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皎月,如眼睛般的繁星,使星河顯得美極了。
遊傑曹背負著一個赤.裸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子就好似柔滑的緞子一般,更是溫暖極了。
無論誰,背負著這麽一個完全赤.裸,而且很好看很年輕的女人,只要他是一個男人,就一定會心跳加快,因為這樣的旖旎,會讓人的頭腦想到最原始的衝動。
但是遊傑曹的眼中,絕沒有一絲一毫的衝動,連一絲悸動也沒有,反而充滿了惆悵,美人美景,他為何憂愁?
突然,遊傑曹一頭栽倒,倒在了綠得發亮地草地上,倒下的時候,他的嘴角露出了苦笑:“我這算什麽存在,是活是死?”
這句話說完,遊傑曹就整個人倒下,就像一座轟然倒塌的小山一樣,倒在了地上,一動已不動。
天邊已有曙光,艾麗莎的眼皮動了動,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壓著十分沉重的東西。
她一睜開眼,就感覺到,比平時冷。
這也是當然的,因為她平時穿著衣服,現在則是一絲不掛。
她當然也發現了自己一絲不掛,但是他絲毫不驚慌,更沒有憤怒,她慢慢從遊傑曹的身下掙扎出來,手中已出現一套衣服,出現的同時,她已穿了起來。
艾麗莎穿過衣服後,才認真注視著遊傑曹,她突然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的氣息,竟然比自己還虛弱,而且他的身上顯然有著可怖的傷口,不然怎麽會將大半衣服染紅?
艾麗莎輕輕地翻過遊傑曹的身體,就看到遊傑曹胸口上的傷口,那簡直已不能算傷口,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小洞,小洞的旁邊,還有一個更小的洞。
但是再小的洞,都不應該出現在人的身體上,更不允許出現人的身體上。
看到遊傑曹傷口的時候,艾麗莎的眉睫已皺起,她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遊傑曹發白的嘴唇。
一時之間,竟陷入了沉默,她的表情顯得很忐忑。
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是否能走遠路?
艾麗莎已從自己的儲物飾品中,取出了一個瓷瓶,一個像醃菜壇子一般的瓷瓶,不同的只是它們的大小。
她拔開了瓶口,一抹黃色的粉末,就好似流沙一般,倒在了遊傑曹的傷口上。
星已更亮,曙色已更明,清晨已要來臨。
艾麗莎看著綠地上的遊傑曹,歎了口氣,她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完完全全地脫下,不留一件,接著,她也將遊傑曹的衣服脫下,然後抱著遊傑曹,一起跳入了清澈的水中。
水聲霍響間,艾麗莎已將遊傑曹洗得十分乾淨。
看著床上洗過澡十分感覺的遊傑曹,艾麗莎臉上已犯難。
她並沒有很好的療傷藥,因為她很少受傷,但是再去向花老大要藥的話,她覺得有點不好。
漸漸的,她的目光已從床上的男人,移動到了天空。
不知何時,星已消,天色灰蒙蒙的。
艾麗莎已站起,因為早課時間已到了,她絕不能讓花老大發現,她去過那麽危險的地方。
艾麗莎到房子外的時候,已有姐妹到了,正坐在蒲團上,閉著眼已開始作早課。
天漸漸亮,二十三人已都到了,花老大當然也出來巡視了一番,看著花老大走回房子的背影,艾麗莎松了一口氣。
早課一完,艾麗莎已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中,又是怔怔看著天邊發怔,看著看著,突然!艾麗莎的眼睛發著亮。
不能找花老大,難道不能找其他的姐姐妹妹拿嗎?
艾麗莎突然發現自己變笨了,現在發現並不晚,她出了房間。
她一出房間,就看見了袁美疑惑地的表情,袁美就好似一根目光一般,直直挺立在艾麗莎的門前,艾麗莎看了看床上的男人,顯得十分驚慌。
袁美並沒有順著艾麗莎的目光看去,而是淡淡地說:“花老大找你。”
花老大又坐在她那張很大很舒服的椅子上,對著綠海,又是怔怔發呆,她的臉上已露出極大的痛苦之色。
這痛苦絕不是‘厄運’造成的,而是比‘厄運’更加可怕,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寂寞造成的。
——因為寂寞,我們吸煙,因為寂寞,我們遊戲。
門輕響,花老大知道門已開了,她的臉上有露出那種熱情而溫和的笑容,說:“是艾麗莎來了嗎?”
