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後,白石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白天的比賽便已經讓他身心疲憊,再經過與李逍的對話,他現在隻想睡個好覺。 然而剛一閉眼,他腦中立刻浮現出最後離去時,偶然一瞥的那個白人青年。雖然對方臉上帶著微笑,表現的十分平易近人,但白石仍感受到對方隱藏於深處的敵意。
與納達爾和他不同。他們倆不過都是剛剛邁進三轉這一領域,即便刻意隱藏,但身上仍殘留淡淡的鋒芒感覺。而那青年,卻如同隱藏於雲端深處,氣質平淡無奇。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網球強者!
再一想青年身邊的男子,白石陡然一驚。
“休伊特!我怎麽沒看出來,那家夥竟然是休伊特!”
十二月即將過去,為期五十二星期的ATP年終排名即將出爐。如今,在李逍一馬當先的情況下,這位澳洲瘋兔也不甘示弱,將第三名拋下了將近一百積分。
當今網壇穩當當的二當家,若不是李逍一騎絕塵,以他白人的身份,在網壇上他話的分量必定要重於前者。
但這樣一來,那個金發青年的身份也就變得值得琢磨了。
“莫非是澳洲代表隊雪藏的天才?”
如果是的話,那下一場美國與澳大利亞的比賽就精彩了。那個青年,他的估測是至少二轉,並且極其擅長精神方面。不然,便是不遜於納達爾的三轉強者,至於美國,那個不顯山露水的隊長與龍雅,也至少都是二轉!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自己這邊那個已經‘跳槽’了的人。而在離開後能影響到己方戰力的,也就寥寥幾人。
鬼與鳳凰可以排除,這兩人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破壞王渡邊的話,法國已敗,他沒有離開日本的理由。剩下的,也只有種島、入江、德川三人。
“德川可以排除,以他目前的狀態,下一場比賽定然來不及上場。所以......”值得懷疑的對象,便只剩下種島與入江二人。
入江奏多,典型的騙子選手,至今展現的實力仍是個謎。最低也是個二轉,並且是浸淫多年的二轉,或許更強。
至於種島,這是白石最不願意碰到的選手。與世無爭、超然於外,在球隊的練習賽上也未曾用出真正實力的他,合宿NO.2的排名竟然沒有受到半點挑戰,即便眼界高如渡邊,也甘願在他排名之下。
而因為鬼的話,白石也特意關注了種島。但,卻找不到他叛逃陣營的理由。畢竟不管怎樣,他可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父母家人都在日本,誰又會選擇在這種世界賽做出叛逃這種極端的選擇呢?
“唉,但願一切都好吧!”
沒人離開時最好的結果,不過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太低。也許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屋中只有平緩的呼吸聲傳出。
............
夜漸深,午夜後的天台之上。
白石雄也走了,隻留下一句口頭約定。但李逍那墨黑的眸子,卻如同天星般明亮。長長舒了口氣後,他將手中的煙頭掐滅,抖抖衣衫下樓,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墨爾本的機場內,東京飛至的凌晨最後一班航班到達。機艙中,一個穿著花格子衫,戴墨鏡的中年男人隨著人流走下飛機。
出了機場,看著燈火繁華的市區,他嘴角勾起,墨鏡之後的雙眼閃過一道利光,隨後歸於平淡。認準了方向,混入人群,消失在了機場之外。
而在他走後兩小時,
一架北京至墨爾本的飛機平穩降落。飛機上,走下一位衣著樸素兩鬢斑白的老人,舉手投足間,顯出一股大氣華貴的氣質。而在他身後,緊跟著兩個西裝墨鏡的男子,三人顯得與眾不同,那兩個西裝男子行走之間,將老人四周擋住,周圍彌漫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氣質。 出了機場,一亮黑色的轎車駛來,兩名西裝保鏢一人上前一步把車門打開,另一人墨鏡之後的虎目環顧四周。老人躬身進了車裡,轎車發動,隨著車流消失在機場之外。
............
天剛亮,鳳凰便敲響了白石房間的門,面色肅然的叮囑他立刻前往議事的房間。說完也不等白石反應便離開了。
“呃......”
