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如潮,直衝廳頂,但是還有一個人沒有笑,那就是那個藍衣少年,神情依舊冷冷的。
那日給遊傑曹送飯,與遊傑曹相撞的少女,已是笑得合不攏嘴,她旁邊的學徒與藥劑師,雖在笑,一雙雙眼睛,卻是隱蔽地盯著少女的腰肢,少女的一舉一動。
郝長老正了正神色,看著遊傑曹,一字也沒說。
乘風老頭看著遊傑曹,道:“你既然帶來了,就拿出來吧。”
希東、勝雄和勝郎,臉上已是露出陰謀得逞的神色。
那麽樣的一個破鼎,那麽難練的‘茅坑石’,兩個還不是藥劑師的學徒,如何能煉製地出鴉膽子藥汁。
所以,他們認為剛才遊傑曹說謊,只不過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要不是這樣,遊傑曹的男伴聰尾為何會一臉喪氣的樣子,所以,他們已經確定遊傑曹會被踢出工會。
希東看了看柱子上的哥哥希升,尋思到:“雖然哥哥受了點苦,但是計劃總算是完成了,那個討厭的人,總算被踢出工會了。”
希東四下尋找,卻沒有找到棚香的身影,他喜歡棚香那個可愛的女孩,所以,他嫉妒遊傑曹,所以,他要讓遊傑曹消失在工會中。
勝雄也是喜歡棚香,棚香那副嬌怯怯的樣子,已是在他腦中生了根,所以,他也討厭遊傑曹。
所以,嫉妒心是最可怕的武器,可以毀滅一切。
但是他們兩個的嫉妒心,卻是毀滅不了遊傑曹。
心念一動,遊傑曹的手中,出現兩隻試管,管中都是一點烏泱泱的藥汁。
希東的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勝雄與勝郎自然也是。
那麽破的一個鼎,這麽差勁的兩個學徒,那麽難以提煉的鴉膽子,他們竟然出了藥汁。
希東看著柱子上的大哥,大吼道:“不可能的!他怎麽能提煉出鴉膽子藥汁呢?”
這話一出口,底下有些見識的學徒與藥劑師有些詫異。
鴉膽子,他們是知道的,他們大多樹提煉過,要麽不出汁,要麽提煉過頭,煉出一鼎藥渣。
但是,遊傑曹卻是煉出來了,一些女學徒與女藥劑師,看向遊傑曹的眼光更為熾熱,一些男學徒和男藥劑師看向遊傑曹的目光也更為冰冷。
遊傑曹激靈靈打了一個寒噤,他感覺到,大廳中好似有一柄柄森冷的尖刀對著他一般。
希東的話蹦出口的時候,已是發覺到不對了。
他本以為,遊傑曹煉不出藥汁,所以,才敢讓哥哥告狀。
只要遊傑曹煉出藥汁,他哥哥就完蛋了。
因為鴉膽子雖是最低階的十二階藥材,卻也是最難煉的,所以,即使乘風老頭要煉製,也是很難。
所以,乘風老頭正用尖銳的目光打量著希東。
豐富的閱歷,使得乘風老頭,很快想通了整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郝長老瞪著希東,大聲道:“你嚷什麽嚷?”
希東的腿已是發軟,心中已是害怕極了,他已是後悔嘴巴不牢,蹦出了這句話,但是,那時,強烈的不信,使得他蹦出了這句話。
“拿上來。”乘風老頭說:“我看看是不是鴉膽子汁。”
時已正午,風中帶著特有的燥熱。
乘風老頭拿起一隻試管,拔開木塞,聞了聞烏泱泱的液體,臉上雖無任何表情,心中已驚了。
豐富的經驗,使他懂得,這份鴉膽子汁,出鼎不超過半個小時,敏銳的分辨能力,讓他懂得,這份鴉膽子汁,十成十的完美,沒有一絲的藥材浪費。
能做到如此的,他知道只有一人,那就是孔邈,他看了看遊傑曹,飛快的拔開了另一隻試管的木塞,嗅了嗅,已是驚了,這兩管鴉膽子汁,出鼎不超過半個小時。
這說明什麽,說明遊傑曹不是能控雙鼎,就是他能在半個小時內,煉製兩管完美的鴉膽子汁,完美的提煉,已是讓乘風吃驚,半個小時,兩次完美的提煉,已是讓乘風驚為天人。
“不愧是小玉介紹來的人,‘靈精之氣’古怪也就罷了,提煉也是如此古怪,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成就,恐怕和當年的孔會長一樣,是個藥劑天才,代代有人出,看來我真是老了。”
乘風臉上露出笑容,看著遊傑曹,道:“不錯,這正是鴉膽子汁。”
“所以,遊傑曹學徒,沒有違背與不配合。”乘風眼中精光暴湧,盯著希東,道:“希東學徒,勝郎藥劑師,你們可知錯?”
