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影子回來了

　肥胖攤主話音剛落，忽然臉色大變，猶如雕像般全身僵硬，猶如活見鬼般愣愣看向半空落下的二男五女，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侯爺此處便是謝氏一族的聚集地，據說十年前這廣場是謝氏一族最神聖的地方”

　與此同時，之前那東元城巡察衛帶著謝影及五女落在一處廣場心，那巡察衛恭敬且小心翼翼解釋道。

　“最神聖的地方?”

　謝影臉色一沉，環視周圍環境一遍喃喃自語著，隨後揮了揮手，雙眼閉上，呼吸加劇。

　十年前，問天殿代表著謝家村即將興起，是謝家村第一座最先建立，而且花大力氣修建的建築。代表著謝家村的未來和希望，每天鍾響開學，警示族人。

　十年後的今天……

　謝家村之地確實興旺了，大變樣了，繁榮了，昌盛了。

　偏僻山村成了繁華城池，土砌茅房變成了林立的樓閣殿宇。

　可是，當初最神聖、最肅穆、最莊嚴的地方，如今成了攤販林立，吆喝此起彼伏，市儈而紛亂的市場。

　唯一讓謝影頗為慶幸的是，問天殿大殿之門緊緊閉著，並未變成*人來人往，任人踐踏的處所。紛亂、吵雜的只是殿外的廣場和空地。

　家族、族地到底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還是當初自己率先修建學堂，提倡族人學儒習本就是錯誤的策略?

　謝影感慨了，迷茫了，迷失了……

　“謝謝侯爺謝謝侯爺”

　看到謝影揮手，那警衛大喜，如蒙大赦般連連俯揖手，悄悄看了眼身邊絕色傾城且面無表情的五女，慌忙騰空而起，逃亡般迅遠去。

　“老爺……”

　看到謝影如此輕易放走那警衛，蕭靈柳眉一皺，頗為不忿且疑惑嚷道，卻被秦靈瞪了一眼，及時收聲，靜靜看著閉上雙眼的謝影。

　“啪啦……嗖……”

　之前的肥胖攤主呆滯之後，猛然反應過來，直接撞開肉攤，撞得肉塊掉落紛飛而不顧，身如翩鴻猛然朝謝影射去，破風聲響。

　“智哥?”

　之前買肉那小孩大驚錯愕，沒想到智哥竟然會如此失態，而且父母叔伯說的沒錯，智哥真是個“高手”看這身法和度就知道了，怪不得能賣肉了。

　別看小小豬肉販子，那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做得到。

　“嗯?”

　眼看那肥胖攤主即將撞上謝影，胡靈俏臉一緊，玉手一揮，一股強大氣流倒卷，猶如無形氣牆般擋在攤主之前，使之無法前進半步。

　“影……影……影……子?”

　肥胖攤主被攔住，卻是絲毫不在意，而且激動興奮萬分，又疑惑彷徨，語氣顫抖問道。

　“影子?多少年了，好久沒聽到如此稱呼了”

　“呼……”

　閉眼靜心的謝影心神一震，做了個深呼吸緩緩睜眼，看著眼前攤販裝扮而似曾相識，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胖子，同樣不敢肯定脫口道:“謝智?”

　“是我是我”

　謝智大喜，激動萬分連連點頭，連身軀都有點顫抖，頓了下，忽然驚醒警惕盯著謝影問道:“你是不是影子?你是人是鬼?為什麽容貌一點沒變?”

　謝影苦笑點了點頭簡單應道:“人十年了，我回來了”

　“是啊十年了”

　謝智神情一僵，夢囈般喃喃自語，只是死死盯著謝影的眼神，還帶著濃厚的疑惑和不解。

　想他謝智，也算是有點“修為”，可依舊擋不住時間的流逝，可眼前的“影子”，卻是一點沒變。再加上傳說影子十年前就死了，讓謝智有點見鬼的感覺。

　謝智沒說，謝影也看得出謝智心想什麽，心有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

　十年了，當初嬉戲打鬧的死黨、兄弟，如今已入壯年、年。可謝影除了氣質，五官基本沒任何變化，甚至看上去更為年輕、儒雅，至少年紀也就雙十而已，哪像謝智看上去就像三四十歲的年人。

　“問天殿，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本座……我當初真的錯了?時間證實了對錯?”

　心有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一句深深的自問、自疑。

　“影……影子”

　謝智臉色一暗，艱難開口，滿臉自責卻不知如何回答，語氣帶著濃濃的愧疚。

　“嗷、嗷、嗷、嗷……”

　就在此時，四聲興奮至極，聲破九霄，震驚天地，宛若喚醒世人的長嘯聲起，聲傳全城，縈繞不絕，宛若虎嘯猿鳴。

　“當、當、當……”

　沉寂多年，回蕩城池，讓謝氏一族心痛萬分，又刻骨銘心的鍾聲響起，引得原本紛亂吵雜的市場猛然寂靜下來，神情各異看向那莊嚴沉重的大殿。

　“咯……”

　一陣沉重的重物摩擦聲起，大片灰塵從殿門掉落，可想而知這門到底多久沒打開過了。

　四道身形從殿內緩緩出現，緩緩在殿門處浮現……

　“咦?問天殿的大門怎麽打開了?四大長老怎麽突然出關了?”

