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亞斯蘭帝國雷恩海域】
特蕾婭仿佛柔軟黑色霧氣般的袍子,在風裡獵獵翻飛作響。她的一雙瞳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出精湛而純澈的光亮來,仿佛裡面轉動著幾把白森森的匕。
站在她對面的神音,此刻也從剛剛的震驚裡恢復過來,她臉上的神色漸漸也攏了起來,變成冬日裡寧靜冰冷的湖泊。
她們兩個的中間,站著高大英俊的霓虹.
他並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即將生什麽事情。他隻是仿佛一團散著熱力的爐火一樣,朝氣蓬勃地站立在寒冷的天海之間。他單純而年輕的面容,此時此刻正面對著神音,熾烈的愛慕與雄性的霸氣,把他襯托得仿佛一個戰場上的天使。
特蕾婭一邊眯起眼睛,一邊敏銳的感受著神音身體裡魂力的流動,白色的霧氣從她的瞳孔裡翻湧出來:“啊真是個奇跡啊靈魂回路再重新建立、分支、修複、完善,逐漸趨向完美仿佛分流出無數嶄新的江河這真是一件藝術品啊”她出神的望著神音,雙眼裡一片白色風暴,“每一條靈魂回路裡的分支和重組,都帶來了嶄新的能力,以及對誰元素的更精確的控制。以前靈魂回路裡的缺陷和弱點,都被逐漸的完善你啊,就像是一個天神創造出來的怪物啊,哦不,應該是天神創造出來的噩夢,呵呵,呵呵”
神音冷冷的看著特蕾婭:“說起來,你不也是個怪物麽。”
特蕾婭臉頰上泛出一抹桃花般的嫣紅色,有點兒害羞又有點兒欣喜般地低著頭,但是配合著她眼睛裡那駭人的蒼茫渾濁,就顯出一種扭曲的詭異感:“恩,你說得對,我也是。”他抬起頭,衝著神音身後遙遠的地方,輕輕的抬起她纖細蒼白的手指,“那邊又來了兩個,平時呢,他們真的還算不上什麽,可是在這麽巨大的一片海洋上,他們兩個真的可以說是能呼風喚雨呢。”
神音回過頭去,空茫的黑色島嶼上,一個人都沒有,遠處的天空上,翻湧著無數黑壓壓的烏雲,被颶風卷動得翻滾不息,如同另外一面子頭頂上呼嘯著的黑色大海。隱約沉悶的雷聲和閃電深處,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魂力的氣息。
神音回過頭,看著瞳孔漸漸清澈起來的特蕾婭,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她知道,特蕾婭能夠成為目前王爵裡唯一的女王爵,而且掌握著最重要的天格,她的魂力肯定不容小視。但是神音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對魂力的感知,可以達到如此登峰造極,甚至說是駭人聽聞的地步。
特蕾婭笑盈盈地朝神音走過去,抬起手,撫摸著神音嬌嫩仿佛花瓣般的臉龐,靠近她的耳朵,柔聲說:“別費勁了,以你對魂力的捕捉能力,如果他們不運魂使用魂力的話,他們就算快到你跟前了,你也感覺不出來的。來的人,你之前還剛剛追殺過,不過被她跑了。對,就是五度使徒,鬼山蓮泉。不過呢,這一次你要對付她,可就不像之前那麽容易看。她剛剛從魂V裡拿去了自己的魂器,而且感覺上,威力還不小呢。並且,你還不知道五度使徒的天賦吧?呵呵在這片大海上,你有的好受的呢。”
特蕾婭眼睛轉了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哦,對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王爵。這下可怎麽辦好啊,你身上應該是背負著要殺戮鬼山蓮泉的使命吧?可是她和她的王爵都在,你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死哦。”
神音側過臉,看著特蕾婭:你怎麽知道我要殺鬼山蓮泉?”
特蕾婭好像有點兒不高興、又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抱怨說:“哎呀,使徒就是使徒,總要給你們解釋很多東西.你的殺戮命令來自於幽冥對你的命令,而幽冥的殺戮命令來自於白銀祭司通過【天格】布的【紅訊】,而【天格】的所有訊息呢”特蕾婭把她纖細的食指轉了個方向,指著自己的臉,“全部來自於我。”
“幽冥知道鬼閃縫魂和鬼山蓮泉來這個島麽?”
