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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驚塵》第8章 牢房托付
  月色暮沉,縣府的大牢格外的寂靜,月光順著黑沉沉的生了鏽的天窗柵欄照射下來,給予了這黑暗圈攏裡唯一的亮光。  阮離塵雙腿盤坐,閉著雙眼靜靜地坐在草席上,月色照在她的臉上,靜而沉,安而謐,黑沉腐朽,血腥騷氣蔓延在這男女混關的牢房當中竟是不擾亂她一分,挑不起她一絲情緒的波動,安然平和,哪裡還有半絲在街上狂揍人的浪蕩暴力模樣。

  淡淡的白霧自她的頭頂緩緩溢出,將這照進來的朦朧月色又是朦朧了一分。手心朝上,正對天空,手勢簡單卻帶著力度劃,交,落,起,韻律起伏交織像是微微吹過的夜風,每一動作引得臂膀忽而溢出的淡白氣流。

  她隔壁牢房裡關著的是一個男人,長發披肩,身上衣衫襤褸,隱隱約約而見的道道血痕。他虛弱地倚在牢房的鐵欄上,一偏頭便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阮離塵。長發自額頭垂下,帶著絲絲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衣上,地上,繼而成片。他看著阮離塵,黯淡的埋在霧靄下的眼見隱隱發著亮光。

  他看了她一會兒,聲音緩緩發出,似是搭話:“你這般的姑娘怎麽也被關進來了,關進這兒的人可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阮離塵靜靜坐著,氣轉周天,手指一絲絲地劃出,溢出的氣流緩緩交融,成網,化圓,溢出。

  “既然同樣是被關進來的何必問原因?”

  那人一手把著欄杆,亂發下的眼睛漸漸發亮,“這與英雄不問出處倒是一個性質的。”

  阮離塵側身對著他,微微挑眉:“有點兒意思。”

  “這裡的人幾乎都是受過刑關進來的,姑娘看著,倒是極好。”

  阮離塵聽了這話,想起一個人的臉,心中有些不爽。“估計著是托某人之福,隻將我關在這裡受一受教訓。”

  那人似乎笑了笑,轉頭看著月光,又道:“但我們畢竟不一樣。我是被逼關進這牢籠之中且以欲加之罪日日受刑,自由更是不可見的。而姑娘你......竟然是自願進來的。”

  阮離塵眼睛猛地睜開,周身漸漸溢出的白色霧氣也漸漸消散了去。她轉頭,看向那披發之下隱隱有著刀疤蠻橫的臉,神情微動:“何以見得?”

  那人見阮離塵看來,也抬頭看向她,這一見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他眼睛微微睜大,眼前的容貌竟像一朵奪目傲然,鮮亮明麗的彼岸花一般於這黑沉暗無天日的鐵索黑匣裡,乍然亮眼,竟帶著驚心奪目的撞擊。

  “你......!”那人回了回神,覺得這容顏有一絲的熟悉,輕輕地從心上拂過,而過不染塵,便輕輕拂去,不甚在意。“你進到這般鐵索牢籠之中卻態度自若,如過自家衣堂,衣不黏塵,眉宇輕暢,無一絲平常人被關於幽閉空間裡的惶恐,彷徨,害怕等種種情緒。相反,你傲然,平靜,沉斂,卻鋒芒微露,就像是一把隱藏在黑沉幕布之後隱隱晃著寒光的利劍,一旦拔出便血點封喉。”

  阮離塵笑,白牙一晃露了出來:“我竟被人這般高看真是難得難得......。”

  大笑完笑意未消,她看向他,一雙眼睛在月光下極為晶亮:“我可沒你說的那般高明,我隻是隨遇而安慣了,兵來將擋誰來土掩罷了。再說,我若是被人這般輕易地給欺負了去,那我這些功夫豈不是白練了?”

  那人微微歎息:“有時候,身上功夫是不管用的,這世間險惡姑娘還是小心為上。”

  阮離塵靜坐已久,忽然有一人跟她說話便是來了興趣,

她挪了挪身子,離那人又近了些,“喂,我好像把這府尹的兒子給打了。”  “什麽!”那人臉色一白,忽而露出悲痛與憂傷,憎惡與痛恨相互交雜的種種情緒,將原來那平靜的表情轟然打破。“那府尹心腸狠毒,可不是你能招惹的!怎麽辦?這下你可是逃不掉那惡心的爪子了!”

