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多年了，小學畢業，離現在都十五年了，不記得也正常，不過小時候跟她的那些記憶，也蠻回憶的，回去了，有空去找找她。”

　“哎喲，是不是兩小無猜呢，哈哈……其實，姐之前還覺得你跟她蠻般配的，只可惜，你這家夥一直就那麽混。”

　“姐，這話，不是說我們才合適麽?我跟楊洋，算是小時候玩伴，一起有好幾年，可是跟你，一起走過了這麽多年撒。”

　“我才沒跟你兩小無猜呢，你這臭小子， 給姐姐找了一輩子麻煩，討厭死了。”

　“哈哈……我討厭也要賴死你，誰叫你是我最愛的姐姐呢。”說著，陸子文拉著賴鈺的胳膊，兩個人說說鬧鬧的，還真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邊說著，也邊悠閑的在山道上閑蕩著。

　因為這麽多年，鄉下很多人都去打工了，這山上，也是來的人少了，這草木，也是越長越茂盛，連那山頭小路，很多被唯堵起來了，不過越是這樣，山上就越清靜，越沒什麽人來，鄰近冬天了，山上那蛇鼠什麽的，早就躲起來了，蚊蟲也沒了，除了偶爾幾個野豬野兔竄跳，這大山裡頭，冬天還真是最安靜的。

　賴鈺雖然也沒那麽久沒回家，可是山上，她也是好多年沒上來了，小的時候，弟弟老一個人往山裡鑽，她也跟著來，可是大了，弟弟不在家了，她一個人基本也不來，不過山裡面，倒也是承載了她許多記憶，很多很多她跟弟弟的事都還記得。

　走過前面的山崗，再沿山路往前面那山窩一插，那下面還有條小溪，弟弟小時候經常來的，小溪兩邊，有幾塊稻田，上面，還有幾塊地，那地裡面，一般種玉米，大豆，不過冬天都收獲了，留下的就是些玉米梗而已，而稻田那，還有些稻草垛子，稻子早就收割完了。

　這小山谷，別的也沒，小時候，弟弟說這有挺多野兔的，因為山窩那，有的時候有種花生，野兔最喜歡吃這個，每次山窩那有人種花生，等到花生開花結果那點，弟弟就特別愛來這設置捕首夾，而且每兩天，他還真就能抓到一隻野兔。

　記得在山窩那塊玉米地上面，還有個山洞，那是弟弟小時候挖的，賴鈺還清楚記得，他十二歲的時候，跟自己母親吵架了，自己跑去安慰他，這弟弟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雖然表面跟自己這姐姐是笑呵呵的，心裡其實一直好難過，別的人都有父母疼，就他沒，而且還要被大姨罵。

　他說他不想回家，要在山上抓野兔，抓了野兔烤野兔肉誒自己吃，就那樣，他就在這邊挖了個山洞，那山洞開始很小的，就大概能容兩個人縮在裡面，挖窯洞，其實很累，一個是那土很難運，二個呢，是那洞如果挖的不夠好，很容易踏掉的。

　不過這家夥經常往這跑，這離家不是太遠，走路就半個多小時就能到，而且相對來說，猛獸根本不會來這，偶爾幾條下山尋吃的野豬可能來，可是人一嚇，那野豬就慌忙的跑了。

　不過後來這弟弟經常來，也經常在山上過夜，久而久之，這還給他挖了個大概一個七八平米房子大小的窯洞，冬天，在裡面放些稻草，裡面待著還很舒服，夏天呢，靠在泥土上，一點不熱，可是就容易弄的灰頭土臉的樣子，當然，他小時候就那德性，從來就是灰頭土臉的，很多人都笑他，他也沒見怎麽清秀過，這地方，還算他自己給自己找的第一個小窩呢。

　兩個人一起走到玉米地上面，那玉米地荒蕪了，因為農村人見少了，很多去城裡面了，種地的人少了，山上面的地，因為比較貧瘠，收成不算太高，自然空地多了，就放棄了。

　上面的那幾快地，上面長了很多雜草，陸子文怕那些雜草把姐姐衣服刮到，走在前面開道，兩個人，一起上了最上面的玉米地，而到玉米地再往上那個山坡，就是那個窯洞的所在。

　這地方，陸子文以前是幾乎天天來的，跑上跑下，都給他踏平了，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地方，也是很多雜草，走上來，窯洞口上，被雜草掩蓋了一部分，邊上還放了兩個平板的石頭，因為那時候，自己跟姐姐經常坐著，一起看天空，甚至一起看星星，那樣子，很逗，很有趣，而洞口那，還有個小木門遮擋著，那是陸子文做的，記得自己去參軍之前，自己還來過，而且把這木門修葺了下。

