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李逍

　　“你好，我叫李逍！”聲音很平淡，但隱隱的透著股滄桑的味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白石一愣，但他也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說話了...?

　　不待白石做出反應，叫做李逍的男子身子立了起來。右手很自然滑到腰間，他拿起了那個小酒葫蘆，往嘴裡灌了幾口。

　　“嘖...你這！”

　　白石蹙眉，但是還未將話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

　　“沒事，死不了！”

　　“呵！”

　　輕笑一聲，男人，也就是李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他的樣子，好像隨時會倒下一樣。他那蓬亂的頭髮下，是一雙黑瞳，雖然有些渾濁，但卻很犀利。

　　他扶住了牆，看了會白石，方才道:“你是那天的小鬼?”

　　開口就叫白石小鬼，但白石也不反感，因為眼前這人年紀大概在三十歲，他才十六，這麽叫也沒什麽。而且他隱隱有種感覺，這男人很強，他不是對手。

　　這既有那天在屋子裡眾人對他態度，也有白石自己的感受。因為在剛才，這人打量自己的時候，白石感覺自己像是被野獸盯上了一樣。這個感覺相當可怕，就算是在鳳凰、鬼的面前，他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就算是他和遠野比賽前，沒有突破時也沒有過。

　　但白石卻並不慌張，因為從這個叫做李逍的男人身上，他沒感覺到一絲惡意。所以在聽到男人的問話後，他點了點頭。

　　“哈，謝了啊，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現在就在河底喂魚了！”

　　男子說的很自然，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渾渾噩噩的樣子。

　　“沒事，遇到這種事我都會去做的。”白石一臉淡然。

　　李逍盯著白石看了兩眼，隨即搖了搖頭。他將酒葫蘆別在了腰間，扶著圍欄，他晃悠悠的向前方走去。白石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往前走。

　　白石之前將他背到了大橋邊一個無人的角落，這裡離河有段距離，也是怕他再次“跳河”。看到他往遠處走去，不清楚這人到底真的清醒還是裝的，白石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走了大概兩分鍾，漸漸看到了前方的一個分叉口。

　　這時李逍停了下來，他看了眼身後的白石，開口道:“要下來嗎?”

　　白石看了過去，這是下到河岸的一處路口，但是可能是路燈壞掉了，有些昏暗，看不清楚。但他也不怕，點了點頭道:“好的。”

　　得到白石的答覆，李逍轉了過去，慢悠悠的在前面帶路。

　　隨著逐漸往下，視線也慢慢變得不太清晰，一股很淺的腐朽味道傳到白石的鼻中;他皺了皺眉，但卻沒有改變節奏，依然是一步一步的跟在李逍身後。

　　終於，過了昏暗的通道，白石看到了前面的一絲亮光。雖然對自己很自信，但此時他心中也緩緩的松了口氣。

　　走了出來，白石看到了粼粼波光，那是都市夜空的色彩倒映。

　　“竟然是來到了底下，不過他到底想怎樣啊...?話說我怎麽就跟著下來了。”白石不明白眼前這人到底是什麽打算，看著這有些佝僂的身形，白石隱隱覺得有些神秘。

　　站在岸邊，背對著白石的李逍，開口說道:“我是個中國人。”

　　白石點點頭，說道:“我知道。”

　　“呵！”

　　李逍笑了，他有些戲謔的道:“那你現在知道我帶你來這的目的了吧...”

　　白石眼皮一跳，“他不會是想揍我一頓吧?”他也馬上反應了過來，這個想法實在是有夠荒謬的。但他確實不知道李逍要乾嗎，於是說道:

　　“不知道！”

　　這個乾脆的回答反而讓李逍一滯，打消了心中準備看白石慌亂表現的小心思，他轉過身來，再次打量了下白石，說道:“你，很有趣。”

　　“過來吧。”

　　他蹲了下來，整個人看向了河水，看得入神。

　　白石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他倒也不怕李逍會對自己出手。當然，他也很自信。

　　順著李逍的目光看去，白石看到的是跳動的波紋，仿佛夜空的精靈在水中舞蹈。很美，讓人賞心悅目，只是...

　　“很奇怪是不是，紐約的河岸晚上是如此的美麗！”李逍說道。

　　“不。”白石搖了搖頭，說道:“我奇怪的是，你找我來這到底想幹什麽?”

