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四大美女”:西施、貂蟬、王昭君、楊玉環中國的四大美女究竟誰排第一,本來已有定論,不過那是古代的排法。西施居首,王昭君次之,貂蟬再次,楊玉環為末。其中西施是美的化身和代名詞。四大美女享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盡雁之容”。“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是一個個精彩故事組成的歷史典故。“閉月”,是述說貂蟬拜月的故事。“羞花”,說的是楊貴妃觀花時的故事。“沉魚”,講的是西施浣沙時的故事。“落雁”,就是昭君出塞的故事。
王昭君
“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塚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杜甫《詠懷古跡》)昭君和番也是家喻戶曉的故事。兩千年來,經過許許多多戲曲家、小說家、詩人的不斷生發改造,這一故事變得十淒怨和迷離,具有了多重面目和相去甚遠的含義。
將昭君的悲劇歸罪於畫工毛延壽,晉人筆記小說《西京雜記》為始作俑者:お
元帝后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按圖召之。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至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后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於外國,故不複更人。乃窮按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畫工有杜陵毛延壽,為人形,醜好老少必得其真同日棄市。”お
在各種傳說中,也有說在和親前毛延壽索賄陷害事即已敗露,毛懼罪逃入匈奴,獻上昭君畫像,單於倚勢向漢君強索昭君,元帝乃不得已忍痛割愛,送昭君出塞。昭君的結局,有說其哀怨愁悶,抑鬱而終的,也有說其在呼韓邪單於死後不願再嫁飲藥自盡的。宋以後強調貞潔,《漢宮秋》則讓她在漢番交界處投江自盡。現代人揚棄了狹隘的民族意識,則從增進民族團結的角度去認識這一故事,王昭君和文成公主一樣,都是中華民族歷史上了不起的女性,曹禺先生的名劇《王昭君》,就是從這一角度去立意的。
古代詩人也曾從不同角度去詮釋昭君的悲劇。《紅樓夢》第64回薛寶釵論詩就說過:“作詩不論何題,只要善翻古人之意即如前人所詠昭君之詩甚多,有悲挽昭君的,有怨恨延壽的,又有譏漢帝不能使畫工圖貌賢臣而畫美人的,紛紛不一。後來王荊公複有‘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永叔又有‘耳目所見尚如此,萬裡安能製夷狄’。二詩俱各出己見,不襲前人。”
王昭君的真實面目到底如何呢?
范曄《後漢書》有如下記載:お
昭君字嬙,南郡人也。初,元帝時,以良家子選入掖庭。時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賜之。昭君入宮數歲,不得見禦,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呼韓邪臨辭大會,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裴回,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難於失信,遂與匈奴。(《南匈奴傳》)
フ丫為南郡秭歸人,與大詩人屈原同裡,她出身“良家子”,為出身清白的平民,並非知府或禦史大夫之類豪門。入宮之後,她未得召幸,尚未有級別,只是待詔掖庭的普通宮女,她被稀裡糊塗地賜給呼韓邪單於時方光耀漢庭,可是這時漢元帝後悔已晚,隻好如約行事,成就這美豔淒惋的千古美事,使這一民族團結的使者永垂史冊。
經過衛青、霍去病的征討,匈奴的力量大衰,昭君和番,是呼韓邪單於入朝漢庭主動請求的結果,不存在脅迫問題。昭君入胡後,被封為寧胡閼氏,生一子曰伊屠智牙師。婚後的第二年,呼韓邪即過世,按照胡人習慣,單於大閼氏之子繼位的複株累單於要娶她,昭君要求返回故國,漢成帝顧全大局敕令她學從胡俗,於是她又成為繼任單於的閼氏。其後又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叫須卜居次,一個叫當於居次。十年之後,複株累單於也死了,昭君之子在爭位鬥爭中犧牲,卜須居次在王莽當政時曾到漢宮入待太后,王莽失敗後也受株累而死。昭君卒於何年,則不得而知了(即昭君出塞)。
貂蟬
ニ孀湃國故事的廣泛傳播,貂蟬也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唐李長吉詩《呂將軍歌》“榼榼銀龜搖白馬,傅粉女郎大旗下”,似乎就有貂蟬的影子。她是“中國四大美女”之一,她的知名度似乎並不比《三國演義》中的“三絕”曹操、關羽和諸葛亮低多少。然而,歷史上到底有無貂蟬其人呢?