“這個啊你就自己問他把。”特蕾婭抬起白色混濁的雙眼,臉上是茫然而又嫵媚的詭異表情。
神音心裡一冷,抬起頭朝特雷婭背後望過去,翻湧的浪花水汽裡,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修長身影緩慢卻又格外迅捷地朝這邊逼近。
斜飛入鬢的濃密眉毛,碧綠色的瞳仁,刀鋒般薄薄的笑容充滿了殺戮的邪氣,袒露著的胸膛結實而又飽滿,古銅色的皮膚散著劇烈地和霸氣。
幽冥輕輕地笑了笑,站到特雷婭身邊,望著神音,低沉的聲音說:“我不來,等會兒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神音慢慢地彎下膝蓋,跪了下來:“王爵。”
幽冥斜了斜嘴角:“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王爵啊。”
特蕾婭微笑地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侵蝕者】。心裡懷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情。因為作為王爵的幽冥來說,顯然他並不清楚在這段時間裡,神音承受了多少【傷害】,而那些【傷害】已經將神音身體內部的靈魂回路修繕重建得日趨完美,可以說,現在的神音,幾乎等於一個低位的王爵了。
而同樣的,作為神音來說,她似乎也低估的前代【侵蝕者】幽冥的可怕。他對世間所有擁有【魂印】的生物的屠殺從來沒有停止過。他的魂力到底達到了多麽駭人聽聞的高度,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連特蕾婭能感知到的,都隻是幽冥的一部分魂力而已。她一直深信,幽冥真正的實力,其實一直都藏著沒讓人現,或者說,能夠返現的人,必須付出生命為代價,也就是死。
至於特蕾婭自己她笑了笑,對幽冥和神音說:“能看到你們兩個聯手山路,真是難得的運氣啊,亞斯藍領域裡好久沒這樣熱鬧過了。不過呢,我不得不提醒你們,隻要周圍有大量的魂獸,你們還是當心點兒好。”
神音面色一寒:“他們的天賦是”
特蕾婭微笑不語,轉過頭看著幽冥,臉上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微笑。幽冥眯著他狹長的眼睛,碧綠色的眸子了刪除精湛的寒光,“五度王爵的靈魂回路,能在極大的面積內催眠駕馭魂獸。而且,這片海魚都是誰元素的介質,他能夠輕易的製作出大型的【陣】,在這種【陣】裡,他能駕馭的魂獸數量會成幾何倍數的翻漲,並且這些魂獸的能力也會大幅度的增加,也就是說,我們要打敗他和鬼山蓮泉,就需要先打敗這一整個海洋裡的魂獸……”
“怎麽會……這樣……”神音嘴唇變得蒼白一片。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手下敗將鬼山蓮泉,一個小小的五度使徒,在海洋上,盡然有如此巨大的摧毀力。神音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對幽冥說:“可是,你不是有【死靈鏡面】麽?隻要你的魂力高於對方,那完全不值得害怕啊……”
神音的話被特雷婭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打斷,神音抬起頭,望著特雷婭。特雷婭抓了抓被海風掀起的裙擺,看著神音,溫柔的說:“【死靈鏡面】對魂獸所投影出來的,也是魂獸,依然會被五度王爵催眠,你用【死靈鏡面】投影出一大堆對手,豈不是自找死路嗎?”
“那,能對鬼山蓮泉和鬼山縫魂直接使用【死靈鏡面】投影麽?”神音問幽冥。
“可以是可以……”幽冥面無表情的說,“不過,投影出來的也隻是兩個具有五度王爵和使徒魂力級別的傀儡而已。”
“也就是說,”特雷婭臉上掛著一副看上去憂心忡忡的表情,但在神音眼裡,卻充滿這嘲笑,“被投影的【鏡原體】的天賦、魂器、智慧……等等,這些都是不能被複製的,投影出來的【死靈體】,就是一句沒有思想的屍體而已,從某個意義上來說等於另一種魂獸罷了,搞不好鬼山兄妹連傀儡也能催眠,那可就麻煩大了。”
幽冥和特雷婭的面容,在漸漸黯淡的天光下,慢慢沉進一片灰白的暮色裡。整片黑藍色的大海,劇烈而緩慢娥起伏著,想要吞噬掉整個天地。
腳下黑色的島嶼,仿佛一只在海裡掙扎的弱小動物一樣,出慘烈的呼吸和哀叫來。
【西之亞斯藍帝國雷恩海域】
蒼藍的天空上,一團巨大的白色光芒仿佛流星般呼嘯著,朝這個海洋中的黑色島嶼降落。無數拉長的白色光芒,仿佛千萬屢遊魂一般,尾隨在這團流星的背後,在天空中吹開無數亮的光暈來。
尖銳的風聲呼嘯著,朝島嶼的地面上降落,當那團巨大的星辰般的光暈仿佛隕石般砸落在黑色的地面上時,整個白色的光團突然碎裂伸開了,無數千絲萬縷的白色光芒飛快的旋轉遊動,一直巨大的白色翼鳥從白色光芒裡旋轉顯性,【翅】仿佛一座小山般的龐大身軀,在顯影后一個轉眼的瞬間,又化成成千上萬片亮的羽毛,如同被風眼吸納這一般,狂風暴雨的卷動回蓮泉耳朵下方的爵印裡。
爆炸的光芒瞬間消失了,整個遼闊的黑壓壓的天海之間,只剩下鬼山縫魂和鬼山蓮泉兩個迎風而立的身影。鬼山縫魂仿佛戰神把的鎧甲,在暮色裡出暗青色的光芒來,而鬼山蓮泉的裙袍被海風卷動這,出獵獵之聲。
“到了?”鬼山蓮泉問。
“到了。”鬼山縫魂的面孔有著仿佛風雪吹刻出的堅毅。
“六度王爵西流爾就在這個島上?”鬼山蓮泉比上眼睛,盡力感知這這個島上的魂力變化。她微微皺著眉頭,仿佛被自己所感知到的情況充滿了疑惑。
鬼山縫魂問:“你感應到了什麽?”