　　“哈！”李逍一愣，白石再一次沒有跟著他的節奏走，這讓他對白石越發的感興趣了。

　　“你果然，很有意思。”

　　他手指著河面，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白石愣了下，李逍的思維跳動有些快，想了想，他不確定的道:“這是水?”

　　李逍搖了搖頭，認真地道:“錯，這是‘水’！”

　　“額...”

　　白石無語，這個叫做李逍的男人，雖然感覺他是個非常強的選手，但是這一刻，他的腦海確確實實的冒出了兩個字。

　　“神棍！”

　　沒錯，就是神棍。在白石眼中，他就像是上一世路邊攤上看到的那些“某半仙”、“賽諸葛”一樣，說著一些“雖然不明白，但卻有種很厲害的感覺”的話。

　　“你亂想什麽！”

　　看到白石這一副鄙視的表情，李逍立刻知道了這小子在想什麽了。於是他正了臉色，對白石道:

　　“認真點，我的話可隻說一邊哦。”

　　白石看到他這幅表情，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這個家夥到底能說出些什麽。他的做法是對的，不然的話，他可能會錯過一次，那種叫做“機緣”的東西。

　　見白石也認真了，李逍撿起了一塊石子，對他道:“這是你此時所看到的水。”

　　“嗖！”

　　話音未落，他將手中的石子猛地打出。

　　“啪、啪、啪！！！”

　　由於力道過大，石子連連跳躍了四、五下，才墜入水中。這一下，整個水面都蕩漾開來，原本平靜的湖面皺起了層層波浪。

　　這時，李逍又道:“這是你現在看到的水，一樣麽?”

　　白石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

　　李逍笑了，他說道:“不，還是一樣的。”

　　白石做出了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他說道:“怎麽?”

　　見他這幅樣子，李逍撇了撇嘴，也不去揭穿他，只是道:“因為它，還是水啊。”

　　“因為它，還是水啊！”

　　“因為它，還是水啊！”

　　這一句話在白石腦中揮之不去。猛地，他想起了南次郎對龍馬說的話，具體他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是:“看清問題的本質吧，用心...”

　　之後龍馬就爆發了，開啟了天衣無縫。然而事實證明，那也不過是主角光環一時的作用，在U-17面對德川時，他最厲害的招式還是無我境界。可以說，他並沒有真的領略這句話的含義。

　　“呼！”

　　白石深吸了口氣，天衣無縫，這一招他曾經也開啟過。但是，也只是偶爾能用出來，他並沒有真正的掌握。而說到領悟這一招的過程，那是一個很難忘的記憶...

　　“是啊，自己隻注意到了那豔麗的色彩，卻忘掉了它真正的本質。”

　　此時，李逍的話似乎讓他真正的看到了，一種別的東西。雖然只是一瞬間的領悟，但卻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了他的心裡，隻待著生長、發芽！

　　看著若有所思的白石，李逍笑道:“你和他很像，不過也不一樣。”

　　“他?...誰?”

　　“一個日本人，比你大不了幾歲，頭上有塊疤。”李逍想起那人，嘴角不覺勾起，他繼續道:“他很強，實力不錯，但也很狂妄。取那種名字，確實很有勇氣嘛...”

　　“日本人?疤?狂妄的名字?”

　　一瞬間， 白石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張滄桑的大叔臉。

　　“他是不是叫平等院鳳凰?”白石問道。

　　李逍詫異的看了眼白石，道:“你們認識?”

　　白石點點頭:“一個隊上的。”

　　李逍看著白石這個樣子，心中一動，說道:“還記得在這下面我說的第一句話嗎?”說著右手徑直向白石探去。

　　“第一句話?”白石正要回想，心中同時感到不妙，身體猛的向後退去。

　　“哈，小子，下次再見面時，我可不會留手了。”空間中回蕩著李逍的聲音，白石定睛一看，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這哪像剛才吐的死去活來的樣子。”白石心中吐槽不已。

　　忽然，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色一變。口袋中的錢包不見了，但卻摸出了一張紙條，攤開一看，上邊寫著兩字:“酒錢...”

　　“額...”白石有些無語，不過還好，自己手機還在。

　　...

　　“那就這樣了，麻煩您了！”

　　白石掛掉了博騰秀一的電話，對李逍的怨念倒是減了不少。只是一想起李逍那恐怖的手速，他就感到頭皮發麻。還有，那雙駭人的紅瞳！

　　“真是個神秘的家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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