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離塵眼神看向那崖頂,方才晏汀塵推她而下的那一瞬間的他的神情猛然間浮衝到她的眼前。她明白那種眼神,被誤會卻也欣然,將一切的沉重都背負在自己身上的無悔的忍辱負重。雖極其輕微,但阮離塵明白...因為曾經的她,見過且永遠忘記不了那種眼神,一直一直地,深深地埋在心底。 陌驚鴻看著她,眸光閃了閃,猛地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前,那力道微緊。
他說:“離塵,我是不是來晚了?”
“沒有,你來的正好。”阮離塵睜著眼睛,將陌驚鴻身上細膩勾勒的淺紫紋路看的極為清晰。若是他遲來一步她和晏汀塵恐怕都堅持不住了!這一刻,她慶幸的同時也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陌驚鴻嘴角勾了勾,低頭看著阮離塵的眼神有些深,說的莫名奇妙:“但願如此。”
回到風露客棧,阮離塵被尊貴的七皇子殿下將原本裂開了的傷口又包扎好,並開出了十全大補湯以來平複他那自家小廝沒有護好的極為強烈的自尊心,並且有些肉疼地拿出了一向看中的百年才能開一朵研製成藥的雪蓮丹以示最為誠懇的慰問。
阮離塵女王傲嬌地看著眼前桌上高度過頭,擺滿一大桌子的湯湯水水當即無語的微微皺眉。她不就是瘦了點皮肉傷嗎,至於嗎?!可人家七皇子殿下說了,從崖上墜落的驚恐豈能忽視?那可是不可見的極深的隱患,若是不當即治愈恐怕後患無窮。
所以結果就是...阮離塵在某人手優雅地支撐的下巴,笑意深深的注目下喝完了這個桌子的藥。
再這其中史鶯帶著李玉兒前來探望過,阮離塵將李少秋交給她的信轉遞給了她,並將她哥哥已死的情況告訴了她,當然,她沒有提她在牢中看李少秋所看到的他所受的苦。令她以外的是李玉兒神情極淡,聽到親哥哥的死訊並沒有什麽多余的情趣。不過她轉瞬一想,也是,一個親眼看到全族被滅,而自身深受痛苦到極致之後,心中的傷痕深了,而面上的傷痛也就淡了。
陌驚鴻在座上淡淡看了李玉兒一眼,沒有說什麽。
在那之後,晏汀塵在院子外面大聲嚷嚷著被陌驚鴻的人擋著進不來,阮離塵本想去外感謝他當時相救卻被陌驚鴻一手擋住,狐狸似的笑著深深分析某晏的其心不正,其行不端,阮離塵無奈又加上盡頭今天氣力用過便順便把真正“其心不正”的某人給請了出去倒頭睡去。
陌驚鴻當時站在關緊的門前,微微笑了笑,十分瀟灑地揚長而去。他再怎麽不受待見也比某人連進都進不來的強,循序漸進,細水長流才好...做人不必太過強求......
......
模糊的視野裡,有人揮劍在極大的月裡,在山頂的松前,身姿躍舞,長劍破空蒼勁,月光照著他的飄逸的白色長袍極亮,像是一抹從泉中躍然而起的波浪劃過長空,穿過雲層,似是一道流星。
白衣,墨發,微翹的唇角,飄揚著的紅緞,劍上的血,以及...無法抑製的心傷。
阮離塵從睡夢中被驚醒了,她怔了怔,伸手緩緩撫上胸口,偏過頭去看向那還掛在中天的缺月,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映在光裡,微涼。
這是她來到這兒後第一次做夢。
心中的那種帶著隱隱的疼痛...是什麽?像是一種空茫的虛幻帶著利劍刺入,自陷下去的網騰的彈出,沒有血,卻是一種無法遺忘的痛。
她想再將那感覺再深一些地探索下去,
忽而窗外一道影子一閃而過,阮離塵猛地眯眼,手放了下去極快的披上衣服一躍躍上房梁輕輕蹲了下來。 那窗外的人悄悄走近,在窗前停住。月光灑在那人的身上,將那人身上的輪廓勾的極為清晰。
他好像沒有進來的意思,靜靜地站在窗外正對著窗子。這夜極靜,那人的呼吸聲時而輕緩時而微促,夜風吹著他的發絲飄逸起來那一根根的像是織網的蠶絲,交織,收攏,飄起...
阮離塵靜靜的看著他,看著那影子心中動了動。
查晟!今天白天一天也沒有看到他,這半夜裡站在這兒是為何?她呼出一口氣,隻聽到那人極為低淺的聲音在這夜裡似是風聲。
他說:“阿離......真的不能嗎?......”
......
阮離塵微微怔愣,查晟他怎麽了?說的...又是什麽?