鬼山蓮泉睜開眼睛,臉上充滿了迷茫而又略微恐懼的表情,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但是卻欲言又止,仿佛她即將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
鬼山縫魂仿佛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什麽一般,對她點點頭,臉色沉重的說:“沒關系,你感應到什麽,你說來我聽聽。”
鬼山蓮泉吸了口氣,說:“雖然我不擅長感應魂力,但是從我所感一個到的情況來看,這所島嶼上的魂力顯然非常龐大,從魂力強度來說,絕對接近王爵級別,甚至是於王爵級別的龐大。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卻完全感應不到魂力的來源是哪個方向,感覺像是被魂力包裹著,正處於魂力的中心,按這個道理來說,西流爾王爵應該就站在我們面前才對……但……”鬼山蓮泉看了看周圍,蒼茫的天地見一個人都沒有。她沒有在往下說因為她心裡突然產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鬼山縫魂像是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麽一樣,對她說:“你的這種感覺很對,因為我們現在,就正站在【永生王爵】的身上,這整座島嶼都是她的軀體。”
“什……麽?”鬼山蓮泉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山縫魂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揚起了自己的手,他在空氣裡朝地面上用手劃出一道弧度,仿佛一把無形的刀刃一般,地面爆炸出一道被刀砍出的裂縫來,黑色的碎石四散激射。“你看地面裂縫的深處。”鬼山縫魂指著剛剛爆炸出來的裂縫說、
碎裂的岩石縫裡,此刻正汨汨的浸染出黑紅色的血液來。仿佛是地下的泉水一般,緩慢的用動這。同時,血液不斷的凝固,那些爆炸開的石塊有緩慢的重新合攏、歸位,如同人體肌膚的傷口一般愈合了起來。
鬼山蓮泉看著面前不可思議的詭異場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鬼山縫魂抬起頭,目光裡的深沉仿佛是卷動的黑海,“十七年前,西流爾街道白銀祭祀的命令,前往這個島嶼,他所奉命的內容就是盡他最大的努力,將自己和這座島嶼合而為一,從而保護這個島嶼安全無恙。”
“這個島嶼很普通啊,整個雷恩海域上有無數這樣的島嶼,為什麽需要犧牲一個王爵,來保護它?”
