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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莫淺嘗親和氏璧的加更,謝謝親~
頭頂的皎潔讓楚清狂迷醉了片刻,忽然,一種懶洋洋的舒適感充斥到全身,仿佛服食了某種靈丹妙藥,或者進食了天材地寶,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叫囂著歡悅,每一處肉體都透著舒泰,就連他的心臟,在這一刻都舒坦起來。
可就這麽瞬間,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突然出現,渾身上下所有毛孔前一刻還叫囂著歡悅,後一刻就根根汗毛豎起來,他立刻就從這種舒適的感覺中清醒過來,靈力流轉,月華瞬間狂湧入他的身體內,一張口,大片紅光就從口中噴出,同時心臟“砰”地一跳。
不死之心被他完全祭煉了,煉化了其中的魔氣,但不死之心強大的魔力卻不是消失,此時他心念一動運動起來,不死之心的威力依然還在,只是對比曾經要弱了很多。
紅光之中,神識驀地釋放出來,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高聳的峭壁,奔流直下的瀑布,深邃的水潭,遍布的蓮花,木槿錯愕的面容,還有一個清秀略帶憂鬱的面容,黑瘴山三個字立時出現在腦海中。
一隻白得好像透明的手穿過他噴出的紅光、心臟的轟鳴與那隻手對上,手微微停頓了刹那,大片紅光被那隻手漫不經心地驅散,接著那隻手驀地在眼前放大。
龍魔忽然從口中吐出,厚重的刀背與近在咫尺的手指狠狠地撞在一起,“嗡——”龍吟之聲大作,相撞的一刻,大刀忽然化作黑色長龍,一口咬向那個白皙透明的手指,那手指忽然張開化作巨掌,竟然生生捏住了那條黑色長龍。
電光火石之間,楚清狂的身體驀地後退了數米遠又忽然站下,面容現出奇異的神情:“簡約?”他輕輕地吐出這兩個字來,詫異地瞧著這個清秀得仿佛少年一般的修士。
“楚清狂?”簡約出手,木槿就站在水潭邊沒有動,就在楚清狂失聲叫出簡約的刹那,他也認出了楚清狂。
兩個名字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而這一刻,簡約手中靈力一吐,那黑龍器靈連慘叫都沒有叫出來,就被捏碎了頭顱,黑色厚重的大刀忽然從黑龍身上現出,簡約隨手抓住,立刻,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他正要反手向楚清狂劈去的動作忽然一頓。
雙眼如電,他冷冷地注視著楚清狂,還沒有人用這般銳利的眼神瞧過楚清狂,這一眼仿佛直接看到楚清狂的內心去,楚清狂身上再次出現毛骨悚然的感覺,接著,他就看到了那隻白皙得幾乎透明的手抓過來。
他不想與簡約動手,隻將全身的法力頃刻間都灌注到手臂上迎上去,可就在他手臂迎上去瞬間,那隻白皙的手就搶先一步落在他的胸膛上,以他的動作,竟然慢了一步。
胸口一痛,經脈瞬間被封住,抬起的手臂垂落下去,他微微長大眼睛,在心內輕輕地歎息一聲,原來這就是簡約,強大如斯,從遙遠的西海而來,只為了張老板。
他束手站在半空中,神情在這一刻平靜下來,微微苦笑了下,視線從簡約的身上移到木槿處:“木道友,久違了。”
“楚清狂?”饒是木槿足智多謀,見到眼前這一幕也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楚清狂不是該痛下殺手的嗎,怎麽會不加反抗,任由簡約製約住。
三個人都停在半空中,簡約的手緊緊地扣在楚清狂的胸口上,楚清狂被封住了全身的靈力,雙手下垂,被簡約提溜在半空中。
“你,到底是楚清狂,還是不死之心。”木槿喝到,就在他開口的同時,簡約的另一隻手抹向楚清狂的頭頂,他竟然不願意浪費時間詢問,直接就要搜魂。
楚清狂面色微變,可他全身經脈受製,完全無法抵抗,曾經水域域主的身份讓他開不了口求饒,一時隻覺得心灰意冷。
簡約恨他入骨,怎麽可能放過他?
