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遠遠便是聽到了人聲,遁著聲響,在一個時辰後,遊傑曹與小空來到了市鎮之上。
來到市鎮,小空開心得不行,東瞧瞧西看看,眼中除興奮,再沒有別的東西,但是這些人,這些東西在遊傑曹看來,實在沒有什麽。
賣布匹的女人,永遠是胖胖的,掌櫃的老板,永遠有一雙狐狸般的眼睛,而且總有一個氣派十足的煙杆子……一切似乎都一樣,但是,在小空的眼中,這一切都好玩極了,流竄在攤子中,好似一隻魚一般。
遊傑曹隻好跟著,望著漸漸西偏的太陽,遊傑曹皺起了眉頭,市鎮上的街道,並不長,就那麽十來個攤子,加上店家,不過幾十號,小空逛了又逛,就好似在逛世上最好玩的地方。
遊傑曹並沒有阻止,他知道,意猶未盡的痛楚。
終於,夕陽西下,望著血色的夕陽,遊傑曹歎了口氣,他突然發現,女人不過年紀多小,逛起街來都是不要命的,但讓遊傑曹高興的是,小空終於停下了她的腳步。
她望著遊傑曹的目光似乎有些歉疚,頓了半響,終於還是說到:“哎呀,光顧著玩了。”
她在觀察著遊傑曹的臉色,遊傑曹瞧了瞧她,說到:“我們走吧。”
“我肚子餓。”小空瞧著遊傑曹。
“那先吃點東西。”遊傑曹說完,眼睛四下一看,就看到一個略顯氣派的酒樓。
酒樓內,簡簡單單,但氣氛卻很熱鬧。十幾張桌子只剩下兩張,遊傑曹與小空坐下,立刻就有一個雞賊的小二過來了。
瘦瘦高高的小二,瞧了兩人一眼,眼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有口無心地問到:“二位,需要來點什麽?”
“你們這有什麽好吃的嗎?”遊傑曹問到。
“好吃?”小二怔了怔,笑著回到:“那太多,醉風雞,清蒸大飛魚……”
小二一連說了幾十來樣菜,遊傑曹就中取了幾樣。望了望天色,小二飛快地跑了出去。
酒樓熙熙攘攘,議論如潮似浪,遊傑曹側耳凝聽。
“疾風劍神的劍法,快如閃電。電光石火之間,便可取人性命……”這人還未說完,卻聽另一人搶到:“古劍第七十三劍,也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不知兄台壓了誰?”那先頭說話的大漢問到。
“當然是疾風劍神。”那人笑笑,說到:“古劍說不定真的古了。”那人說完,哈哈大笑。
兩人正議論時候,又插.入一人。說到:“古劍真的古了嗎?你若認為真的古了,何不也去挑戰挑戰?”
遊傑曹邊吃邊聽他們的議論,不時還去瞅說話的人。
先頭說話的。是一個滿臂黑毛的大漢,與他交談的,是一個文弱的青年,就坐在他的桌上,後來插.入的,陰沉的中年人。眼中帶著鷹一般的目光。
他正用那目光逼視著那說古劍已古的青年,青年也不甘示弱。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惡狠狠回了過去。
大漢瞧氣氛不對,朝那人賠笑一下,說到:“對不住,兄弟他喝高了!”
青年見他示人以弱,瞪著那大漢,一雙眼睛,已是紅多白少。
小空擔憂地瞧了瞧三人,悄悄問遊傑曹到:“他們會打起來嗎?”
遊傑曹笑了笑,說到:“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很少咬人。”
“這是什麽意思?”小空皺起眉頭,瞧著遊傑曹。
“他們一般不會打起來。”遊傑曹說完,夾了口菜,酒樓中的人,漸漸走了。
小空瞧了瞧天穹,驚到:“遭了!”
遊傑曹瞧著小空驚慌失措的樣子,問到:“怎麽了?”
“等下再說!”只聽他高叫到:“結帳!掌櫃的!結帳!”
小二笑著跑了過來,查看了一下菜肴,說到:“承惠,三千二百炎火。”
小空似乎有些肉痛,遊傑曹瞧了瞧,取出了那五萬炎火,交給了小二,說到:“你自個數。”
小二瞧了瞧遊傑曹,取出一個鐵壺來,張開袋子,就往鐵壺中倒炎火,一顆顆彈珠一般大小的紅色圓球,自袋中滾落,滾入鐵壺之中,咚咚直響,倒了半響,小二突然停手,將袋子還給遊傑曹,說到:“承惠,慢走!”
