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前城坐落在江心，三叉中江從城牆兩側流過。參加奇襲行動的一百零一名玩家從江水中潛伏過去，到達南城牆。因為三天以來的進攻是以北東西三個方向為主，所以敵人對南城的防禦相對松懈。總共六天的猛攻，應該讓敵人疲於奔命了。

　到達南城牆後，眾人緊緊靠在牆邊，盡量只露出嘴和鼻子呼吸。我集中精力，靈覺延伸出去，查探著城牆上敵人的情況。過了一會，我拿出兩把削鐵如泥的匕，運足內力，**城牆，交替著向上爬去。

　時間已是下半夜，城牆上的兵士都在打盹，而且我的行動悄無聲息，所以沒有被現。只不過，黑夜裡攀登這麽高的城牆，稍微往下看一眼都覺得恐怖，江水黑漆漆的流動著，像是一個惡獸的大嘴。

　悄悄的上了城牆，放下一條繩索，我往城垛上一靠，扮作敵人站崗的兵士。我穿的是敵人的裝備，黑夜裡不容易被看穿，況且城上兵士們都在打盹，不少人已經睡著。不單是我，今夜參加奇襲的其他人也都是穿著敵人的裝備，以方便行動。

　眾人順著我放下的繩索依次爬上城牆，先上來的人就假裝是守城的士兵，靠在城牆上“打盹”，有的乾脆躺。

　等眾人會齊，我收回了繩索，打個手勢，命令行動。自由聯盟的人跟隨梅山三傑潛入城內四處放火，製造混亂。梅山三傑的輕功正合適這個差事。南海劍派的七十個人潛伏不動，等到海東青被殺後，他們才會去控制城門。我帶領飛雲莊的二十個人去殺海東青。

　海東青必須死，他不死，今夜的行動就不能成功。以海東青的心機和謀略，他必然對城門嚴加防禦，所以南海劍派的幾十個人根本沒有機會。如果他死了，城內的一切就都亂套了。這次的奇襲行動有個決定成敗的關鍵，就是殺死海東青。諸葛第一知道，南征北戰也知道，但他們都沒有詳細詢問我的計劃，對我都很信任，認為我能殺得了等級75的海東青，也不知道他們的這種信任是怎麽來的，有什麽依據。

　按照計劃，我帶著飛雲莊的人悄悄來到“海府”附近，眾人分頭行動。這時，城內四處起火，開始混亂。飛雲莊的人趁機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同時翻牆進入“海府”，有人放火，有人殺人，有人大聲散布謠言，每個人的分工都很明確。至於殺海東青，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決定單乾。

　任憑海東青再精明，他也猜不到這次的奇襲，所以海府中亂成一團。但因為平時訓練有素，府中侍衛並沒有犯下逃跑的錯誤。即使是這樣，海東青已極為不滿，大雷霆，吼著出一道道命令，讓眾人不要亂，快把潛入的“敵人”抓起來。

　今夜有風，吹的廳前的燈籠搖晃不止。大廳前的海東青忽然閉口不言，雙目一縮，手中長劍出鞘，向左邊一擋。“叮”的一聲輕響，他後退幾步，注視著一個白衣黃披風的人。

　襲擊失敗，被他現了。海東青果然不是這麽容易殺的，有點挑戰性。我穿著太平套裝，拿著蟬翼刀。如果被別的玩家看見，很容易猜到我就是“雲飛揚”，幸好殺海東青用不了那麽多時間，我已經有計劃。

　海府侍衛都圍了過來，卻見海東青揮了揮手，於是隻圍不攻。在海東青看來，我已是插翅難飛，而且他剛才是主動後退，心裡對我的武功已有所了解，他想抓活的，有人居然敢偷襲他的府邸，他要好好把這些人折磨一番。當是時，無論哪一方面，海東青都佔有優勢。

