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夜闌人靜,玉兔高懸,清冷月光順著窗欞透進房內,偌大的內室一片沉靜,滿盈著靜謐氛圍。
床榻上,面貌斯文的男人已足足有三日未曾轉醒,然而就在此刻,卻見他眼皮微顫,隨即一雙俊目緩緩睜了開來……
叮當姑娘?
才睜眼,映入眼簾的竟是守在床邊打盹的嬌俏小臉,皇甫少凡心下一怔,想起身,然而才剛撐起的身子卻又馬上力不從心地摔躺回床上,發出一道輕微細響,但也因此而擾醒了打盹的人兒。
「大叔,你醒來啦!」揉了揉愛困睡眼,見他想掙扎起身,古叮當連忙將他扶坐起來,並拿著枕頭墊在背後,好讓他能舒服倚靠著。
「叮當姑娘,多謝你了。」禮貌致謝,皇甫少凡眸底卻盈滿了疑惑。奇怪!怎麽她會在他房裡?展元人呢?劍兒呢?
仿佛看出他的困惑,古叮當笑咪咪地往床沿一坐,習慣性地晃著小蠻靴,身上的鈴鐺又叮叮當當地熱鬧揚起。
「大叔,你昏迷三天了,這三日都是由我負責照顧,努力灌你別人求也求不來的靈丹妙藥,才把你妄動真氣、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小命給搶回來的喔!」不等發問,她自動回答他心底的疑惑。
聞言,昏迷前的記憶終於回籠,皇甫少凡恍然大悟,誠心道謝。「原來如此!真是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沒什麽!若不是你要護著我,也不會損傷自己了。」直勾勾地瞅著蒼白的沉靜臉龐,古叮當沒再多說什麽,小手一伸,直接探進他胸前衣襟裡。
有些詫異,顧及禮教想回避,卻因傷重無力閃開,隻能任那纖細小手在懷裡掏啊掏的,斯文俊臉不由得微微窘紅地提醒,「叮當姑娘,這有違禮教。」
老天!這小姑娘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若傳出去,他豈不壞了她名節。
「什麽禮教?」嗤之以鼻笑哼,小手自他懷裡收回的同時,掌心則握著之前贈他的藥瓶,徑自倒出一顆火紅丹藥塞進他嘴裡。她白眼嗔道:「大叔,你甭緊張,隻不過是要取藥給你吃而已,又不是要非禮你。」
口中丹藥順喉而下,一股柔暖在體內化開,然而皇甫少凡卻隻能沉默不接腔。唉……他能說什麽?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說他自己思想不正,連帶想歪別人?
事實上,她要他服丹藥說一聲便是,他會自己取的,根本不必煩勞她動手。
暗暗歎了口氣,被吃豆腐還不得聲張的人隻能轉移話題。「叮當姑娘,你沒傷著吧?」三日前,他雖極力護著她,可後來人卻陷入昏迷,無從得知她的狀況。
聞言,古叮當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神色奇怪卻不說話。
「沒事就好。」見狀,皇甫少凡松了口氣。
「大叔……」若有所思地沉沉瞅凝,她嗔怒質問:「你是因為得靠我化去劇毒來活命,才不顧妄動真氣的危險,拚死護著我嗎?」
沒想到她會這般問,皇甫少凡怔了怔,見水靈眼眸認真異常,不由得也嚴肅回答:「就算你不幫我化毒,我還是會護著你的。」
「為什麽?」她不懂。
「因為你是個好姑娘,不該讓你傷著的。」微微一笑,他柔聲道。
古叮當柔嫩雙頰莫名赧紅,神色有絲別扭,嘴硬嬌嗔道:「我……我才不是好姑娘,我將來可是要當大魔頭的。」
「你當然是!」溫柔噙笑,皇甫少凡知道她雖口口聲聲說想當大魔頭,行事全憑喜好,可說到底仍舊是個天真爛漫、心思純善的好姑娘。
「隨、隨你怎麽說!」嗔聲輕哼來掩飾心底無來由的淡淡感動與羞窘,腦海卻浮現爹親以往的說笑……
小乖,日後若遇上一個肯無條件舍身護你,就算犧牡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男子,那男人應該是不會對不住你的,你不喜歡就算了,喜歡的話就直接打昏拖回來介紹給爹爹吧!
