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淋了一天的雨,我竟然病了。對於從小感冒發燒都很少出現的我來說,這當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整個人昏昏沉沉了四五天,每天除了吃藥便是睡覺,身邊有什麽人來來去去,隻覺混沌的很,沒半分敏銳。感冒這種病,即便是醫術高超如祈然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日夜不歇的陪在我身邊守護照料。
五天下來,我的病是好了。卻只見祈然整個消瘦了一圈,眉宇之間盡是憂色。要知道祈然所練的功法與常人不同,即便幾日幾夜不吃不睡也只是看上去比平日憔悴幾分而已。可以想象,我這一場普通的小病,他的心裡卻有多少分憂心。
感冒好的那天剛好傳來一個消息,祁國宰相文策竟日夜兼程趕來了霧都。現正在大殿等候衛聆風的召見。
這半年多來,我幾乎是親眼見證著祈然和衛聆風從逆境中一步步走出,化不可能為可能,轉劣勢為優勢的艱難歷程。
所以,無論如何,不管這段路程是喜是悲,是傳奇是警世,我都希望有始有終地看下去。
來到大廳的時候,衛聆風已經出現了,形狀慵懶地坐在上首。只聽文策低著頭,絮絮說著:“……朝中眾臣都希望皇上能及早回去,以後也絕不能再拿皇上您自身的安危如此冒險了……”
聽著覺得好笑,這文策不像一國宰相倒像是衛聆風的管家婆。正抿唇偷笑時,衛聆風的目光唰地射了過來,見到我眼中微微透出驚喜,隨即是上下細細地打量。
我心緊了緊,忙別開目光。看到殿中已然匯報完畢的文策,卻不起身,臉露難色,顯示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要稟奏。
衛聆風此時已然回過了頭,語聲淡淡道:“還有事?”
“皇上……”文策苦了張臉站起身來,哀歎道,“皇上,這可不是臣的主意,是她自己非要跟來的。你可不能怪罪微臣。”說著,他微微側開一步,顯出身後躬身跪拜的男子身影。
那男子一頭如緞的青絲用發帶束起,俯身叩拜時,微微飄蕩,竟顯出幾分飄逸之美。只聽他道:“臣妾叩見皇上。”聲音如黃鶯出谷,冰玉落盤。
說完,他抬起頭。一雙如暗夜幽辰般的美麗杏眼,水光盈盈,呆望著衛聆風。只見他肌膚勝雪,唇紅齒白,全身更是散發著說不盡的柔美雍容氣質,明顯是個易釵而牟的絕麗女子。
衛聆風楞了,我也楞了。
衛聆風微皺了皺眉,道:“青衣?你怎麽來了?”
“芊芊——”我大叫了一聲撲上去,芊芊見到我也是眼中一亮,閃過喜色。久別重逢的兩人相互擁抱了半晌又分開,劫後余生的喜悅,在兩人眼底靜靜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