“它當然不普通,否則西流爾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囚禁在這裡,將自己的血肉和這個島嶼的岩石互相融化兼並。白銀祭司隻是告訴我來這裡尋找西流爾,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為什麽要來尋找西流爾,也沒有告訴我這個島嶼到底蘊藏著什麽秘密,就死了……”
“你說的白銀祭司,就是深淵回廊裡就出來的那個小孩子?”鬼山蓮泉問。
“……可是,你不是說它死的時候……那樣的死法……它真的是白銀祭司麽?”鬼山蓮泉鼓起了勇氣,小聲的問。
鬼山縫魂閉上眼睛,腦海裡仿佛閃電般的有劃過深淵回廊裡,白銀祭司死時的場景,那副黑色地獄般的圖畫,像是墨水般可在他的腦海了,難以磨滅。每次一想起來,都會讓鬼山縫魂感覺到難以抗衡的恐懼感,如同一個鬼魅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胸膛,冰冷的五指捂在自己的心髒上的感覺一樣。
當天的自己,和銀塵一起,目睹了白銀祭司,也就是哪個水晶雕刻般精致的蒼白男孩的死亡。本來,當小男孩那仿佛湖泊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失去光澤,演講緩慢的閉上的時候,銀塵和縫魂,心裡都翻湧起了悲涼。但是,在下一個瞬間,恐怖的陰影從天而降。
小男孩比起來的眼皮,突然像是冰塊融化一般,漸漸消失了,露出兩個黑色的眼眶,仿佛是腐爛的屍體留下的眼洞,而更加可怕的在於,兩個黑色的眼眶裡,仿佛勇鬥胡了越來越多的黑色粘稠的液體,這些液體掙扎著、扭曲著,像是有生命的黑色軟體怪物一般,尖叫這從男孩的兩隻眼睛裡擠出來,無數黑色粘稠的交織汨汨的沿著男孩的臉、脖子、胸膛……流淌到地面上,黑色粘稠的液體裡,開始掙扎出四肢般的形狀,凸起的一塊圓弧狀的肉瘤上,有兩顆拳頭般大的雪白滾圓的眼珠,上面布滿了撕裂般的血管,一個如同嘴部般的黑洞正在出嘶啞而恐怖的呐喊……一大團黑色的膠質冒出腐爛的臭味,並且不是的伸展出如同枯樹枝椏版的手腳,看起來仿佛被燒傷後扭曲了的焦黑軀體,又如同被黑色的沼澤透視了的腐屍……當最後的黑色粘液從男孩身體排擠出來後,這團蠕動尖叫著額黑色液體,蒸到空氣中,被風吹散了。剩下小男孩水晶般的空客,兩隻空洞的眼眶朝外面冒著白色的寒氣……
銀塵和縫魂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灘不知道是什麽怪物的黑色粘液,就是他們一直信奉的如同神祗一般的白銀祭司嗎?難道那個完美精致的仿佛水晶神像版的小男孩,隻是他們的軀殼麽?那【心髒】水晶地面裡沉睡的那幾個白銀祭司呢?他們水晶的軀體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團粘液呢?
“這些輪不到我們去想。我們隻是王爵和使徒而已。接收並完成任務,是我們的命運。”鬼山縫魂在漸漸昏暗的海風裡,額前的頭吹開來,露出他硬朗的眉眼。曾幾何時,稱霸整個大6的最高王爵和使徒,竟然變成現在這樣渺小的存在。
這個大6上,究竟還有多少可怕的秘密呢?
“【永生王爵】西流爾的肉身,其實已經不存在了,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終於將自己和這座島嶼合而為一。其實,整個亞斯藍娥領域裡,也隻有西流爾能夠做得到。她的靈魂回路仿佛就是為此而生的。他那種接近極限和永生的恢復能力,使得他可以將自己的血液、神經脈絡,甚至肌肉、骨骼,全部打碎之後,蔓延覆蓋到整個島嶼,隻要她的之間還有血液的覆蓋和流動,那麽,她的生命就不息。我們很難想象那是一種多麽恐怖而龐大的過程。經過十幾年的時間,他終於將自己……變成了腳下的這個島嶼。”
“難他本人呢?既然都隕滅了,那他還算活著麽?”鬼山蓮泉突然覺得有些悲涼。
“當然還是活著。隻是他處於一種沉睡的狀態,將自己的全部和這個島嶼相融合之後,他將自己的靈魂和思想,放在了島嶼深處的一個地方,相當於我們的心髒。隻要找到這個地方,就等於找到了西流爾。”
“找到了之後,我們的任務是……”鬼山蓮泉問。
“我們的任務就是……”鬼山縫魂閉上眼睛,風吹動著他鎧甲下的布袍,“喚醒他。”
鬼山縫魂和鬼山蓮泉,沿著島嶼緩慢的前行。一路上都在感應這魂力的強弱和變化。當他們走到一個峽谷狀的缺口裂縫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
“這裡魂力湧動特別強烈,應該這裡是一個入口,通往西流爾的心髒。”鬼山縫魂說。
蓮泉停下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我想試著用【回生鎖鏈】刺進岩壁深處感應一下,我餓魂力應該可以通過鎖鏈延伸到島嶼的深處去,這樣比較容易探知吧……”
島嶼的另外一邊,特雷婭王海則天邊翻湧的黑雲,眼睛裡是渾濁的白色光芒:“哎呀,這是聰明呀,能夠把自己的魂器用的這麽出神入化……雖然到達不了像我這樣的大面積魂力感知的程度,但是,對於她自己的魂力捕捉能力,真的是脫胎換骨的飛躍啊……呵呵……”
特雷婭仿佛一個盟友的人一樣喃喃自語,再搭配上她瞳孔裡那種翻湧的白色,看起來仿佛被攝去魂魄的傀儡。神音聽了心裡一涼,突然回憶起自己當初遇見麒零的時候,將自己的鞭子如同蛛網一樣遍布整個森林用來捕捉魂力流動,感應對手的場景。但是特雷婭怎麽會知道呢,神音冷冷的問她:“你是在說誰呢?”
