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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第145章 送別
  天乾地支,六十年一甲子,一個輪回。
  人生匆匆數十年,一生多不過一輪回,十年不長,卻也不短,足足一生五六七分之一光景,已夠一個總角稚童成長為翩翩少年。
  孔顏沒想到自天佑出生起的隱憂,就這樣解決了,至於十年之內她是否能養好身子,她並不多貪心,前世清冷一人,今生能有一子,已是上天眷顧,之後其子嗣上,不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罷了。
  而沒了迫在眉睫的憂心之事,孔顏的身子調養起來倒是事半功倍,不出三日,她的精神就恢復了七七八八,唯一無奈的只是怕過了病氣給天佑,不能常見。
  雖有這一項遺憾,但其他卻是順心。
  她自幼多有父親孔墨在教誨,對於庶務有著天下文士慣有的不耐,加之前世茅坪庵山上的十二年清閑,讓她對於庶務的冗雜確實稍嫌煩擾,偏一掌事就是諸多繁忙,先是魏光雄和陳氏的前後喪禮,緊接著又是年關、接駕等大項,她委實忙得有些分身乏術,這短短半年光景的勞心勞神,比過往一年的瑣事還有多上幾分。這下要將養十天半月,少不得付氏幫忙操持一二,她也能暫時松懈一口氣,偷得浮生半日閑。
  此外,既已識破重華長公主的心思,又因其乃公主之尊,並關系了邊關穩定,無法對之有何作為,如此與其與之虛以蛇委,不如交由付氏應付了好,只是這樣到底對付氏有些過應不去,不免存了以後再還情的心思。
  但不管如何,現在她實在不宜與重華長公主對上,尤其在魏康許她十年之約的次日,直接以她為操持魏光雄喪事累得難產傷身,他不可不感念其心,顧願等再孕子嗣,不過魏康便是再其行事霸道,也不可不顧忌河西文武官員,遂將十年之約一並道出——並非兒女情長,隻守無法再孕子嗣的發妻一人,而是感念發妻伺孝至誠,故給予十年之期相報。然,縱使十年之約多少摻雜其他因素,可對一個大權在握的男子而言已是難得,在受了重華長公主不聲不響的設計之後,她不可不防重華長公主因此受激又做出他事,她隻得暫避鋒芒一途了。
  是以,此時付氏的挺身相處,其人情自也重了幾分。
  時光最是容易,有話即長,無話即短,轉眼冰雪融,到了重華長公主遠赴吐蕃和親之日。
  是日,許是近來將養時睡得多了些,不過剛入四更便已了無睡意。
  這個時候正是涼州最寂靜清冷之時,沒有深夜的狂風呼嘯,也沒有白日的人聲喧囂,只聽得屋內更漏聲聲,屋外的簷角雪水滴答。
  真是太寂靜了,又不打算回籠覺,不由雜思浮現,想到魏康許諾的十年之約,心道多少要銘感於心,故就著西外間透過屏風而入的昏黃燭光,徑自穿衣起身,拿了一盞鎏金燭台,再去清點一下魏康遠行的行裝。
  馮嬤嬤是細心的人,她近來也閑無事,魏康的此行要帶的物什,早幾日就開始羅列清單準備,到了昨夜已全部分門別類的整理妥當。
  故此一出西屋,便見三個黑漆實木大箱並排放在中堂當地。
  魏康一貫不喜下人近身伺候,就是如今貴為河西節度使了,這個習慣也未改過,如此一來他們二房的上房五間屋子,只要魏康歇在府中,一過子時就無人當值,直到第二日差一刻五更天,才會有人過來。這會兒孔顏起來了自然無人發現,孔顏也沒有驚動其他人的意思,她獨自走到中堂籠箱處,輕手輕腳地打開箱子,清點著行李可有遺漏的地方,或還有沒想到的地方再補上一二,不然天一亮王大就要將箱子抬走,到時再想添什麽卻是不行了。
  一時,三個大木箱子,剛清點了一半,身後卻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便知是來人是魏康。
  孔顏隨即起身,卻不防半蹲過久,這猛地一直起身,隻感眼前一黑,腳下竟是站不住的打偏。
  “小心!”魏康連忙箭步上前,一把扶住昏眩的孔顏,又拿過差點落地的燭台,想到剛才若是人和燭台雙雙落地的情況,也沒多想其他,當下一臉慍色:“你前日風寒剛好,還需多休息,這不黑不早得出來作甚,又想再病一場!”
