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一個腦袋光亮的女尼，雙手合什，神態端嚴地從門內走出，瞧了兩人一眼，口懸佛號，問到:“施客何時扣門?”

　“我找我家小姐！”小紅說到。

　女尼深深看了遊傑曹一眼，說到:“這裡並沒有你家小姐，施客請回吧！”

　小紅眼神變得暗淡，說到:“我找靜空大士。”

　“靜空正在晚課，請施客晚點再來。”女尼說完，雙手合什，躬身一鞠，說到:“失理了！”說完，她扣上了門，門內已傳出步伐聲，聲音漸遠。

　從始至終，遊傑曹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臉上似乎一點表情也沒有，但是他的心，就好像有幾百幾千把刀在絞殺一般，痛得已不能自己。

　小紅終於凝視他，喊到:“你為何不拉住她?”

　“你為何不拉住她?”遊傑曹看著她，說出了和她同樣的話。

　“我……”小紅沉默了下來。

　晚風中，帶著梵聲，遊傑曹的眸子，終於變得平靜，對著小空說到:“剛才對不住了！”

　“沒什麽，是我不該，我們下人，怎麽能那樣子對您說話，請您原諒！”小紅低著頭。

　“你若這樣子想，你就錯了。”遊傑曹看著她。

　“我錯了?”小紅看著他。

　“你家小姐若不喜歡你，怎麽會帶你出去?下人很多。”遊傑曹看著她，突然笑了笑，說到:“如果不是這樣子，我也不會認得你。”

　小紅的眼中似乎有了光，她瞧向遊傑曹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梵聲整齊而高詠，遊傑曹與小紅在聽著。遊傑曹瞧著寺院，歎了口氣，說到:“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

　“您真這樣子認為?”小紅看著他。

　“難道不是?”遊傑曹看著她。

　“至少莊主與夫人認為不是。小姐已兩個月沒有回山莊，連莊主與人決鬥的事。她都一點不關心！”小紅說:“平常的小姐，一定是嚴厲製止的！”

　遊傑曹卻不答，他知道，他若要做一件事，誰也阻止不了的！他突然能理解，斷柔眼中的疲憊，她一定不乏其力的勸解丈夫，但是一個男人的決心。豈是別人能動搖的！

　梵聲漸高漸低，但總都是規整的！

　星更寒，院中的梵聲似乎已停止！

　院門卻沒有開，小紅似乎已耐不住性子，想要去扣門，遊傑曹卻阻止了她——“再等等！”

　晚課一結束，寺院就像墳墓一樣，顯得十分安靜！但是遊傑曹知道，這裡面有很多很多人！

　遊傑曹還在等待，他知道女尼一定通知了靜空大士。靜空大士是否會見他，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門終於開了！女尼還是那個女尼，遊傑曹卻顯得十分緊張。似乎很怕女尼說話，因為只要女尼一開口，答應就出來了！

　聽女尼宣了一遍佛號，女尼終於開口，說到:“靜空她不願意見你！”

　遊傑曹就好像心口被人砍了幾千幾萬刀！臉色已變得不自然，他認為自己一定聽錯了！

　小紅低下頭！

　夜正涼，古飛虹還未睡！

　斷柔就坐在他身旁，疲憊的眼眸正瞧著他！

　“我難道就那麽好看?”古飛虹瞧著她，他的眼神是那麽溫柔！

　“我難道不能看看自己的丈夫?”斷柔看著他。

　“當然可以。你可以看一輩子！”古飛虹說到。

　斷柔目光突然看向地上，喃喃到:“你說。那小子會不會見到月兒?”

　古飛虹的眼中，突然路出了光芒。說到:“我相信會的，因為他父親，就是一個特別的人！”

　斷柔也看向夜空，她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歎氣！

　遊傑曹似乎不信，她為何不願見自己！但是既然她不願，他當然不能強人所難！

　“我們走吧！”遊傑曹對著小紅說到。

　“為什麽?為什麽要走?我們還沒見到小姐！”小紅瞪著眼睛，瞧著她。

　“小姐今天有點累，我們先走，明天再來！”遊傑曹看著小紅。

　小紅低下了頭，但是她已在往回走！

　女尼淡淡一笑，說到:“靜空雖不願見你們，但是院長卻是有請！”

　遊傑曹的眼睛終於發出了光，說到:“我也很想見到你們的院長！”

　院門終於敞開，露出了一條青瓷鋪成的長路，路連著曲折的院道，女尼漸漸前行，遊傑曹就跟在她的身後！

　遊傑曹突然發現，女尼的胸脯也很飽滿，身材自然也不會差，但是他看著女尼，竟然沒有一絲的**！

　難道只因為女尼光頭，還是女尼身上的氣息，讓人覺得神聖不可侵犯?

　院道的盡頭，是一個房間！

　房中一燈如豆，昏黃的燈火，從半支的窗口漏出，一條黑影，在坐在窗前！

　女尼瞧了遊傑曹一眼，說到:“你自己進去吧！院長正在房中！”

　女尼說完，她就走入了黑暗中。

　遊傑曹看了一眼小紅，問到:“你要不要跟我進去?”

　這麽漆黑的夜，他擔心小紅會害怕。

　“你進去吧！”小紅看著他。

　房間的門，虛掩著，一道燈火，自門內漏出。

　遊傑曹輕輕推開門，他就怔住了！

　一進入門，遊傑曹就看到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長發披肩，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女人！

　“你就是院長?”遊傑曹問到。

　“我當然是， 我如果不是，誰是呢?”女人說到:“難道院長一定要是一個光頭的女人?”

　“當然可以不是。”遊傑曹看著她。

　她卻笑了笑，說到:“我雖未入佛門，佛門卻裝在了我的心頭，你知道?”

　“我不知道。”遊傑曹說到。

　“至少你知道你不知道。”院長笑了笑，說到:“靜空是一個很有悟性的孩子，她不過入院兩個月，境界已超過了我。”

　“境界?”遊傑曹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

　“你不懂，我也不說，但是境界卻是存在。”院長看著他。

　“但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見我?”遊傑曹說到。

　“精者不樂，靜空雖悟性高深，但是她並不懂這其中的歡樂。”院中歎了口氣，說到:“她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