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曹豹的所作所為讓陶謙異常生氣,他連連叱責曹豹,並下了逐客令。盡
曹豹歪著腦袋,卻不離開,口中嘀咕道:“俺不胡……胡鬧……還不……不行嗎?”他欺陶謙乃是仁厚君子,於是賴著不走。
我淡淡道:“陶公不要動氣,恐傷身體。曹將軍也不必離開。倘若因為我的緣故而使徐州城上下不和,那靈雨零心中何安?此次來徐州,承蒙陶公和各位款待,靈雨零非常感謝,就借花獻佛,敬各位一杯酒,我先乾為敬!”說完,拿杯向眾人一舉,一飲而盡。
糜竺等人見陶謙舉杯,當下也隻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陶謙喝完杯中酒,歎道:“今日之宴多有招待不周,讓靈將軍見笑了!”
“哪裡,哪裡,陶公多慮。”我答道,“宴是好宴,主人殷勤,酒菜豐盛,與各位徐州才俊把酒言歡,觥籌交錯,此樂何及!”
陶謙臉上一紅,道:“慚愧……”
陶謙感到“招待不周”,語含歉意,這讓糜竺等人更加憤恨,無不睜大了眼睛瞪著我,似乎要噴出怒火。已而,糜竺冷聲說道:“當今之世,官府與黃巾勢不兩立,靈先生卻大搖大擺做‘客’徐州,不知為何而來?可曾將我徐州豪傑放在眼中?”
我微笑道:“像糜公曹將軍這樣的徐州豪傑,自是讓人一見難忘,想不放在眼中都難。至於我來的目的,早聽說徐州風景如畫,我當然是旅遊觀光來了。”
糜竺哼了一聲,卻不說話。他本來以為我是來投奔陶謙,於是想利用這一點來攻擊我,無非是“無家可歸”“四處逃亡”之類的話,但我偏偏不讓他得逞。看過了徐州的軍隊,也看過了官員和將領,對徐州的實力我已大體了解,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就算把這樣的徐州送給我,我都不要。因為,以徐州城這樣弱的實力卻處於縱橫交戰的核心要地,必然守不住,也沒法守。即便曹豹個人武功不弱,也改變不了大局。徐州讓我失望了,我也就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以後要去哪裡,去做什麽?重打黃巾大旗,一點點的積蓄力量,展壯大麽?不,黃巾大旗輕易“打”不得,而且,把我束縛在軍隊中,束縛在所花時間比較長的一件事情上,我大概會受不了。
聽我說到“旅遊觀光”,張闓咳嗽幾聲,著急起來了,他的目的卻是來投奔陶謙的。我暗歎一口氣,心中對黃巾軍的事情又“淡”了幾分,黃巾軍不再是以前的黃巾軍了,管亥為了私利而篡權,現在張闓隻想有一個安身之所。
“不過,”我說道,“張闓將軍想留下的話,盡管留下。我們黃巾軍原是百姓,所以像百姓一樣的窮,生存不易,都是需要工作的。”
張闓露出感激之色,低聲道:“謝大將軍!”
張闓在徐州做了都尉。我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心中是不高興的。時糜竺陳登等人還在言語上挑釁,我稍微諷刺兩句就讓他們啞口無言。這次宴會下來,真把徐州的官員都得罪了一遍,不過我也不在乎。陶謙數次想跟我討論關於百姓的事情,卻總被其他人打斷;陶謙無奈。
宴會將要結束,曹豹忽然跳將起來,大聲說道:“靈雨……零……我要……要跟你……比試……武藝……三……三天……之後……你……敢不敢……”
陶謙叱道:“你喝醉了,還不退下!”
