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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緣》第10章
第二天北堂敏謙要開會,回來的晚,所以蘇遠恆也沒準備晚飯。

 他昏昏沈沈的睡到傍晚六點,起來時渾身無力,肚子也沈甸甸的。大概是屋裡暖氣開的太足了,還出了一身的汗。

 懷孕之人不宜老洗澡,北堂敏謙不放心他,堅持每次親自幫他洗。但蘇遠恆愛乾淨,不每天洗澡就覺得難受,有時就趁北堂敏謙不在,自己偷偷洗。

 現在他剛睡醒,又出了一身汗,便撐著身子費力地起身,搖搖擺擺地進了浴室。

 因為現在肚子大了,身體笨拙,所以蘇遠恆洗澡時都十分小心。但是最近他的肚子大得特別快,彷佛吹了氣一般。上個月秦肅在時,他穿穿衣服還能掩飾,甚至從背影還看不出什麼來,但是現在如果秦肅在,一定會看著他的肚子吃驚地跳起來。

 他衝了個澡,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邁出浴盆,拿著毛巾擦身。透過霧氣蒙蒙的鏡子,他都可以看見自己肚皮下方的妊娠紋,斑斑層層的,真是難看。

 蘇遠恆心情複雜,想到北堂敏謙還會親吻他的肚皮,更是有種自慚形穢的厭惡感。

 他吃力地彎下腰,想擦去腿上的水珠。但也許是在走神的緣故,事後他怎麼也回憶不起來,自己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地在已經鋪了防滑墊的瓷磚上摔倒。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這一跤摔得很重,肚子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痛得他慘叫一聲。

 蘇遠恆幾乎是下意識地護住肚子。他微微蜷縮起身體,大口地呼吸,心裡祈禱孩子沒事,但是不到一分鍾便傳來的劇痛打消了他的僥幸心理。

 「啊──」

 劇烈的疼痛讓他又叫了出來。

 蘇遠恆渾身顫抖,手指摸索著攀上洗手台,想要站起來,但是剛撐起身子,腹部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這種強烈的痛感與臨產前由長到短的陣痛不同,間隙很短,密集而且劇烈。

 蘇遠恆知道是自己摔了一跤引起的早產。

 這種情況很危險,而且腹中胎兒躁動的厲害。他又痛又急,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渾身無力,雙腿發軟,肚子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讓他喘不過起來。

 下體有一股黏糊糊的溫熱液體流了出來。蘇遠恆顫抖地摸過去,手上一片紅色的血跡。

 他咬了咬牙,又試著動了動,可仍然站不起來。而且剛才左腳撞在了浴盆上,腳踝受傷,使不出力氣。他隻好雙手用力,一點一點向浴室外挪著身子。

 「嗯……啊、啊──」

 他一手抱著肚子,一手終於扒住了門框。這麼平時短短兩步路的距離,卻讓他耗費了十幾分鍾。

 額上沁出冷汗。蘇遠恆靠在浴室門口,望著臥室床邊的床頭櫃,他的手機在抽屜裡。

 蘇遠恆一邊忍著劇痛,一邊汗流浹背,掙扎著爬到床邊,身後留下了一條血痕。

 手機……手機……啊──

 蘇遠恆靠在床邊,氣喘籲籲,渾身濕汗,兩腿內側都是血跡。

 「呃──」

 肚子堅硬起來,又是一陣無法形容的疼痛。

 蘇遠恆一偏頭,張嘴緊緊咬住了床邊的被單,一手扣緊床沿,一手用力揪著身下的地毯。

 熬過了這波陣痛,他喘息著伸長顫抖的手臂,嘩啦一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此時他隻慶幸手機放在了靠浴室這邊的櫃子裡。如果在另一邊……他簡直不能想象。

 抽屜被翻得嘩嘩響,裡面的東西相互碰撞,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主人的心情是多麼焦急。

 「嗯、啊……」

 蘇遠恆又一次向後用力靠在床沿上,隨著疼痛忍不住挺起身子,高高隆起的圓大肚腹向上頂起,肚皮顫巍巍地蠕動著。

 蘇遠恆疼得滿身大汗,再次咬牙翻起抽屜。

 這次手機終於摸了出來。蘇遠恆抖著手掀開機蓋,按下開啟鍵。

 可是片刻之後,他絕望地扔掉手機。

 因為擔心輻射,北堂敏謙早就不許他使用計算機和手機這類電器,關機太久,電池已經沒電了。

 蘇遠恆閉了閉眼,顫抖著抽出床上的被單,胡亂裹在的身上,腦子裡拚命在想該怎麼辦。

 北堂敏謙開會到後半截時,忽然感覺心驚肉跳,坐立不安。

 財務經理的報告冗長得讓他想揍人。這種人是怎麼進公司的?而且還做到了部長職位,董事會瞎了眼嗎?