　“之前的嘯聲和鍾聲是……”

　“謝智前面那年輕人是?”

　……

　無數議論聲在廣場四處掠起，紛紛擾擾。

　十年了，又有五女在謝影周圍，擋住眾人視線，讓周圍眾人看不清楚謝影的樣貌，即便是部分人認出了，一時間也不敢相信。

　空間凝固，時間延緩。

　四道身影從殿門深處浮現，緩緩走出，腳步沉重，神情肅穆走向謝影，眼神卻狂熱、緊張、興奮死死盯著謝影。

　“袁風、袁火、袁林、袁山，拜見少爺”

　直到謝影身軀數米處，四道身影猶如天柱傾倒般，猛然拜倒，拜見。

　言簡意賅，樸素簡潔。

　簡單的一個拜見，卻說明了無數問題，帶著無盡的辛苦、苦楚、感情、感懷。

　“少爺?天猿山來人了?”

　一語驚起千層浪。四袁行為，宛若風暴般席卷在場所有人心田，把他們全部震懵了，震傻了。

　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

　畢竟如今的謝氏一族，已經不是十年前懵懵懂懂，一無所知，見到妖怪都猶如見鬼，驚駭萬分的偏僻村民，對於四大守護長老的身份，早已眾人皆知。

　問天殿的大門能緊緊關閉，直到現在，這也是原因之一。

　東元聯盟還不想和天猿山徹底翻臉，更重要的是，四袁，兩個是從西楚退伍歸來，傳說是當年叱吒一時，卻已經故去的西楚之主、神威侯的貼身侍衛，最親的親衛。

　人的名，樹的影。

　雖然東元聯盟不知道西楚為何不理會神威侯故鄉，任其自生自滅，但人家關系擺在那，神威侯的未婚妻還在，還是西楚掌權人，而且四袁從不現身、搗亂，只是守護者問天殿，東元聯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們……辛苦了當年我沒看錯人”

　謝影踏前數步，擋在前面的秦靈和樂靈自覺退開。謝影眼神複雜看著跪倒身前，激動萬分，已經徹底化形，實力大進的四袁，千言萬語，還是隻化為簡單一句。

　“小的……無能啊對不起少爺”

　四袁頭顱深深低下，愧疚自責萬分，語氣沉重，宛若嗚咽般呢喃道。

　“不你們已經做得很好，做到最好了”

　謝影心一顫，語氣肯定應道，隨即俯身一一扶起，宛若鞠躬拜謝。

　謝影，謝氏一族任何人都謹記於心的名字。任何人都會認錯，但四大守護長老絕對不會認錯

　“小羽小羽快過來，你哥回來了你哥回來了”

　謝智身為當年與謝影走得最近，關系最好的的幾個人之一，自然清楚四袁與謝影的關系，之前的懷疑卻一掃而空，激動萬分轉頭看向呆滯站在原處的孩童，高聲喊道，頓了下，做了個深呼吸，宛若百年冤案，終於沉冤得雪般運功仰天咆哮:

　“影……子……回來了”

　“影子回來了影子回來了影子回來了……”

　仰天咆哮，衝天暴吼

　簡單一句話，不停回蕩，回蕩……

　宛若風暴般席卷廣場，卷向謝氏一族，卷向東元城池，卷向東元聯盟，傳遍晉元山脈。

　在謝氏一族心，影子兩個字，是他們的定心丸，擎天柱，是謝氏一族的希望

　在晉元山脈，影子是誰，眾人皆知，雖然當年謝影沒在晉元山脈做出什麽大事，但謝影所做大事，早就震驚天下，傳遍天下，甚至如今晉元山脈名義上所屬的勢力……西楚，主人還是掛著謝影的名字。

　神威侯三個字，誰也不敢輕視。

　“嗖、嗖、嗖……”

　之前的四聲咆哮， 再加上謝智運功仰天咆哮，聲傳不絕，無數破風聲起，無數人閃電朝聲音所之處趕來。

　“影子回來了?在哪?”

　一道沉寂如無盡深淵，身穿孝衣，年紀接近三十的身影如風般刮進市場，激動萬分看向體型龐大的謝智脫口而出，而後神情一僵，看向五女圍繞，四袁面對的年輕人，身軀顫抖，張嘴無言。

　“哥哥?”

　之前的孩童被謝智一聲呐喊給震住了，愣愣看著傳說的四大長老身前的身影，還反應不過來。

　自己還有個哥哥，親哥哥，他知道，可從來沒見過，倒是從懂事起，每天都是聽著哥哥的傳奇故事長大……

　從未見過的親哥哥，是他最崇拜的人。西楚霸王，是他第二崇拜的人。

　總有一天，他，小羽，會讓天下人清楚，到底誰才是天下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