曹豹臉上因喝酒而通紅,仗著酒意繼續大叫大嚷。陶謙派人把他送回家去。糜竺等人都在看著我的反應,陶謙卻宣布宴會到此結束了。
曹豹挑戰,如果我答應了,不管我贏,都對我沒有好處。我贏了又怎麽樣,也沒人給金幣;我輸了卻要被人嘲笑。他等級62,內力比我高,所以我不會輕易答應。跟一名較量,大將軍勝之不武,不勝則恥啊。
“大將軍勿怪!”送走了眾人,來到後堂,陶謙拱手說道。
“陶公不必放在心上,他們對黃巾軍有些誤會,這也是常見的事。黃巾軍出身百姓,為了天下百姓而戰,可惜當今有許多人不能明白。”我說道。陶謙把我單獨留下,可見他對黃巾軍有自己的看法。
旁邊燭台上點了數根蠟燭,屋內明亮。堂中對坐,陶謙又令人上茶。
“不知大將軍對百姓的地位有何看法?”陶謙問道。
“百姓才是天下的基礎,是一切財富的來源,是國家存在的基石,也是國家前進的主要力量!天子在朝堂高高在上,這朝堂卻是由百姓們扛著的;官員們能在府中辦公,每月拿著俸祿,這些也是由百姓供應的。百姓富足,則國家富足;百姓疲敝,則國家也會衰弱。”
“有道理!”陶謙拍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陶謙在徐州多年,思索了多年,還不及大將軍這番話說的透徹。當今之世,戰亂四起,百姓遭受苦難尤多;等百姓奮起反抗,國家也就不複存在了……”
陶謙的思想仍然是傳統的“忠君愛國”的思想,只不過,他比別人更加明白百姓的的作用,所以他主張“愛”百姓。黃巾軍也是“愛”百姓的,卻與他目的不同。陶謙是為了他的“天子”和“國家”著想;黃巾軍是為了全體百姓著想,將來要建立一個“太平天國”,由百姓當家作主,由黃巾軍一軍專政。
無論如何,在對待百姓這一點上,我和陶謙還是有許多共同話題的。此外,對當今天下的形勢,對官府從上到下的**,甚至對某一個人的評價,我和他也有不少相同的看法。秉燭夜談,不知不覺之中,一夜過去了。
上午,陶謙有政事處理,我也正好暫時告辭,出了太守府,在徐州城內四處逛逛。
此時的徐州還未受到戰火波及,城中比較繁華,人們生活比較安定。這也跟陶謙的治理有關,他的措施很有成效。天氣晴好,但見處處綠樹成蔭,河水清澈,河上的白石拱橋頗有特色,人人往往在橋上和水邊相聚,一邊乘涼一邊聊天。
我沿河而走,思索著以後的去處。忽見眾人三五相聚,小聲嘀咕著,時不時向我看兩眼。我身後,我旁邊,幾乎處處都是人群,其中有上了年紀、胡子一大把的人,也有年輕人,有男人也有漂亮的小姑娘,有含蓄的人也有大膽的想湊過來的人,包括幾名不三不四的女子……
“大家也想看大將軍乎?”我大聲說道,“大將軍跟你們一樣,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我指指太陽**部位,“就是這裡,大將軍無非是智慧多一點,計謀多一點。”
有人驚訝,有人想笑卻不敢,有人故作沉思,有人暗送秋波拋媚眼,有人雙手揮舞很是崇拜,有人吃著瓜子不以為然……我走向城中主街,後面跟著一群各式各樣的人。在這個美好而炎熱的夏天,大家想跟著大將軍散散步,想走一走大將軍走過的地面,尋找一下大將軍的足跡。
“靈……”忽然一人大叫道。
我轉頭看去,原來在城中廣場台子上站了一人,手中長槍對著天空,威武非常,正是曹豹。
“雨……零……”曹豹接著說道,“三天……之……之後,在……這裡……決……一……一死……死戰……”
沒空聽這廝嘮叨,我轉身就走,卻見眾人都拿兩隻眼睛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大家都知道曹豹是徐州第一戰將,要看看大將軍敢不敢應戰,如果不敢應戰,那就是徒有虛名了。平淡的日子過得久了,大家都閑的不得了,好容易有了一場擂台較量,所以都期盼著,想看看誰被誰刺傷,誰血花四濺,誰重傷不治,誰一命嗚呼,好增加些談資,哈哈一笑。每天上午都談論天氣,談論中午吃什麽,他們都有點膩煩了。
大將軍有所為有所不為,什麽虛名不虛名的,我根本不在乎。再說,那曹豹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武功看來還是比較厲害的。不是說大將軍殺不過他,用百戰刀未必敵不過他,但那樣就會暴露我的刀法,不值得。
我舉步離開,人群中一陣噓聲,一陣失望,一陣謾罵。
“給玩家爭口氣呀……”有人大叫道。話沒說完,那人就被周圍的按,一陣拳打腳踢,好不悲慘。
我歎了口氣,那個說話的準是在遊戲裡謀生的玩家,不知他的工作是什麽,受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不再是大將軍的虛名問題了,而是玩家陣營的尊嚴。如果連大將軍都沒法替玩家出口氣,那玩家們真的要被; 我飛身而起,踩著眾人肩膀,一路到了廣場高台上。
曹豹大叫道:“來……得……好!現在……決……決戰……也……”
“你閉嘴!”我一指曹豹,說道,“三天以後,在這裡決戰!記住,是你向我挑戰!”
