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塵覺得現在自己的處境很尷尬,這女子端坐在房間裡,與他侃侃而談,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是不是她知道王義泉在床下?”他心中不解,口中試探道:“你還是去找一找,或許可以在其他房間裡找到王義泉。”
女子伸手把玩桌上的茶杯,搖頭道:“不找了,他現在應該跑回家了。再說,找到他又能怎麽樣?只能暴打他一頓,又不能殺了他。”
田中塵糊塗了,問道:“你不想把他怎麽樣,為什麽還要來這裡找他?”
女子一副你很傻的表情,道:“他是我未婚夫,他來這裡對我的名聲不好,我當然要來管一管了。”
女子的這番理論,田中塵感覺自己無法理解,她來妓院踹門對她的名聲的影響就好嗎?
女子似乎看出田中塵的不解,解釋道:“王姐姐說我應該管一管他,所以我就來嘍。只是這裡的人真的很惡心,摟摟抱抱的,還有人睡在一起,每次回去後我都會嘔吐很久。”她說的很認真,田中塵看出她說的是真話,想起她踹門時緊捂雙眼,馬上明白眼前這俏麗的小姑娘不是之前想象的那般潑辣無禮。
田中塵聞言點頭,再次向這女子看去,眉目清秀,臉蛋長的極美,一張小嘴紅潤豐滿,十分誘人,她雖比不上白蘭、玉兒讓人一見動心,但她滿臉純真讓人易生好感。目光下移,田中塵倒吸一口氣,高聳的雙胸挺拔豐滿,欲破衣而出,這樣的偉岸他第一次得見,頓時他下腹燥熱。
“沒有想到我這次來,竟能碰到一個你這樣的人。”女子笑道,“我聽王姐姐說,男人見了我這樣漂亮的女人,十個中會有九個骨頭變軟,剩下的那一個是沒有的人。在妓院裡見到你,一個對女人這麽心狠的人,真的很有趣。”
“你說我沒有?”田中塵難以置信的問道。
女子道:“是啊,不然憑你剛才抱我那一下,為了我的清白我就得殺了你。”她說話的語氣總是一片純真,但說出的話卻讓田中塵毛骨悚然。
“噗哧”,床下傳來一聲異響,田中塵知道王義泉在笑,他心中惱火,但不敢爆發出來,也不敢否認自己沒有的指控。這一刻,他十分盼望自己能有一身好武功,武功雖然不是一切,但至少不會讓他受到被殺的威脅。訕訕笑了,他問道:“你總是與陌生人說這麽多話嗎?”
女子把玩杯子笑道:“才不是呢,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不知不覺的和你說了這些,大概你有點和王姐姐相似。”
田中塵不解她口中的王姐姐是誰,這時老鴇來到門外,哭喪著臉的她看到女子與田中塵言談正歡,心中猛然一驚,暗道:這個公子果然來頭不小,張家這個小姐認識他。她乾咳一聲,然後小心的走了進來,道:“小姐,王公子真的不在這裡,現在你就讓我們繼續做生意吧。姑娘們再不下去,客人們就要走了。”
女子不耐煩的揮手道:“還是按照以前的老規矩辦。”
老鴇老臉一變,唯唯諾諾的退下去了。女子看向田中塵,見他一臉不解,說道:“他們這裡有一個叫齊媚兒的女子,琴彈的很好,我每次來,搗亂一番後,然後剛才來的那女人就讓齊媚兒彈琴給客人賠罪,除了第一次,以後我都是聽完她彈琴再走。”她說著,還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白淨的小臉頓時擠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田中塵呵呵一笑,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王義泉在這裡的,你是不是想聽琴了,就找了王義泉這個借口。”
女子笑道:“和你說話真好玩,你不像其他人,總是眯著眼看我,也不怕和我說這些。呵呵,實話告訴你,只有一次。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田中塵認真點頭,慎重道:“當然,這是我們兩人的秘密,我們誰都不告訴。”他說完,掃了一眼床底,那裡有女子的未婚夫,“我調戲他未婚妻,王義泉這小子會不會拱出來?”
