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實際上是想說，實力到了一定程度，便用不到陰謀詭計了，可一想到她現在的實力在銅甲修士中也未見算作拔尖——最起碼她還缺乏周大舟的狠辣，於文海的果斷，還有於文海展露的那一手，她還有些疑惑，於文海不像是妖修，也不像是精怪，下仙域還有很多她不了解的——過於托大也就沒有意義了。

張瀟晗一貫謙虛，經歷了萬年，前世的教育還是根深蒂固的，那種骨子裡就存在的，即便是改變，在細微之處也會表現出來的，她這種自以為的謙虛，也是種謹慎，可不經意中，她也總能帶出張揚來。

這種張揚中的謙虛，謙虛中的實力展示，能客觀地站在絕大多數人的立場上，逐漸主導周圍人的想法，也並不否認她自身的價值，如此全新的人，全新的處事態度，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絕對的自信，輕易就會在下仙域被撕碎了，但正因為強大的實力顯示的絕對自信，才在不知不覺中就將人折服了。

他們也不知道，實力與自信中，還有張瀟晗的個人魅力——《修魂》功法修煉到現在，展現出來吸引力在不知不覺中滲透到張瀟晗的舉手抬足中，也轉而影響與她接觸的人的態度。

要說雲盈和巫哲的死也多少有些冤枉了，他們的本性就是如此，雲盈小女人甜甜的本性讓她一直在修士中間遊刃有余，巫哲沒有道理的濫充正義使者，這些本性在張瀟晗面前全都淋漓盡致地顯示出來。

他們對張瀟晗不設防，或者潛意識裡已經將張瀟晗當做無害的修士。

但他們錯誤地估計了他們自己，也忘記了這裡是人吃人的修仙世界，不會審時度勢，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付出生命的代價是理所應當的。

張瀟晗簡單而又真實的回答，讓本來就安靜的環境更加安靜了，夜留香無言以對，於文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什麽?

無話可說。

夜留香與於文海對視了一眼，這是他們見面之後頭一次不帶有敵意的對視，也是頭一次準備真正的合作。

對之後的做法也真的沒有什麽可以討論的，離開這裡，殺遊魂，獲得戰功。

放著張瀟晗的條件，現在離開或者違逆簡直就是傻子，他們對張瀟晗的做法還是有些疑惑，但只要張瀟晗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就算是依附於張瀟晗，也要比依附於其他人要好多了。

而私心裡也未嘗沒有另外一種想法，張瀟晗畢竟是剛飛升的，還是容易影響的，他們也可以將張瀟晗爭取過來，改造成一個他們需要的隊長——其實現在的張瀟晗已經很好了。

在黑湖邊再停留了半日，是為了躲開外邊可能存在的修士，於文海就說起他了解的下仙域，這一次就沒有保留了。

域內是相對安全的，但並非絕對安全，域外，是獵殺者的天堂，也是被獵殺者的天堂，在域外所有可以被獵殺的妖物統稱為神魔——有人形的，妖獸形狀的，還有魂魄狀的，還有至於妖獸與魂魄之間的，只有想不到的，沒有看不到的。

獵殺這些神魔，最主要的是獲得其內的修為能力，而這些東西最終會被煉製成晶石，比靈石和仙石靈氣還要充沛的晶石。

煉製晶石的手法是絕密，隻掌握在少數長老的手裡，但哪怕流傳出來，也不是什麽修士都能煉製出來的。

瞧著夜留香，於文海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下仙域的飛升修士，在洗髓之後，也算是神魔的一種了，我們的元嬰同樣可以拿去煉製晶石，說不定長老們使用的晶石內就有曾經我們身邊修士的元嬰精華，

這算不得什麽秘密，只是大家都不說。”夜留香也冷哼一聲:“所以我們黑獄城的修士瞧不起你們三大域五小域的修士，就因為這一點，最起碼，黑獄城是不會拿自己的修士煉製晶石的，哪怕是被黑獄城誅殺的黑獄修士。”

於文海歎口氣:“要是真的隕落了，煉製不煉製成晶石，也就無所謂了，身後之事，誰還顧得上呢。”

張瀟晗聞言就奇怪道:“怎麽，仙域的修士隕落了，就不會轉世投生了?”

於文海和夜留香同時哈哈一笑，於文海道:“轉世投生都是下界和上界的修士自己騙自己的，誰見過真正的轉世投生?不過是無法飛升給自己一個安慰——唉， 其實有個安慰也是很好的，有不少飛升修士飛升之後心灰意冷的，除了增加壽元，這裡要比他們曾生活的下界和上界要艱難許多，呵呵，都以為飛升是好事情，那也要有本事飛升到上仙域，那裡才是真正的仙界。”

張瀟晗的面色有些古怪，想她另一個生命走向中，明明冥界恢復了，五界各界包括在仙界的魂魄都能轉世的——張瀟晗又有些發怔，當時好像確實沒有仙界的魂魄轉世，她還以為是仙界修士隕落的數量極少，看來是她發傻了，是因為這些魂魄都被收取煉製晶石了。

但總有沒有被煉製成晶石的吧，所謂的神魔之間也要互相吞噬的，難道仙界的某些規則大過了五界規則，冥界規則?

“上仙域又是哪裡?”張瀟晗不是隨意，而是很認真地問道。

“沒有人說得清，下仙域要進入到上仙域，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或者有修士知道這些，但不會是我們銅甲修士的。”於文海搖搖頭。

夜留香抿著嘴沒有言語，於文海瞧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

張瀟晗將兩人表情都看在眼裡，她不會追問黑獄城的隱秘的，她才飛升兩天，不急。

接下來於文海就說起他幾次的獵殺域外神魔，夜留香也講了些，漸漸的，伊文和雷鋒、文陽也加入進來，只有周大舟還是一言不發。

張瀟晗也就漸漸明白了，人形的神魔，可能就真的是修士，不過他們自來就生活在域外，與域內互相敵視，被獵殺捕捉，就好比前世的一段時期白人當黑人為奴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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