“等等!”木槿急切道,簡約的手已經撫上了楚清狂的頭頂,神識中刺痛傳來,楚清狂面色一白。
簡約的動作卻終於停下來,他的眼神仿佛利刃一樣刺向楚清狂:“張老板呢?”
恐怕從來沒有人將張老板三個字說得如此咬牙切齒過,聽在楚清狂的耳朵裡,張瀟晗仿佛不是簡約要搭救的人,而是要碎屍萬段。
“她很好。”楚清狂隻說了這三個字,就感覺到殺機驀地退下,清風拂來,身上一涼,就在先前,他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木槿,他現在已經被搜魂成為一個白癡了。
他迎著簡約冰冷的目光,慢慢道:“簡道友,木道友,你們是張老板的朋友,難道不知道她有一個怪癖嗎?”
簡約的手從楚清狂的頭頂慢慢收回,木槿上前一步,驚訝地望著楚清狂:“你……你也……”
“不錯,我也與張老板簽訂了靈魂契約,我是她的契約奴仆,我還好好的,她自然也好好的。”楚清狂安然說道,他對成為張瀟晗的契約奴仆已經從心裡接受了,
簡約眉頭卻是一皺,左手忽的再次蓋上楚清狂的頭頂,神識中的刺痛再一次出現,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他的識海內翻天覆地一般,饒是楚清狂曾經經歷過這般苦楚,也不由悶哼了一聲。
好在只是片刻,簡約的手就移開了,楚清狂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簡約的另一隻手也松開,受製的經脈立刻通暢起來,楚清狂靈力循環,痛苦才消失。
“識海中是有張老板的印記。”簡約的聲音緩和了些。
木槿松了一口氣,跟著面色就有些古怪起來,一連再看了楚清狂好幾眼,楚清狂卻轉頭看看四周,月唌在他出現的一刻結束,他體會了一下身體內的感覺,真是又驚又喜。
身體內竟然多出來更多的靈力精華,只要他再煉化吸收了,便可以衝破一直卡著的屏障,進入到大乘後期巔峰。
可他還是壓下了心底的驚喜和迫切想要修煉的感覺,對簡約和木槿道:“張老板現在在魔界,月唌結束了,大概要下一個月唌才會回來。”
一刻鍾之後,楚清狂就已經將他和張瀟晗進入到界珠之後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界珠內的細節自然略過。
聽完楚清狂的講述,簡約和木槿面面相覷了一會,簡約的嘴角不由露出些笑容來,他們二人可以說對張瀟晗都很是了解的了,而簡約聽起來更有些身臨其境的感覺,這一切隻與西海的經歷略有不同,也只有張瀟晗才會在界珠之內那般頂撞“楚清狂”,然後又會拉攏他,接下來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你是說張老板現在還在陰河之下,她為什麽不隨你一起從通道離開。”木槿問道。
“我也不清楚,現在想來,當時張老板只是剛有個想法,而因為契約之力,我就馬上實施了,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而那時候正好是午夜時分,月唌出現。”楚清狂想了想道。
簡約的面色忽然一變,木槿和楚清狂疑惑了下,面色也沉重起來。
“那裡,不見天日,對時間根本就感覺不出來……”楚清狂沉聲道,“並且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唌出現時刻,也不一定能夠傳送。”
“月唌出現,才有大量靈力匯集,才有打開通道的力量,如此……”木槿眉頭微蹙。
簡約沉思了下道:“楚道友,你將進入陰河之後所有的一切再詳細說一遍。”
這邊,楚清狂將陰河之下詳細地再說了一遍,而陰河之下的張瀟晗,也正蹙眉坐著思考著,這一思考,時間就不知不覺溜走了,以至於她再一次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卻也記不得時間過去了多少。
思來想去,卻還是做不了決定,便站起來,沿著曾經走過的路再走了一遍,一路上祭出了火系靈力,感覺到三次靈力窺視,卻沒有像楚清狂一般激起白色靈光攻擊,自然也就形不成離開的漩渦,便再一次來到石門前。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打算解開不死之魂的禁製,也沒有打算替智者滅掉不死之魂,現在這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更是不想觸碰這個石門。
