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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沛不是神仙,千算萬算,他也想不到,客棧裡面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柳福來的婆娘,試想柳福來曾經因為偷偷設立小金庫,私藏了幾十文錢,被婆娘發現了,結果兩人大打出手,柳福來居然敗下陣來,可見其婆娘之凶悍。
柳福來的婆娘,一臉的橫肉,身體非常結實,其實是柳氏客棧真正的主人家。
大唐女人的地位,因為有了一個女皇帝武則天,故而在所有的朝代之中,屬於最高的,盡管說男尊女卑的思想,遍及神州,但在某些家裡,女人的地位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在尋常百姓的家中。
殺掉了柳福來和柳七,李儒沛已經是全身癱軟,甚至舉不起來匕首了,這個時候,就是進來一個小孩子,也能夠從容的收拾他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柳福來的婆娘從來都不參與殺人的事情,但卻是真正的幕後指揮,柳福來搜到的銅錢和衣物,全部都要交給她,由她來直接處理。剛才柳七拿來了包裹,從柳七的臉色,婆娘已經知道了,今日沒有多大的收獲。按說這樣的情況之下,婆娘也就不需要來看了,可以洗澡之後徑直睡覺了。
不過在廚房的時候,胸前和身後被柳七捏了幾下,婆娘有些春心蕩漾了,等候了一會,不見客棧的門打開,也不見柳七扛著麻袋走出去,她突然想著,要到客房去看看,反正這個時候,也不想睡覺。
客棧裡面非常的安靜,任何細微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李儒沛暗暗叫著苦也,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客棧還有女主人,說不定這腳步聲就是女主人的,就這樣的黑店,想著有如花似玉的女主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柳福來的婆娘,一定是非常凶悍的。
李儒沛努力想著站起來,想著捏緊匕首,但顫抖的身體和不停抖動的手,根本不是大腦能夠指揮的,他扶著門框面前站起來,卻感覺到眼前發黑。
桌上的油燈亮著,屋裡的一切都可以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特別的醒目,地板成為了暗紅色,鮮血依舊從屍體上冒出來,朝著低窪的方向流去。
不要說婆娘進來了動手,就是被驚嚇了,大喊大叫,引來了外人,一切都完蛋了,盡管是亂世,但一個乞丐殺害了客棧的掌櫃和夥計,這等的罪責,押解到縣衙去,恐怕就是斬立決了,不會有其他的出路。
李儒沛突然有了一絲絲的恐懼,仿佛巨大的希望慢慢開始消散,隨風而去了。
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拚命想著集聚起來力量,已經殺了兩人,多一個無所謂了。
李儒沛不清楚,殺人是非常消耗體力的,特別是在緊張的情況之下,可以耗掉全身的力氣,特別是在自認為完成任務的刹那,身體幾乎被抽幹了,想要短時間之內集聚起來力量,除非是經過了特殊的訓練。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一張長滿橫肉的臉出現了,就在刹那間,扭曲的表情令這張臉更加的難看,張大的嘴巴眼看著就要發出來尖叫聲了。
李儒沛舉起了手裡的匕首,想著撲上去,但他的身體不聽使喚。
就在絕望的情緒出現的時候,女人的身體突然僵硬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張大的嘴巴裡面,沒有發出來任何的聲響,相反,開始冒出來鮮血了。
李儒沛眼前一黑,以為自己要再次的穿越了,或者是被神功附體了,能夠隔空殺人了,這不可能,盡管自己可以穿越,但隔空殺人的事情,不可能出現。
李儒沛挪著身體,移動到了女人的身邊,用手推了推女人,女人應聲倒下。
巨大的刺激,令李儒沛再次變得敏銳起來了,他開始環顧四周,女人突然的死亡,肯定是有原因的,要說良家女子,看見屋內出現的情形,有可能被活活嚇死,但黑店的女主人,什麽樣的場合沒有見過,不可能被嚇死。
“蛇蠍纏身應還招,我佛慈悲亦懲惡,阿彌陀佛。”
黑暗之中,閃現出來一個僧人,慈眉善目,雙手合十開口了。
李儒沛打了一個冷顫,倒不是害怕僧人的出現,僧人講究四大皆空,就算是遇見十惡不赦之徒,也是需要點化的,否則就不會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了,況且這位僧人也動手了,女人肯定是僧人乾掉的。
關鍵是這個僧人的身手太過於恐懼,從剛才的表現來說,至少這個僧人早就進入到客棧裡面了,剛才客房裡面發生的一切,這個僧人都是知曉的。