 北堂敏謙幾次走神,盯著財務經理的眼神不善。等他匯報完,立刻抓住幾個重點問題就是一陣猛烈質問,把那位靠著裙帶關系進公司,熬到四十歲才坐上經理職位的屬下問的面目蒼白,滿頭冷汗。

 北堂敏謙表情冰冷,視線銳利,緩緩將會議室的人巡視一遍,敲了敲桌子:「北堂家還有人呢,自己做事都檢點一點。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憑什麼關系進的公司,如果沒有能力就不要佔著位子,這世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才。回去把自己該弄明白的弄明白,再到我這裡來報告。」說完站起身來,冷冷道:「散會。」

 眾人看著他挺拔俊美卻散發著龐大壓力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後,才紛紛松了口氣,松開領帶喘氣。

 這位新上任的總裁不愧是北堂家的繼承人,氣勢也太嚇人了。

 北堂敏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裡莫名的不踏實,拿起電話往家裡撥去。

 電話響了足有五分鍾,卻沒有人接聽。

 他心裡沈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蘇遠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會出門的,就算在睡覺,電話響了這麼半天也該醒了啊。

 北堂敏謙騰地一下站起身,抓起衣架上的外衣跑出了辦公室。

 正抱著文件過來,追在他後面叫道:「開會的數據還沒有整理,這些文件今晚要加班處理啊。」

 「明天再說。」

 北堂敏謙衝向電梯,將關在外面,直接下到地下二樓,取了車子便向城外的公寓飛馳而去。

 三十分鍾的路程硬讓他十五分鍾就開到了家。

 北堂敏謙匆匆上了電梯,一邊等待上行一邊撥電話,可還是無人接聽。這讓他心裡越加不安。想到蘇遠恆快要臨產卻一個人在家,不由暗自懊惱自己應該找個人照顧他。

 電梯打開,他衝到門口掏出鑰匙,推開屋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遠恆趴在客廳的地板上,身上凌亂地裹著床單,一手抱著肚子,一手向茶幾上座機電話的方向伸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下身一片狼藉,鮮紅的血跡混著渾濁的羊水從客廳一直蜿蜒到臥室的方向。

 「遠恆──」

 北堂敏謙幾乎魂飛魄散,撲了過去,可是靠近後卻幾乎不敢動他,因為蘇遠恆的樣子太駭人了。

 「遠恆,這是怎麼回事?」北堂敏謙手直哆嗦,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來。

 「嗯……」蘇遠恆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睜開汗水迷蒙的眼,微弱地喚:「謙……我在浴室摔、摔了一跤……孩子……謙……」

 「我在。我在。遠恆,你不要嚇我,我立刻送你去醫院。」北堂敏謙聲音顫抖。

 蘇遠恆無力地閉上眼,靠進他懷裡。

 從摔倒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體力流失、失血過多、心理壓力再加上陣痛的折磨,讓他幾乎虛脫。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臥室爬到這裡的。電話一直在響,他叫著敏謙的名字給自己力量,可是爬到沙發附近,終於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遠恆,遠恆,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北堂敏謙匆匆翻出一件大衣給他裹在身上,然後雙臂用力,將他橫抱了起來。

 蘇遠恆個子不矮,一八二公分,和一八七公分高的北堂敏謙差不多。原本清瘦的身體因為懷孕,多了十多公斤的重量,除了碩大的肚子外,身體也發福了許多。可是北堂敏謙抱著他卻不顯得吃力,這要感謝北堂敏謙從小的鍛煉。