從岩畫上看,不死之魂該是帝子的精血與神魂的結合,一個不死之心就足以將楚清狂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楚清狂。
就算可以用紫氣鎮壓,煉化,可這般鎮壓煉化,勢必要再祭出凰姬虛影來,凰姬虛影出現的越多,她本身就越危險,不論那一方佔了上風,對她本人都是弊大於利的。
再打量了石門一會,張瀟晗掉頭離開,重新回到陰河之前,只有些發愣。
距離下一個月圓之夜,還要快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她只能一個人在這裡,與兩側血淋淋的岩畫,和一門之隔的不死之魂,還有這隨時都要壓頂的陰河之水相伴了。
好在她的心底對生死已經不那麽看中了,也是,任誰經歷了那麽多次必死的經歷又逃生之後,對死都會看淡些,更何況張瀟晗還知道冥界,她真要隕落了,神魂進入冥界,想要保留這一世的記憶還是能做得到的。
想到這些,嘴角不由就露出微笑來,心緒更坦蕩起來,離開陰河數十米,隨便拿出一個蒲團坐下,從儲物手鐲內拿出一塊鄔精石來。
她答應過古樂幾人,幫他們煉製靈器,反正在這裡也無事,不如就先煉製了。
上古某一位大能將帝子的不死之魂鎮壓在這裡,勢必不會想到有一天這裡會被一個人族修士當做閉關所在,在兩側驚天動地的岩畫間也能安然煉器,更是對石門之內的不死之魂全不動心。
太陽真火被祭煉出來,張瀟晗開始全心全意地鍛煉著鄔精石。
高大幽深的空間內,兩側岩壁的岩畫在煆燒煉器的太陽真火下忽明忽暗,石壁上的岩畫也好像活動了起來,張瀟晗卻專注在煉器中。
她還沒有想好都煉製什麽樣的法器,雖說專注在煆燒鄔精石的提純中,畢竟所處的環境太過複雜,思緒也難得完全平靜下來。
便隻先做著鄔精石的提純,做煉器之前的準備工作,可漸漸的,她也覺察出似乎有不大對勁的事情發生。
太陽真火的靈力在悄然發散。
她對靈火的控制已經不僅僅是爐火純青來形容了,她的神識修為遠遠大於靈力修為,控制靈火,可以讓靈力半分都不會外泄出去,可是才提純了一次鄔精石,她就感覺到體內靈力流逝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並且,太陽真火中至少有一成的靈力消散出去。
這個地下空間有古怪是必然的,只是還會吸收太陽真火,就更加古怪了。
仰望周圍,心內忽然生出些恐怖出來,這般空曠的所在,前後左右都有著更加恐怖的東西,只有她一個人。
望著兩側石壁,岩畫上的魔修們好像在呐喊著要跳出來,耳邊鼓聲陣陣,不由歎了一口氣。
楚清狂你等著,等我出去之後一定好好地折磨你一次,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麽個鬼地方,偏偏煉製的小舟也在他的儲物手鐲內, 想要從陰河之上離開都不可能。
張瀟晗在心裡嘀咕著,其實也不是怎麽害怕,琢磨了一會站起來,慢慢地將太陽真火祭在手心中,正對著左側岩畫,神識卻關注著周圍一切。
無風的空間內,太陽真火本來應該垂直燃燒,可就像石壁上有一股吸力一樣,太陽真火慢慢地偏移了過去,其內的至陽之氣悄然湧向石壁。
張瀟晗的視線隨著望向岩畫,眼前,再一次出現熊熊燃燒的火焰,耳畔再一次出現野獸般的嚎叫,這一次,火焰似乎更真實了,嚎叫也似乎真的就在耳畔。
手一翻,太陽真火被強行收回,耳畔的嚎叫也瞬間停止了,岩畫上的火焰還在衝天而起,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張瀟晗一動不動站立了一會,一簇紫色火焰忽然出現在手心,紫瑩瑩的幽光迅速從火焰中擴散出去,她的視線筆直地落在岩壁上。
仿佛有微風出現,她的發絲微微清揚,紫色火焰驀地搖晃了一下,緊接著,呼號聲大作,仿佛千軍萬馬就在眼前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