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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帶著一種特有的頻率,這種聲音由緩而急飄蕩在森林和峽谷中。
這是天籟之音,也是陳墨盼望已久的聲音,因為這意味著勝利的聲音。頻率太熟悉了,不會有其他人,因為這是左睿手下弓手進攻的鼓聲。
“休息好了嗎?”
“好了!”
溫柔的相擁結束,陳墨扭過頭:“我們去洗洗你的大花臉,然後去山坡上悶煙。”
“那就...去洗臉。”小丫頭終於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的形象現在差的一塌糊塗。
那名追擊的潰兵已經死翹翹,陳墨取回自己的短刃,隨後帶著小汐回到水坑邊,洗過臉,爬坡。
這次不是爬回木屋,而是要爬的更高。
艱難的爬到高處,陳墨立即開始收拾附近的枯枝敗葉。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悶出濃煙,只有這樣才會讓士兵發現自己所處位置。
正是乾燥的季節,陳墨很容易就燃起一個火堆,隨後添上潮濕的樹枝、樹葉,濃煙就這樣滾滾升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別處等。”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陳墨果斷拉著小丫頭離開了現場。
這個山坡的一側就是那道裂谷,陳墨和小丫頭穿過一段幷不濃密的樹林,隨後兩人在裂谷高處的一個崖縫前停了下來。
仔細觀察一番,地勢不錯,崖縫前正好有一株松樹擋住了外來視線,陳墨拉著小汐進入。
崖縫不是太深,裡面有不少雜草和野獸留下的痕跡,不過陳墨沒有發現猛獸的跡象,這也讓他放了心。
“敲鼓的是我們的人,大郎為何如此謹慎?”盡管很順從,但小丫頭想得太簡單。
小丫頭細嫩的臉蛋紅撲撲的,柔軟滑膩,陳墨感覺不錯,溫柔的捏了一把:“是我們的人沒有疑問,但也要防著穆同的手下潰兵出現在這裡,還是謹慎些好!”
“還是大郎想的周全!”小丫頭笑了笑。
這時,一直在響個不停的戰鼓聲突然變緩了節奏。
鼓點轉變為一種頻率,這種頻率不急不躁,但在山間穿透力仍舊很強。
“行軍鼓,我們的人發現我們了!”
陳墨一陣小小的驚喜,他一把攬過小丫頭,隨後火熱的雙唇碰觸在一起。
鼓聲帶著它特有的頻率還在響著,兩個年輕人火辣辣相擁在一起,他們用濕熱的吻傳達著自己的愛意,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跳躍的聲音穿越叢林和群山越來越近,兩個年輕人仍舊緊緊糾纏在一起......
鼓聲停了下來,一陣夜梟一樣的聲音傳出。
這種聲音極其尖銳刺耳,比鼓聲更具有穿透力,陳墨不得不放開了懷中的小汐。
打開自己腰間的佩囊,一隻銅哨子樣的東西出現在陳墨手中。
這是夜哨專用的一種聯絡物品,不同的聲音代表不同的意思,陳墨很熟悉的把哨子放在嘴邊。
陳墨回應的哨音悠長而急促,這個聲音穿過了山間,穿過了叢林。
同樣的回應聲不久傳來,斷斷續續,此起彼伏的哨聲就像跳躍的精靈,是那樣悅耳。
陳墨和小汐的位置很高,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情景,就在這種期盼中,一支隊伍遠遠出現森林邊。
“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人!”小丫頭興奮了:“哎呦!”
就在這時候,小丫頭傳來一聲驚呼。
回過頭,卻看到小汐坐在地上,雙手還抓著自己的右腳。
“怎麽啦?怎麽啦?”陳墨趕緊蹲下身。
“腳崴了...好痛!”
