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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天帝王》第10章 襲戰之役(上)
赤城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這個時候的德川家眀,已經從小日先前對待自己的態度中,預計到了自己必將要承擔起戰敗將軍的恥辱。小日的帳內,德川家眀只是將自己的指揮刀雙手呈敬到小日的案上,沒有任何解釋,低頭俯首在小日面前。

 一直密切注視著南城戰勢的小日倭皇,從日間的戰況以及德川家眀調遣部隊的番號來觀察,心中十分明朗的知道,這支德川家眀耄下的五萬人大軍,經過了這次的大戰之後,最多只剩不過萬余人而已。

 與德川家眀預計所不同的是,小日並沒有想他與死地的想法。對於小日來說,此刻的德川家眀不但由於這次的失敗而聲望大跌,更是將他的軍隊借著東海軍消弱到了幾乎崩潰的程度。現在無論是從政治還是聲望上面,德川家眀都已經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了。既然如此,自己不但不會殺他,還要將他高高的扶起,為自己樹立一個寬大仁厚的形象。等待相馬直泰的部隊一到,自己再全力協助相馬部奪取赤城,到時候功勞是相馬的,名譽是自己的,至於德川家眀和相馬直泰兩人之間的仇視,卻是成為了自己平衡屬下的最佳製約。

 小日的想法,在頭腦中不過是瞬間而已。看見德川家眀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小日不改平日對待德川家眀恭敬謙虛的態度,急切的走到他面前,親自將伏在地上的德川家眀拉起,一副關切萬分的樣子。“德川公。你我一同征戰多年,你何故如此?”

 德川家眀在小日的大力攙扶之下,語氣沉重,聲音低沉的說道:“陛下。三日已到,赤城依然還在東海人的手中。臣特來領罪。”

 小日雖是一臉嚴肅,但他的眼神深處卻有一絲喜意。“德川公,軍中無戲言。三日破城乃是你自己定下的誓言。此刻你未能完成使命,我是要對於作出懲治,已示全軍的。”說到這裡,小日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從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變為多年好友的語氣道:“但是,德川公你我相識多年。對於我們倭族,德川公你也是勞苦功高。所以你不用對於這次小小的失利過於自責。”

 德川家眀也不是剛剛不如仕途的新手,自然順著小日的話音急忙說道:“陛下仁厚。此次東海軍主力盡在赤城,並且準備充足。雖然血戰數日,但未能為陛下攻下赤城。臣實在無顏面對陛下天恩。還請陛下治臣戰事不利之罪。”德川家眀的話,也是非常的有學問。他不但高高的抬起了小日,表露出自己絕對臣服的心態,更是將這次失敗的原有全部推脫到東海軍的身上,對於自己的失敗,又使用了戰事不利這個含糊的形容,避免了戰敗的頭銜。

 如果此時外人看來,小日和德川家眀兩人,一個痛心疾首,一個安撫勸慰。更本就是一副友情濃厚的場景。但當事人卻都知道,現在的景象,不過是一次力量的再次定位罷了。這一次,小日勝了,勝的很乾脆。德川家眀雖然敗了,但是由於自身的聲望,還不至於人頭落地。

 小日聽完德川家眀的話,湊近了德川家眀,輕聲說道:“德川公,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了。世間沒有常勝將軍,一次小小的赤城失利,不過是讓我們暫停下來休息幾天罷了。你先率領左路軍,暫回朝海城修整一段時間。我已經命令相馬部向赤城開拔,朝海作為我們的大本營,沒人主持也確為不妥,畢竟我們的補給和物資都在朝海。這次就勞煩德川公你坐鎮了。”

 德川家眀一聽,心道相馬直泰原本從聲望和勢力都不及自己,也只能充當一個替補的角色。如此一來,自己只能親眼看著別人建功立業了。雖然如此想,但事已至此,德川家眀也只能裝出一副感激萬分的表情,說道:“罪臣謝陛下天恩。罪臣一定到朝海戴罪立功。”

 小日此時,眼中的笑意更加濃厚。這一刻,整個倭族,再沒有能夠單獨挑戰自己的人了。這一次,自己雖然在戰局上暫時失利,但這一切的損失,都從政治上面得到了加倍的補償。

 此刻的赤城腳下,雙方都在為著後面更加殘酷激烈的戰鬥做著各自的部屬。雙方都有著自己的殺手鐧。在小日倭皇調集兵力,準備一鼓作氣攻克赤城的同時,東海方面,赤城以外,東方朔的身邊聚集了東海主力十三萬大軍,加上炎康部的五萬人,東海九成的兵力都在沒有在赤城。雖說赤城經過多日的加固,又有善於防禦的朝陽軍團坐鎮,但誰也不敢肯定面對倭族近二十萬大軍,這座不大的城市能堅持多久。