聲音無情已極,聲線粗暴已極,表情可怖已極。
希東搖起了頭,大聲吼道:“不可能的!無論誰用那麽樣的一隻破鼎,是怎麽也煉不出藥汁的!他們又不是孔邈會長!!”
希東的臉,已是扭曲,憤怒地指著遊傑曹,道:“你一定是請人代煉了!一定是這樣的!一個學徒,用那麽樣的一隻爛鼎,一定是煉不出的。”
“請人代煉又如何?”乘風老頭冷冷地說道:“請人代煉,他也是煉出了。”
“但是你們!”乘風老頭,瞳孔放大,目光嚴肅地看著希東、勝郎和勝雄,道:“你們明知道,一個學徒,煉製鴉膽子是如何的困難,還要要求他煉製!你們安得什麽心,看來工會的規矩,已是治不住你們了?你們長本事了啊!”
噗通一聲,勝雄已是跪了下去,頭猛地點地,擲地有聲的磕了四五個頭,道:“郝長老明鑒,乘風副會長明鑒,我是受希東逼迫的。”
希東神色一怔,臉色又是扭曲,道:“你個狗養的,當初是誰提議的!”
希東說完,一腳踹在勝雄的身上,往著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
勝郎葵花般的臉上,已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已是驚了,他畢竟不是他那個無能的弟弟,他的資質已是到了‘85’以上,他雖不信遊傑曹能煉出鴉膽子汁,但卻非信不可。
完美程度的鴉膽子汁,他只看見一個人煉出過,那就是孔會長在藥劑大會煉出的,孔會長久已不再煉製藥劑,因為現在的藥劑大多都是不值得他出手煉製的。
更何況一個鴉膽子汁,孔會長是萬萬不會出手的,所以他既不信遊傑曹能用那麽個爛鼎,煉出鴉膽子汁,卻又不得不信。
所以,他懂得,一向沉穩的乘風副會長,為何會如此。
發現這麽一個驚世奇才,自然是會大加維護,所以,他已不想解釋。
工會的規矩,他牢牢記得,所以,他將自己此刻最大的榮耀的藥劑師認證服,褪了下來,嗟歎一聲,光著膀子,已是走了出去。
他的心中好後悔,不過卻不怨恨,誰會怨恨自己的弟弟呢?
勝雄已是怔住了,看著大哥走出大廳的背影,熱淚從他的眼中流出。
“是我害了大哥,大哥本來有美好的前程,卻是被我害了。”勝雄流著淚,思忖到。
不光勝雄,底下的藥劑師們,已都怔住了,他們都是資質‘85’以上的,自然是以藥劑師為職業,所以,藥劑師的知識,他們並不匱乏,所以,他們看到那烏泱泱的鴉膽子汁,結合乘風副會長說得話,已是知道,這兩管鴉膽子汁,是完美提煉的。
起先懷疑的藥劑師,已是滿心羞愧。
一些女藥劑師看向遊傑曹的眼睛,已是閃閃發光。
連銀衣少女也是,他正用美麗的眼睛,看著這個小小的男人。
突然,一聲獅吼般的叫聲:“侍衛,給我把這三個人,趕出工會!”
有風,風似雷電之勢,起得快,消失得也快,六條虯髯大守衛,已是夾起了昏迷的希升,希東、勝雄。
一個守衛,已是將希升象征榮耀的銀色衣裳剝下,拉起赤著膀子的希升,六條人影消失,希升、希東,勝雄也是消失。
乘風老頭吼完那一聲, 慈祥地笑著看了看遊傑曹,道:“冤枉遊傑曹學徒的人,已是被趕出了工會,而且永不再用。”
乘風老頭看著眾學徒,道:“只要有藥劑師敢欺負你們,跟郝長老說,郝長老解決不了,我來解決!”
眾學徒,不論新老,都是感激的看著乘風老頭,同時也感激的看向遊傑曹。
他們覺得遊傑曹給他們揚眉吐氣的同時,又是無形中給他們爭取到了一些利益。
不過乘風老頭,話鋒一轉,看了看天色,午時已過,滿帶歉意,道:“因為時間關系,所以今天的選拔,學徒就不能參加了。”
剛才還激動地看著乘風老頭的學徒,有些的目光,已是變得冷淡,嘴中嘟嘟囔囔,好似在罵些什麽。
“但是,學徒沒人參加也不好,搞得好似副會長對你們有偏見一般。”乘風老頭說:“所以,就由遊傑曹學徒代表你們參加!”
剛才還嘟嘟囔囔的學徒們,已是怔住了。
各個都覺得自己比遊傑曹厲害,所以各個都覺得副會長偏心,為什麽偏偏讓遊傑曹參加,而他們卻不行,他們已是憤怒。
但是也有一些不會,反而覺得應該如此,這些便是看著遊傑曹眼冒金星的女學徒。
藥劑師們都覺得遊傑曹有資格參加,所以,因為遊傑曹的參加,他們之間好似變得緊張起來,畢竟名額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