  剛堪堪站住腳,就聽魏康語氣不善地劈頭蓋臉斥來,孔顏呆了一呆,旋即亦是生怒,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臉上也冷了下來,正要抬頭回上一句,卻見魏康就單衣外隻罩了一件棉袍,可見十之八九是被她吵醒匆匆趕來,這不僅擾人清夢不說,而且今日魏康要騎上一整日的馬,這晚上睡得不足,難免白日精神不濟,可後面行程極趕,也沒得閑日供魏康歇息一下,頓時就有些訕訕的,心念自己本是因著魏康為她和天佑解了一煩,她想著多少要盡些為妻的本分,不想弄巧成拙。
  一時間,孔顏自覺理虧,怒氣頓消無蹤,卻到底心下多有不甘,畢竟她這也是番好意,不由略含了一絲氣虛的辯駁道:“二爺此行要出甚遠,有大半路程是荒無人煙之地,妾身怕行李……”說到這裡,隱隱覺得語氣不對,下意識地停了話,蹙眉不語。
  魏康卻一怔,這才注意到眼前裝行李的箱子皆是打開,其中有兩個箱子更是有翻動的痕跡,心中已然了悟,抬眸見孔顏一反平日端莊大方的樣子,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低頭而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淺的笑意,正要上前說話,不料孔顏清咳一聲,旋即退後一步,欠身一禮,已然落落大方,跟著自然而然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疏離和客套,“今兒是妾不是了,忘了二爺一向淺眠。”
  魏康腳下一頓,眼中的笑意隨之斂去,眉宇間的神色沉了沉,不過想到離別在即,到底壓下心中不快,道:“行了,三個箱子已夠多了。”說完見著孔顏有些輕減的身子,念及好夢正酣的時候不放心的為自己清點行李,到底不由又緩和了語氣補充道:“若有差等天亮了吩咐下人做就是了,這會兒正冷,回房去罷。”說時人已走上前,一手持燭台,一手攬上孔顏的肩膀,儼然是要親自送孔顏回房休息,不讓孔顏再留在中堂了清點行李了。
  孔顏素性吃軟不吃硬,這見魏康緩和了態度,語氣裡依稀還帶著關切之意,她不由也投桃報李,想著馮嬤嬤一貫心細,應該一應行裝備齊,於是順從回房之余,也思忖著回報道:“其實其它物什到罷,妾身覺得輕巧的護甲還可以再帶上兩套,穿在中衣裡面。”
  說話間,已穿過西外間,走到西裡間,見魏康在她上床後,竟未拿了燭台離開,反倒將燭台一口吹滅,自行夜視上了床。
  聽到摩挲上床的聲音,孔顏本能的疑問出聲,“二爺……?”
  聲落片刻,一片漆黑中傳來魏康的聲音,“睡不到一個時辰了,就懶得在過去了。”
  孔顏聞言不由又想到自己吵醒了魏康,她看著漆黑的床頂,發自肺腑道:“雖然相信二爺此去定會平安歸來,但到底是去異國他鄉,你又與吐蕃王有殺子之仇,還是多加小——”
  一個“心”字未及出口,孔顏“呀”了一聲,猝不及防魏康突然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接著頭頂一重,似乎是魏康的下頜抵在頭上,這就聽魏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了,“我路上會多注意,倒是你和天佑……”說到此處忽然良久沉默,就在以為不會繼續下去之時,不想魏康的聲音複又響起了,“我走後不久,河西的局勢可能會一些動蕩,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一副將全權護衛你和天佑,在我歸來之前定能保你們平安,若是不能——”
  “不能!?”聽到不吉利之言,孔顏本就心下跟著一緊,偏生魏康還在此停下,她立時就揚聲問道,“什麽不能?二爺你是說自己不能平安歸來麽?”
  魏康聽而不語,卻將手緩緩撫上孔顏的臉頰,在黑暗中摩挲著那一副世間姝色無雙的五官,帶著眷戀的猶豫在眼中流動,然當孔顏的容顏逐一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之時,一切的浮動情緒隨之消失殆盡,眼中終是褪成一片冰冷,只聽他的聲音低沉地不辨一絲情緒道:“有生之年,我會護你一生無虞,安心睡罷。”
  到底不習慣類似男女之間誓言之類言語,魏康這一番話的語氣雖不是這類,但眼下這般情景,難免被熏染了幾分,孔顏不好多言,但得了魏康信誓旦旦的承諾,想來應該無事,又一聽讓安置了,想到自己打擾了魏康睡眠,這會兒委實不好再叨擾了,當下忍了被攔在懷中的休息的不適,安靜地閉目養神。
  這一靜下來,竟不知不覺又入睡眠,待再次醒來已是天大亮了。
  匆匆忙忙收拾一番,待到換上二品大妝,已是至城門送行之時。
  養病之日,縷縷由恐過病氣為由謝絕了重華長公主看似,一來二去,不過三回,重華長公主便歇了看望之意,如此看著一派和諧,彼此卻多少知道其意。
  然,長安,大周國都,永遠只有笑面世人。
  當一襲火紅嫁衣的重華長公主親切喚孔顏妹妹道別時,孔顏亦恭敬含笑的跪首恭送重華長公主登上鳳車,然後一路相隨,登上城門,看著重華長公主在百姓虔誠的呼聲中由魏康親自送至吐蕃和親。
  重兵遠行,馬蹄卷起漫天黃沙,滾滾如轟雷響動。
  一個回首,再次眺望,只有莽莽黃沙入天。
  如是登車回府,身後傳來鏗鏘低沉的男子聲音,“夫人。”
  孔顏聞聲止步,回頭卻是一位二十三四的年輕男子,身穿將領盔甲,腰佩長劍,一生英氣,面上更有幾分熟悉,只是委實想不起來人,她輕蹙眉心道:“你是?”
  輕柔略帶疑惑的聲音入耳,年輕軍官迅速地抬頭,隔著曳地幃帽白紗飛快看了孔顏一眼,驟然單膝跪下,低聲應道:“屬下周煜,即日起將全權護衛夫人和小公子安危。”
  “周煜?”孔顏輕聲一咦,旋即吟吟含笑,“不知可知周副使朱周將軍。
  朱煜應道:“周副使正是家父。”
  孔顏嘴角微翹,原來是城北周家。
  如果李、付二家當為魏家以外的兩大家族,周家便緊隨其後。
  如今,又加之周煜的父親任節度使副使一職,其位已於左右廂兵馬使不相上下,且周家亦是深根涼州的百年望族。
  有周家子做護衛,難怪魏康臨行前到可保平安。
  想起魏康所到官職,孔顏這就頷首道:“周副將請起,我母子安危就有勞了。”說罷轉身,登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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