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蕭晗提出的告辭說辭,宇文輝並不意外,互相道一聲珍重,張瀟晗離開了靈武城。
一路西行,飛行了一刻鍾後,張瀟晗忽然祭出黑色披風,靈力注入,化作黑色遁光,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幾倍。
接著手掌一翻,一個薄如蟬翼的面具就附在臉上,黑色遁光驀然消失在半空中。
人隱去了身形,張瀟晗卻沒有再離開,而是落下來,這個地方正是一片山坳,山坳內綠樹疊嶂,張瀟晗避開樹枝,落在一顆大樹的後面。
黑色披風可以隔絕她的神識,面具可以隱去她的身形,看似完美,但是她曾經被李飄雪看破了身形,就更為謹慎了。
落下不一會,就有兩道遁光跟著過來,在這片山坳上空盤旋了一圈,神識交叉掃射過山坳。
這兩人張瀟晗還真見過,一個是成功拍下煉器心得的那位國字臉結丹後期修士,另一位年輕一點,好像是晚輩類的人物。
“張叔,那女修明明向這邊飛來,怎麽氣息忽然間就消失了?”年輕些的修士詢問道。
國字臉修士微微蹙眉:“她的速度忽然間加快,也許是遁去得遠了。”不過他好像並不相信他自己所說的。
“那個女修不過才築基中期的修為,就有那麽多的靈石,張叔,你可打聽明白了,她真的沒有什麽背景?”
“所謂的背景,不過是器坊的中級煉器師,她若是還在靈武城,還做靈武城器坊的煉器師。我自然不敢出手,不過她已經離開了靈武城,也沒有去仙農洞府,這個女修我到真有心把她留下。”
那個年輕些的修士頗不以為然:“就是因為她是中級煉器師吧,靈武城裡的煉器師那麽多。張叔你怎麽就看中了她?”
國字臉修士瞧了一眼年輕人:“直覺吧,我雖然拍下了煉器心得,可是心裡實在沒有底,我們家族還從來沒有出過一位煉器師,你我都試過了,根本無法翻閱那塊玉簡。家族剩下的子弟也不好說。”
“那也不能說明那個女修一定能翻閱玉簡。”年輕些的修士不服氣地說道。
“那是自然,但是家族內若是有一位煉器師,對我們家族來說絕對是好事,算了,人都跟丟了。這事不提也罷——只是奇怪了,這個女修看著修為不高,也沒有什麽背景,怎麽身上有這麽多的靈石,或者還有提高遁速的法器?”國字臉修士仿佛自然自語道。
他們在半空中說話,張瀟晗在下面聽的一清二楚,這二人打的注意竟然是要她成為他們家族的煉器師,她不由搖搖頭。有些失笑的感覺。
這二人說了幾句話,便駕著遁光遠去,張瀟晗琢磨這。望著遁光漸漸消失,才從樹後轉出來,慢悠悠地飛上去。
還是和那二位修士一個方向,心裡卻惡意地想著,若是有人打劫那二位就好了,自己也許可以趁亂渾水摸魚。把那個修煉心得搞到手。
所謂心想事成,飛出去沒有多遠。忽然感覺出前方一陣靈力波動,幾道靈力穿插在一起。間或有靈力爆發的感覺。
張瀟晗凝目望過去,這般靈力波動通常都是修士之間戰鬥時發生的,或者是獵殺妖獸,只不過這個地方通常沒有什麽厲害的妖獸能釋放出這樣的靈氣。
她裹著披風遁去,幾個呼吸之間就接近靈氣波動的地方,跟著神色就有些古怪起來。
真是的被打劫了,只是這個打劫這她不但認識,還很熟悉。
不是別人,正是玄真派的秦峰。
說來張瀟晗自從得到秦峰的見面禮虛雲後,就一直沒再有機會和秦峰見過,在玄真派的時候,張瀟晗忙於修煉,秦峰忙於煉器,張瀟晗自覺一直欠下秦峰人情,還沒有找到機會回報。
看到秦峰竟然和這國字臉修士戰到一起,怎麽也想不到他也會打劫,再一看,秦峰的修為顯然已經是元嬰期了,他好整以暇,那國字臉和年輕修士在法器的壓迫下手忙腳亂,苦苦支撐。
“張管家,你若是還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下殺手了,殺了你和你家的這位少爺,我一樣奪了你的玉簡。”秦峰淡淡地道。
秦峰看上了煉器心得,張瀟晗恍然明白,但是他一個元嬰期修士是可以參加低階修士拍賣會的,當初在靈武城參加拍賣不就好了,哪個結丹期修士敢和元嬰期修士叫板啊。
不過這個國字臉修士膽敢和元嬰期修為的秦峰交戰,膽子不可謂不小。
可張瀟晗再一看,不由皺起眉來,結丹期修士和元嬰期修士之間的差距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可國字臉修士明明一直在下風,卻沒有落敗的趨勢,雖然手忙腳亂的,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偏偏張瀟晗都站了半盞茶的時間,他還沒有落敗。
