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出現的,是四個實在不能稱之為“人”的不知什麽生物。為首的一個,側對鏡頭的,倒是有幾分人樣,有點接近大老板當日所描述的“人魚寶寶”——上半身是一個黃種人的樣子,有五官,有雙手**,甚至還有肚臍,只不過頭頂上糾纏著一蓬蛇形亂發,是那種海水的深藍色,看上去非常邪惡;而他的下半身像極了一條巨大的海蛇的下腹,深藍色的鱗片在地上蠕動,帶動上身行走,高高翹起的尾部有一個魚形的鰭。
而真正令人作嘔的是後面跟著的三個。那根本就是三條直立行走的魚——哲羅桂魚。三角形的魚腦袋上只有眼睛和嘴,看不到鼻子和耳朵,本是人類長嘴的地方長著鋼針一樣的幾綹灰色鐵須;沒有脖子,頭部和身體連接的地方隨著他們的呼吸一張一合,象離開了水面的魚一樣;有雙人類的手,可是手指的部分是連在一起的鴨形掌蹼;下半身和走在最前面的那條人魚一樣;全身上下滿布著濕粘的鱗片。
莫風從沒見過如此邪惡和醜陋的生物,他們不是樣子難看,更重要的時,散發著一種比死亡更恐怖的莫名的信息,以莫風的膽識,也不禁悸然。他見過活人還未斷氣,而腦漿已經被挖出來食用的情形,也見過把一個人全身的皮象活剝田雞一樣活活剝下來穿在自己身上當衣服的變態狂人,但是這些情景都沒有這四個怪物可怕。想象一下那八位東青集團的警衛在深夜無人的時候突然近距離面對這樣四個東西,也難怪嚇昏過去。
三秒鍾的影象轉瞬既逝,東青按了遙控器,把影象定格在屏幕上。莫風急忙揮了揮手,東青笑了笑,理解的關掉了屏幕,打開咖啡廳的頂燈。這麽惡心的東西看一遍都太多了,誰還要一直對著它。
光明大至。不只莫風,就連看了這個影象無數次的大老板和烈日舞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居然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莫風詢問式的轉向大老板。
大老板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我也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魚人族。他們的樣子跟我當年見到的那位有很大差距,實在……實在太醜了……”
杜九雄道:“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就象我們人類彼此的相貌各不相同一樣,魚人的外形也應該是不一樣的。大海裡有多少種魚,就應該有多少種樣子的魚人。”
莫風沉吟著點了點頭,看了看大家,所有人都默然無語,認可了杜九雄這個說法。
杜九雄又道:“看來,魚人族也有高級魚人和低等級魚人之分。為首的這個魚人,樣子更接近人類,應該就是所謂的高階魚人,而後面的三個是低階魚人,不過看起來似乎更加凶野。”
東青歎氣道:“本來不管對手是什麽人,憑我和莫風都沒什麽好怕的。可是這次要對付的居然是這種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怪物,這可有點……我一想到老子的拳頭要砸在他們身上那粘乎乎的鱗片上,簡直就想吐!”
