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闖待嫁王妃的香閨並做出肢體接觸,且偷看王妃沐浴,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賀遠也沒有第二人了。
“你是不是從開始就知道你父皇在耍咱們玩兒?”
賀遠給嬌妻揉捏著肩膀,一邊道:“為師也只是昨日陪父皇早膳時才看出端倪。”
“那大婚定在哪日?”千萬不要是最近幾天,倫家還不想這麽快就嫁人,倫家還沒有及笄呢。
“為師已同欽天監說過了,大婚定在三月間,到時你也及笄了。”
“不對不對,娘親說我真正的生日不是三月,是十月的。”
皇帝和崔府對親家,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一早就送到欽天監了,那上面不是會是三月生日,只會是十月。
“為師等不及了,就讓你提前及笄。”
這也能提前?不如說是你想提前和小蘿莉圈圈叉叉吧,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流氓!
老流氓當然看出小嬌妻心有不甘,連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從八歲時就想嫁人了,為師也是讓你得償所願。”
為什麽以前想嫁人,那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嫁,明明現在已經有個大活人整日在眼前晃悠了,也就不急著嫁了。
三月還真是扎堆成親的好日子,先是嫵兒,後來又有小丫和白菜,如今崔小眠自己也要出嫁了。還有最後兩個多月的時間,崔小眠決定要盡情享受單身時光。
賀遠深更半夜偷偷溜來。並非只是想來安撫小嬌妻,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柳捕頭和柳如月在北地抓住當年京城大火的原凶,即日便押解回京。”
崔小眠長籲一口氣。過了這麽久,終於能讓草菅人命的凶手伏法了,讓那些無辜受連累的街坊們沉冤得雪。
可憐的老男人在給小嬌妻捏完肩膀後就被轟走了,其實不用轟他也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小嬌妻正在洗澡,他的鼻子裡熱乎乎的,再在這裡一定會飛流直下三千尺。那也太沒面子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子裡,崔小眠擔憂極了。唉,如果親戚們誰家失竊了,她的良心一定會不安的。
次日是六皇子賀親王升堂拜嶽的大日子。按規矩,在指婚的次日。皇子便要帶同一乾相應的大臣到女方府上見過嶽父嶽母。
十多年前第一次指婚時,六皇子威武不屈,堅決不肯來,只是欽天監、內大臣和內務府的主管來崔家恰談婚禮細節。因此,這次的皇子升堂,足足遲了十一年!
崔家終於找回了面子,再加上前陣閡家等死的事早已轟動朝野,很讓光潔無塵的崔家失了臉面,因而皇子拜嶽這一天。崔家熱鬧非凡,張燈結彩。
那幾位陪同崔帝師回府的當朝大儒,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原以為是來見證崔府獲罪,沒想到卻變成喝喜酒。按照聖上旨意,崔帝師要在辦完孫女的喜事後才回皇莊思過,那他們幾位也就要在此陪著。
崔家在前院大張旗鼓歡迎新姑爺,後院也沒有閑著。既然崔家不用砍頭,小王妃也認祖歸宗了。那麽當年禍害小王妃的人也要掃地出門了。
崔家六房一家四口,女兒崔蓉蓉在家庵修行。六叔六嬸和堂兄崔子其收拾了金銀細軟,在後府門前等著崔家大爺過來訓話。
“當家的,要不咱們再去求求小王妃,她年紀小,耳根子軟,只要她松了口。咱們就能留在這裡。”
外面雖然天大地大,但是沒了家族的貼補,他們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你個混帳娘們兒,當初若不是你想出這餿主意,咱們也不用像喪家犬一樣,小王妃就是王爺的小徒弟,紅頭阿三就是被她抓去的。”
“這能怪我嗎?紅頭阿三是你找來的,那個假貨也是你找的,到頭來就是他們兩個壞了事,若是當初把小東西宰了,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爹娘,如今只有咱們知道王妃被調包了,要不就把這事給捅出去,看看這幫你怎麽收場。”
“你個傻小子,你沒聽說嘛,這小王妃是皇上派了身邊的大紅人張德海親自送回來的,擺明這事皇上也知道。”
一家人在那裡小聲嘀咕,原以為沒有人能聽,可不知道有一雙小賊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看呢。原本是想來送你們一程,灑下幾滴鱷魚的眼淚,結果你們死不悔改,還想著再擺一道。
今日是新姑爺上門的好日子,一家人全都忙忙碌碌,唯獨她這個正主兒是最閑的。按規矩,大婚前她都不能和賀遠見面,當然更不能在這個場合拋頭露面了。
崔小眠閑得難受,便過來打打落水狗,沒想到卻“聽”到這家子的小算盤。不作死就不會死,即使今日崔家放你們一把,他朝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送”走了六叔一家,崔小眠就更是無所事事。前院鑼鼓喧天,喜炮聲聲,她牽著肥仔只能在菽園裡轉圈圈。
要成親的人是我啊,我啊,我啊......萬惡的封建社會!