白石原本還有幾分朦朧睡意,此刻完全清醒過來。看著門口愣了幾秒,他立刻翻身起床,直覺告訴他,待會將要發生了不得的事。
日本隊專用的議事房間內,長桌一端,坐著三船、黑部、齋藤三位教練。身側則站著鳳凰與鬼,再後面則是其他隊員。
三船環抱雙手,閉眼靜坐著,只能感受到他平靜的呼吸聲。然而,在他身後的眾人卻一點都不輕松,尤其是在心之崖待過的幾人。這個狀態的三船,情緒最捉摸不定,也是最不能掉以輕心的時候。
黑部面前的黑糖咖啡熱氣漸漸消散,他卻無動於衷。齋藤面色平靜,置於胸前的右手手指卻不斷敲打左肩,顯得有些不自然。
而在他們對面,坐著一人,一個慵懶的伸著懶腰的青年。
種島修二,日本代表隊NO.2,此刻卻坐在眾人對面。不,在鳳凰與鬼都只能站著的情況,他竟然坐下了!而且,還是從容不迫的面對日本代表隊的三巨頭。
“啪......”
門被推開,白石抬眼看了眼室內的情況,面色不變的將門閉上,走到鳳凰左側。
屋內詭異的氣氛緩和不少。白石環顧四周,心中暗暗計較,眼神流轉,對上種島眼睛。對方對他微微一笑,三分無奈三分灑脫,剩下的幾分,他感受到的是迷茫。
“果然,你是嗎?”
白石面色不變,但心中卻已經猜到了大半。李逍口中那個‘叛逃’陣營的家夥,應該就是他了吧。再看房間內的氣氛,似乎,這之中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砰!”
未等他開口詢問一旁的鳳凰,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戴墨鏡黑色西裝的白人男子。他將門擋住,身體微微低下,做了一個恭敬的請的手勢。
“踏、踏!”
一根如同墨黑寶石般深色的拐杖探了進來,而後,走進來一位富態的白人老人。他戴著禮帽,穿著淺草色的格子西裝,一步步走過來,給人優雅華貴的感覺。
“竟然是他?”
人群中,跡部心中低呼一聲,眼皮跳了跳卻又立刻恢復平靜。
羅伯特.哈布斯堡......
他是那個歐洲古老神秘家族在網球這一領域的代言人?
不可否認,隨著和平的不斷延長,體育、輿論、藝術等領域將成為諸多大人物博弈的戰場。這之中,網球尤為重要,它的地位僅次於高科技與軍事等領域。
在普通人眼中,這是上流社會的娛樂休閑,比不得足球籃球來的熱血。但,其價值尤在二者之上。別人不知道,身為家族獨子的跡部卻十分清楚,自那兩件事發生後,那些人對網球的重視程度。不過,大多持的還是是觀望態度。
可如今,連那些古老的家族也參與進來了......
“嘖嘖,這樣看來,對方的目標是他?”跡部目光微瞥向靜坐的種島,對方回了他一個十分灑脫的微笑。
跡部眉頭輕皺,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嘛。不單是他,包括幸村、真田、千歲在內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靜靜看著事情的發展。
眾人眼中,自門被打開後,一直閉著眼睛的三船突然睜開了眼睛。
沒有猶豫,他立刻站起迎上了老人,躬身道:“歡迎到來,羅伯特先生!”姿態,卻有幾分晚輩對長輩的禮數。但在三船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絲的不自然。
羅伯特.哈布斯堡微笑著點點頭,旋即拐棍一頓,將目光放在了種島身上。對方自信坦然的與他對視一眼,傲氣盡顯。
“好!”
然而,羅伯特卻笑了,那張富態光鮮的臉上,露出幾分讚賞。腳下一動,也不管三船如何想法,徑直朝種島走去。
三船躬著的身體出現幾分僵硬,但又立刻恢復,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他再度回到坐位上。不過,那原本強硬擠出的微笑,更冷了幾分。
“怎麽回事,總教練他......”白石在鳳凰耳邊低語道。
三船何人,U-17的總boss,凶悍恐怖的風格深入人心。而且,以他的身份,就是見到世界大會的主席,日本首相也不需要如此行禮。就算是,對方也不會以這樣近乎無視的態度對待他。
鳳凰如劍的雙眉挑了挑,動了動嘴角道:“總教練在德國求學時,曾經受到過他家族的恩惠......”
求學時的恩惠?
白石心中的疑惑更重,那應該是六、七十年代。那時候別說種島,越前南次郎應該都沒有出生吧?
正當眾人一頭霧水時,羅伯特走到種島身邊坐下,兩個黑衣保鏢則守在他們兩側。略微打量一眼對面,禮帽下的富態臉上露出幾分慈祥和煦的微笑:
“三船教練,我想是時候執行,關於種島修二這位選手歸屬德國的問題了......”
一言既出,滿室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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