按,貂蟬之名並不見於史鑒。《後漢書•;呂布傳》有這麽一段記載:“卓以布為騎都尉,誓為父子,甚愛信之。嘗小失意,卓拔手戟擲之,布拳捷得免,布由是陰怨於卓。卓又使布守中閣,而私與侍婢私通,益不自安。”從這一記載裡,可以看到貂蟬的影子——董卓的一位侍妾,而董卓與呂布的怨隙,也是因女人而引起,《三國演義》“董太師大鬧鳳儀亭”的故事,就是因此生發出來的。在這裡,“侍婢”僅僅是一個被汙辱與被損害者,談不上什麽品格。後來,經過人民群眾和許多藝術家的創造,這一“侍婢”才變成光彩奪目的貂蟬女形象。
也有學者認為貂蟬實有其人的,梁章钜就是一個代表。在《歸田瑣記》中,他說:“貂蟬事,隱據《呂布傳》,雖其名不見正史,而其事未必全虛。”而到了《小棲霞說稗》,他則肯定“是蟬固實有其人”。
三國英雄的故事在他們的身後就開始進入民間,貂蟬故事的流傳也是比較早的。元代雜劇中貂蟬戲已經形成一個系列,《錦雲堂暗定連環記》、《奪戟》、《關公月下斬貂蟬》等搬演的都是貂蟬的故事。在《錦雲堂》劇中,貂蟬本忻州人任昂之女,小字紅昌,靈帝時選入宮中,掌貂蟬冠,故名“貂蟬”。後來皇帝把她賜予了並州刺史丁建陽,建陽將其配給了義子呂布。在黃巾之亂中,貂蟬與呂布相失,而為王允所得。貂蟬後來在花園燒香,禱搪啦跡為王允發覺,因此密議,訂出連環記。在宋元講史中,貂蟬也是呂布之妻,失散後流落到王允府中。
《白門樓》和《斬貂蟬》的故事,則明顯看出封建落後意識的影響。白門樓呂布被擒本來是咎由自取,然該戲卻要讓貂蟬對呂布的失敗負責,居然讓她在受到痛罵之後被處死。《關公月下斬貂蟬》則寫呂布失敗後,曹操別有用心地將貂蟬送給了劉備,為了不蹈董草、呂布的覆轍,關羽竟將她斬於月下。連董卓、呂布的覆亡也要貂蟬負責,頭腦何其冬烘乃耳!近人周劍雲撰《論斬貂蟬》專辨其事:
ぁ磅醪蹺蘅稍鷸罪,呂布亦非可責貂蟬之人彼三姓家奴,人品去貂蟬遠甚,貂蟬不罵呂布足矣,布有何辭責罵貂蟬乎?若關公者,熟讀春秋者也。西子奉勾踐命,志在沼吳,與貂蟬奉司徒命,志在死卓、布父子,同一轍也。關公不責西施,而乃月下斬貂蟬?余敢謂關公聖人,必不為此殺風景事!”お
說得可謂痛快。
自今日視之“女**水”論固然冬烘可惡,“女人救國”論亦不足為訓。故貂蟬的結局在藝術創作上也是個難於處理的問題。羅貫中固然把貂蟬寫得光彩照人,但董卓死後他與呂布“夫唱婦隨”,就變得平庸起來,下邳鏖兵她與嚴氏一起鼠目寸光,拖呂布的後腿,前後判若兩人。《三國演義》電視劇在董卓被誅後讓貂蟬悄然隱去——“貂蟬已隨清風去”,這一奇女子的命運到底如何?留給讀者自己去想象,這也許是一種比較聰明的做法。
西施
西施,中國出名最早、影響最大的“四大美女”之一。她的名聲,與吳越春秋、與勾踐臥薪嘗膽、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於沼吳復仇聯系在一起:伍子胥忠貞被讒、伯嚭(pǐ)奸佞亡國,與“女色禍水”的信條聯系在一起;與巾幗報國、與紅顏薄命、與浣女范郎的悲喜姻緣聯系在一起;與“西子捧心”、“東施效顰”、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等等聯系在一起比起其它“美女”來,它身上負載著更多的歷史文化負荷。
西子故事的歷史真實性到底如何呢?