　把那凌亂的小木門扯開，裡面有點亂，都沒人來了，好多年了，以前天天在這踏，這土被踩的太硬了，草木也很難長出來，窯洞裡面，也被煙火熏的很乾燥，以前自己經常在裡面生火烤肉的，所以窯洞裡面，依舊似乎沒什麽雜草，只是太久沒人來了，裡面很冷清，除了自己搬的一些小石板還安靜的放在那，別的什麽都沒了。

　也是出於兒時的感情吧，陸子文去稻草田那抱了一堆稻草來把窯洞鋪了下，也稍微整理了下，那裡面頓時就有點熟悉的味道了，坐在草垛子上，蠻舒服的，有小時候的那種味道。

　小時候自己賭氣說，不靠大姨，以後自己一個人養活自己，姐姐也是傲不過自己，經常就在窯洞那陪著自己，不過被姐姐嘮叨下，自己在山上待待，又會回去跟姐姐一起，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自己調皮，還是大姨刻薄的讓自己很難受，那些事，說起來都很逗，也很心酸，想起來，心頭都有種苦澀的味道，到底是沒父母疼愛的孩子，也許那時候自己傻傻的，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傻，可是也不得不說，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可憐很可憐，如果沒姐姐，他自己都不敢想會怎麽樣。

　幽靜的山谷裡面，沒一點聲音，賴鈺也坐到了陸子文腿上，草垛子雖然乾淨，不過還是沒弟弟腿坐的舒服撒，這反正也沒人，她也不介意。

　“呵呵……小文，回來了，又想當當野人啊！”賴鈺怪怪的笑了笑，她本來覺得，弟弟就是回憶往事，過來看下，哪知道這家夥，還到窯洞這坐坐，看樣子，他對這的感情還真很深。

　“想，姐，你知道我小時候怎麽想的麽?”

　“怎麽想?”

　“我想，我們兩就在山上住，我要娶你當老婆，我們一輩子一起，不去管任何人，我養你，也不許任何人欺負你，你就天天在這陪著我就好了，什麽事，都我去做，我不要你吃苦，也不要你受委屈，不過，我就是想要你陪我。”

　“呵呵……姐才不跟你一起當野人呢！大豬頭一個。”說起那些事，賴鈺也是感覺有點想哭，也有點想笑，兩姐弟的感情，真的是有點說不清，小時候的那些事一提，她心裡也跟打翻無味瓶似的，高興是因為跟弟弟感情真的太好了，感覺真有那麽點天荒地老的味道，可是難過的是，這弟弟那時候真的很可倆，就連自己這小女孩子都看著弟弟都難過，這野家夥，從來都被人嫌棄，沒好吃的，沒好穿的，如果不是自己，甚至連個飯都吃不著，跟農村其他的孩子比，真的好可憐的。

　陸子文也沒話說了，不知道說什麽，也沒什麽好提的，就是抱著姐姐，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就像完成兒時的夢一樣。

　賴鈺坐在陸子文腿上，不知不覺，她就靠到了弟弟的懷裡，一起走過太多，一起經歷太多，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怎麽都說不清楚了，也難怪自己除了弟弟，對其他人好像都有點抗拒似的，也許心裡早就把他當自己永遠的一部分吧！

　賴鈺回頭，眼睛怪怪的看弟弟， 那漂亮的小眼睛眨了眨，嬌嫩的手輕輕的捏了捏這家夥那粗糙的臉匣，可能真是小時候養的，這家夥，怎麽的都感覺很粗獷，很有那種大野人的氣息似的，他不像城裡那些高才生那樣白淨，也不像他們那麽秀氣，可是自己越看，越是順眼，心裡越是喜歡，賴鈺自己也知道，自己除了對弟弟的感情，確實有愛情，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說自己不愛他，她自己都不敢這麽說，她真很喜歡這弟弟，他們之間，有親情，有愛情，兩人打小一起長大，一起哭笑，一起經歷真的太多太多了。

　幽靜的山谷裡面，突然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了，雨不大，可是有點小，賴鈺瞧外面那小雨點，倒是鬱悶的翹了翹小嘴，略帶責備的道:“弟弟，都怪你拉，下雨了，回不去了。”

　“呵呵……那不回去就是了，陪我做下野人怎麽樣?”

　“我才不要呢！”賴鈺從陸子文腿上站了起來，往洞口那看了看，雨不是特別大，但是這麽遠，跑回家還真會被淋濕。

　而陸子文也是跟在她後面，瞧老姐那俏皮的小摸樣，這男人頓時就笑了，“姐，下時候下那麽大的雷陣雨你都不怕，都在這陪我，怎麽現在還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