思及此,她失神地凝著他的溫文笑臉好一會兒,嫩頰竟不由自主地發熱,心口如小鹿亂撞般莫名狂跳不已……
啊――怎麽會這樣?她應該是討厭大叔這種人的,可為何如今卻有種想把他打昏拖回去介紹給爹爹認識的衝動?
她到底是討厭大叔,還是喜歡大叔啊?不懂!不懂!她搞不懂了!
隱隱中,少女情愫悄悄滋生,古叮當捧著腮頰猛搖頭,陷入自我迷惑的煩惱中。
「叮當姑娘?叮當姑娘……」連聲呼喚,皇甫少凡被她突如其來的行為給弄糊塗了。
「大叔!」猛然回神,她瞠大圓眸直瞪著他,表情嚴肅異常。
「嗯?」縱然有些詫異,他依然維持著淡淡淺笑,以不變應萬變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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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讓人喜歡,沒人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被討厭吧!」覺得她的問題甚為有趣,皇甫少凡忍不住笑了。
「那你是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我喜歡你俊勾笱壅婪啪Я涼獠剩羝缺莆省
發現她的神色異於平常,皇甫少凡心中雖隱隱有股怪異感,但又說不出是哪兒怪,以為她所謂的「喜歡」隻是尋常對人的好感,當下沒有多想,噙著淡笑點頭了――
「當然!」誰喜歡被討厭呢?
此話一出,就見古叮當驀地綻開一抹耀眼粲笑,施恩似的點了點頭。「好吧!大叔,我決定喜歡你好了。」
嘻嘻,喜歡大叔後,是不是代表以後可以常常索取大叔的嫩豆腐吃呢?大叔的嘴兒吃起來很軟很舒服,她挺喜歡的哪!
決定?喜惡是能決定得了的嗎?
知她本來就是孩兒心性,言談間也時常天外飛來一筆,皇甫少凡不禁搖頭,語帶笑意。「那真是感恩不盡哪!」
「不客氣!」毫不害臊接腔,古叮當笑眯了眼。嘻嘻,她喜歡大叔是大叔的福氣,感恩不盡是應該的。
又是一陣輕笑,皇甫少凡算是服了她了,眼見夜色甚深,他柔聲開口,「叮當姑娘……」
「大叔,不要再叫我啥姑娘不姑娘的了,多生疏!」搖頭晃腦地打斷他,古叮當撅嘴嬌嗔道:「給你兩個選擇,看是要叫我小乖,還是直呼我名兒。」
「這……」窒言,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見她一臉堅持,皇甫少凡終於緩緩輕笑,「既然你堅持,那我以後就直喚你叮當吧!」兩人非親非故,叫小乖太顯親昵又不合禮教,思來想去,還是直喚名兒好多了。
沒注意他在稱呼上隱隱透露的疏離,古叮當徑自開懷地一把撲抱上去,歡喜叫笑,「大叔,我今天很開心喔!」呵……原來大叔不只嘴兒好吃,連懷抱也很溫暖,和抱著爹爹的感覺很像呢!太好了,她又多了一個喜歡大叔的理由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險些撞得氣血翻湧,待回過神來,赫然感受到懷中緊抱著自己的柔軟嬌軀,皇甫少凡詫異不已,思及她小腦袋瓜裡毫無世俗禮教的規范,心知就算提點有關男女授受不親這類的話,大概也會被她給理直氣壯的反駁回來,當下不由得無奈歎氣……
唉……為何她這一抱,讓他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知道自己目前身子實在太弱,根本掙脫不得,他也不再費事去掙扎,靜靜的任她抱了個過癮。
直到好一會兒後,見她沒松手的跡象,皇甫少凡敏銳感受到懷中柔軟嬌軀傳來的溫熱,與她身上的淡淡馨香,登時俊臉不由自主地發熱微赧,神色尷尬輕聲開口――
「叮當,你該放開我了。」糟糕!這是怎麽回事?讓這小姑娘一抱,他竟然……竟然心跳漏跳了一拍,心底生出一股形容不出的奇異暖流。
「噢!」有些不舍地松手退出溫暖胸懷,古叮當大眼晶亮地直瞅著他,粉嫩雙頰紅灩灩的,甚是嬌豔俏麗。
哎呀呀!怎麽辦呢?自從決定喜歡大叔後,她就覺得大叔越瞧越好看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嗎……不不不!大叔是男的,怎麽說也該是「情人眼裡出潘安」才是。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笑了。「大叔,你是我的潘安喔!」
潘安?他?皇甫少凡楞住,雖然清楚自己相貌不差,但是……潘安?他怎會是她的潘安?