特雷婭回過目光,瞳孔瞬間清澈起來:“當然是說你的對頭,鬼山蓮泉啊。她從【魂塚】裡來的是【回生鎖鏈】,和你的魂器長鞭【束龍】一樣,都是可以無限延展、隨意分裂、柔韌如絲卻堅不可摧的魂器。但話說回來,還是你的【束龍】厲害一些……你的【魂器】是活的……如果我沒感應錯的話,它應該是由四股來自不同種類的龍的筋脈編制扭合而成的吧?而且,當初製作這個【束龍】的人,同時也罷四條龍的魂魄封印在了裡面呢……”
神音美歐回答她,但是心裡卻冒起了一股寒意。她實在是難以相信,特雷婭對婚禮的感知,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自己的魂器還潛伏在機子身體內沒有釋放出來,她竟然就能穿透自己的身體,現到自己的魂器並且說出它的材料構成。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因為魂器沒有釋放到體外成型之前,僅僅也是作為一股魂力存在於爵印之中,它和身體裡其他如同浩瀚汪洋般遊走在靈魂回路裡的魂力是一樣的。這就好比是在一整片巨大的森林裡,找出其中一片樹葉一樣。
“要殺她,你就趕緊去。因為他們,企圖做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現在不殺,就晚了。”特雷婭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仿佛一層冷霜不該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意思知道特雷婭沒有在開玩笑,於是她回過頭看看幽冥,幽冥衝她點了點頭,於是,神音卷動身影,仿佛一陣泛著白光的風一樣朝島嶼的另外一遍飛掠而去。同時,她身後,一股更加肆虐龐大的黑色風暴,緊隨其後――殺戮王爵,幽冥。
特雷婭嘴角掠過一絲殘酷的笑容,仿佛誰的生與死,都喝她沒有關系。她隻是在看一場精彩的鬥獸場裡的廝殺而已。她轉過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剛剛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霓虹,突然躍動起身,朝著剛剛消失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風馳電掣的追去。他充滿力量的小麥色肌膚,在暮色裡仿佛一道橙色的閃電。
特雷婭狠狠的跺了跺叫,咬著牙,“你想去送死麽!”暗罵了一聲後,也跟著朝霓虹追了過去。
“轟――”“轟――”“轟――”
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響,在四處激射的碎石塵煙中,鬼山蓮泉的長袍被腳下旋動的氣流卷起如同蓮花。她雙臂上纏著分裂出的數根銀白的鎖鏈,每一根都仿佛流星般射進黑色的岩石,如同鑽地的白色巨蟒一樣,朝著島嶼深處遊竄而去,整個地面深處傳來無數岩石被鑽破的聲響。她緊閉著雙眼,仔細的分辨著從鎖鏈深處傳遞回來的魂力變化。周圍的空氣裡彌漫這無數的石塊碎屑。
“找到了……”鬼山蓮泉猛然睜開眼睛,“天啊……”她難以相信從鎖鏈深處傳遞會的信息……那簡直是……
“我們想辦法進去……”鬼山縫魂從身體裡車房出她的月牙色的長劍。
“不用,我來就行。”鬼山蓮泉將其他幾根鎖鏈從岩石裡拔出來,然後朝著剩下的那根找到了西流爾心髒的鎖鏈激射而去,幾根鎖鏈圍成了一個圓。鬼山蓮泉雙眼緊閉,全身十字交叉的黃金色刻紋突然爆炸出一圈巨大的金黃色光芒,隻聽見轟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接著“嘩啦啦”一陣鎖鏈的聲響,五根白色巨蟒版的鎖條,將無數巨大的碎石塊從島嶼深處從那個圓形的洞口拔了出來,仿佛是一口正在奔湧的井口。