來人“嗯”了一聲,然後就靜靜矗立在椅子的背面。
“你難道不過來和花姐姐一起坐一下嗎?”花老大用極好聽而順耳的聲音說到。
艾麗莎只要坐下,她這條命,本就是花老大的,而花老大身上的‘厄運’本就是她們姐妹的。
花老大本來不必受這個苦。
每次想到這裡,艾麗莎眼中總會升起怒火,艾麗莎此刻的眼中已升起怒火:“下次看到那幫孫子,一定一個個殺掉!”
花老大卻笑了笑:“你要知道,你現在生活得已經很好了,又何必去想那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呢?而且花姐姐現在過得也不差。”
艾麗莎垂下了頭,就好似一頭鬥敗的公牛,已說不出話來。
“你好像去迷霧森林了?”花老大看著艾麗莎。
艾麗莎的臉上,已露出驚慌,但是她絕不會騙面前這個女人。
“嗯。”艾麗莎的聲音好似從鼻子中發出的。
“有受傷嗎?”花老大正看著艾麗莎。
不知為什麽,艾麗莎的眼眶紅了,似乎已要流下熱淚來,但是還是沒有流下,即使如此,艾麗莎的鼻子已發酸。
“你記住,以後絕不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難道這裡生活得不好嗎?你還要需求刺激?”花老大看著艾麗莎,眼中帶著責備。
艾麗莎低著頭,就好似做錯事的學生,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據辛姐的報告,你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好似已受傷了?”花老大嚴肅地說到。
艾麗莎睜大了眼睛,但是她又釋然了。
十天的考察期還未到,花老大當然會派人跟著遊傑曹。
“嗯。”艾麗莎的聲音好似又是從鼻子中發出的,小得已幾乎不能聽到。
“拿去吧。想必你有需要。”花老大說完,手中已出現一個瓷瓶,說:“這本是我準備闖蕩谷中所去煉製的藥物,如今已用不上了。”
“不過,你記住!”花老大的神色突然變得肅穆,說:“以後不許你隨便進入迷霧森林,因為哪裡實在太危險了。”
“不過幸好!幸好沒遇見那四隻水月師祖說過的魔物,不然你們兩個小鬼,就回不來了。”花老大說完,又笑笑地看著艾麗莎。
艾麗莎還是不敢說話,也沒有任何話說,她的心中卻是暖暖的,正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本來以為會有一頓臭罵,但是卻沒有。
花老大看著垂頭的艾麗莎,搖了搖頭。
二十三姐妹常說,艾麗莎是一個小惡魔,但是天下哪有這麽靦腆的小惡魔?
看著艾麗莎漸漸消失的背影,花老大臉上的笑容又凝固,又露出那種寂寞的痛苦表情。
那種表情,就好似吃了許多許多的苦瓜,已苦得不能再苦。
但是人生若有苦酒,就算再苦,你也必須喝下,也只能喝下。
艾麗莎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床上當然還是那個病怏怏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好似已和去時不同,她突然發現了,自己房間中,有著一股奇特的香味。
這種香味,她知道,一定是一個女人的香味,湊近遊傑曹,她又發現,遊傑曹的身上,也充滿了那種香味。
遲疑了一會,她走到床頭,將花老大的藥取出,又是一顆藥丸!
艾麗莎似乎犯難了,她已發傻,臉上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突然,她的臉一紅,接著她將藥含入了嘴中,這個時候, 她當然沒有注意到,一道人影已從她房間的床下,滑了出去。
因為她正在嚼著藥,她已覺得嚼得差不多了,她的嘴已對準了遊傑曹的嘴,但是就在這時,她發現,床上的男人已醒了,而且眼中帶著紅光,看起來實在像一隻野獸。
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的表情,動作有些不正常,因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絕不會光天化日之下,用手去摸女人的胸脯,而且他還用嘴親在了遊傑曹的脖頸上。
艾麗莎的拳頭上已聚力,但是終於她還是松開了。
她知道,這一拳下去,這個弱得已不能再弱的男人,就好似死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拳已切掌,啪的一聲,一掌打在遊傑曹的臉上。
遊傑曹被這一巴掌已摑得倒在床上,但是他又突然爬起,艾麗莎嘴唇印在了遊傑曹的嘴上,她必須將藥喂下,她果然感覺到,他在吸,而且他還更貪婪,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舌頭伸入她的嘴中。
就在這時候,艾麗莎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發熱。
難道這奇異的香味,竟有引人性趣的功效,艾麗莎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的目光也不對,看起來就好似一隻野獸一般,而且藥已喂,她松了嘴。
但是她發現,她松開了,他並沒有松開。
這時候,艾麗莎才發現,她已被遊傑曹抱在懷中,而且她竟感覺十分歡快,竟然一定也不想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