至於不能和賀遠見面的事,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那個賊坯子沒有什麽能擋住他,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說她崔小王妃也不會真的就在閨房中住到三月份,哪裡都不去。
鋪子裡的生意她要管,王府的瑣事她也要管,她的婚事有人打點,白菜和小丫的婚事卻要靠她了。
魚籽做為小舅爺,當然也在前院,崔小眠便偷偷溜進他的房裡,找了身衣裳換上,她和魚籽差不多高矮胖瘦,魚籽的衣裳她穿著正合適。
換了男裝,崔小眠就讓李媽媽和芹菜給她打掩護,她帶著白菜,從後門溜了出去。快要過年了,大街上比往日要熱鬧許多,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人們。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和賀遠還在大漠,那裡少見漢人,更沒有新年。
原本想著今年過年好好樂呵樂呵,可如今她是待嫁之身,別說樂呵了,想放鞭炮都不能讓人看到。她還記得那一年,她剛剛從五夷回來,賀遠買來好多煙花爆竹,她和三位好兄弟輪流請客,痛痛快快過了一個新年。如今他們四小惡少,定親的定親,成親的成親,再也不能像當年一樣了。
“小姐,咱們去哪玩兒啊?”白菜問道。
崔小眠回娘家待嫁,白菜也是受害者,她想和大牛見面都沒有機會了。賀遠可以飛簷走壁來找她,大牛可不行。崔小眠覺得挺對不起他和白菜的,所以她決定帶著白菜回鋪子,讓白菜和大牛好好說會體己話。
還沒到師徒私房菜,崔小眠就傻眼了,尼瑪的,這個熱鬧勁兒快要比上帝師府了!
“鋪子裡出了什麽事?”
白菜搖頭:“除了小掌櫃要和大掌櫃成親了,也沒別的事。”
是啊,也沒別的事,再說小掌櫃的真實身份是不能這樣大肆宣傳的,王妃經商開鋪子也只能在私底下,哪能正大光明呢。
主仆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鋪子門前,這才知道原來是掛匾呢,禦賜金匾。崔小眠想起來了,當年在桃花城裡,她奪得香粥狀元時,賀遠就是請了舞獅采青助興,還把整條街的街坊都請來吃飯呢。這次的牌匾來頭更大,不說別的,就是“禦品”的這個“禦”字,那就值很多很多銀子了。
“哎喲,真威風啊,萬歲爺親自題的牌匾在咱京城倒也不少,可給酒樓賜匾別說是在京城,就是在咱大成朝也是頭一回啊。”
“我聽說不僅是賜匾,還賜了金鍋鏟呢。”
“啊,真的啊?那不是只有先帝時的焦妙廚也有過這樣的殊榮嗎?”
“沒錯,這消息是從城北帝師府的崔家傳來的,我大舅子的表姐的兒媳婦的三姑夫就在那裡當差。這金鍋鏟是賜給崔府嫡小姐的。這師徒私房菜就是崔家新姑爺開的。”
“原來如此。”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崔小眠翻翻白眼,賀遠只是股東之一好不好,什麽時候這裡變成是他開的,明明自己才是小掌櫃。
人群裡一片歡呼,原來那獅子要采青了。崔小眠還記得當年賀遠把她高高舉起來,讓獅子在她手裡采青,好威風好好玩啊。如今別說賀遠不在,就是他在這裡,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舉起來了。人長大了,就是會有些遺憾。
忽然只見鋪子門前搭得高高的台子上,一個人正衝著她和白菜的方向招手,崔小眠眼神好看得清楚,那是阿木。
賀遠不能來,就讓阿木來鋪子裡了,阿木已經跳下台子,朝著崔小眠擠過來。
“小主人,主人說得沒錯,您果真會來這裡,快點上台采青吧。”
高台之上,另外搭了一個架子,阿木蹲下身子,崔小眠踩在他的肩頭登上高架,手拿一縷青菜高高舉起。
只見師徒私房菜門前的整條街上人山人海,崔小眠心裡高興,前世她家三代為廚,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榮譽。
外婆,媽媽,我沒有忘本,我把咱家的招牌菜全都帶到另一時空,將來我還會傳給自己的女兒,讓我們家的私房菜一代代傳下去。
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