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鮫魚的配合中並不包括黃耀輝和郭建旭,完完全全是郝師兄的原班人馬,張蕭晗吃驚之余暗暗佩服他們之間默契的配合。
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完成一連串的攻擊,有先有後,銜接得還很緊密,必然是互相之間要十分信任和了解。
鮫魚被幾人一連串的攻擊擊打出水潭口的位置,卻沒有落在地上,身上的氣泡也沒有消失,還是完完全全地把它包裹著。
但是受到攻擊的鮫魚憤怒了,它頭部一扭,本來沒有任何感情的雙眼忽然充滿敵意地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接著尾巴一揚,氣泡裡的魚身忽然直立起來。
一種藐視一切的感覺就從這直立的鮫魚身上釋放出來,張蕭晗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這鮫魚似乎看到了隱身的自己。
忽然間,從鮫魚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極寒的氣息,這道寒氣以鮫魚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出去,所過之處,潮濕的空氣紛紛結成了冰珠。
距離鮫魚最近的王姓修士首當其衝,他一拍儲物袋祭出法器就要擋在身前,可法器激發的速度哪裡比得上寒氣的侵蝕,白茫茫夾雜著冰晶的寒氣迅速撲來,法器才離開儲物袋,寒氣就臨近了,寒氣一貼近法器,王姓修士就驚恐地發現,他與法器的聯系忽然間中斷了。
寒氣侵蝕過法器,襲上他的身體,他身上的護體靈盾也仿佛被凍住了一樣,出現了細小的裂紋,跟著撲簌簌地碎落下來,王姓修士驚恐的面容永遠地凝結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張蕭晗的眼裡只有那道恐怖的寒氣。
寒氣好像極慢一樣地擴散著,可是郝師兄幾人的速度也無限地放慢了幾十倍。他們紛紛祭出法器擋在身前,可是法器離開儲物袋後也像是慢鏡頭般地移動。
那隻鮫魚擺尾的動作也定格了一般,張蕭晗的視線裡。一切的動作都放慢了。
“哢嚓!”“啪!”寒氣所過之處,是法器與護體靈盾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恐懼的面容,眼看著白色的寒氣侵蝕過來,張蕭晗將全身所有的靈力全化作了火系,同時不顧一切地將五把柳葉飛刀全都祭出來。
五把飛刀才一離開儲物袋,張蕭晗就驅使著飛刀,將飛刀上所有的靈氣全都釋放出來,向著白霧抵擋過去。
這時候。她的手才接觸到儲物袋,手裡赫然多了一個黑色的葫蘆。
真是一瞬間的過程,也幸虧張蕭晗先前向後移動了,盡可能離著鮫魚遠一些。這遠了幾步的路程,此時就是救命的距離。
寒氣接近了,五把飛刀全都懸浮在張蕭晗的身前,其內積蓄的靈力如浩瀚的長河一樣湧出來。
這五把飛刀可是張蕭晗溫養祭煉了很久的,每把飛刀吸取的靈力都不是少數。想張蕭晗五系靈力同時築基後合為一起的靈力,每把飛刀溫養起來也足足有半月之久,這一下一股腦地釋放出去,磅礴的靈力立刻在張蕭晗身前組成了一個厚重的靈氣盾牌。
這股靈氣和鮫魚釋放的寒氣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噗——”漫天的水霧後。是幾乎要被液態的靈氣,這又一點緩和的時間,張蕭晗手裡的黑色葫蘆已經處在了被激發的狀態。
這時候,整個山洞的人都自顧不暇,都在拚命地催動著法器與靈力抵抗近身的寒氣,根本無暇顧及周圍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山洞裡忽然憑空出現了五把飛刀。
眼前幾乎液態的靈氣也阻隔了張蕭晗的視線,忽然之間,張蕭晗心神與飛刀的聯系中斷了,張蕭晗知道,那是飛刀的靈氣全都被她釋放出去的原因,飛刀已經不受她的指揮了。
眼前厚重的靈氣緩緩傳來了寒氣,飛刀釋放出去的靈氣也沒有阻擋住寒氣的襲來,張蕭晗不再遲疑,火葫蘆激發了。
火焰憑空出現,這條火焰將張蕭晗面前的寒氣扯開了一個口子,可火焰在寒氣的侵蝕下迅速地黯淡了,原本能噴出去二三十米的火焰在五六米遠的地方就幾乎熄滅。
又一條火焰隨後就激發了,跟著是第三條。
每一條火焰都比前一條要噴射得遠些,在這樣連續三條火焰之下,張蕭晗面前的寒氣終於被扯開了一個豁口。
山洞裡這時候情形大變,張蕭晗火葫蘆激發的火焰,為張蕭晗抵擋了寒氣,可其他的地方,山洞內的每一寸地方都受到了寒氣的侵襲。
距離最近的王姓修士和另一個不知名的修士最先成為了冰雕,郝師兄頭髮眉毛上皆蒙上了一層白霜,面色慘白,另一個方向的李姓修士算是好過了些,他是火屬性的修士,體內的靈力運轉到了極限,但是寒氣仍然在一點點透過他的肌膚。
幸運的是,鮫魚釋放出來的寒氣不是無休止地擴散著,只有它周身十米之內才是最寒冷的地方。
劉洋本來一直在打坐修煉著,但是她也注意著山洞的動靜,鮫魚釋放出寒氣攻擊眾人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張開了眼睛站起來,首先就是為她自己套上了護體靈盾,然後祭出了法器護身。
鮫魚的攻擊,修士的死掉,和忽然出現的靈力與火焰她全都看到了,這三道火焰如此的熟悉,讓她忍不住差點驚呼出口。
張蕭晗,張師妹,她什麽時候進到的這個山洞?