“好……不是……”曹豹急忙道。
“閉嘴!你可以省點力氣,回家練功去了!”
“你……”
“你什麽你,你還不走,在這裡丟人現眼!”
“你……”
“你還說!難道是你怕了,想認輸不成?”
“你你……”
“你求我,沒準大將軍還會給你一個機會。”
曹豹大叫一聲,飛身跳下台子,撞倒七八人,遠遠去了。這廝倒開竅了,知道在台子上也是被我譏笑嘲諷,所以匆匆逃跑了。
三天之後的戰約確定了,我心裡卻是沒安定。要不要用百戰刀法?用百戰刀法能不能打敗曹豹?我34級,那廝卻62級,相差實在有點多了。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多思也無用。我走出人群,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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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剛一上線,通訊器和系統的提示音立即響個不停。有無數的玩家來通訊請求,等著跟我說話;系統提示我有幾十萬未接通話,還有幾十萬條未看短信,現在同時有3152個人向我出了通訊請求。
我一概不接,天曉得這是怎麽回事。系統提示又來了:“您的‘家人組’的風雨彩虹妹妹請求通話,是否接通?”當然要接了。
“彩虹妹子?”
“靈大哥,你在哪?”
“我在徐州城。”
“我知道你在徐州城,具體什麽地方呀?”
“你在哪?”
“我也在徐州城,在東西主街上。”
“彩虹妹子,你也來徐州了?昨天不還在青州的嗎?”
“靈大哥,說來話長,我們見面說吧。你到底在哪呀?”
“巧的很,我也在東西主街上,就在徐州最有名的倚香樓前。”
“倚香樓?那是什麽地方?很有名嗎,我怎麽沒聽說過?”
“嗯,很有名,雕龍畫棟,金碧輝煌。你自己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正在說著,忽然倚香樓的兩位姐兒靠了過來,一人拉著我一隻胳膊,左邊的紅衣姑娘甜甜地叫了聲:“公子!”右邊的白衣姑娘也蜜蜜地叫道:“公子!”
“靈大哥,誰在說話?”風雨彩虹問道。
“沒,沒誰,過路的。”
我趕緊掙脫了手,轉身就走,不提防跟一人撞在一起。那人“哎呀”一聲,摔倒在地。是個女人,我急忙過去扶起她。
“咦,是你,彩虹妹子!”
風雨彩虹苦著臉,苦笑著。她拍拍身上的塵土,不經意間抬頭一看,正看見“倚香樓”的牌匾和樓上樓下樓外樓內的“姑娘們”,頓時明白了。
這時,紅衣姑娘和白衣姑娘又朝我走了過來。風雨彩虹臉色一肅,拽著我就走,要多快有多快。原來,彩虹妹子也會生氣的。
“靈大哥,你怎麽去那種地方?讓飛雪姐知道了……”
“路過。”我答道,“它非得在那裡,讓人想不路過都難。”
風雨彩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我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難看了。在城中廣場高台四周,圍上了四面條幅,每一面上都有五個大字:“打敗靈雨零!”
這肯定是曹豹乾的。 我也要給他準備幾幅挽聯,上面寫上:“曹豹墓地!”
“靈大哥,你後天真的要跟曹豹決鬥?”風雨彩虹看著我問道。
“真的。殺他個人仰馬翻,屍骨不存!”
“你有把握?”
“沒有。打敗他沒把握;殺他卻有把握。在這方面,我們玩家擁有不少優勢。”比如,那句“小心暗器”就很有用。我是不是應該去買點毒藥,塗在暴雨梨花針上了?
“彩虹妹子,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從青州趕來的?”
“為了兩件事,主要是這一件。靈大哥,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遊戲,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而是代表所有玩家跟; “所以,如果我輸了,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所以,這一戰一定要光明正大了?所以,這一戰即使贏了,但如果贏得不夠漂亮,也是要被人怒罵了?”我歎了口氣。
“靈大哥,你說的……基本都對。”風雨彩虹同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