小丫頭有些興奮過度,眼巴巴看到自己人,卻不小心踩在一個岩縫中,摔倒在地,也讓自己的腳受了傷。
“我看看,我看看!”陳墨扶著小汐坐好,小丫頭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看來真的很痛。
也不等小丫頭同意了,陳墨直接脫掉了小汐腳上漂亮的錦靴。小心翼翼的脫掉羅襪,芊芊玉足露了出來。足以纖細,曲線為美,小汐正是擁有白璧無瑕小腳,除了皮膚白皙,光滑細膩,腳趾更是玲瓏可愛,讓陳墨愛不釋手。
小丫頭感覺到了陳墨的失態:“腳很痛......。”
好吧,陳墨承認自己有些...但是,這是屬於自己的美足,欣賞一下天經地義。何況,他已經看出小丫頭並無大礙,好像也是在炫耀自己美麗的小腳。美足只是稍稍有些腫,僅僅是稍稍而已,根本不會又大的問題。
慢慢的揉捏著難得一見的美足,手感讓陳墨很幸福,美麗的事物總會讓人這樣感覺愉悅。
“沒什麽大事,一會就不痛了,過幾日就好。”
這就是陳墨的診斷,而且絕對權威,因為他就是大唐最好的外科醫生。
小丫頭當然信任陳墨,因為腳真的已經不怎麽痛了:“大郎快聯系山下的人,我們好回去。”
微笑著幫小丫頭穿好靴子,其間又是一種幸福。處理完小丫頭的傷勢,居高臨下,陳墨來到一個樹木稀疏的地方站定,一聲更加刺耳的聲音傳了出去。
正在前進的隊伍這時也發現了陳墨,一陣歡呼聲也在這一刻響起。
首先可以看清的是丁五,這讓陳墨禁不住一陣揪心。
背起小汐,小心謹慎的慢慢下了山坡迎上,距離還有很遠陳墨就喊了一句:“王將軍呢?”
“王將軍受傷了,沒太大問題!”丁五也遠遠的喊了一聲,這一聲大喊讓陳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久之後,雙方會合在一起。
陳墨立刻就問了起來:“淑妃沒事吧?穆同的手下都清理嗎?抓住穆同了嗎?弟兄們傷亡如何?”
丁五滿臉笑意:“淑妃沒事,就是擔心大郎和四娘。穆同跑了,不過他的手下除了周弘帶的人反正,其他人也潰散了,殺了不少。我們的人除了最初受到襲擊時那些傷亡,其他傷亡不算大。”
丁五所謂的殺了不少陳墨知道是什麽意思,這些凶悍的軍士恐怕不會留幾個活口。而穆同的逃跑也在預料之中,既然這樣做,穆同應該有所準備,亡命天涯已經是他無法更改的宿命。
“展青呢?怎麽沒見他?”陳墨繼續問道。
“展護衛也受了傷,傷的不輕,腿上被刺了一槍,還中了箭,所以沒來。”
怪不得展青沒跟上,估計在掩護自己的時候就受了傷,也不能怪他。
這次陳墨做的遠遠不夠漂亮,還被穆同算計了一把,可以說很狼狽。但最終的結果基本滿意,穆同很難改變他最終的命運,除非他藏身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永遠不露面。緊接著,陳墨和丁五說起了自己被追殺的事情,丁五其實早已看到那具屍體,只是沒時間問起,現在陳墨主動提起,他立即派人開始對四周開始了搜索。
沒有找到兩名逃跑的潰兵,乾脆不找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小丫頭受傷,陳墨有辦法,在士兵的幫助下,陳墨很快製作了一個肩輿。肩輿其實就是滑竿的前身,和轎子也有相同的意義。起初只是作為山行的工具,後來走平路也以它為代步工具。肩輿是用人力抬扛的代步工具,很盛行,也簡單,二個長竿,中設軟椅以坐人。其初輿上無覆蓋,後來加覆蓋遮蔽物,成為轎輿。
眾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三裡河鎮,已經是日落時分。
孟淑妃、孟盈,將士們已經擔心了很久,陳墨和小汐的回歸讓所有人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孟淑妃是一個寡言的人,但陳墨知道她極具責任心,也不等吃晚飯,不顧勞累的陳墨首先看了看受傷的王成和展青後,立刻和小汐跑到孟淑妃的屋內。孟淑妃正在和孟盈說著什麽話,陳墨兩人的出現讓孟盈一陣驚喜,她立刻站了起來。
“大郎,阿姊,你們回來了!”
陳墨牽著小汐的手,小丫頭有些一瘸一拐的,孟淑妃也趕緊起身:“小汐怎麽樣,不是說沒什麽大礙嗎?”
“就是崴了一下腳,沒事!”