張蕭晗祭出了飛刀是無奈之舉,而火葫蘆的激發更是完全暴露了她的身份,不僅是劉洋,黃耀輝和郭建旭還有張東興全都見過張蕭晗激發火葫蘆的情景,這次與上一次是一模一樣的,三道火焰成功地解救了張蕭晗。
這三道火焰也緩解了山洞內的寒冷——原本水潭口的靈火早在寒氣逼近的時候就熄滅了,火焰在山洞內的燃燒並沒有持續多久,三道火焰最遠的才燒到了不到十米的距離。
視線一掃,張蕭晗迅速判斷出山洞內的狀況,郝師兄那裡元氣大傷,包括黃耀輝在內,他們都在抵抗著鮫魚釋放的寒氣,而鮫魚身上的氣泡顏色淡了一些,好像是這一道寒氣抽取了鮫魚不少的法力。
張蕭晗伸手一掃,將掉落在身前的五把飛刀都收在儲物袋裡,抬腿沒有向山洞外邊轉移,反而向山洞的深處快速移動著,她眼尖地看到,郝師兄已經張開了眼睛,而黃耀輝的視線正向自己這邊望過來,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黃耀輝和郭建旭幸運地站在更遠的地方,寒氣的侵蝕並沒有真正傷害到他們。
“孽障!”一聲怒吼忽然響起,郝師兄的身上紅光一閃,頭髮和眉毛上的白霧倏地消失了,慘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
他同樣向張蕭晗隱身之處望一眼,心裡的驚詫絕對不小於黃耀輝,什麽人竟然能避過了他的耳目躲藏在著山洞裡,連鮫魚憤怒間釋放的寒氣都傷害不了他,也沒有逼著他顯出身形來。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人是誰的問題,因為鮫魚在一擊之下,身子在氣泡裡一扭,氣泡竟然緩緩地移動著,向著水潭的位置。
怎麽可能讓鮫魚再回到水中?
若是鮫魚回去了,便前功盡棄,白白損失了人手。
郝師兄不及多想,伸手一招,平鋪在水潭口的金蟬網就席卷過來,鮫魚所在的氣泡一下子就別金蟬網攔住了。
郝師兄這是拚了毀了金蟬網也要阻攔鮫魚的念頭,哪怕阻攔片刻,只要阻攔片刻他就能騰出手來。
金蟬網席卷而來,包圍住氣泡,鮫魚在氣泡裡擺動了一下尾巴,口裡吐出小小的一束水箭,金蟬網的光芒再次黯淡了一下,跟著從氣泡上垂落下去。
來不及心疼法器,郝師兄祭出了截雲棍,截雲棍呼嘯著向氣泡砸去,鮫魚畢竟沒有在水裡,維持氣泡的移動也會消耗它不少的法力,見到這棍子襲來,它故技重施,又是一串水箭。
郝師兄指揮著截雲棍躲開水箭,這一人一棍就在空中混戰了起來。
張蕭晗離開原本所在的位置, 轉了幾乎大半個圈,站在了水潭的另一側,看著空中的大戰。
這鮫魚離開了水面身體就不夠靈活了,全靠著氣泡維持它的移動,而它的攻擊力也很單一,就是嘴裡不時吐出的水箭。
郝師兄很是小心,不然水箭接觸到棍子上,一根棍子使得風生水起,目的不是重創鮫魚,就是不讓它能回到水潭裡。
這時候黃耀輝和郭建旭都緩了過來,也指揮著法器圍過來,一下一下撞擊著鮫魚身外的氣泡。
郝師兄緩上了一口氣,大聲叫道:“是哪一位前輩在這山洞裡,還請出手相助,晚輩願意將這條鮫魚與前輩分享。”
黃耀輝和郭建旭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出聲。
張蕭晗現在距離三人就隔著一個水潭,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出手相助?她想都沒有想過,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黃耀輝和郭建旭肯定能猜出剛剛出手的人是自己,現在不離開就沒有機會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