遊傑曹覺得,這個鐵壺實在好玩,查看之下,才知道,這個鐵壺,叫鬥壺。
不光名字有趣,鐵壺也有趣,他實在想知道,這小二是如何數出這三千二百炎火的,好奇之下,便開口問到:“這好像是一個技術活?”
小二瞧了瞧他,笑了笑,說到:“正如劍士一樣,每日這般清數,想不溜都不行,您說對嗎?”
遊傑曹怔了怔,取出了袋子,說到:“送你兩千。”
小二笑得想一對花一樣,對著遊傑曹說到:“承惠,多謝!”
一旁的小空都急哭了,喊到:“走拉,再不走,沒有地方住了!”
小二望了望天色,說到:“沒錯,再不走就沒地方住了,小店也要打烊了!”
遊傑曹突然想起來,一到晚上,這些日間熱鬧的市鎮,就好像鬼城一樣,空寂無人,一點聲響也沒有。
匆匆出了酒樓,他們來到‘留客鄉’。
小空走了進去,皺著沒有出來了。
遊傑曹趕上前,問到:“沒地方住了?”
“不是!”小空的臉似乎有些紅,吞吞吐吐地說到:“有一間。”
“夠了!”遊傑曹說到。
“但是……”小空的臉更紅。
“我還會吃了你不成?”遊傑曹瞧著她,遊傑曹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可是……”小空說到。
“走吧!”拉著小空,進入留客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緩緩張開問到:“住店嗎?”
這老頭雖老得似乎連走都走不動,但遊傑曹一點也不敢小瞧這個老頭,誰能想象,一個衣裳普通,白發蒼蒼的老頭,竟然是一個合體三氣的修士?
遊傑曹知道,這些上等實力的修士,都是神.經.病,喜歡藏起來。
但他對這老頭說話的語氣,就客氣多了——“老丈,還有房間嗎?”
“沒有了,沒有了。”那老頭慢慢吐出這句話。
“剛才明明還有的。”小空皺起了眉頭。
“剛才來人了。”老頭說到。
“我們剛才在門口,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呀!”小空臉色一下變了,驚到:“莫非是鬼?”
“世上哪有鬼,妖怪到是有。”老頭淡淡地說到。
“難道剛才來得是妖怪不成?”小空臉色已是慘變。
“來的是妖怪的對頭!”老頭說到:“紫符仙人門下的大通上人。”
遊傑曹覺得老頭說出這個大通上人的語氣似乎有些過於尊敬,出口問到:“老丈,不知道這裡還有別家住店嗎?”
“沒有了,沒有了。”老頭慢慢吐出這句話。
“難道真的沒有了?”小空臉上寫滿了沮喪。
“有的有的,還有一間。”老頭瞧著小空。
“那租給我們吧?”小空眼中發出光來。
”可以,不過隻租給你!”老頭這回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快,看來一點也不想是老頭,反而像一個年輕的青年。
小空沒有注意到這些,但遊傑曹卻感覺到了。
老頭難道真是一個青年人?如果是,他這樣子做,為了什麽?
遊傑曹想得並沒有那麽多,他只有些詫異,這個老頭對他似乎有些偏見。
小空付過炎火,老頭將門一閂,手中打了一個黃澄澄的燈籠,帶著遊傑曹與小空,順著木製的梯子,走了上去,梯子一點也不新,而且樓梯中,還帶著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並不好聞,小空捏了鼻子, 遊傑曹的眼皮卻開始跳了。
難道這竟是一個黑店?
樓梯向上而造,沒攀上幾步,就能看到一點燈火,越往上,那股味道就越濃,沒有人能形容那是什麽氣味,遊傑曹當然也不能形容。
死寂的樓道上,傳來錯落的登樓聲,到得後來,再也看不到燈火,唯一能看到的有亮光,就是老頭手中的那盞孤燈,小空似乎已有些害怕,因為她從來也沒有到過這麽黑暗的地方。
望著前頭的老頭,小空問到:“老爺爺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老頭身形不停,他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遊傑曹望著老頭的身形,目光一凝,心道:“只怕真入黑店。”
他的腦中,似乎又記起了卡藍交代他的話,為什麽在這個時候,他記起了卡藍的話?就在這時,老頭停下了他的步伐,遊傑曹心頭跳了跳,不自覺將小空雙肩抱住,他並不怕這個老頭,他怕這個老頭對小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