　我假意做出偷襲失敗的樣子，悄悄向周圍看了看，想尋找一條突圍的路徑。海東青冷哼一聲，寒光一閃，利劍刺來。我以蟬翼刀敵住，面色凝重，步步後退。

　交手十多招，包圍中的我因為“心緒不寧”，中了海東青一劍。過了一會，再中一劍。海東青勝算在握，猛出絕招，想盡快製敵。眼看利劍將要刺中我要害，他忽然覺得被什麽東西一擋，這一劍再也刺不下去。與此同時，白光一閃，他覺喉頭一涼，忽然不能呼吸了，眼前變作一片黑暗，這是他最後看到的景象，因為他已經人頭落地。

　如果公平比試，我要殺他並不容易，但是有太平套裝在，再加上他過於自信，結果就是在兩分鍾內要了他的命。剛才正是太平套裝附帶的“護體真氣”功能擋住了他的劍。

　他一定很不甘心，我也想公平的痛快的跟他鬥一場，可惜今夜不是時候，我耽誤一秒鍾，就可能讓一起行動的兄弟們受到損傷。

　刀光一閃，周圍目瞪口呆的十多名侍衛全部喪命在蟬翼刀下，竟沒人能看清我的極光步法。收起蟬翼刀，拿出長槍，我在府中接應飛雲莊的人。

　海東青一死，府中的部屬多半散去，但也有一些誓死效忠的人，正在圍攻紅拂和壯志凌雲。等我趕到時，壯志凌雲已中了一箭，為了掩護紅拂。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需要有人為我擋箭，哪怕我死！”紅拂大聲喊道，轉身跑開了。

　壯志凌雲看著她的背影，一時無話。

　紅拂的表現讓我覺得奇怪，她不是這麽不講情理的人，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

　這時水滴石穿趕到，為壯志凌雲拔箭療傷。

　殺散海府殘余勢力後，計點人數，飛雲莊折了九個人，幾乎是總人數的一半。跟南海劍派比起來，飛雲莊算是幸運了，搶奪南城門的七十名南海劍派的玩家，完成任務後，最後只剩了十一個人。原來，駐守在各個城門的將領都是海東青的親信，在海東青掛了之後，仍有一部分人堅持抵抗。

　天亮之後，南海劍派基本肅清了城內殘余，控制了五指山前城，此去海南主城五指山城，已無任何阻礙了。

　幾乎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帶著好奇和疑問，那海東青竟然莫名巧妙的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府中，自己的侍衛保護之下。程咬金副“那怎麽可能”的模樣，不過其中也多了敬畏，有一次他居然對我說:“殺了海東青有什麽了不起，你要是能打敗江東第一玩家雲飛揚，那老程才真的服了你！”看樣子，他對“雲飛揚”很崇拜呢。

　詢問的人很多，我只是說佔了裝備的便宜，拿太平套裝做擋箭牌。風雨彩虹沒有跟我要殺死海東青的那段視頻，很明顯，她知道我不想暴露身份。

　南征北戰和諸葛第一對我沒有任何的疑問和好奇，或者說他們把疑問和猜測都壓在了心裡。倒是水滴石穿，他很聰明，似乎若有所悟。

　佔領五指山前城之後，南海劍派沒有急於進兵。外人都以為南海劍派正在休整，實際上，南征北戰遇到了一個大問題。在軍營內，眾人正在審問程咬金。

　一向穩重的諸葛第一幾乎火，指著程咬金的鼻子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敢隱瞞！快說，矮人部落的情況到底怎麽樣，全部說出來！”

　程咬金愁眉苦臉道:“不是我不肯說，是我不敢，我師傅說了，如果我泄露矮人部落的情況，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斷我的腿……”

　原來，在五指山城南面三百裡外有個矮人部落，跟海南的海氏家族是世仇。海大富的祖先曾經坑害過矮人部落，讓他們一蹶不振，但是現在，矮人部落重新興旺起來了。南征北戰考慮的不單是攻下五指山城，還要考慮矮人部落的因素。矮人的領叫“戰斧”，正是程咬金的師傅，全遊戲的玩家中，也只有程咬金到過矮人部落，所以大家向他逼問部落裡的詳細情況。