就在小汐回答的同時,孟盈跑上來拉住小汐的另一支手:“阿姊趕緊坐下,真的沒事嗎?”
說這話,孟盈忽閃閃的大眼睛撇向陳墨。
這眼神有責備,還有說不出的一種意味,陳墨趕緊低頭:“就是有些腫,過兩日就好!”
孟淑妃看了一眼孟盈,隨後帶著欣慰道:“沒什麽大事就好,都坐。”
陳墨和孟盈攙著小汐落座,孟淑妃立刻進入正題:“商州刺史穆同跑了,大郎看我們是不是去一趟商州城?”
意思已經表露出來,孟淑妃對穆同深惡痛絕,殺不了穆同,這次也要把商州徹底整治一番。
“淑妃,現在去商州的時機很好,宋崇義可以一用。”陳墨很讚同孟淑妃的看法,現在是扶持宋崇義的最佳時機,有孟淑妃在,商州的權力更迭會更容易,因此陳墨立刻同意了。
“京師來了消息,觀軍容使楊複恭和內樞密使劉季述已經到了京師,據說內官原來都是在河中。此次商州之行必須盡快,我們要早日回到京師,大郎以為如何?”
“淑妃明鑒。”陳墨其實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而且,楊複恭和內樞密使劉季述已試圖掌握京師權柄。不過,經驗老道的鮑全友可不是那麽買他們的帳,正在和那些內官周旋。
“大郎對京師怎麽看?”孟淑妃顯然是對京師的狀況不放心。
陳墨微笑以對:“沒有淑妃和大將軍的命令,鮑老將軍不會按照那些內官的指令行事,最多就是敷衍一下而已。想抓軍權要看是誰,淑妃可以指揮軍隊,下官也可以指揮軍隊,但那些內官不行。大將軍的手下已經不屬於神策軍,陛下並沒有給那些內官指揮天成軍的權利,所以淑妃盡可放心。”
陳墨前期工作的效果顯露出來,按照朝廷體制,觀軍容使的名號前面要加上多少軍多少衛,以利於指揮和調度。而這個新成立的天成軍顯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成立時已經是楊複恭擔任觀軍容使之後,所以天成軍不歸觀軍容使楊複恭直轄。這絕對是一個漏洞,而且是陳墨一手促成,關鍵是,天成軍不聽從觀軍容使楊複恭的調度誰也無話可說。
這是孟淑妃最希望的結果:“那本宮就放心了。”
意見其實很統一,因為自身原因,孟淑妃對這些大宦官充滿敵視。陳墨對孟淑妃政治上的開竅非常滿意,這位在政治上深受其害的女人很堅強,同時她政治覺悟的飛躍簡直讓陳墨驚歎。看來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典型例子,一個這樣的盟友對陳墨來說絕對是好事。
政治的角逐就是權利的角逐,孟淑妃不希望自己成為內官的傀儡,陳墨更不希望,所以商州要趕緊去,然後回到京師穩固自己的權利。
商州基本上就是一個山城,這座山城並不是特別富裕,但有一條通往東南貢賦的“貢道”存在,也不是特別貧窮。
商州境內通航河流唯丹江,長安的糧食供應,途中需要轉運,除依靠運河外,漢水至商山一線亦為重要通道,所以唐代稱此路為“貢道”,是唐京城與東南各地的一條交通運輸動脈。
鞏固商州對於國家來說很重要,這也是陳墨力推宋崇義的本意,國家需要這條動脈的暢通。
兵力的威壓其實已經無關緊要,穆同帶著他的家人和一些嫡系逃了,手下人作烏獸散,作為商州土著和最大豪強的宋崇義收拾起來很容易。孟淑妃出面只是一個朝廷大義的名分,給穆同按上謀逆的罪名,宋崇義暫時統領商州名言正順......
一股寒流降臨,就在瑟瑟風中,孟淑妃的車駕出現在了京師的明德門外。
鮑全友不是一個煽情的人,但楊複恭和內樞密使劉季述的出現讓他不得不煽情起來。京師內的百姓,城外的百姓全部被發動,孟淑妃需要這種人氣,鮑全友也需要。
車駕出現,數萬人山呼海嘯。
什麽叫人氣?這就是人氣。距離城門幾裡,孟淑妃已經開始步行。
百姓根本不給楊複恭和劉季述迎駕的機會,當然這是一種安排,就是做給天下人和那些宦官來看。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孟淑妃很親民,這位淑妃給百姓帶來了太多的感動和實惠,她是百姓心中無可替代的存在。當孟淑妃來到百姓面前,護衛已經無法控制場面,熱情與洶湧的淚水淹沒了一切......