不多時,查晟離開了。阮離塵從房梁上躍下緩步做到床沿處盤膝坐下。
自她來到此練功一天也無間斷,但體中丹田處的氣流漩渦依舊極弱極其空虛,雖然隱隱地有氣流躍動,自指尖,脈搏,筋骨盤旋而上,但終歸是極其弱小的,就像是一隻蟲子,雖然五髒俱全但終究是弱者,若是遇到陌驚鴻這般的人即便是暗中使些手段也是沒有什麽勝算的。
看來,尋找那三樣靈物是要加快了......
她看向月光,心中壓抑的種種複雜的事情讓她已然睡意全無,她睜開眼下了床推開窗子溜著小路出了府,腳步不停向林府奔去。
此時夜深,即便是再嚴謹的防衛也不免有所疏忽,此時行動已是最佳時刻。
阮離塵昨夜從牢中逃出,晏汀塵向她說了林府尹的種種幾乎不為人知的事跡,林府中的大致布局以及防禦,另外還有存放秘密最多的地方。
月下房上,淺紫長袍微微飄蕩,陌驚鴻看著那輕然飄逸的身影,忽而笑了笑:“就知道你是個呆不住的。”
“語堂,派人暗中保護她,不到迫不得已之時不得出手。”
“是。主子。”
不多時,阮離塵躍上那林府的圍牆上一步跨出跳上附近樹枝長出牆外的一棵大樹上。這樹極高,又連帶著某人有著鈦合金遠視微觀眼,抬眼眺望去便可看見整個個府園以及各個院落的防禦情況。
林府的防禦果然是中的!不僅府園外圍布了整整一層的黑衣侍衛,就連大小府園裡的房屋,甚至是茅房都有人看守。就算這府中擺設極其奢華但防禦成這樣也太誇張了吧?!對此奢華的府園,阮離塵表示深深的鄙視!切!炫富可恥!
但回頭她又一想,會不會這林府尹是借保護這珍貴財寶的面皮實則保護著另一個不為人知而又極其重要的東西?!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看來李少秋說的不錯,這林府果然是有秘密的!可感歎的同時她摸著下巴打量,怎麽樣才能潛入進去呢?
就在此時,她低頭一恍看去,不遠處牆角有一個黑衣的侍衛眼神來回飄浮,正脫著褲子要小解,旁邊還放著燈盞。
聽說許多大家都有每夜勤更換房外掛燈的習慣以來保持半夜起身道路通明,而那燈也是房門前的,所以掛燈之人是有可以進入內院的。
阮離塵唇角勾起,笑的有些猥瑣。身子忽而無聲躍於地面,腳步飛快一閃到了那人身後,影子未落手先出,一個刀子手下去,那人身子一僵又一軟,倒在了地上。
院子外,刀疤男見從暗處走來的手提燈盞的身影吐沫噴出笑罵道:“你小子真慢!害老子正憋的難受!”
那人咳嗽了兩聲,提著燈盞在暗處埋著身影,在暗夜裡幽幽如同鬼火。
刀疤男等的不耐煩往前上了一步,瞥見那樣貌忽然一驚:“你!”可惜聲音還未發出,忽然脖子一涼暈了過去。
不要誤會,不是刀割的傷口,是一條可愛的小蛇盤庚到了他的脖子上以及那極其溫柔的輕輕一咬。
那提著燈的人在袍子抹了抹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那人拖到暗處自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府深,園深,城府深。
阮離塵一身“工作服”外帶這人人避而遠之的提燈換火的工作,以及對各位長輩的貼心招呼很快的便進入到了內院裡。
可她沒成想這內院竟是比那外院更為複雜,她兜兜轉轉了幾圈,走到同一個地方連續幾回。即便她方才用自己的方才在自己鈦合金眼看全這整個院子,但畢竟構造複雜,府園極大,而她隻是看了一遍有沒有某某穿越女之必備的過目不忘的本事,自然會迷路了!她有些後悔,這次來根本就沒什麽準備,應該帶著之筆來將這林府的地圖及詳細注釋畫出來才是啊!
她跺了跺腳,步伐不停,手中的燈盞在夜風中忽明忽滅。
又進了一個小門,那裡的燈光微暗,比之其他出的院子要暗上許多。順著風聲,她聽到從那房間裡傳來的細微的聲音。
嬌媚婉轉,低沉,迤邐飄浮,女子聲音細軟悠長,有著帶著快感極其低媚的吟聲,男子聲音低沉渾厚,纏繞著那女子的聲音微微起伏,風兒一吹糜奢帶著的汗味從窗戶裡飄出,飄在這沉靜的夜裡。
即便是從未涉及過男女之事的阮離塵也當即明白了這是什麽,她的臉當即紅透了,半夜聽人那種事情的牆角沒想到她阮離塵有生之年也能遇上。
其實,在阮大人女王范兒的外表之下,人家的心還是聽純情的,若是脫下那高揚的下巴上揚的眉,那絕對一小清新啊!
她貼身窗邊,身子後傾,緩緩地往後退了兩步想要離開。
風聲更緊了些,那之聲從窗戶中傳出阮離塵的腳步忽地頓住。
這聲音......是林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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