莫風搖頭道:“別輕易斷言。我總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
杜九雄道:“現在應該可以確定是魚人沒錯。亞特蘭蒂斯的魚人族遺孤後裔一定藏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他們不知道用什麽神秘的方法得知我們已經拿到了底拉斯之劍,所以下手來船上偷。我看他們也知道四件神器互有感應這件事,因為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利用底拉斯之劍找回百萬年來一直由他們族保管的神器靈魂項鏈。”
莫風道:“我還是想到現場看看。”
東青道:“現場已經封了。就在這一層,我帶你去。老板,你們在這裡歇會兒吧。”
杜九雄道:“我也去。”
於是三人一起出了咖啡廳,穿過長長的走廊,看見前面有幾個東青集團的警衛守著,後面拉著一條隔離帶。
東青道:“就是這裡了。”
莫風點了點頭,他已經聞到空氣中至今扔飄著淡淡的魚類的腥臭氣味,是類似那種菜市場裡冷凍魚類腐爛的味道。莫風心念一動,覺得有幾分奇怪。
他還未捕捉到重點,一低頭卻看見地上有幾條磷光一樣的濕線,看樣子是那幾個“魚人”下身在地上蠕動行走時留下的。
莫風彎下腰去,仔細的聞了聞,發出腥臭味的正是這些水線。他沿著這幾條線一路慢慢走去,一直走進主控制室,東青和杜九雄尾隨而入,關切的看著他,希望他能有些新發現。
因為要封鎖現場,所以整個東青號的主控制室轉移到了五層,弄了個臨時控制室。這間小屋現在只有莫風等三個人。莫風能夠清楚的看見,那四條線最後停留在一個巨大的電子鋼化玻璃櫃面前。
莫風驚奇的發現,這幾條水線隻留下了進去的痕跡,卻沒有出去的痕跡,水線的終點,就是那個玻璃櫃——也就是說,那四個魚人在拿到了玻璃櫃中的底拉斯之劍後就憑空從空氣中消失了!難道真得有“時空瞬移”這種魔法嗎?
莫風呆呆的站在主控制室內,口中喃喃說道:“難道是我想錯了……”
東青和杜九雄面面相覷,卻不敢打斷他。
過了不知有多久,突聽莫風歡聲叫道:“對了,就是這樣!”
東青大喜,一把拉住莫風問道:“想到什麽了?就是怎樣?”杜九雄一臉緊張,死死盯著莫風。
莫風意味深長的笑笑,道:“回老爺子他們那裡再說。”
於是三人急匆匆的回到咖啡廳。大老板和烈日舞等人看莫風滿臉喜色,不禁充滿期待的說道:“怎麽樣了?有發現嗎?”
莫風道:“既然已經可以確定是魚人盜劍,那麽,不管他們有多神通廣大,都要先找到底拉斯之劍現在的所在才能把他拿回來不是嗎?”
烈日舞不禁嗔道:“廢話。太陽從東邊升起來還用你說。”
莫風道:“怎麽是廢話。你別忘了上次我是怎麽找到瓦倫西亞的地下基地的。找對方老窩這種事,怎麽難得倒我!我立刻電郵給我西藏的師兄,請他告訴我的七位師傅,七天之後跟我通靈。底拉斯之劍是我找回來的,在我記憶裡有強烈感應,只要用上次元神追擊的方法就可以找出對方的巢穴所在了!”
大老板道:“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了。會不會有難度啊?”
“沒問題,太容易了。”莫風輕松的拍了拍手,對東青嚷道:“好了事情解決了,快讓你船上的廚子開桌鮑魚全翅席出來吧,想餓死人嗎?”
……
酒足飯飽之後, 莫風決口不提找劍的事,大家雖然微微覺得奇怪,不過看他如此信心滿滿的樣子,也就不在多問。各自散去,安排房間休息。
不過這幾個人中,東青卻是個直爽的脾氣,心裡藏不住事情。莫風的舉動實在令他好奇,猶如揣鼠在懷,心癢難撓。
晚上,東青偷偷摸到莫風門前,聽他在裡面似乎跟誰在通電話。他剛覺得不太好,想回避一下,免得聽到人家的談話內容。就聽見裡面說話聲音突然斷了,不一會兒,莫風大聲道:“東青大哥,不必在門口站著了。這可是你的船,這麽客氣幹嘛?”
東青笑了笑,開門而入。莫風已經換了睡袍,端著一杯紅酒正靠在沙發上。
東青人還沒坐定,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人在這裡,就能讓西藏的師傅跟你通靈找那把劍?太玄了吧?”
莫風一瞪眼,道:“誰說我能找到那把劍?要是這也行我不成菩薩了!我剛才那麽說是跟你們吹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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