張瀟晗不由奇怪起來,就聽到國字臉修士大聲道:“在下久聞玄真派大名,一直對秦峰峰主敬仰,原因就在於秦峰主修為頗高,潔身自好,是正派人士的楷模,沒有想到秦峰主也有做強盜的時候。”
秦峰臉微微一紅,隨即就道:“我煉器成癡,張管家不會不知道,上古修士的煉器心得我勢在必得,這樣可好,張管家將玉簡借我一讀,若是玉簡我也無法翻閱,自然會死了心。”
“真是好笑,我張家的東西為什麽要借給外人一讀,秦峰主放心,在下若是隕落在此,一定會帶著那塊玉簡一起輪回。”張管家冷冷地說道。
原來是那張管家不知道有什麽秘術,竟然能夠威脅到秦峰,也是秦峰對煉器一道癡迷不已,生怕那玉簡有何損壞。
所以雙方才會如此僵持,但是那個張管家分明還是另有古怪。
“張管家,我若是就這般攻擊下去,你那‘水漲船高’的秘術還能支持多久?且不說終有油盡燈枯的時候,就算我收手了,事後你大病一場,修為降下一個層次也是不可避免的,我秦峰說話算話,若是不能翻閱,自然就會離開。”
水漲船高,還有這般的秘術?
“誰不知道秦峰主煉器成癡,秦峰主怕是一得到這塊玉簡,立刻就會遠走高飛,不研習明白,怕是都不肯出關,在下怎麽肯冒這個險,說不得隻好豁出去了。”張管家絲毫不為所動。
張瀟晗感興趣的卻是水漲船高的秘術,她站在一旁都半天了,張管家卻一直不曾落敗,顧名思義,這個秘術施展起來會隨著對手的修為提升而不斷提升自己的攻擊能力了?
這真是一個好法術啊,這樣的法術會有些許後遺症也是正常的,但是看張管家這般,秦峰所言的事後大病一場,修為降下一個層次也不見得是完全正確的。
“好!好!好!”秦峰大概是氣急了,一連道了三個好字,忽然間轉移對張管家的攻擊,將一大半的攻擊都落在一邊的年輕修士身上。
那年輕修士雖然也修得水漲船高的秘術,但顯然功夫並不到家,或者這秘術的施展還受到什麽限制,一下子就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破了秘術,秦峰一掌欺去,張管家有心施救,可是落在他身上的攻擊雖然減弱了,卻也能完完全全地抑製住他,不讓他對年輕人施以援手。
眼見秦峰靈力化為的巨掌狠狠擊向年輕人,先破了他攔在身前的法器,然後打散了護體靈盾,接著就擊打在他的胸膛上。
這一擊可是元嬰修士的一擊,張瀟晗注意了,秦峰根本沒有留手,看來張管家的話激怒了他。
年輕人大叫一聲,一口鮮血狂吐出去,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飄去,張瀟晗搖搖頭,這一下年輕人的胸膛還不被砸出一個大洞來。
秦峰一擊得手,那邊張管家卻緩了一口氣,臉一沉,忽然手一伸拍向儲物袋,接著一揚,一個黑色的彈丸直撲向秦峰,跟著身形急速後退到年輕人的身旁,伸手一提,帶著年輕人頭也不回就飛速後退。
張瀟晗不識得彈丸,秦峰卻是認識,就在彈丸出現的一瞬間, 臉色大變,手一招,一個缽也一樣的法器一下子懸在胸前,迎風便漲,一瞬間化為一人多高,將秦峰擋住,秦峰猶覺得不保險,接著祭出一方雲帕,立在身前,同時身體上靈光一閃,一道護體靈盾浮現在表面。
張瀟晗呆了一呆,秦峰這般如臨大敵,那個黑色彈丸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仿佛霹靂雷火樣的東西?
眼見秦峰這般防禦,她也不敢怠慢,靈力一轉,披風帶著她就急速後退,追尋國字臉修士而去。
從彈丸出現,到秦峰和張瀟晗都做好防禦,不過是一瞬,張瀟晗飛速遁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就這一眼,張瀟晗心中大震,仿佛是前世在電視上見到的原子彈爆炸的場景,在眼前形成一個縮影。
閃亮的光團中,一道蘑菇雲衝天而起,跟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張瀟晗不及思索,催動披風,遁速再次提高,遠遠地將蘑菇雲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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