先秦諸子中最早提及西施的是《管子》:“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莊子》中,三次提到西施。“西施病心而矉(p-n,即顰字)其裡,其裡之醜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矉其裡。其裡之富人見之,堅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挈妻子而去走。”這就是“東施效顰”成語的來源。《孟子》中也有“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的話。《韓非子》亦雲:“善毛嗇、西施之美,無益吾面;用脂澤粉黛,則倍其初。”看來,西施確實是先秦時代的一位知名度極高的美女,不過,與後世傳說不同的是:她並未與吳、越爭霸的政治軍事鬥爭發生關系,而且,管仲比勾踐滅吳還早二百多年呢。
《左傳》和《國語》等先秦史傳,都提到了勾踐向吳王獻美女之事,但並未提及西施其人。西漢時代的《史記》也是如此。在賈誼的《新書》、劉向的《說苑》、陸賈的《新語》及《淮南子》中,西施也僅僅是作為美女出現。
只有《墨子•;親士》篇提到,西施因為太美,結果被沉入江中,可見“太盛難守”雲。
最早把西施與吳越爭霸聯系起來的是東漢時的兩部野史《吳越春秋》和《越絕書》。
在《吳越春秋》中,文種向越王獻破吳九術,其四為“遺美女以惑其心而亂其謀”,勾踐“使相者國中,得苧蘿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鄭旦,飾以羅縠(h-),教以容步,習於土城,臨於都巷,三年學服而獻於吳。”《越絕書》的記載大致相同,不過西施的結局卻迥異。前者說,亡吳後,越人認為這尤物是禍根留不得,把她沉於江中,算是對被吳王殺害的鴟(chī)夷子也即伍子胥的祭奠,這是一個殘酷的悲劇。後者則讓她與范蠡結為伴侶,泛五湖而去,以喜劇而告終。後世關於西施的種種故事和傳說,率多由此生發開來的。
魏晉以後,在文人筆下,在民眾的口中西施的故事進入了醞釀、發酵、增飾的階段,這在志怪、拾遺小說中都有反映。唐、宋詩詞中出現了大量的以西施為吟詠對象的篇章。其主題,多詠歎紅顏薄命或譴責女**水、美色亡國,倒不如歌詠王昭君的詩多出新意。比如王維的《西施詠》:“當時浣紗伴,莫得同車歸。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希!”《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在《五美吟》中還翻此詩意:“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紗”。其實二者都無多少可道的深意。當然也有不乏卓見之作。如晚唐崔道融《西施灘》:“宰嚭亡吳國,西施陷惡名。浣紗春水急,似有不平聲。”羅隱《西施》:“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它們都是較為突出的。
對西施故事的再創作,雜劇傳奇最為充分。元代,關漢卿有《姑蘇台范蠡進西施》,趙明遠有《陶朱公范蠡歸湖》,可惜今天我們只能從《錄鬼簿》中看到這兩出劇目,其內容,也隻好根據劇目及有關評介來推測了。西施故事的集大成者,當推明代梁辰魚的《浣紗記》。
《浣紗記》充分地佔有了有關吳越爭霸與西施故事的種種資料,細加區別整合,編織成了一部45出的戲劇故事,以范蠡和西施悲歡離合貫串了吳越兩國的興亡歷史,因為西施和范蠡初次見面時以一縷浣紗作為定情之物,故劇名《浣紗記》。與前人不同的是,該傳奇將西施范蠡的愛情故事與愛國主義結合起來,愛情服從愛國,開始是犧牲割愛,最後在愛國主義的實現中使個人愛情也得到了實現。第3出“迎施”中,范蠡向西施表示歉意說:“為君父有難,拘留異邦,有背深盟,實切惶愧。”西施反安慰他:“尊官拘系,賤妾盡知,但國家事極大,姻親事極小,豈為一女之微,有負萬姓之望。”後來范蠡要西施入吳,西施表示猶豫,范蠡又勸她:“若能飄然一往,則國既可存,我身亦可保,後會有期,未可知也。若執而不行,則國將遂滅,我身亦旋亡,那時節雖結姻親,小娘子,你和我必同作溝渠之鬼,又何暇求百年之歡乎?”故《浣紗記》看似愛情故事,實則以愛國主義作為主旋律。
《浣紗記》之後,出了本《倒紗記》,結尾寫范蠡要把西施沉入太湖,西施罵他背離海誓山盟,而范則反唇相譏,要她對吳王屠戮功臣、荒淫無度和國破家亡負責。這樣的翻案文章,自今日視之,有點無聊了。
楊玉環
