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強的章子董文立玉樹臨風,落落大方地站在董會長身後,眼神將沐家幾人掃了一眼之後就落在沐熙然身上,這個舉動就很讓人心生好感。
沐熙然也拿出幾個玉瓶來,卻是沐家煉製的靈丹,都是五轉的增進修為的靈丹,非拍賣會上不出售的,董家姐弟三人開心地謝過接受了。
卻沒有介紹身後的其他飛升修士,連梁長老也沒有介紹,張瀟晗隻覺得身後好像有強烈的敵意望過來,她忍著沒有回頭。
果然是等候了好久,仙府已經祭出來了,一行人飛到山頭,野炊就準備差不多了。
“沐道友,我這些年來往經商,手裡也有些差不多的好東西,前些日子得到了幾尾紅磷無骨魚,一直沒有舍得吃,就留著今日呢。”董強說著瞧著張瀟晗道:“紅磷無骨魚一共就八條,張道友一看就是機緣厚澤的修士。”
沐熙然也哈哈笑著:“張道友機緣厚澤,在水域是頭一份,張道友,這紅磷無骨魚味道極為鮮美,吃過之後簡直就不再想吃其他的東西,並且數量稀少,捕捉起來極為不易,董會長一下子就能拿出來八條簡直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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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瀟晗笑笑:“董會長,沐堂主,我們飛升修士都習慣辟谷了……”
話沒說完就被董強打斷了:“張道友這麽說就是見外了,我董強就是一個商人,和我打交道的,有九域你們口中的仙士。也有飛升修士,不論仙士也好,飛升修士也罷,我都講究的是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沐堂主把張道友當做朋友相待,我自然也要把張道友當做朋友,莫非張道友覺得我董強一介商戶,不屑與我交往?”
張瀟晗聞言面色一正,拱手道:“我這裡給董道友賠罪了。”
董強爽朗地笑過。伸手示意幾人入座。張瀟晗心中頓時生出好感來。
在荒域內用餐,張瀟晗以為還是野炊的形式,烤肉烤魚之類的,可是她低估了仙士們對生活享樂的追求。一大張圓形可以轉動的餐桌上。擺著的四種張瀟晗叫不上名字的靈果。還有四瓶不同樣式的靈酒,正中間是一頭烤好的山羊類的妖獸,每個人的面前不斷端上來一盤盤仔細烹調過的佳肴。每一道菜都靈氣濃鬱,色香味俱佳。
董強極為健談,講述的都是經商時的見聞,不但張瀟晗聽得津津有味,沐家幾人和董家三位少爺小姐也被吸引了,話題不知不覺就說到飛升修士身上。
“張道友,我與飛升修士接觸的就算是多了,相熟悉的也有幾位,對下界多少也有些了解,我就是奇怪了,下界似乎很大,每一塊大陸彼此之間都少有接觸,甚至都互相沒有聽說過,張道友新近飛升上來的,不知道你是在哪一塊大陸飛升的?”董強舉著酒杯示意大家共同喝了一口才說道。
張瀟晗也喝了一口靈酒,聞言放下酒杯道:“下界究竟有多大,我雖然生在下界,卻根本全不清楚,飛升到上界也有十年了吧,先前也接觸了幾位飛升修士,彼此從沒有談到從下界哪一塊大陸飛升,我還以為這樣的話題多有不便。”
說著笑笑:“現在想來,大約是飛升修士在九域過得都極為艱難,便不願意說出下界生活所在,也是不想給下界丟人。”
董強想想道:“或者如張道友所言,但是這是九域大環境如此,其實我們九域修士還是非常佩服你們飛升修士的,你們的毅力,對修煉的信念,一直是我們九域修士所不足的,說來我們九域化神期修士極多,但是進階修神的修士就少了,能夠進階到煉虛期的又是少數。”
沐熙然也道:“或者是九域修煉資源豐富的原因吧,若在下界也有如此豐厚的資源,張道友可還會那般辛苦修煉?”
和飛升修士們再熟悉,彼此之間也都是互有戒心,有距離,推心置腹的交談很少發生,和張瀟晗卻不一樣,很少有飛升修士在仙士面前把自己放在平等的地位上的。
張瀟晗想想道:“也許會有沉迷於安逸的時候,不過下界的每一位修士,都一直將修為提升上一個台階作為修煉的動力,我曾經也很不理解,為什麽要用生命中一多半的時間在枯坐修煉,將生命中本來應該有的享樂都放棄?後來我認為,就是一種追求吧,每個人,每個修士對自己的人生都有追求,下界的修士一直以為上界是仙界,是修士的天堂,也是為了在這個天堂內繼續修煉,問鼎天下吧。”
“你呢?”董強忽然道:“頭一次見面,張道友不會以為我問得太突然了吧。”
張瀟晗搖搖頭,眼神落在董強的身上,極為專注:“我理解,董道友大概每遇到能交談的飛升修士,都會有此疑問吧。”
董強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奇怪,也一直想要弄明白,怎麽每一個飛升修士的想法都會一樣呢?總有不同的吧。 ”
張瀟晗的笑容慢慢收起,環視了一下桌旁的眾人,幾位少爺小姐也望過來,除了沐靈兒有些心不在焉,視線也掠到更遠的地方,他們的交談並不在禁製陣法之內,作為護衛的飛升修士也能聽到,梁長老和董家帶來了煉虛期修士也在側耳傾聽。
“我呢,大概是想要了解生命的真相吧。”張瀟晗的眼神逐漸清澈:“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麽修為提升一級,壽元就會相應增加,還有傳送陣,還有飛升,有時候我會在想,是什麽力量在左右著我們的壽元,左右著我們的身體,雷劫又是因何而來,為什麽上天要對下界的修士這麽殘酷。”
雖然很久不考慮了,但是張瀟晗確實想過,是什麽力量讓她的身體瞬間移動了千百公裡,甚至從一個大陸到達另一個大陸,在前世多少人追求的“科學”,到了這個世界竟然是稀疏平常。
“也許,我會有貪圖享樂安逸的時候,放棄了追求,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張瀟晗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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