突然有著極為不妙的預感,他小心翼翼詢問:「怎麽我是你的潘安了?」
責難似的斜睨一眼,古叮當毫不羞澀地大聲道:「方才是大叔你自己說要讓我喜歡的,所以我決定喜歡你,找哪天再把你打昏拖回去見我爹爹。」
無語了許久,好不容易,皇甫少凡終於乾澀開口。「見你爹?」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是啊!」笑咪咪猛點頭,嬌脆嗓音滿是得意。「醜夫婿總要見嶽父,大叔,你甭害臊。」
他……不是害臊,而是心驚啊!
無言地瞪著那滿布認真神色的可愛笑顏,皇甫少凡忍不住撫額……頭疼了!
「小鬼,不準吵大叔……喂喂喂,別拉著我……你還拉?哇――藥打翻了啦……可惡!走!跟我重新煎藥去……」
一陣乒乒丘、乓的吵鬧聲由遠而近傳來,到了房門外,又由近而遠離去,讓內室的兩名大男人停下交談,面面相覷許久……
「小少爺似乎真的很喜歡古姑娘。」徐展元不得不承認,只因這陣子確實發現白文麒粘她粘得緊。
「其實叮當也很照顧麒兒呢!」輕聲揚笑,皇甫少凡明白古叮當雖然口裡老抱怨小家夥是愛粘人的小鬼,但是憑她的本事,想甩開麒兒簡直是輕而易舉,但她卻沒這麽做,反倒任由他跟前跟後的粘在身邊,所以說,她真的是個好姑娘啊!
叮當?記得先前,主子還是稱呼她為叮當姑娘,何時竟熱絡的直呼閨名了?
微感詫異,徐展元若有所思的注視皇甫少凡,想起多日前,古叮當以口哺藥的情景,黝黑國字臉不禁微熱,躊躇著是否該告知主子這件事。
「展元,你想些什麽?」見他難得恍惚失神,皇甫少凡奇怪問道。
「呃……」幾番遲疑,徐展元才微紅著臉提點。「主子,您可知道您昏迷難以吞咽時,是古姑娘給您以口哺藥的?」
以口哺藥?她?
轉醒這些天來,第一次得知此事,皇甫少凡不禁呆愕楞住,修長手指下意識地輕撫上,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尷尬地連忙收回手,強自鎮定微笑,「是這樣嗎?我明白了!」
主子……心底有點慌吧!
跟在他身邊許久,從未見過他曾有如此神情,徐展元很識相地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心中有點兒同情……依主子的性情,肯定覺得自己壞了古姑娘的名節,應該負起責任吧?好慘!
「對了!展元,你確定方才那些消息無誤嗎?」連忙將話題繞回原先的談話上,皇甫少凡臉皮有著淡淡的赧紅,試圖轉移注意力。
就算心知肚明,徐展元也不好表現出來,當下裝作若無其事地順著主子意願繞回舊話題。「是的!古姑娘就是前陣子偷盜少林易筋經、斬斷馬家堡二公子臂膀、放火燒掉嘯風山莊、毒花武林第一美人的臉,搞得江湖雞飛狗跳、紛擾不寧的紫衫小妖女。」
呵……他早該發現古叮當也是時常穿著一身粉紫衣衫,怎麽這段日子來,就沒有將她和江湖人詛咒怒罵的小妖女給聯想在一起呢?真是糊塗了!
「難怪馬維安一見她就怒火衝天,直喊著要為弟報仇。」總算明白來龍去脈,皇甫少凡苦笑不已。
唉……轉醒後,他奇怪著馬維安對古叮當的憤恨,這才讓徐展元去探查了下,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古姑娘快成為武林公敵了。」暗自忍笑,徐展元對她的印象又往上加分。哼哼,那些自以為正義之士的名門正道,活該受人整弄。
「真是個惹禍精哪……」忍不住歎氣,皇甫少凡頭疼撫額,已不知該說什麽了。
「我怕她在這兒的消息傳了出去,綠波山莊也會受波及的。」話雖這麽說,國字臉上可毫無懼怕之色,甚至還有絲凶殘掠過。
輕瞄一眼,皇甫少凡好氣又好笑。「展元,你別湊熱鬧了。」他太了解這個下屬了!老實說,如今他名聲這麽臭,有大半得歸功這個總管每見有人上綠波山莊討公道,就二話不說將人打出去的關系。
咧嘴一笑,徐展元並不否認。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揮了揮手,有些事,皇甫少凡想自己一個人獨處想想。
大約明了他的心情,徐展元不敢再打擾,很快的告退離去。
目送他退出房門外後,皇甫少凡這才緩緩合上眼,輕輕的歎了口氣……
以口哺藥哪……
指尖再次輕觸上薄唇,想起前些日轉醒的那夜,古叮當天真爛漫的一番言詞,他臉皮再次泛起一抹淡紅,覺得……有些困擾!