當飛射的碎塊和塵埃落定了之後,一個幽深的洞入口呈現在他們的面前,仿佛一個來自地獄的無聲的黑色邀請。
“走吧。”鬼山縫魂將長劍收回體內。
“嗯。”鬼山蓮泉跟了上去。
剛走了兩步,“小心!”鬼山蓮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鬼山縫魂一把抱住,朝後面倒退飛躍而去。而她剛剛腳下站立的地面,突然爆炸聳立出一大簇鋒利的黑色冰晶,無數枚仿佛倒刺版的黑色冰晶簇擁在那個黑色的洞口,看起來如同一個擇人而噬的巨獸張開的口。
鬼山縫魂心裡一寒,這些黑色的冰晶他太熟悉了,那簡直就是他――殺戮王爵幽冥的標志。
“蓮泉!”鬼山縫魂大吼一聲,蓮泉心有靈犀的將魂印一震,巨大的白色光芒從她耳垂下方的爵印裡呼嘯而出,無數密密麻麻的白色羽毛仿佛玉鳳則長的精靈一樣,迅膨脹充滿了巨大的天地見,幾秒鍾的時間內,鬼山縫魂和鬼山蓮泉,就站在了高高的【翅】的後背上,仿佛小山般巨大的【翅】震動雙翅,從地面拔地而起,朝天空飛躍。鬼山縫魂受難月牙色的長劍禦風而立,鎧甲錚然,在他高大威武的身軀背後,眉眼而冷漠的鬼山蓮泉翩然在旁,她手中的銀白色鎖鏈仿佛是遊動在空氣裡的兩條擺設一般靈動,嘩嘩作響。
而在他們對面,是兩束遊動的光芒,一黑一白,仿佛卷動著的鬼魂一樣,墜落在山崖的頂上,光芒被風瞬間吹散,面容詭譎而英俊的幽冥以及巧笑嫣然的神音,仿佛一對完美的情侶一般,在山崖頂端迎風而立。
“想去哪兒啊?姐姐。”神音抬起手,伸到後頸脊椎的地方,用指甲輕輕的劃開皮肉,將那條仿佛脊髓般的白色長鞭【束龍】從體內釋放出來。她米奇眼睛,重蓮泉輕輕一笑,剛剛在特雷婭面前恐懼的樣子完全消失不見了,此刻的她,和她身邊站立著的幽冥一模一樣,他們是殺戮的象征,他們是死神的使者。她目光裡閃動著千刀萬刃。
“你管不著!”鬼山蓮泉怒吼一聲,手上的鎖鏈突然暴漲激射,同時有分裂出其他幾根鎖鏈,一個短暫的瞬間,整個天地就都翻湧的她白色巨大的鏈條,周圍的空間被她的鎖條鎖成了一個密閉的網。
“別丟人現眼了!”神音朝空中一躍,身影仿佛閃電般的朝巨大的【翅】衝過去,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長鞭突然分裂成四股,每一股龍筋在風中徐的膨脹開來,化成四條巨龍,每一條張變的鞭頭,都幻化出一直張開血盆大口的龍頭,無數鋒利的獠牙,並且那張大的口裡不斷的傳出咆哮的龍吟,四條巨龍翻滾著,朝蓮泉的鎖鏈纏繞而去,鎖鏈鋒利的金屬摩擦著鞭子上一片一片龍鱗的刺耳聲響,銳利的衝擊著人的耳膜。連幽冥和鬼山縫魂,都覺得胸口一陣一陣氣血翻湧。
兩個使徒擁有如此類似的混洗,仿佛一對天生的不是溺死就是我亡的對手。
神音一上來就釋放了最大的魂力,因為她清楚,如果不趁著鬼山兄妹在調動起無數的魂獸之前解決他們,那之後麻煩就大了。而且她明白,在鬼山兄妹面前,自己和幽冥都無法釋放魂獸,否則他們和可能將之催眠,反噬自己。特別是幽冥的【諸神黃昏】,如果失去控制的話,這片海魚可能瞬間就會變間煉獄的。
神音全身的金黃色刻紋肆意而暴虐的綻放著光芒,她雙眼紅,雙臂朝前一甩,“刷刷”兩條巨龍般的長鞭朝【翅】的那兩雙鋒利的巨爪纏繞而去,當鞭子纏住了【翅】的雙腿時,她突然在空中朝後將身體一擰,喉嚨裡出巨大的怒吼,巨大的【翅】竟然穩不住身形,被兩條龍鞭拉扯著,神音的方向滑去。同時,神音把手腕上的那串冰藍色的寶石往空中一扔,瞬間,十七個風馳電掣的神音仿佛卷動著白色光芒的女神在空中旋轉著交錯飛掠。十七張仿佛花朵般嬌豔的臉上,是毒牙般凜冽的殺戮氣息。
