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馬哥準時給凌歡打去了電話,兩人相約郊區的小樹林見面,當然了,他們不是為了談情說愛,按照凌歡的說法是為了世界和平。
這和平的說法只是凌歡用來敷衍葉子的,這個有著萌妹聲音的客服時時刻刻都在伺機刷新凌歡的三觀,他要是不把她安撫好了那不被*瘋才怪!
於是凌歡又是淳淳善誘,又是諄諄教誨再加上威*利誘苦口婆心,總算是把這個智商高和情商都被限定死的客服給搞定了。
他媽的勞資又不是聯合國秘書長,去他大爺的沃爾德劈死!「音譯,世界和平」凌歡一邊腹誹一邊警惕的看著被樹林環繞起來的廢棄工廠,不得不說,這個小馬是做這一行的行家。
從談單到交貨基本上沒有任何問題,就比方說這個工廠,這裡遠離城區又人煙稀少,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人,那也是找刺激來這裡打炮的。
警*察基本上管不了這裡,你想啊,哪個人民公仆會吃飽了撐著去情侶幽會聖地差髒?這不是缺德麽!
凌歡嗤笑一聲,將早已準備好的軍大衣穿上,在點上一支三五。悠然自得的等著小馬。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緩緩從他身邊開過,凌歡淡淡的吐個煙圈裝作視而不見。
而腦海裡早就和葉子接上了對話:“這個人對你有敵意呢!”
“親愛的小葉子你在擔心我被人給黑了?”凌歡愉悅的回應道。在他看來這小馬既然敢來那這事兒基本就成了!
乾這行的那有什麽信譽?反正是黑吃黑,誰把誰算計了那是誰的本事!算計惡人凌歡從來都沒有心理負擔。
“總之你還是小心點吧。”葉子也不在意凌歡話語中的揶揄,關心的提示道。
“嗯。”凌歡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而那桑塔納則駛過離他大約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小馬和另一個染著黃頭髮的男子打開車門向凌歡走來,凌歡扔掉煙蒂迎了上去。
小馬笑道:“哥們,錢帶了麽!”
凌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晃了晃“錢在這兒,我要的貨呢?”
小馬伸手便要接過牛皮紙袋凌歡卻把手收了回去。小馬是個明白人,立時便向黃頭髮的哥們兒使了個眼色,黃發男子便從懷裡掏出手槍指著凌歡:“哥們,槍在這兒。”
凌歡點點頭便準備迎上去,那黃發男子卻拿著槍對準了凌歡眉心:“別的,哥們小心走火。先把錢扔過來,慢點昂!”
凌歡無語的掃了黃發男子一眼:“哥們,不會玩槍就不要瞎起哄,保險還沒開呢!”
那家夥看了一眼手槍,慌忙要開保險,凌歡去趁著這個機會一掌劈到了那人喉頭,風刃直接沒入骨髓,黃發男子蔓延不可置信的向後倒去。脖子那是鐵定的斷了的。
小馬大驚,本能的想去掏槍,但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狀況,他今天是栽定了。小馬忽然朝著凌歡跪了下去:“大哥,這槍給你錢我不要了。饒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小孩兒。也是混一口飯吃……”
小馬說到動情之處,那醜陋的小眼睛裡居然還擠出了兩滴淚水。
凌歡不說話,撿起槍熟練的拉開槍膛,見子彈已經上了膛,這讓他很是滿意。
這隻USP式手槍很不錯,嶄新的槍身帶著烤漆,在陽光下泛著藍幽幽的光澤,他檢查了一下膛線,發現這支槍還沒有被人使用過的痕跡,膛線上還保留著出廠前機械加工所造成的細微紋路。
退下子彈夾,試著拉了下套管,一個黃橙橙的子彈便從退殼窗裡蹦了出來。凌歡又試了試複進機簧的力度,覺得還算滿意,撿起地上裝滿了子彈鐵皮的箱子,對著還在那裡痛哭流涕的小馬道:“滾吧!”
小馬一聽,如獲大赦,立時屁滾尿流的爬到了車裡一溜煙的開走了。
凌歡將驗過槍後便開車去了娟心所在的酒店。
帝豪,101房間。原本是個乾淨簡約的酒店式公寓房。卻愣是被娟心打理成了一個溫室。
窗前是花,桌子上是花,地板上也是花。五彩繽紛搭配在一起反倒給簡約的房間平添了那麽一抹生氣。
凌歡走進去之後,娟心正在那裡侍弄那些花草,女子今天換了一身長裙,長發盤起,在後面隨意的挽了一個發卷。
一種很隨意的美。
女子聽聞身後的腳步聲傳來,轉身見是凌歡便叫了一聲:“三哥。”
“娟心,收拾下我教你玩槍。”凌歡微笑道。這妮子看起來心情不錯,看來她的神經想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的粗*大的多!
“那三哥稍等下吧,這海棠種子還沒用種下去呢。”娟心說完便又轉過身去忙碌了。
凌歡一愣沒想到娟心居然會是這樣的回答,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滿是的鮮花,這是要學古龍嗎?
開一世鮮豔花滿樓?花滿樓?
“怎麽開始侍弄花草了呢?”
“以前就喜歡這些,只是後來進了龍門就放下了。”娟心柔柔的回應道。
“喜歡就好,人就怕沒有喜歡的東西。若是生無所戀,那就隻好準備冬眠了。”凌歡講了一個自認為好笑的笑話,說完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娟心配合的輕笑。這兩日她細細回味,凌歡這人怎麽說呢……
有點可愛!
外面的傳言不錯,他真的是一尊殺神,光是那日屠盡百人的場面,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可兩人之間的相處,娟心卻發現凌歡也有溫柔的一面。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樣子,但很多事情他都會記在心裡,然後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為你辦妥給你一個驚喜。
比如,在龍門洗牌的局面下,他給了她安全。再比如,當她提出要玩槍時的要求時,他真的在約定的時間辦妥。
有性格的而又重信譽。這樣的男人她娟心喜歡!
“三哥,你知道張愛玲嗎?”末了,娟心忽然問道。
“張愛玲?怎麽了?她欺負過你?”凌歡一瞬間就聯想到娟心為什麽要玩槍, 莫非是這個叫張愛玲的欺負過她?給她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心理陰影?
那如果是這樣,這個張愛玲可就倒霉了!凌歡饒有興趣的看著娟心微翹的PP,等著下文。
不光說娟心這中傻不拉幾的小白兔性格,但是為了這性感微翹的PP,這仇他凌歡也可以幫忙報了!
娟心好脾氣的笑了:“不是呢,三哥。張愛玲是一個很有名的作家,她出生名門,也為愛情奮不顧身過。直到後來她只是留下了三言恨意,成就了絕唱。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女人’那她張愛玲便是了呢。”
凌歡不懂文學,他知道娟心還有別的話沒說,便微笑的聽著。果然,娟心頓了頓便開口了:“張愛玲曾經說過,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三哥,你知道娟心這一生中,可曾有過恨意?”
女子轉身,那雙沾滿了淚珠的眸子對上凌歡,瑩瑩的像是一汪清泉,而那清泉之中,卻有連線的珠子滾落。
凌歡一愣,他什麽也沒乾啊,這妮子怎麽就哭了呢?
“娟心,你,你怎麽了呢?”面對女子的眼淚,凌歡起卻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印象裡,他身邊的那些女子都是流血不流淚的堅韌性格。直面女孩的哭泣,這是凌歡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這一次讓他明白,原來女人也只是一個感性的生物,有血有肉,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