 連房門都沒來得及鎖。北堂敏謙抱著蘇遠恆站在電梯門口,看了看兩台電梯都停留在最遠的樓層,緩慢地閃著燈。

 「嗯……謙……」

 蘇遠恆在他懷裡呻吟著,手指因為疼痛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但力氣卻十分微弱。

 北堂敏謙心裡一緊,再也等不及電梯,撞開樓梯間的門,抱著蘇遠恆往下跑。

 人的潛力真是無窮的。北堂敏謙在這種危機時刻,竟然硬生生地抱著即將臨產的蘇遠恆,從十八樓一口氣跑到了地下一樓的停車場。

 但是隨著下樓梯的顛簸,蘇遠恆覺得腹部更是疼痛難忍,孩子似乎也往下滑去,隻是因為現在被敏謙抱在懷裡,身體蜷縮,擋住了孩子的出路。

 他咬著牙,將呻吟吞進肚子裡,緊緊抓著北堂敏謙的肩膀,一聲不吭。

 打開車門,將蘇遠恆小心翼翼地放進駕駛座旁邊的副位上。本來北堂敏謙是想將愛人放在後車座,但是想到待會兒要飆車,怕躺在後面沒有安全帶,還是坐在自己身邊更放心。

 由於座椅的位置對蘇遠恆現在的巨腹來說太困難,他終於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抱著肚子動了動。

 「我幫你調一下座椅。」

 北堂敏謙把座椅向後調到最大限度,又幫他系上安全帶。

 蘇遠恆半躺在副駕駛座上,肚子被安全帶勒著,顯得更加膨大誇張。

 北堂敏謙幫他系安全帶時,蘇遠恆在他耳邊低低地喚:「謙……好疼……孩子……」

 北堂敏謙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唇,堅定地道:「你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要堅持住!」

 蘇遠恆的神志一直十分清醒。有北堂敏謙在身邊,心裡就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他摸著自己的腹部,想到肚子裡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下體的液體一直在緩緩流著。蘇遠恆知道自己還在流血。可是這不重要,隻要孩子平安就好。

 北堂敏謙一邊開車一邊給秋至原打了電話,讓他準備好手術室和急救措施。

 「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大概跟我描述一下。」秋至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心裡一驚。

 「遠恆在浴室裡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我回來時才發現。現在沒時間和你多說,我們大概二十分鍾後到。」

 北堂敏謙掛斷電話,望著前面擁擠的馬路,忍不住咒罵一聲:「該死!」

 誰也沒有想到去醫院的路因為前方發生車禍,竟然意外地塞車了。原本三十分鍾可以達到的路程現在要被無限延長了。

 「呃──」

 腹中的疼痛讓蘇遠恆輾轉著頭顱。無法克制地挺身用力,在安全帶的勒束下,圓圓的大肚子顯得越發驚人。

 「啊──」

 隨著北堂敏謙的一個緊急刹車,蘇遠恆受慣力向前一挺身,疼得叫了出來。他感覺腹中的孩子頂到了穴口,正在用力往外衝。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分開雙腿,向下用力。甬道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肚子好像要爆炸了一樣。

 「敏謙,它要出來了!啊──」蘇遠恆一手緊緊抓著前門上方的扶手,一手扶著肚子,驚慌地痛喊。

 北堂敏謙出了一身冷汗。他一邊開車,一邊右手掀開蘇遠恆的大衣,向他身下看去,只見羊水和鮮血混合著從座椅流下,蘇遠恆的分身受胎兒頂進甬道的刺激,竟抬起頭來。再下面卻看不清了。

 「敏謙……啊、啊──敏謙……」

 蘇遠恆一聲緊過一聲。強烈的生產陣痛讓他無法說出更多的話,巨大的肚子堅硬的好像變成鐵塊,下體撕裂了一般,讓他覺得自己快被扯成兩半了。

 北堂敏謙停下車,將手探了進去。隻覺蘇遠恆的後穴好像被扯成了一個大洞,的液體還在不時地湧出。

 蘇遠恆趁著陣痛間隙呼哧呼哧直喘,斷斷續續地問道:「孩子出、出來了嗎?」

 「我不知道。」北堂敏謙一臉茫然,根本不懂這些。

 「我感覺它、它要出來了……啊、又來了、嗯啊──」

 蘇遠恆扭動著上身,頭使勁向後仰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抬起來向下用力,雙腿顫巍巍地往外分。

 北堂敏謙滿頭大汗,車內空間狹小,又被蘇遠恆巨大的肚子擋著視線,什麼也看不清。他一急,竟將手探了進去,接著驚慌失措地道:「我、我好像摸到它的頭了……」

 他臉色煞白,好像被嚇到了。

 胎兒已經擠到了穴口,拚命往外衝。蘇遠恆痛苦地低叫著,已經沒有力氣用力。

 「謙……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孩子……」

 北堂敏謙驚跳:「別胡說!」他怒吼道:「不許再說這種話,你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北堂敏謙受了他的話的刺激,反而鎮定了下來,看著前方堵塞的車流,猛地調轉方向盤,硬生生從擁擠的車流中插了出去,向右轉入一條小巷。