 東方朔現在身上的壓力,一點都不比身在赤城的炎舞陽和陳宇軒小。整個東海戰局的關鍵,明似在赤城,實則卻是在赤城以外。如何殲滅倭族部隊,如何用最短的時間抽身援助赤城堅守的炎舞陽,都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東方朔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斟酌著自己親自制定的冰稷山戰役計劃。日間胸有成竹的的確是他自信的表現,但無人的時候,東方朔還是要獨自重複檢查計劃的每一個步驟。仔細,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

 整個計劃中如何誘敵,如何行軍,如何隱藏,如何聯絡,攻擊方向,兵力部署,應急措施等等。每一個環節,都是東方朔在心中反覆思索過無數次的。但不論籌劃的如何細密,也都是為著倭族六萬大軍到來為前提的。只要倭族大軍不到,從戰略上面,東方朔以及東海大軍都只能充當被動等待的角色。

 在東方朔獨自看著行軍地圖默默思考的時候,夜素素的聲音由帳外傳入“東方先生,斥候回來了。”

 東方朔將夜素素迎入帳內,詢問道:“素素小姐,赤城方面現在戰況如何?”

 夜素素失望的說道:“赤城方面封鎖實在太嚴密了。所有通道都被倭族監控,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所以暫時還不能確定現在的戰況,不過從各種渠道傳來的消息分析,現在赤城應該還無大礙。”夜素素頓了一下,表情由失望變成了開心,繼續說道:“但是有一個值得慶祝的消息,就是那直六萬人規模的倭族大軍已經正在高速向著我們的方向開來。”

 雖然沒能聽到任何有關赤城的準確消息,讓東方朔暗自有一些失望。但是大友次男部隊的移動,卻是完全符合自己急切的需要。這一點,東方朔非常滿意。讚道:“看來倭族的求救信已經傳到了。倭族到達這裡大約還需要幾日?”

 夜素素指著地圖,說道:“他們已經離開了小諸城的境內,如果依照這樣的速度,大約還需要五天的時間,就會到我們這裡了。”

 東方朔暗自盤算,還有五天的行軍路程。那樣的話,赤城的炎舞陽和陳宇軒最少還要堅持將近二十天。即使心中有憂慮,東方朔還是很好的隱藏在自己的心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軍各部現在進城如何?”

 夜素素分別指向了冰稷山的四個方向,說道:“鳳凰軍團和冰雪軍團都在向預定位置加速行軍中,明日黃昏全軍可以完成部屬。”

 東方朔輕輕的摸著自己一直都沒能留長的短須,說道:“素素小姐,冰稷山上的禮物都安排好了嗎?”一邊說,東方朔一邊不經意的敲打著地圖上標志著“冰稷山”三個字的地方。

 夜素素頑皮的說道:“東方先生,你簡直太狡猾了。倭族碰到你這樣的對手,也算他們倒霉。山上早就已經都依照你說得布置妥當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看我的傑作吧。”

 東方朔微笑說道:“好。我到時候可就等著看素素小姐天崩地裂的表演。”說罷,兩人對望一眼,齊聲高笑。

 鳳凰軍團,冰雪軍團為主力的十二萬東海大軍,此刻正在日夜兼程的趕往自己的駐防地點。除了各自的戰鬥任務之外,每個人的心中信念都非常明確,這是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自己沒有任何退路,只有獲勝才能確保自己,確保自己家庭,親人的安全。這也是一場不需要做任何動員的戰爭。每一個戰士都士氣高漲,每一個士兵都慷慨激昂。

 倭族六萬大軍,在大友次男的率領下。同樣保持較高的行軍速度。之所以如此高速行軍的另一原因在於,大友次男從赤城得到的消息,更加讓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赤城如此激烈的戰局使得德川家眀都無法得手,那麽東海軍的主力至少也要有半數以上盡在赤城防衛才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只要能解救出佐竹毅滿那個沒有腦子的家夥,那麽自己的功勞就和赤城方面不向上下了。”大友次男默默的盤算著。佐竹毅滿的求救信函到達至今已經快十天了。從地圖上來分析,跨過冰稷山,再有兩天的路程也就該趕到大友次男受困的地點了。

 “傳令下去,明日清晨開拔,無論如何明日黃昏之前全軍務必通過冰稷山。”