唉……這些天,她對他的態度較先前更加親昵熱絡,動不動就撲進他懷裡「大叔、大叔」的叫,讓他既尷尬又別扭,也曾試圖想與她說明白。
但不知為何,一對上那雙水靈閃亮的大眼,到了嘴邊的話兒就又吞了回去,怎麽也說不出口。
其實……他得承認,每當她賴著他時,他除了困擾之外,其實心底還有股陌生的奇異情緒,那情緒像疼、像惜、像寵、像溺,使得他忍不住就讓她繼續賴在自己懷裡,然後直到她離去,他才又懊惱著自己的不該。
唉……真是惹人煩惱的小姑娘啊……
回想起這些日與古叮當的互動情形,皇甫少凡又笑又歎、又煩又惱,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銀鈴笑嗓再次由遠而近飄來――
「大叔……大叔……」一手端著新煎好的湯藥,一手揪著「狗皮膏藥」――白文麒,古叮當叫笑著踢開房門,飛快奔至床邊叫人。
翻湧思緒被打斷,他緩緩睜開溫和俊目,漾開一抹舒緩淺笑。「怎麽了?」
「該喝藥了!」一手把熱騰騰的藥碗遞給他,一手則把手中的「狗皮膏藥」給丟上床榻,讓他們義父子倆相親相愛,同時忍不住嘟嘴抱怨。「大叔,你家小鬼是怎麽回事?沒旁人可粘了嗎?」就隻專粘她一人,實在令人無力啊!
心知她隻是嘴上愛抱怨,皇甫少凡微微一笑,喝下她端來的藥汁後,忽覺胸前一緊,垂眸一看,原來是被丟上床的白文麒揪住了他衣襟,小小的身子整個窩在他懷裡,瞠大的雙眼直勾勾凝著他。
「麒兒,義爹沒事,別擔心!」似能明白小家夥的無聲詢問,他笑笑的揉了揉黑色小頭顱,滿心慈愛。
看看他,又瞧瞧那從來不發一語的小鬼,古叮當不甘寂寞地也往床沿邊坐下,雙手托腮,笑咪咪調侃。「你家小鬼很在意你呢!」頓了頓,想到什麽似的,又馬上補充,「其實劍兒和黑臉大叔也是,隻要有人想傷你,他們就一副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模樣,對你真是忠心得不得了。大叔,你老實招來,究竟是幹了什麽豐功偉業讓他們這麽愛戴你?」
「因為我也很在意他們。」輕聲低笑,皇甫少凡悠悠道。
這算什麽答案啊?
「大叔,你別想蒙混!」皺了皺小俏鼻,她揶揄叫笑。「小鬼在意你,那就不說了,可是黑臉大叔和劍兒呢?他們對你的忠心與恭敬太過異常,簡直像是在供奉神主牌,我懷疑你是他們兩人不知哪代的曾爺爺轉世來著的。」
「胡說些什麽?」被她亂七八糟的形容給逗笑,皇甫少凡輕描淡寫道:「展元原是死囚,被我所救後便跟在我身邊了,至於劍兒本是孤兒,好些年前我在他奄奄一息時將他撿了回來,就是這樣了,沒什麽的。」
哦~~原來他是黑臉大叔和劍兒的救命恩人,所以兩人才忠心耿耿地視他為主啊!
總算弄明白這三人的關系,古叮當點了點頭,滿臉希冀笑道:「那我以後也去撿個小孤兒回來好了,這樣就能多個忠仆可照三餐奴役,多好。」光想就覺得興奮呢!