女子嫣然一笑道:“和你說話真好,幸好你是沒有的男人,不然我不能與你說話了。”她這一遍強調讓田中塵心中十分不爽,同時床底又傳來“噗哧”一聲。
這次笑聲很突兀,女子注意到了,轉臉看向床,不解問道:“怎麽回事?好像有人在笑。”
田中塵起身道:“我也是剛剛進來,這床底下會不會有人?”他說著走了過去,然後趴在床上往床底看去,只見王義泉緊張的捂著嘴巴,見田中塵看來,他連忙擺手,示意不要把他捅出去。
田中塵露出一絲微笑,然後把床單放下,走回去道:“沒有人,你可能聽錯了。”
女子也不疑心,道:“這裡個地方很吵,可能是我聽錯了。”她剛說完,叮咚清脆的琴聲悠然響起。
田中塵坐在女子對面,只見女子閉目傾聽,滿臉陶醉。田中塵學她閉上眼睛,然後體內真氣四散入經脈中,瞬間進入了身死狀態。
琴聲清脆悅耳,曲調優美動聽,叮咚聲時快時緩,快時似雨打芭蕉連成一片,慢時似泉水汩汩斷斷續續,變幻莫測的美妙琴聲不過片刻便營造出一片欲語還休的奇妙意境。
田中塵有過鑒賞音律的培訓,能夠聽出彈琴人的技法趨於完美之境,但不知是不是被人強迫彈奏,所以在細節方面出了幾處小問題,錯非田中塵感官高人一等,不然也聽不出來。
樓下讚好聲傳來,女子慢慢睜開雙目,見田中塵依舊閉眼,她自得道:“好聽吧,我第一次聽的時候在外面街上,因為聽這琴聲太入迷了,險些被兩個不長眼的家夥調戲。”
田中塵收回真氣,睜開雙眼,道:“確實不錯,只是還有幾處瑕疵,如果改正便趨於完美了。”說著他起身來到門外。
女子正不解田中塵說的瑕疵,就見他到了門外,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樓下嫖客們還在讚口不絕,田中塵掃視下去,馬上發現了人群中的李風和玉兒,兩人坐在一處角落,玉兒緊靠在李風旁邊坐,她小臉微紅,低眉不看,而李風則是雙眼亂掃,發現田中塵後,狠狠的瞪了過來。他還是因為擔心田中塵,帶著玉兒進來了。
田中塵對李風詭異的一笑,揚聲道:“老鴇,齊媚兒小姐在哪裡?在下有幾點疑問想向她請教。”他聲音傳遍整個漱玉軒,頓時樓下樓上的客人都看了上來,就是玉兒也抬眼望了上來。
“小塵他要做什麽?”玉兒輕聲問道。
李風恨恨的低聲道:“不要理會這個家夥,沒有銀子他都能上二樓,比我的本事大多了。”玉兒輕輕的哦了一聲。
女子來到田中塵身後,輕聲道:“請教什麽?你能不能把這個齊媚兒叫出來?我聽說她很漂亮,但一直沒有見過。能夠彈奏這麽美妙琴聲的人,會是怎樣一個人兒呢?”
田中塵頭也不回的說道:“應該很誘人吧?”青樓的紅牌大多都是如此。
女子笑道:“即使她再誘人,也和你沒有關聯,畢竟你沒有。”
田中塵惱惱的回看她一眼,氣道:“一次就夠了,你不能總是把一件事掛在嘴邊。你以後再說我沒有,我跟你翻臉。”
女子連忙捂嘴,示意自己不會再說了。田中塵見她小心翼翼的可愛樣子,心中卻怎麽也恨不起來,隻好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老鴇見田中塵兩人出來,連忙應了一聲好,然後快步上了三樓。漱玉軒一共有三樓,一樓是喝花酒的地方,二樓是嫖客辦好事的地方,三樓是什麽,田中塵不知道。
不久,三樓走出一位面蒙輕紗的女子,這女子一身素衣,顯得潔白高貴,仰視上去隱隱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紅牌擺譜,是妓家勾引客人的手段,是十分正常的事,田中塵對這齊媚兒出場方式深表理解。“公子找小女子何事?”她聲音輕柔, 似她的琴聲一般動聽。
田中塵抱拳一禮,道:“媚兒小姐小小年齡便琴藝過人,在下佩服。”他話方落,身後女子輕聲道:“你怎麽說話老氣橫秋的?剛才你不是這樣的啊。”
田中塵低聲道:“別說話,我有事要做。”女子嗯了一聲。
齊媚兒盈盈回了一禮,道:“媚兒這是雕蟲小技,讓公子見笑了。”
“媚兒小姐,你過謙了,在下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好聽的琴聲,你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下面有人開始討好。
“是啊,天籟之音。”
田中塵冷眼觀看,不發一言,冰冷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不屑。李風見他裝腔作勢,冷冷的哼了一聲,玉兒笑道:“小塵現在看起來鶴立雞群,如果我是那齊媚兒,一定對他十分好奇。”
李風道:“不要被他騙了,他這家夥騙死人不嘗命。現在看他十分正經,其實他根本沒有正經的時候,等著看吧,這小子一定有出人意料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