　矮人部落幾乎與世隔絕，從不讓玩家進入，但是因為程咬金出身海南島，曾經在島上救過矮人部落跑出來的一個小孩，名叫積木奇，戰斧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就教了他武功。戰斧是矮人部落的第一高手，武功奇高。可惜的是，程咬金真是笨的可以，戰斧的一身武藝，他沒有學到一成，只是學會了一招“飛斧”，讓人惋惜。

　在諸葛第一的威逼利誘之下，程咬金終於說出了矮人部落的情況:戰斧一直在努力展部落，想找海氏報仇。也就是說，在玩家跟海大富對戰的時候，戰斧很可能出兵，坐收漁人之利。

　用不著花費更多時間考慮，南征北戰已做出決定，派人前往矮人部落，探問他們的打算，先禮後兵。具體有這麽幾條:第一，如果矮人部落要出兵報仇，可以跟他們合作，一起攻打海大富;第二，攻下五指山城後，互不侵犯，而且矮人部落還可以跟南海劍派通商貿易，用他們優良的武器換取糧食和蔬菜，因為矮人善於鑄造兵器，而他們的糧食又比較缺，所以能跟玩家互惠互利。如果矮人不出兵，那就沒必要談判了。如果矮人不合作，就可能暴另一場戰爭了。

　真正需要花費時間考慮的，是派誰前往矮人部落。如果是單純的談判，只需要一個口才出眾、聰明機智的人前去，但是在三國這個武力盛行的世界，無疑更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這樣才能震懾對方，才能具備談判的資格，畢竟這世界是用武力說話的。

　人選已經有了，我知道是誰，但我不會主動請纓。南征北戰也知道是誰，但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畢竟不是南海劍派的人，他感覺有些唐突，也有些鬱悶。幸好還有個諸葛第一，由他提出讓我前往矮人部落，我稍一推辭也就答應了。有時候，能力強了，有些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找上門來，我如果堅持不做，那就是虛偽了。

　同去的人，必然包括程咬金，但他也是最不想去的人，害怕戰斧打斷他的腿。此外，風雨彩虹堅持要去，南征北戰似乎不太讚成，他想說出來，但被他的妻子阻止了。同去的人還有水滴石穿、壯志凌雲和紅拂，都是諸葛第一推薦的，他的目的是讓飛雲莊的人增加閱歷，也算是一種鍛煉。

　其實，沒必要這麽多人去，按照我的想法，只有我跟程咬金一塊去就行了，又不是去打仗。真希望戰斧說話算話，一定要打斷老程的腿啊……

　“老程，戰斧為人怎麽樣?”臨去之前，我問程咬金。

　“我師傅他……就跟其他矮人一樣，簡單……急躁……”程咬金支吾道。

　這就好辦了，矮人頭腦簡單，那咱這趟還不是馬到功成?

　放出65級的紫夜，它蹭的跳起三米多高，把眾人嚇了一跳。呵呵，紫夜，準備出了！

　“大哥，我又來了！”梅山三傑騎馬趕到。

　“跟得上你就跟著吧。”

　※※※※※

　一天一夜，眾人繞過五指山城，向南方的矮人部落奔去。程咬金鬱悶無比，他本來想炫耀一下他的黑馬，可是先被風雨彩虹的白馬比了下去，又在紫夜的光環下變成了一塊微不足道的黑炭，想不鬱悶都不成啊。

　紫夜很久沒出來了，這時非常興奮，一眨眼就把其他人拋在了身後。等跑出幾十裡，它又自動往回跑，再跑回眾人身邊，繞著他們轉幾圈，把他們的戰馬嚇得畏畏縮縮，然後一聲長嘶，仿佛在大笑。

　我見過的戰馬中，也只有呂布的赤兔可以跟紫夜相媲美，其他戰馬都無法跟紫夜相提並論。至於程咬金的小黑馬，那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前面左邊有條小路，去矮人部落近五十多裡！”程咬金喊道，他這一路沒什麽東西炫耀，隻好賣弄一下“老程識途”了。老程就是這麽一個活寶，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沒什麽能向眾人展示，那他非得縮在牆角鬱悶死不可。