「……」一陣沉默,皇甫少凡無言問蒼天。唉……為什麽她就是有辦法把好好的一件事想成這般令人心寒?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當作沒瞧見他的無奈,古叮當徑自幻想得挺樂的,好一會兒後,她想到什麽似的,忽地抓起他手腕診起脈來……
咦?為什麽大叔的脈象還是這麽奇怪?這些日子,她使出無常叔叔教她的方法,很盡心盡力的照料大叔,想盡辦法要化去他體內「夜夜愁」之毒,可為何情況卻始終不是照著自己的預想走?
她對大叔用的方法和當年對自己用的完全一樣,可是呈現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太奇怪了!
如今,大叔體內多股劇毒相互抗衡,卻又不會因循著一物克一物的天性彼此化去,這……這完全脫離了她的理解范圍了。
咬著唇,古叮當難得柳眉輕皺,沉吟許久卻始終沒出聲。
「怎麽了?」輕聲詢問,皇甫少凡神色安寧。
「大叔,我問你,你原本夜夜如針扎的劇痛,現在依舊如故嗎?」失去慣有的輕快,她異常嚴肅。
首點頭,他柔聲又道:「可和先前比較起來,那股劇痛已減輕了不少,這完全是你的功勞。」他相信,照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完全化去體內劇毒,慢慢痊愈的。
「可是……可是……」焦慮地起身來來回回踱步,古叮當雙手亂揮,不知該怎麽解釋他身子的狀況,就在此時,一回身,視線卻被他發心的一抹銀白給吸引過去。
「大叔,你的頭髮……」直衝到他面前,她愕然瞪視著本該一片烏黑的髮根。
「怎麽了?」納悶。
「有……白發!」全是由髮根處泛白,雖然目前還不算多,但是印象中,他以前應該沒有這樣的。
白發?皇甫少凡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卻見她驀地撲進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哇――大叔,對不起,一定是我害的……」
「你……你先別哭,有事慢慢說,別急……咦?麒兒,你怎麽也哭了?別哭!乖,別哭啊……」
古叮當哇哇大哭,白文麒這小家夥似乎也意識到什麽不對勁而跟著哭,可憐的皇甫少凡被這一大一小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給搞得手忙腳亂,一下要安撫這個,一下又要哄著那個,實在處境淒慘。
許久、許久過後,兩人哭聲漸歇,古叮當才在柔聲輕問下,將他目前的身子狀況一五一十道出,末了,忍不住心虛地垂下螓首――
「大叔,對不起,我明明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化毒的,可是如今你的情況卻變得好奇怪,就連髮根處的發絲都變白了……」眼角還掛著淚,她覺得好抱歉。
總算明白一切狀況,皇甫少凡卻唇畔依然噙著慣有淺笑,眸光溫柔地凝著她。「當初,你說我活不過三個月,可如今三個月期限已至,我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這全是你所賜與我的,還道什麽歉呢?
「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再說,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所以我很明白情況真的有好轉。倘若,身子的康健得用一頭烏發去換,那也很值得,不是嗎?」
呵……這丫頭哭什麽呢?他捱過了她原先所說的三個月,就表示她的方法是有效的,不是嗎?
怔怔的瞅著他溫文笑臉,古叮當這下總算破涕為笑。「大叔,你好溫柔喔!」
聞言,皇甫少凡一楞,溫雅面容泛起淡淡紅潮,似乎有些尷尬。
「真不愧是我要喜歡的男人, 果然有氣度!」捧著腮頰,她如今不再憂慮,反倒佩服起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了。
「……」再次無語問蒼天,皇甫少凡不禁想自問――他自作自受,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了嗎?
才不管他在想什麽,也不理白文麒奇怪的注視,她柔軟嬌軀一傾,柔嫩紅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優美薄唇印下一吻,在倏然大瞠的驚詫眼眸下,發出得意的格格嬌笑聲……
「大叔,你放心,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絕不會讓你去見閻王的。」話聲方落,俏麗身影如一隻小紫蝶般翩翩飛舞而出,眨眼間已不見蹤影,想來是要去想法子怎麽讓他死不了。
指尖悄悄撫上薄唇,似乎還能感受到方才那一瞬間的柔軟觸感與溫度,皇甫少凡失神了……
當她對昏迷的他以口哺藥時,他的唇也擁有這樣的溫潤觸感嗎?唉……他該拿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如何是好?真是惱人啊……
憂煩中,優雅薄唇卻不自覺地蕩開一抹寵溺笑意,心情不如想象中的沉重,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