楊玉環的故事是近些年被炒得發燙的題材,通過影視傳媒接受啟蒙的年青一代,滿頭滿腦子的楊妃、慈禧和武則天的故事。楊、李故事的起初面貌如何,它的演變過程以及我們今天應當怎樣認識,這方面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楊貴妃,小字玉環,唐蒲州永濟(今山西永樂)人。父楊玄琰,做過蜀州司戶,死得很早,依其叔河南府士曹楊玄璬。唐玄宗開元3年,他被選入皇子壽王李瑁邸被冊為壽王妃。開元4年玄宗最寵愛的武惠妃死了,“后宮數千,無當意者”,討好者向他透露,他的那位兒媳婦“姿色冠代”。開元8年10月,唐玄宗幸驪山溫泉,就讓她出家當了道士,號曰太真。為李瑁重娶個媳婦,暗暗地將玉環納入宮中。《舊唐書》稱:“太真資質豐豔,善歌舞,通音律,智算過人。每倩盼承迎,動移上意。宮中呼為‘娘子’,禮數實同皇后。白香山《長恨歌》雲:“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承歡侍寢無容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這時,玉環歲,唐玄宗已經56歲。天寶4年,玉環冊為貴妃,一直到14年她縊死馬嵬,她都是這個名號,故後世稱其為“楊貴妃”。
楊妃被寵,正是玄宗後期大踏步走向**的時期。宮中僅“貴妃院織錦刺繡之工,凡七百人,其雕刻鎔造,又數百人”。她的家族,則“姊妹兄弟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兄弟不必說,楊妃的三個姐姐,都封為國夫人,“姊妹昆仲五家,甲第洞開,僭移宮室,車馬仆從,照耀京邑,遞相誇尚。每構一堂,費逾千萬計,見制度閎壯於己者,即徹而複造,土木之工,不舍晝夜。玄宗頒賜及四方獻遺,五家如一,中使不絕。開元以來,豪貴雄盛,無如楊氏之比也。”一次五家夜遊,與廣平公主的騎從在出西市門時發生爭執,楊氏家奴揮舞馬鞭打著公主衣服,公主掉下馬來,駙馬薛昌裔去扶公主,也遭鞭打。事後公主到玄宗跟前泣訴,玄宗雖然殺了楊氏家奴,但駙馬也被免了官。
得到了傾城傾國的美人,唐玄宗盡情地揮霍與享受,政事全權交給了奸相李林甫。在歌舞升平的掩蓋下**也積累到了極限,終於,“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安史叛軍如入無人之境,潼關陷落後,唐玄宗甩下百官和百姓,帶著楊氏兄妹逃離長安。勉強到了馬嵬驛,羽林軍嘩變,殺了楊國忠,之後,六軍不散,唐玄宗不得已,隻好忍痛割愛,將楊貴妃縊死在佛堂。
安史之亂,生靈塗炭。一直到七年之後,玄宗的孫子代宗廣德元年,杜甫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時,方基本平息。唐帝國一落千丈,它使經歷過往日輝煌的人們回憶起這一段歷史不禁感慨噓唏,乃致痛苦流涕。杜工部絕句《江南逢李龜年》正因為很好地傳達了這種感受,所以才動人。沒有體驗過滄桑感的年青人對這首詩是無動於衷的。再者,玄宗幸蜀後做了太上皇成了歷史的棄兒,重返長安後他更成了“多余的人”,何況這位風流天子畢竟是開元盛世的創造者,所以她與楊貴妃的悲劇在時過境遷之後又會引起人們的同情,至少,在人們議論和回憶的時候多了些感慨而少了些批判。所以,就在玄宗的生前和身後,他和楊妃的故事就開始流傳開來,距離最近而又影響最大的,就是人們熟知的陳鴻的《長恨傳》和《白居易》的《長恨歌》。它們對玄宗“傾城傾國”既有批評,更多的是同情和歌詠。“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歸來池苑皆依舊,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淒惋纏綿,一唱三歎,讀來令人動容。臨邛方土“為感君王展轉思”“上窮碧落下黃泉”地尋覓,終於引出了“七月七日長生殿”的密誓,“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長恨”故事,成了愛情主題的一般歌詠。唐明皇和楊貴妃也開始了他們的角色轉換。
中唐以來,李楊故事一直是熱門題材。唐人筆記《明皇雜錄》、《開元天寶遺事》、《酉陽雜俎》,宋人的《楊太真外傳》,對這一故事不斷地予以渲染。至遲在宋、金時代,這一事故開始搬上了舞台。元雜劇的名家都寫過明皇太真故事。比較著名的有:關漢卿《唐明皇哭香囊》、白樸《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唐明皇遊月宮》、嶽伯川《羅光遠夢斷楊貴妃》、庾天錫《楊太真霓裳怨》、《楊太真華清宮》。明代傳奇寫李、楊故事亦不乏其人,其後成就最高影響最大的是清初洪曻的《長生殿》。在《長生殿》中,李、楊完成了他們角色轉換,作者在歌詠這一旖旎動人的愛情故事的同時,也寄寓了自己的亡國之痛。
還值得一提的是楊妃的故事在日本的影響不亞於中國。有一種傳說是楊妃當年並沒有死,她被偷天換日地保護了下來,後來東渡到了日本,得終其天年。“忽聞海上有仙山”——自徐福以來,人們把那蓬萊、方丈、瀛洲,把扶桑日出之處,當作神仙的樂園。在日本,有楊妃像、楊妃墓、楊妃廟塔多處。在受盛唐文化哺育過的日本國民的心目中,楊妃身上散射著那一文化的神聖光環,而楊妃故事實質上正是中日文化交流的一道美麗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