鬼山蓮泉心中一沉,空中懸浮的鎖鏈被那幾條巨龍般的鞭子纏的動彈不得,她閉上雙眼,身體裡震蕩起一股排山倒海的魂力。猛然間,所有的【回生鎖鏈】突然暴漲三倍,變得雙手環保般粗細。鏈條每一個環扣的邊緣,都是像刀風般又薄又利,突然暴漲開來的力道,將纏繞著它們的龍筋,切割的鮮血直流,空氣裡四散激射著無數龍血,仿佛從天而降的紅色暴雨。耳邊充斥著四條巨龍的悲痛的龍吟。
“你找死!”神音的臉上寒光爆射。兩條巨龍突然松開鎖鏈,朝鬼山蓮泉席卷而去,猙獰而巨大的龍口利牙交錯,蓮泉臉上一陣慌亂,但【翅】被神音拉扯著,躲避不了。
正在這個時候,鬼山縫魂舉起月光色的長劍,他胸膛上金黃色的十字刻紋綻放出劇烈的光芒,空氣裡無數卷動著的白色氣流“刷刷”地朝劍身竄去,他舉起長劍朝【翅】腳下的龍身砍去,劍氣暴漲,仿佛卷動的白色軟刃,閃電般地刺進龍鱗深處。
兩聲巨大的慘叫,兩條龍鞭吃痛,松開【翅】的爪子,【翅】突然出一聲巨大的鳴叫,衝天而起。“蓮泉,現在!”鬼山縫魂大吼一聲。
蓮泉心領神會,她轉身和縫魂以背相靠,雙眼緊閉,天地間一陣巨大的雷聲,【翅】載著他們兩個朝天空之上飛快地上升,與此同時,他們腳下遼闊的黑色汪洋,隱隱出無數沉悶而遙遠的怒吼。數以萬計的遊動的光芒,在黑色的海面之下隱隱亮。
神音心裡突然有著無限的恐懼,她回過頭,看著幽冥。
幽冥衝她點了點頭,然後朝天空飛快的拔地而起,仿佛一股衝天的黑色氣旋,他修長而矯健的身形,一瞬間就追上了朝天飛掠的【翅】。他雙眼含怒,面若冷霜的衝鬼山縫魂說:“使徒們打鬥,你湊什麽熱鬧,你的對手是我。”
說完,他朝天空抬頭一仰,胸膛上的金色刻紋激射開來,翻滾的烏雲深處,無數的水汽凝結翻湧,瞬間幻化成上萬根刀劍般的巨大黑色冰柱,從天空雷霆萬鈞地筆直射下。
鬼山蓮泉揮動起白色的鎖鏈,如同旋轉的星雲般將她和縫魂圍繞起來,激射而下的巨大黑色冰箭撞碎在旋動的鎖鏈上,化成四散碎裂的黑色冰塊,隻是【翅】巨大的身形無處躲藏,“噗噗噗――”轉眼間密密麻麻數十根黑色冰箭穿射過它的翅膀和身體,空氣裡漫天灑下巨大的血雨。伴隨著【翅】巨大的哀鳴聲,他們隨著【翅】一起朝海面上跌落下去。
天空裡幽冥一聲冷笑,朝上突然躍起之後,仿佛跳水一般,又頭朝下垂下墜落,追著鬼山兄妹而去,他仿佛一個黑色的鬼魅一樣,從天空之上墜落下來,他將左手再次用力一展,“墜!”天空裡,又一批成千上萬的巨大冰箭怒射而下,這一次,每一根冰箭都變得更加龐大而沉重,度更加劇烈,雷霆萬鈞,仿佛一面倒立而下的帶刺的巨牆,轟然砸下。而更加絕望的是,幽冥將右手一抬,身下的海平面上,突然瘋狂的拔地而起數十根鋒利而又巨大的尖刺,如同詭異扭曲的蔓藤般嘩啦啦朝上激射,沿路碎裂的冰塊墜落深海,鬼山蓮泉看了看頭頂壓下來的黑色冰箭,再看看腳下此刻正朝他們瘋狂吞噬而來的冰棱蔓藤,心裡一慌,手上的鎖鏈突然露出一個缺口,鬼山縫魂的肩膀瞬間被一枚冰箭刺破。
“不要管,全神貫注!蓮泉,現在放松了,我們就沒有機會了!”鬼山縫魂依然緊閉著雙眼,全身的魂力在他的靈魂回路裡瘋狂而有序的流動著。
“是!”蓮泉眼睛裡含著熱淚,她抬起頭,看著從上面墜落下來的黑色鬼魅般的幽冥,又看了看岩石上此刻正在休息伺機而動的神音,她閉上眼睛,全部的魂力朝著腳下黑色的海面湧動而去。
“起!”鬼山蓮泉和鬼山縫魂突然大吼一聲,兩個人睜開他們的雙眼,他們的眼睛全部變成了血紅的顏色,甚至出駭人的紅色光芒,蓮泉跌坐在【翅】羽毛柔軟的後背上,嘴角沁出一絲鮮血,但是她依然咬牙維持著巨大的魂力消耗,而她身邊的鬼山縫魂,如同一位高大的戰神一樣,迎風而立,喉嚨裡出暴風般的怒吼。
神音:“糟了!”