　中午時分，眾人轉進程咬金所說的那條近路。這是一條小路，路旁沒有樹，隻長著一些仙人球，有的很大，半人多高。行了一個多小時，跑上一個小山頭，前面卻是小山谷，再也沒路了。

　程咬金朝下面看了看，十分納悶:“這條路我走過，以前……你們要相信我……”

　沒人相信，同是飛雲莊的水滴石穿也不相信，而且是尤其不信。看來程咬金在飛雲莊也沒有什麽信譽可言。

　吃一塹，長一智啊，我算是明白了，他除了吹牛和炫耀之外，真的是沒什麽是處啊。

　紫夜忽然跳了一下，用馬蹄踏了踏下面的地面。這個小山頭非常奇怪，好像是軟的，還有很多黑色的小孔……

　沒等我仔細研究，“小山頭”忽然一動，把大家掀翻，向小山谷中落去。

　我立即把紫夜收了起來，只聽耳旁風聲大作，下落極快，雖然我內力深厚，但這次恐怕要摔死了。

　下落四五十米，眼見到地，我急忙向上提運內力，想減輕下落的重力，卻覺腳下一軟，向上彈起，安然無恙的落在了地上。風雨彩虹等人也都安全落地。

　驚魂初定，大家向周圍一看，紅拂和風雨彩虹當即嘔吐起來。原來，山谷中到處都是白色的蟲子，大小不一，有的長兩米，有的三米，但無一例外長的白白胖胖，蠕動著。身處其中，就像在汙水坑裡……

　剛才踩到的就是這些白蟲，它們的名字叫“食蟲”，等級從三十到六十不等，有的甚至八十多級。它們不僅吃石吃土，而且也吃人……

　我向周圍看了看，頓時覺得不妙，大叫一聲:“快跑！”

　這次大概是跑不了了，剛才向周圍掃了一眼，把我嚇了一跳。有誰見過長幾十米，直徑兩米的白色食蟲，等級！有誰見過高幾十米，直徑十多米的仙人球，這只能出現在遊戲裡！

　這株仙人球就是剛才我們站立的“小山頭”，把我們掀翻的也是它。仙人球和食蟲互相合作，它把“獵物”掀下山谷給食蟲，食蟲的糞便就是它的養料……

　“快跳！”我大喊一聲，實在無路可逃，忽然看見地下有一個山洞，洞口直徑一米。看來遊戲程序員還是給玩家留了一條路的。

　跳下之後，才知道他們沒有那麽好心，洞口距離地面有二十多米，要是普通人，摔也摔死了。我極力提氣，雙腳一著地，立即施展極光步法向前一跑，化解巨大的衝擊力，結果仍是受了些內傷。

　風雨彩虹從洞口跳下，我剛要躍起接應，忽見水滴石穿跟著跳了下來，他在半空中運力把風雨彩虹往上一送，自己卻加落向地面，受了內傷，掉血134。風雨彩虹得到他的幫助，只是相當於從三米高處落下，沒有受傷。

　我打消了出手的念頭，也想給水滴石穿創造機會。這，水滴石穿多次照顧風雨彩虹，已顯出愛慕之意，但風雨彩虹不露聲色，誰也不知道她對水滴石穿的看法。

　等紅拂跳下時，壯志凌雲同樣采取了水滴石穿的做法，沒讓紅拂受到損傷。但紅拂對他的出手幫助似乎很不高興，就像在海東青的府邸中的那次一樣，壯志凌雲為紅拂擋箭，但紅拂有些惱怒。

　梅山三傑接著跳下來，展示了非常高妙的輕功，他是斜斜下墜，最後安然無恙的落在了地上。這樣高的輕功，無論在玩家中還是在; 最後是程咬金，沒人想救他，但出人意料的，他沒有摔死。只見程咬金雙手抱腿，身體縮了起來，一路翻滾著落下，等到達地面，恰好雙腿著地，身體又往上一彈，居然毫無傷。這顯然也是從矮人部落學到的輕功。