 尖銳的引擎聲與輪胎摩擦馬路的聲音傳入耳裡。

 北堂敏謙冷靜地道:「遠恆,可能有點顛,你忍住。」

 蘇遠恆不及說話,就覺得車子一個劇烈的顛簸,胎兒似乎也在肚子裡顛了一下,隨即又擠出了一點。

 蘇遠恆悶哼了一聲,緊緊抓著車扶手,臉色蒼白如紙。

 北堂敏謙一路飆車,將車技發揮到極致,在狹窄的小巷裡穿梭。

 三十分鍾的路程,竟讓他在塞車的晚上及時趕到了醫院。事後他才知道,如果再晚十分鍾,蘇遠恆很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搶救不回了。

 秋至原早就帶著醫護人員等在了外面,見北堂敏謙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然後一個一百八十度回轉停在面前。

 北堂敏謙跳下車子,將生產已經進行到一半的蘇遠恆小心地抱出來,放在移動病床上,握著他的手,跟著他進了手術室。

 「遠恆,遠恆,你不會有事的!不要離開我……」

 北堂敏謙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蘇遠恆的呻吟,不斷湧出的鮮血,還有剛才摸到的孩子的頭頂……這些都讓他十分恐懼。

 他害怕失去他。失去這個自己相伴六年的愛人,自己孩子的父親,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蘇遠恆已經意識模糊了,疼痛中夾雜著疲倦讓他想陷入深深的睡眠。可是敏謙一直在他耳邊說話,讓他無法不顧一切地陷入夢境。

 手術室裡一切準備就緒。由於北堂敏謙的堅持,秋至原隻好讓他換上消毒服陪在蘇遠恆身邊。

 他檢查了蘇遠恆的情況,立刻幫他輸血,打了催產素和營養劑,鄭重地對北堂敏謙道:「胎兒已經娩出一半了,現在實行剖腹產來不及了,你必須鼓勵他,讓他自己生下孩子。」

 北堂敏謙心驚肉跳地看了一眼蘇遠恆的下體,翻著鮮紅血跡的後穴處果然卡著一團黑漆漆的巨物,應該是孩子的頭部。

 他膽顫心驚地道:「不能剖腹產嗎?他、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

 「他失血過多,目前身體承受不了。」秋至原沈穩地道:「孩子的頭部已經出來了,現在羊水流盡,必須讓他盡快把孩子生下來,不然孩子會憋死的。」他見北堂敏謙似嚇呆了,趕緊又安慰道:「你放心,孩子不足月,會比較好生。你要鼓勵蘇遠恆啊。」

 北堂敏謙回過神,對蘇遠恆道:「遠恆,你聽到了嗎?用力啊,用力把孩子生下來。」

 催產素發揮藥效,本已經緩息下去的陣痛再次發作,比之前都要強烈。

 蘇遠恆被劇痛折磨得死去活來。他聽見了秋醫生的話,心裡一個激靈,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再度振作起來。

 他自己也是醫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不由握住北堂敏謙的手,隨著陣痛和秋至原的命令用力。

 「呃……啊、啊──呼……」

 這次開始的陣痛比之前都猛烈,而且由於羊水流盡,胎兒乾澀地卡在穴口處,娩出更加困難。

 蘇遠恆竭盡全力,打起精神一次又一次的用力,痛喊聲也漸漸大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根本讓他顧不上吸秋至原為他提供的止痛氧氣,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拚盡全力掙扎了二十多分鍾後,這個提前降臨的小生命終於脫離了他的身體。

 「哇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十分嘹亮,可惜蘇遠恆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陷入了昏迷。

 失血過多及早產給他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足足昏迷兩天兩夜才慢慢醒轉過來。

 「你醒了。」秋至原笑咪咪地進來,一邊給他檢查身體,一邊道:「你生了個兒子,恭喜你哦。小家夥兩千七百多公克,十分健康。待會兒我讓護士給你抱進來。」

 蘇遠恆松了口氣,虛弱地道:「謝謝你。」

 「不用謝。你不知道那晚有多危險。北堂先生把你再晚送來十分鍾就一切都晚了,幸好現在大小平安。呵呵呵,北堂先生對你可真好啊,守了你整整兩天呢。今天早上剛離開。」

 蘇遠恆想到那晚幾乎生死離別,也覺得後怕不已。但是一想到北堂敏謙當時的焦急和擔憂,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甜絲絲的。