“大師,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老衲都看見了,一切都是知曉的,小施主的舉措沒有大礙,就是菩薩也不會怪罪的,老衲也動手了,螻蟻尚且貪生,老衲害人性命,還要乞求佛祖寬宥。”
“大師出手相助,在下無以為謝,若是佛祖怪罪,在下一力承擔。”
“小施主言過了,世間輪回,皆有因果報應,此等罪責,老衲一力承擔。”
“大師過慮了,佛祖慈悲睿智,注視芸芸眾生,明辨世間善惡,豈會怪罪大師。”
“小施主難道還知道佛法,老衲不敢相信啊。”
“大師謬誤了,佛祖乃是慈悲為懷,慈予人快樂,悲祛除人間苦痛,慈心盼世間人人快樂,慈行助人快樂,悲心盼世間無苦痛,悲行解除人間所有苦痛,地藏菩薩曾言: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渡盡,方證菩提,可見菩薩的慈悲心懷。佛祖視天下人為子女,既然子女受苦,父母當然施救,此乃最大的慈悲,印證佛身顯現。如今乃是亂世,眼看天下即將大亂,正是佛祖顯現之時,在下以為,大師之舉,帶佛祖顯善,乃是天大的善行。”
“不敢不敢,小施主佛法高深,老衲佩服,草木皆有生靈,我佛慈悲,不可妄動生靈,老衲已然犯了戒律,自當面壁思過。”
“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應知善伏者伏於九地之下,善行者行於九天之上,所謂善心浮屠眾生,善行行之於世,大師若是一味愚鈍,有怎可得到佛祖光耀。”
僧人看著李儒沛,目瞪口呆,他絕對想不到,自己修行這麽多年,居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說的無法回答,而且人家是用佛法來說的。
李儒沛內心好笑,不管當世道行多高深的大師,遇見自己這個從一千多年之後穿越過來的老妖怪辯論佛法,要是能夠辯論取勝了,那才真的是怪事了。
僧人低頭沉默了一會,再次雙手合十。
“老衲法門寺知藏玄慧,俗家名高馳邦,可否請教小施主名號。”
“不敢,在下李儒沛,字洛坤。”
“哦,老衲曾經在火龍村劉使君祖宅之牆壁上,發現了三首詩詞,不知道這些詩詞,與小施主有無關系。”
李儒沛看著玄慧大師,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明白了,父親李佾專門提到了法門寺,與法門寺的方丈玄智大師是師兄弟的關系,眼前這位大師是法門寺的知藏,地位僅次於方丈,恐怕知道一切的事情。
既然到了這一步,李儒沛的內心安定了,他清楚,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了。
“家門遭遇慘禍,在下內心痛楚,苟活於世,卻不能夠拯救雙親家人,故而牆上題詩,激憤之作,讓大師見笑了。”
玄慧的臉上神情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其實李儒沛不明白,出家之人不存在俗名了,特別是玄慧這樣身份的大師,一旦告知某人俗名,那就是要離開佛門清靜之地,墜入到紅塵之中了。
玄慧的臉上出現了猶豫和決絕的神情,似乎是做出來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阿彌托福,老衲與小施主有緣,從今日開始,玄慧已經圓寂,世上再無法門寺知藏玄慧大師,在下期望跟隨小郎君,在人世間遊走,不知道小郎君是否願意。”
李儒沛愣住了, 盡管他運用了幾千年積澱的佛法知識,成功的忽悠了玄慧大師,但他萬萬想不到,玄慧大師會做出來這樣的選擇,跟著自己混,要知道法門寺的知藏,身份高貴,不少的達官貴人都希望能夠結交的,自己一個落魄的皇室宗親,身份都需要保密,絕不敢泄露,有什麽資格讓堂堂的法門寺知藏跟隨在身邊啊。
“大師沒有開玩笑吧,在下還想著能夠進入法門寺修行啊。”
“某從來不打誑語,小郎君天資聰穎,又豈是法門寺可以容納的。”
李儒沛終於接受了現實,從此身邊多了一個人,這人的身份和自己一樣特殊。
從後院的大樹之上取回了包裹之後,李儒沛不著急離開,到了客棧的廚房,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吃的,總不能夠餓著肚子。他的運氣不錯,居然發現了牛肉,可惜客棧裡面的作料太少,隻能夠是鹽水煮牛肉了,不過也應該滿足了,流浪這麽長的時間,根本就沒有聞到過肉是什麽滋味。
更加令李儒沛沒有想到的是,還俗的高馳邦,吃起牛肉來一點都不含糊,真可謂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寅時,柳氏客棧燃起了大火,火借風勢,越來越大,很快將整個客棧燒得乾乾淨淨。
武陵縣縣志記載:乾符六年四月初六,城內柳氏客棧著火,延時半個時辰,燃燒殆盡,喜鄰舍未遭牽連,火噬三人,面容焦黑,身體炭狀,仵作無法檢驗,疑為客棧掌櫃、婆娘與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