　洞內沒有其他出路，黑漆漆的，陽光只能從一米直徑的洞口射進來，在地面形成一個光圈。時不時有黑影出現在光圈上，那是在洞口探頭的食蟲。

　探索出路未果之後，眾人點了幾支火把圍坐在一起，默然。程咬金低著頭，他這不是在自責，而是在擔心別人責備他。梅山三傑倒沒有什麽鬱悶，反而覺得好玩。我只是在思索著出路。剩下的四個人就有點複雜了。水滴石穿大概是滿腦子的猜測，猜的是風雨彩虹的想法;壯志凌雲恐怕有點患得患失，他好像知道紅拂的心思，但他仍然選擇為她“擋箭”;風雨彩虹只是給了水滴石穿一盒治療內傷的藥，算是對他的感謝;紅拂，她臉上有憂傷，又有思念，想明顯是在想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會是壯志凌雲。

　周圍散著食蟲糞便的臭氣，別人都想從這個封閉的地洞出去，但是水滴石穿和壯志凌雲恐怕想多待一會吧。

　想走的也好，想留的也罷，都不能浪費時間了。我想好了辦法，站起身，拿出十多支火把引燃，運力把一支支的火把扔出洞口，讓它們分布在四周，以驅趕食蟲。再拿出一支長槍和繩索，把繩索系在長槍上，扔了上去。長槍豎著出了洞口，落下來卻是橫擔於其上。

　我先順著繩子上了地面，再把其他人拉上來。周圍密密麻麻的大小食蟲，都在等著火把熄滅，一擁而上。那只等級的巨無霸食蟲正在吞噬著山谷中的石塊，這個小山谷就是被它吃出來的。

　我把兩根幾十米的繩索系在一起，又把繩子一端系成圈，以弓箭射上半空，運力恰到好處，繩索正好套在巨型仙人球上。把另一端系在長槍上，運足內力，射向巨無霸食蟲。長槍射穿了食蟲身體，食蟲出一聲沉悶的慘叫聲，接著掙扎起來。它的力氣是如此之大，把巨型仙人球都拉倒了。

　“走了，走了！”我大叫著，剛要向倒下的仙人球上縱去，忽然被一人拉住。轉頭一看，正是風雨彩虹。不及細想，我帶著她跳上仙人球，這時仙人球的長刺都伸了出來，狠狠扎了我一下。幸好只是一下。

　眾人蹦跳著從仙人球上逃命，誰也沒興趣再回頭看一眼，誰也不關心仙人球和食蟲的結果。沒被山谷中的氣味熏死，就已經很走運了。

　回到大路，騎馬趕了幾十裡路，經過一條小河，大家在河裡洗了澡，總算把山谷的氣味洗掉了大半。兩個女孩子，自然有人給她們站崗，如果誰想偷看她們洗澡，那得跨過壯志凌雲和水滴石穿的屍體。

　這時已是下午，眾人在河邊暫歇，不過誰也沒有胃口吃東西。紅拂獨自待在那邊， 坐在一棵大樹下。我無意中看了一眼，內力加持下的強目力竟然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物件，是一枚圈馬戒。我認識那枚戒指，因為那是我送給石頭的。

　一切疑問都解開了，過了這麽久，紅拂還在想著石頭，她不想讓壯志凌雲為她擋箭，那是因為當初石頭曾經多次為她“擋箭”，最後一次犧牲了性命。她很矛盾，也很害怕。

　人已經走了，但感情卻留下了。我抬頭看著天上流雲，思緒早已飄回了許久之前。

　※※※※

　兩天后，來到矮人部落外圍山區。在一個山口，有人大喊一聲，從七八米高處跳了下來，她的體重和氣勢讓大地一震。手持巨斧，身高不到一米二，身體寬度得有一米，看起來像是矮圓墩，這是個矮人女性，名叫薇拉。

　大家都忍不住想笑，因為她的長寬比例實在失調。不料薇拉看著我們，忽然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大笑了一陣，她朝著山上喊道:“老公，快來看啊，來了一群奇怪的人，真是好笑！”

　我完全明白她為什麽大笑，因為我們在矮人的眼中同樣是比例失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