 冰稷山,一座除了樹木之外沒有任何礦產的普通山脈。除了由於臨近冰雪王國氣候寒冷,常年冰封之外,似乎這個地方就沒有任何的長處了。山腰之下,滿山遍野都是常年無人問津,外加水土貧瘠歪斜而立的樹木。在這裡,除了在夏天融化的冰雪以外,一年中的三個季節中連溪水都是一種奢侈品。山腰往上,白茫茫的冰雪覆蓋著整座山巒,毫無生氣。

 此刻的大友次男,正遙望著冰稷山。從登陸東海的第一天起,這些由倭島而來的入侵者就深深的被這塊大陸上富饒的土地所吸引。一路行來,從富饒的海邊城市,到內陸的繁華景象,直到冰稷山這裡有些蒼涼意境的山脊,都更加讓倭族官兵感到了大陸的廣闊。自己居住的倭島和這裡相比,簡直就和一個破爛不堪的簡易海灘一般。

 “如果自己的領地能夠和東海這塊富饒修美的土地交換該有多少啊。”大友次男內心暗自許道。大友次男一面感歎著大陸的富饒,一面派出了十余路偵騎,負責為大軍打前站。

 六萬倭族大軍,在斥候的引導下,全速從冰稷山腳下向前挺進。但滿地荊棘和野生的樹木使得倭族部隊不得不時不時的停下來,一邊開路,減慢速度前行。

 日過正午,倭族的先頭部隊終於望道了冰稷山的出口。一路上的安全使得大友次男也略微放心了一些,估算著再有一個時辰,自己的大軍就可以全部通過冰稷山,到達平原地帶。

 但就在這時,斥候荒荒忙忙的將地平線上出現的東海軍隊報告給大友次男。“報告大人。北處正前方出現一股東海亂軍。人數大約五萬上下。”

 “五萬人嗎?”大友次男雖然也有些驚異,但自己的部隊從人數上面的絕對優勢,以及戰鬥力上的強勢信心讓大友次男還是有把握消滅五萬人的東海軍,大友次男盡量保持著平穩的口氣,說道:“命令先鋒營快速組織防禦陣型,全軍加速前進。”

 在遠處,一直在觀望的夜素素,向東方朔請戰說道:“東方先生,倭賊留在山谷入口的殿後部隊開始移動了。我們什麽時候出擊啊?”

 東方朔望著在大友次男命令下快速向前移動的倭族部隊,滿意的說:“看來他們的先鋒部隊已經發現冰雪軍團了。素素小姐,倭族後部遠去後,你立即率領暗夜軍團出擊。切記,切斷他們的退路,一定不能放走一個倭族。”

 距離剛剛斥候傳來的消息不過盞茶的時間後,大友次男自己也發現了另外一支規模更加龐大的部隊出現在自己的側翼。遠遠的望去,這支大軍覆蓋了自己視線所能及的整個地面。

 一面火焰中翩翩起舞的鳳凰標志,伴隨著七萬鳳凰軍團,在冰雪軍團登場後不久,也出現在倭族的西方。猶如一面巨大寬厚的扇子,將倭族部隊冰稷山以外的視線全部遮蓋。

 這時,大友次男才真正的開始了慌亂。無數個問號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明明隻可能有十萬左右規模的東海軍。怎麽都聚集到了自己面前?赤城能夠擊退德川家眀的部隊絕對是他們主力才對?

 沒等大友次男捋清自己的四路,斥候已經傳來更震驚的消息:暗夜軍團的黑色戰旗,已經將他們的退路完完全全的切斷。

 “不可能!東海亂軍的主力現在正在赤城, 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多的兵力出現在這裡。再去探!”大友次男高聲罵道。但一次又一次重複切相同的訊息還是不斷的傳回。大友次男雖然不願意相信,也只有接受了這個自己正在面臨著與佐竹毅滿相同遭遇的現狀。

 蕾茜妮和特魯指揮著冰雪軍團和鳳凰軍團,不等倭族部隊站穩,已經敲響了戰鼓,開始衝擊倭族的防線。十二萬大軍以逸待勞,將多日來壓抑在心中的怒火一股腦的發泄在倭族部隊身上。衝鋒如同漲潮的海浪,緊促而密集的拍打過來。

 倭族的部隊,在東海軍如潮的猛烈攻勢中開始向內收縮。各個師團之間已經沒有了分界,驚惶失措的士兵混雜在一起,毫無秩序的進行著抵抗。

 “大人,先鋒營已經和對方交上手了。正在請求大人支援。”

 “大人,敵軍數量眾多,左軍傷亡慘重,請求大人發兵。”

 “夠了。夠了。都給我住嘴。”面對無數的求救要求,大友次男只能憤怒的喊道。這六萬人的部隊,可是他賴以維持權勢和地位的老本。如果就這樣仍在這裡,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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