當洶湧的人潮簇擁著百姓心目中最完美的國母來到明德門前,觀軍容使楊複恭和內樞密使劉季述驚訝的發現,孟淑妃懷中還抱著一個正在流鼻涕的小屁孩,這個小屁孩明顯是一個貧家子弟,他的衣服說明了這個問題。
這是很驚人的一幕,皇族能夠做到這樣的好像只在書上有記載。
此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出現孟淑妃眼前,老者步履蹣跚,在一名下人的攙扶下,他深深一禮:“鄭從讜拜見淑妃!”
鄭從讜歸來了,這位一心為國的老侍中更加老邁了,但不變的依舊是那雙睿智而又犀利的眼睛,鄭從讜並沒有因為身體的老去而失去他犀利的眼神。
第一回合完勝,這就是陳墨的安排。
觀軍容使楊複恭和內樞密使劉季述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按照最基本的常理,百姓對軍隊和皇族躲避都來不及。他們不明白百姓哪裡來的如此熱情和膽量,孟淑妃怎麽做到的?
百姓的世界你不懂,尤其是作為宦官,他們無法理解什麽叫做愛戴,出自內心的那種愛戴。
“萬勝!”
更加激動人心的一刻到來,士兵們開始起到自己的作用,一句萬勝的口號劃破長空。
“萬勝!”
“萬勝!”
“萬勝!”
......
作秀是一種手段,這種手段的壓力無疑很有效,很有威懾力。楊複恭和劉季述很乖,根本不敢有什麽指手畫腳的舉動,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恭恭敬敬把孟淑妃迎回長安城內。
前呼後擁的回到內城,陳墨立刻讓士兵把紫蘭殿包圍了起來。
大唐宦官執掌權柄已經是一種積習,陳墨無疑顛覆了這種習慣,楊複恭和劉季述很不習慣,但不習慣也要習慣,陳墨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除了殿內是由田煥和耿秀這些人伺候,其余人全部是士兵,整個太極宮和皇城實際上還是軍管,這些士兵可不會給某些人面子,想進門,沒有孟淑妃的諭旨等於廢話,能夠很客氣就不錯了。
不甘心的楊複恭和劉季述屢屢求見,可惜求見被拒,理由很簡單;孟淑妃累了,需要休息。
楊複恭和劉季述手下有人,當然也是士兵, 但是這幾百人能幹什麽?
意氣風發的楊複恭和劉季述的心冷到了極點,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京師之行。本來以為,回到京師就會象其它時候一樣順利執掌權柄。沒想到成了這個樣子,孟淑妃和陳墨根本不給一點面子,不按常理出牌,囂張與強硬的無以複加。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鬱悶得要死,可沒辦法,只能暫時回去了。
“是陳墨,絕對是陳墨!”回到皇城的內侍監,劉季述的牢騷立刻來了。
“當然是陳墨,不然誰指揮得動這些軍隊?鮑全友還不是要聽陳墨的,就是可惜了淑妃,竟然如此信任陳墨,卻不相信我們。”楊複恭也很鬱悶,他這個權利之巔的觀軍容使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太醫壓製,實在是丟人丟到了家。
劉季述立刻道:“要不...讓王太尉來幫忙,太尉正好有陛下的出兵令,來京師未嘗不可。”
“王太尉接到的聖諭是夾擊朱玫,現在京師收復,太尉會來京?左睿既然能夠戰勝朱玫就有一定的能力,太尉不會輕易選擇衝突!”
楊複恭太了解王重榮了,王重榮就是一個無利不早起的人。左睿的兵鋒正盛,王重榮來湊熱鬧的機會不大,除非左睿被誰擊敗。但...誰能擊敗左睿?王行瑜恐怕不敢來觸霉頭,至於別的節度使,都在觀望事態的發展,左睿實際上已經完全控制了京師和左近,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對手,也怨不得陳墨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