 護士把孩子抱來。蘇遠恆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

 嬰兒小小的臉蛋圓乎乎的,眼睛閉著,黑黑的睫毛和北堂敏謙一模一樣,又長又翹。

 那女護士忍不住道:「這孩子長得真好。很少有剛出生的嬰兒就這麼漂亮的,是不是像他爸爸啊?」

 「嗯。」蘇遠恆又開心又驕傲,抱著這個自己幾乎用性命換來的孩子,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北堂敏謙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遠恆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一臉的滿足。

 他笑了笑,走過去在他額上吻了一下,輕聲道:「小家夥很漂亮是不是?」

 「嗯,像你。」

 「是嗎?呵呵,我倒覺得像你呢,」北堂敏謙伸出手臂,將他和孩子都圈在懷裡,滿足地歎息道:「幸好你們都沒事。那天嚇死我了。」

 蘇遠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還十分蒼白。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北堂敏謙滿足地看著他和兒子,想起一事,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輕輕一笑:「猜猜這是什麼?」

 蘇遠恆微微一愣,心想不會是……

 北堂敏謙得意地道:「那天不是說好,你跟我來醫院檢查,我就給你個驚喜嗎?結果驚喜沒有,驚嚇倒是不少。現在我也不想再讓你驚了,咱們就喜一喜吧。」

 說著輕輕打開盒子,一對精美的男士白金鑽戒靜靜地躺在那裡。

 蘇遠恆望著北堂敏謙,一時無法言語。

 北堂敏謙單膝跪下,雙手舉著戒指盒,一臉鄭重地道:「和我結婚吧,遠恆。」

 他沒有說「請你嫁給我」之類的話,因為蘇遠恆不是女人,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蘇遠恆和女人一樣。

 「你……你想好了嗎?你是為了孩子,還是……」蘇遠恆看著他期盼的眼神,心裡十分掙扎。

 他是愛著北堂敏謙的,這一點毫無疑問。可是長久以來在感情上的被動,還有本性中的自卑和不自信,讓他無法輕易相信別人。

 人和人相遇,是緣分。而緣分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啊。

 雖然這段日子北堂敏謙的改變他看在眼裡,甜在心頭,但是……他總覺得那是因為孩子的緣故。畢竟在孩子出現前,他們差點分手。

 北堂敏謙知道他的遲疑,認真地道:「遠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

 蘇遠恆微微一震,臉色蒼白。

 北堂敏謙繼續道:「可是這不代表我就不愛你。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慮,從來不敢相信我。這是我以前做的不好。其實你知道嗎?如果那次不是突然被大姐抓回了美國去,我是想要去孤兒院找你表白的。」

 蘇遠恆又是一震:「表白?」

 「嗯。」北堂敏謙點點頭,慢慢道:「遠恆,我們在一起六年了。其實去年我就想了很多。我發現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情不自禁。我是個喜歡控制感情的人,當我發現自己控制不了時,就選擇了冷靜。

 「當時我出國拍廣告,一去半年,就是因為察覺了對你的心思好像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蘇遠恆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說,不由流露出關注的神情。

 「在國外待了半年,我發現我很想你。可是回來時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清楚,大姐就出現了。哼,她一定是察覺了我的心思,故意來搗蛋的。」

 這點他倒是沒有說錯。他對蘇遠恆的心思,北堂雅枝比他還早一步發現,所以將蘇遠恆的身世調查了一遍,在他回國後找上門來。

 「遠恆,我承認孩子是一個契機。可是我想要你知道,沒有孩子,我還是會選擇和你在一起。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蘇遠恆神色變幻。他無法下決心,可是他又非常想相信北堂敏謙的話。

 這些話如此不可思議,彷佛是他長久以來的祈求終於實現了。

 緣分,也是能求來的嗎?

 「遠恆。 」

 北堂敏謙看著他的神色,耐心地等待著。他相信蘇遠恆會同意的。就算不同意,他也是勢在必得。

 懷中的嬰兒啼哭了起來。蘇遠恆回過神,看了看孩子,又見北堂敏謙仍在跪著,道:「你快起來。」

 北堂敏謙淡淡地道:「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蘇遠恆有些手足無措。

 北堂敏謙柔聲道:「答應我吧,遠恆。你看孩子都在抗議呢。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蘇遠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點頭道:「我答應你。」

 北堂敏謙大喜,立刻將戒指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高興地道:「這下你就不能反悔了。」

 蘇遠恆無奈地道:「現在你能不能先去找護士?我想孩子是餓了。」

 「好的,親愛的。」北堂敏謙志得意滿地在他臉上親了親,微笑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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