。
眾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事實上他們也暗自猜測這戲子摔下來會不會是一種陰謀便暗暗地為皇甫皇捏著一把汗。
皇甫皇也松了一口氣方才他出手救小孩時己將全身的二十四處大穴關閉同時運起所有的真力隻要“呂布”一出手便要受到皇甫皇凌厲一擊他有把握讓對方不能一襲得手現在看來擔心是多余的了。
孩子的父親一臉感激地從皇甫皇手中接過孩子人也在一旁恭維道:“皇甫大俠好身手好膽識!”
皇甫皇突然覺得再坐下去便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無味得很因為似乎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他皇甫皇之所以來這兒看戲隻不過是為了逞一逞他的舉重就輕氣定神閑既然如此他又何苦這麽在冷風中乾熬著?
於是他便起身了眾人立即又為他讓出一條道這讓他很不自在他覺得這種尊重有點像對一個將死老人的尊重一種帶有同情意義的尊重。
走出人群寒意更甚身後的鑼鼓聲仍是響個不停。
皇甫皇已沒有興致去“脆心園”了他決定回到他的家中當他緊了緊手臉時突然感到自己的左耳隱隱作痛伸手一摸手上有一點殷血但很少很淡。
他努力地思索卻總是想不起來這左耳是什麽時候有了這處小傷的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方才救小孩時添的但他卻無法知道如何添上的。當時“呂布”自上而下栽了下來因為身著戲袍再加上他那誇張的厚靴高帽和滿頸插著的紅紅綠綠的小彩旗所以看起來便如一大塊花花綠綠的毯子一般直撲而下覆蓋面極廣而小孩便在這塊“毯子”籠罩之下。
皇甫皇因為心存戒備所以他出手救人時對“呂布”是全力提防的似乎並未曾讓“呂布”挨近過。
幸好這隻是極小的傷口甚至連血也是滲出來的而不是流出來於是皇甫皇隻是略微愣了愣就未再放在心上。
他的夫人和老魏都在一臉焦慮地等著他見他回來了都抑不住地笑了笑過之後又不由神色一哀。
夫人關切地道:“你……你沒事吧?”
皇甫皇輕輕地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
的確不像但他的夫人柳飛燕仍是有隱隱不安她乃富家千金從不諳武功但皇甫皇對她很尊重二人感情也很好柳大人一向對皇甫皇的武功很有信心但這一次她卻不安了。
老魏不平地道:“老爺一向處事光明磊落從不結下什麽仇家也不知這”無面人“是哪一根筋搭錯了要找老爺的岔雖然老爺早晚是要把那”無面人“的頭一刀剁下讓他做個”無頭人“但仍是窩氣的很!”
皇甫皇突然道:“你怎知我一向處事光明磊落?”語氣是冷冷的冷得就像外面的風。
老魏一愕柳大人也吃驚地望著他。
望著他們吃驚的目光皇甫皇道:“我有點餓了你們讓劉媽早點做飯吧。”言罷他便走進了他自己的房中。
掌燈時分皇甫皇走出了他的房間他的神色似乎有些疲倦老魏忙道:“老爺飯做好了我見你一人在房中靜待著便不敢打擾你就讓劉媽將飯菜一直熱著。”
皇甫皇點了點頭道:“有酒嗎?”
老魏有點吃驚地望了望他道:“有一瓶竹葉青酒質並不怎麽好要不我去外頭拿瓶花雕?”皇甫皇本是滴酒不沾的。
皇甫皇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竹葉青便竹葉青吧你讓夫人也一道吃吧可惜雀兒不在。”
顯然劉媽在這頓菜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但皇甫皇似乎已沉醉於酒中一杯接著一杯臉色越唱越蒼白卻總不見有醉意。
柳夫人剛要開口勸阻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皇甫皇的瞳孔一下子收縮了收縮得如尖銳、冰涼的鐵釘但很快他又變回原來的樣子緩緩地道:“有四人。 ”
老魏看了看皇甫皇道:“要不要去接迎?”
皇甫皇搖頭道:“不請自來便不算客又何須接他?你去把門打開看看就可以了。”
老魏撥開門閂一陣冷風從院子裡吹了進來老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當他看清院子裡的四個人時他的寒意更甚了。
門外的四人長得幾乎是一個模樣:一身玄衣瘦高的個子臉色蒼白如紙頭上高高挽起一個髻腰上佩著一把劍劍沒有劍鞘便那麽直接插於腰帶之上。
說是腰帶其實隻是一根布條而已。
他們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樣:冰冷怪異!
一進院子後他們便分作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在院子裡站住每一個人都將身扳挺得筆直似乎他們全不是血肉之軀這樣的寒冷天氣對他們全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