  阮離塵看著這人面上極為突兀的變化,雙手環胸,倚著床沿,偏頭看他:“你和那府尹......”是不是有什麽過節?這句話沒說完,阮離塵便透過自己可以微視的眼睛看到那人手腕處隱隱纏繞的極細的金線。她忽而眯住眼睛,細細看那細線,發現那金線上紋路交織,上古神獸風狸躍然,大朵大朵的芙蓉相互交簇,毛發逼真,花朵翩飛恍若迎風而動。

  她有些驚訝,如此細的金絲竟能刻畫出如此生動而繁多的圖案,關鍵的是,她今天在街上暴打那豬的時候也再一個姑娘的手腕上簡單一條一模一樣,連圖案完全一致的金線。

  那人見她久久盯著自己的手腕,忽然一驚:“你能看到?!”

  “是。”阮離塵點點頭,見他目露震驚之色,抬頭看著他道:“這隻是我所能做到的異能。”

  “你有...天玄之能?!你竟有天玄之能!”那人渾身一震,也不知是驚訝居多還是激動居多。“祖父說,這絲線為我上祖祖先所製,一共兩條,隻有嫡系子孫可以繼承。而且,這絲線細微,觸及無痕,隻有以目為力的天玄之能者才能看到!”

  阮離塵想著,異能在這個世界難不成便是天玄之能,那麽便說明在這個世界擁有異能的人遠遠不止她所想的那般少。

  她不接那人的話,看著他披發下的眼睛,道:“今日我在街上救了一個正要被人強迫帶回府中的姑娘,她帶著...和你一模一樣的絲線。”

  那人忽然一怔,隨機露出驚喜之色:“此話可當真?!”

  “當真。與我一起的丫鬟如今已帶她先去了我所在之所。”阮離塵點點頭。“她......是你的親人吧。”

  “玉兒,李玉兒,我的妹妹......她還活著!她還活著......”那人將臉深深的埋在手掌心中,滴滴水花從他的眼中溢出,混合著還未乾涸的血一滴一滴從手指的縫隙中留下。“大雪掩埋,血跡初慘,芙蓉花謝,魂無升天。我原以為......這世間,隻有我,隻有我是苟活......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他上身伏地,頭深深垂下,額頭重重在地上“砰”的一聲,開出了血花。

  “你......”

  那人忽而轉過頭來,將亂發撩起,露出一張遍布著傷痕的蒼白的臉。從那張臉上可以看出那是張極為年輕的臉,皮膚瑩潤細膩,微微發白,雙頰因長期受罪而沒有一絲的血色,唇色也極淺。

  阮離塵怔了怔,注視著那張臉,心中微動。這個人...一切看起來不在意,但又多少的傷痛與悲傷是深沉地埋在他的心底自己一個人在那瘋癲的軀殼下自己暗暗舔舐深傷!他的那顆心恐怕是早已被裂痕傷的遍體鱗傷了。這張臉,若是除去那遍布的猙獰的傷痕該是怎樣俊俏清亮的一張臉啊......她看著他,忽而隱隱地察覺到了什麽。

  他微微偏頭向上看去,聲音低沉,透過那月光似是回憶著什麽。“我的原名是李少秋。家族乃是此郡富甲一方並且暗自掌握許多官員暗線資料的嵩嶽山莊,世代以經商為業,商線遍布全國。而我祖輩便是喜靜的,所以便擇這東陵郡依山傍水的祁滿縣為主居之所。這祁滿縣之所以五年之內便如此富碩也全憑了我們嵩嶽山莊這些年來極力開發。祖父慷慨解囊相助貧困商戶而不求回報,與此地的百姓相交甚密,得百姓擁護。否則,憑借著那一心隻為自己的府尹哪裡會使祁滿短短時間來此如此多的俊雅之士,腰纏萬貫之商?!從此方面來說,我們家族助他成名被封賞賜何其多,但是......”

