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人送你的?”崔氏瞪著眼睛,強橫道:“誰送的?誰這麽大方?”她冷笑一聲,眼內藏毒道:“吃獨食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瞎說八道,你當我是傻子,好糊弄啊?”
到底是誰胡說八道啊!柳素娥哭笑不得。
“娘,這山雞真是的是人送給素娥,讓翠姑吃的。“張氏急忙辯解,一臉苦哈哈道:“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哪裡有銀子買雞吃?”
張氏不敢說是陳貴送的,畢竟當年陳貴和柳素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是說這雞是他送來的,崔氏心中難免亂想。
可崔氏如何肯依,如此含糊作答,她自然要刨根問底,厲聲道:“你說是送的就是送的啊?說,到底是誰送來的?”
柳素娥看著架勢,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崔氏必不會善罷甘休。她目光微沉,平靜道:“娘,這有啥不好說的。”一面對著崔氏道:“這山雞是阿貴哥送給翠姑的。”
“阿貴?”崔氏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極力回憶,半響,她才長籲一口,幽幽道:“你是說陳老三家的陳阿貴?”
張氏急的直跺腳,這個素娥,怎這麽不知道輕重。
告訴了崔氏,這事情還能收場?
果然,崔氏撩一撩眼皮子,上下打量著柳素娥,半響才冷笑道:“怎地,你這次合離,不會是為了他吧?”她一面咂舌,一面挖苦道:“怪不得呢!我說你怎合離的這麽痛快,看來你是早就有打算了啊!隻是可惜……可惜人家陳貴早就娶了媳婦了,你還熱辣辣的往人身上貼,還真是沒羞沒臊。”
嘖嘖嘖,這竟是一個當奶奶能說出口的話……
柳素娥真是開了眼界了。
吳老太太刻薄,到底她是吳家人,是個外姓人。可崔氏這般,真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張氏臉色漲紅,隻嚶嚶哭道:“娘,不是那回事,你可不能誣賴素娥啊!”
“娘,你別管,讓她誣賴。”柳素娥不以為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怕什麽!
她目光從崔氏身上刮過,一字一句道:“奶,你這話說出去都不怕陳家人來撕爛你的嘴……”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崔氏惱了,指著柳素娥的鼻子道:“莫非是我說錯了,還是我眼窩子瞎了?這證據還在鍋裡呢,你還想抵賴不成?”
“笑話,這也能叫證據?”柳素娥眉毛一揚,撒開了翠姑,對著翠姑道:“翠姑,去,把院子門打開了,讓外人都來聽聽,這是一個當奶奶的說出來的話。”
崔氏素來最是愛面子,一聽柳素娥讓翠姑去打開院子,心裡一緊,瞪著眼睛道:“你這是啥意思?你一個人丟人不夠,你還讓全家人跟著你丟人不成?”
“我丟人?”柳素娥冷笑,反正這個奶不過是原主的奶奶罷了,和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就是不給面子,她心裡也沒有任何的負擔。
“我倒是要讓人聽聽,我柳素娥的‘好奶奶’,對我有多好。昧了孫女的聘禮錢不說,還要誣陷孫女的清白。”她目光灼灼,眸子中閃著幾分陰冷,道:“這樣‘好’的長輩,在這柳家溝隻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崔氏臉上青紅不定,登時如霜打過的茄子一般。方才還是滿血的戰鬥力,瞬間下降了大半。
她本來還想撒潑放刁,然後抓了把柄從柳素娥這裡弄點銀子去,現在看來,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況且柳素娥真的叫了人來看熱鬧,就算她勝了這個孫女,她同樣也是顏面丟盡,落得個讓人當笑柄的下場。
心中縱然還有一大推的手段,一時間也難以施展,隻恨聲道:“哼!你也別嚇唬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好。”言畢,冷哼一聲,踩著小碎步急急往門口走去。
“小崽子,和你娘一樣,都是白眼狼。”周氏看著去開門的翠姑,扯著嗓子罵了兩句,這才走出了門去。
柳素娥急忙拉過了翠姑,柔聲安慰道:“翠姑不怕,翠姑不怕……”
張氏氣的坐在門檻上直掉眼淚,苦楚道:“這過的是啥日子?真是沒發過咧……”
“沒發過那您還不樂意分家?”柳素娥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怨恨,畢竟她是個現代人,如何能看得慣這般欺負人的行為?
就算崔氏是張氏的婆婆又如何?難道婆婆就該不分青紅皂白欺負兒媳婦?
但是轉念又一想,張氏畢竟是古代人,三從四德,恪守婦道和孝道,那是她的本分。
在這樣大環境下,她這般軟弱,倒也不能完全怪她。
如此一想,心中又覺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把張氏夾在中間,讓她白白的受了委屈。
她輕輕抿了抿唇,拉了翠姑的手,對著翠姑道:“去,哄哄你姥姥,讓姥姥別難過了,別哭了。”
翠姑很懂事,蹬蹬蹬跑過去,拉了張氏的胳膊,眨著大眼睛安慰道:“姥姥,您就別傷心了,雞不是好好的在鍋裡嗎?”
小孩子的心思很單純,以為崔氏是來搶雞肉的,如今雞肉沒搶走,該高興才對。
張氏被翠姑的單純登時逗的止了淚水,一時抹了抹眼淚,摸著翠姑的臉道:“等肉燉熟了,姥姥給你夾一塊吃。”
看著張氏不哭了,柳素娥這才松了一口氣,對著張氏道:“娘,方才的事情你也別放心上,奶這個時候來咱家,肯定是有啥目的的。”
張氏心中對柳素娥有幾分失望,本來還以為她很懂事,可是分家的事情,雞肉的事情,她都做得太莽撞,不由瞪了柳素娥一眼:“你剛剛是怎想的?怎就說出來分家咧?這家能分嗎?分開可怎過?”張氏歎一口氣,道:“還有阿貴送山雞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你可怎做人?”
柳素娥扶額,改造包子還真是急不得,你一急躁,她還覺得你不對。
分家這事分明就是火燒眉毛的事情,張氏竟然還察覺不出緊迫感來。
她苦笑一聲,皺眉道:“娘,奶奶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滾刀肉,啥都不怕的。你越是這樣軟弱,她越是不把你看在眼睛裡。這樣的人,你有理可講嗎?講了她聽嗎?”她看一眼張氏,又道:“咱家過成這樣,您也不想想是啥原因?您和我爹都沒少乾活,也沒少吃苦,可你看看大伯娘一家子多舒坦……且不說別的,就是她家的瑞娥都比咱家的月娥和貴娥穿的好許多, 都是一樣的閨女,憑啥她們就高人一等?”
她知道張氏最是在意這些孩子,所以說話專挑張氏的軟肋。
“娘,您看看遠子,才八歲,要是咱們自己單過,肯定能有富裕的銀子給遠子上學堂。”她緩步上前,坐在了張氏身邊,勸道:“咱家也沒幾個能識大字的人,有出息的人就更是沒有。遠子還小,您不能就這麽毀了他啊……”
張氏聽著柳素娥的話,心中亦有觸動,可也更是難過了幾分,不由抽泣道:“那你說怎辦?要是真分了家,你爹和我能當的起這個家嗎?”
這些年崔氏專權,柳家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把持著。弄的張氏和柳二河壓根沒有發言權,更別說處理家中的事情了,禮尚往來、春耕秋收,都是崔氏說了算。
到頭來,把張氏弄得一點點自信都沒有,分家對她來說,就好比掉進了無底洞一般,爬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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