幽冥:“糟了!”
下一個瞬間,他們腳下遼闊的海面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樣,肆意的翻滾起來。接著,一頭又一頭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魂獸,從海面上破水而出,朝天空飛翔,無數的劍魚、海象、海獅、蛟龍、海蝶、水蛇、海馬……各種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海底魂獸,密密麻麻地從海平面上漸漸飛起,當然其中為的,正是鬼山縫魂的第一魂獸【海銀】,那是一頭有著麒麟的身體和龍的尾巴的怪獸,雙肩長著兩隻巨大的純白色肉翅,上面密集地生長著無數長劍般鋒利的細長鱗片,如同千萬把刀刃。
從高高的山崖上望過去,一直到地平線上那麽遙遠的范圍內,全部都是飛翔在空中漸漸聚攏來的數萬隻魂獸,它們的雙眼通紅,失去理智般的咆哮著,神音被這天地間回蕩著的巨大轟鳴震得胸口一緊,一口熱血從喉嚨裡湧上來,全身的靈魂回路被震得差點錯亂,她趕緊坐下來,評穩體內幾乎快要被這些魂獸的怒吼震得失控的魂力。
在這黑色蒼茫的天地間,地平線上,落日正在頹敗地往下沉,落日鮮紅色的余暉裡,是這幾十萬隻巨大而瘋狂的魂獸,從高空上望下去,仿佛成千上萬的黑色野蜂將海面覆蓋起來。無數從它們身上激射出的鱗片、利爪、尖牙,將整個島嶼射得千瘡百孔,飛沙走石。幾十萬隻瘋狂的魂獸朝著神音、幽冥席卷而去。
而這個時候,山崖上突然卷動出幾縷強勁的光芒。
麒零剛剛看見腳下黑色的地面,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整個天地間巨大的轟鳴震得頭痛欲裂。他剛剛通過漆拉的【棋子】傳送到這個島嶼上,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直接面對這樣一場天崩地裂的巨變。
他吞咽下口中的鮮血,張口想要呼喊銀塵的名字。但是他現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四周激蕩著仿佛雷暴般衝天裂地的魂力,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在搖晃的視線裡,看見銀塵突然閃動身形,擋在了自己前面,銀塵腰間光芒閃動,瞬間,一面巨大的純銀的盾牌擋在自己前面,巨大柔和的白色光芒,將周圍的飛沙走石、尖銳叫囂,還有那些暴戾流動的魂力全部阻擋開來。
麒零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他看著面前整個天地間幾乎崩裂的場景,張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是……人間煉獄麽……”他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
而此刻,銀塵將天束幽花朝盾牌後面一拉,放在麒零身邊,“你保護她。”說完,他和漆拉兩個人,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朝著仿佛坍塌的天空飛掠而起。
“這是完美天堂,還是人間煉獄……說不準呢,一切才剛剛開始……”
悄然出現在麒零身後的特蕾婭,看著天地間狂亂的魂獸們,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她的混濁瞳孔裡,卻有一種狂熱的期待。誰都不知道她期待的是什麽。
隻是,站在她身後的霓虹,此刻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全身的刻紋密密麻麻地幾乎全部浮現了出來,狂暴的魂力如同龍卷風一樣,從他的身體裡席卷了出來。
他的眼神直接而又暴戾,他的眼睛裡,除了神音,誰都沒有。
特蕾婭被身邊的魂力震動,回過頭看霓虹。沒有說話。
真正摧毀天地的風暴就要開始了。她想。
隻是,連她都不知道。這場戰役的結果。
因為,她現在還不知道,突然降臨的銀塵和漆拉會站在那一邊。
如果這場戰役最終引起而來他們兩個人的加入,那麽,這將是一場摧毀亞斯蘭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