  “他不知足。”阮離塵道。

  “是。”李少秋頓了頓,繼續說道:“他想要更多,我們的山莊,財產,名譽,功勞,地位,以及官員暗線一些不可告人的秘辛他都想要!大雪之夜,兵派上千,滅我全族,此仇怎可不報!怎可不報!”

  “那些秘辛中也有他的吧。”阮離塵想起當時去接陌驚鴻駕時那府尹笑面的模樣直覺惡心。

  “是。我先前看過他的秘辛,他的身份...遠遠不止一個府尹這般簡單。”

  “那秘辛...還在嗎?”

  “應該還在。”李少秋撫了撫自己的肩膀,將纏繞的布條緊了緊,蒼白的臉上,嘴唇開始隱隱的發顫。“那秘辛雖記載了他的諸多不可告人的事,但也記載了許多其他官員的,他可以此作為對付其他官員的一個掣肘,或者可以說是致命的武器,而且章章相連,若他想有完整的,有關他的記載應該也不會抹去的。”

  “我想...”李少秋微微抬頭“姑娘可否幫我?”

  “你想我殺了他?”

  “不。”李少秋搖頭。“姑娘手中不必染血,但...身必受險。”

  “他的手中有家父一直保存著的羽靈神卷,另有兩千三百六十七名官員詳細的秘辛,我想......姑娘能幫我找到這兩樣...兩樣東西。”

  阮離塵看著他,忽然眼神一凝,手穿過柵欄把上他的手腕。她心中微動,即便是不懂醫術也能明白這般虛弱近無的脈象代表著什麽。

  “你,你你...你這個笨蛋!身子都這樣了還與我說話!找死不成?!”阮離塵心中急了,這般少年經歷諸多苦難本已是不易,好不容易知親妹還存活於世剛剛觸及陽光便要消泯於這沉重腐惡的黑暗之中!

  那人苦笑:“我便是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即便自己靜默養著也會血脈枯竭而死。不過,死前能與姑娘一番對話還能知道家妹安好,心中也甚是欣喜無恙了!”

  他微微偏頭,另一隻手握住阮離塵把在他手腕上的手,聲音悠長。“姑娘豪烈明亮,灑意瀟腸,我但望姑娘能幫我一幫......若姑娘不願意,我......”

  “不。”阮離塵眼神晶亮地看著他,便是這片刻的相識也覺得這生死離別的微痛,也許是很像許多許多年前,她跪在地上看著那逐漸遠去的音容笑貌。

  “我幫你。”

  李少秋微笑,嘴角勾起,似是要綻開著在世間最後的希望一般的美好。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發黃的,還沾著紅梅般血滴的印記塞到阮離塵手中。 “這是家父為親妹所寫,上面寫了他死後的諸多事宜,請姑娘......交與她手中,家妹清明,自會明了。”

  阮離塵捏住那信封點點頭。“好。”

  “我但望姑娘......姑娘......”他話沒說完,忽然眼睛睜大,全身癱軟,再也說不出話來。

  阮離塵顫顫伸出手,放在他的鼻前忽地一僵縮回,緩緩上移附上他的雙眼,將他睜大凸起的雙眼,靜靜合上。

  李少秋,我但望你安魂歸天,下一世再不要經歷這般苦,再也不要!

  她深深看著他,平淡的眼神微微溢出悲憫。你不想我手中染血,可是此生,我的手便注定了不會乾淨。這,便就是個開始吧!

  “我竟沒想到你是個心軟的,明明是那般凶悍的......”一道聲音忽然從監房柵欄上傳來,隨機那投下的月影覆蓋了一半。那聲音低沉微淺,帶著絲絲灼人的熱氣,靜靜回蕩在空曠的牢中,像是一道陽光,穿過月亮的微冷照射出不可見的灼然之意。

  阮離塵抬頭看去。墨發,半臉精致的輪廓,陌生......

  “我從不接受任何陌生人的調侃。”

  那人一笑:“如今你見著我了,這以後你我便不是陌生人了。再說,我所說的那可是誇獎之言!...喂,我把你帶出去吧。”

  阮離塵挑眉,將手中的信紙塞到自己懷中。“呵呵。”

  ......

  當晚,縣府牢房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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