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塵獨自一人來到街上時,雙眼還是紅紅的。他很久沒有哭過了,沒有想到被一個女人弄哭了,很丟臉,所以他沒有找如晴出來。
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有的只是一份融入人群的悠閑。在重重殺戮後,身處茫茫人群中,猶如脫林之鳥,入淵之魚,有種說不出的自在。特別,身上有足夠的銀票時,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下午時分,街上人來人往,一派盛世景象。田中塵走街串巷,把周圍的店鋪逛了逛,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買一點,若嫌拿著東西麻煩,便直接送給街上的乞丐。一切隨意自然。
田中塵悠閑的走在路上,手中拿著糕點正在品嘗,突然身後追出一人擋在面前。
“這位先生,能否請你借一步說話?”說話這人十三四歲,一副丫鬟打扮,長的倒是俏麗,雖不及王月痕等女,但也是千裡挑一的美人。她說完話,目光怯生生的打量田中塵,隻一眼,她便不敢再看。吳常戎這張臉確實有點醜。
田中塵心情悠閑,知道她對自己的長相不屑,笑道:“你小女孩懂得什麽?以貌取人實在無知。在下的幾位妾室,哪一位不勝你萬倍?”
小丫鬟撇了撇嘴,似不屑,她認為某人在說謊。
田中塵也不解釋,心情好的他抬起下巴搖了搖,露出比小丫鬟強烈百倍的不屑表情,傲然道:“找我有什麽事?”
小丫鬟被田中塵的不屑刺激的眉頭不斷皺著,在表情譏諷的比較上,她遠不如田中塵。既然不是對手,她便直接步入正題。之間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裡是一個小巷,巷子外露出一匹拖車的馬匹。“我家小姐在馬車裡等先生過去。”
“小姐?嘿嘿,我倒是很有女人緣啊!”田中塵得意之極的笑開了,“醜陋的小丫頭,請你前面帶路。”
小丫頭前面故意點綴醜陋兩個字,這讓小丫鬟好看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只是她的言詞比不上田中塵,隻好隱忍不發。狠狠的瞪過來,繼而轉身帶路。
田中塵信手把手中的糕點送給旁邊的乞丐,得來幾句乞丐真心實意的祝福,微笑滿面的跟了過去。
走入小巷,馬車裡探出一張風華絕代的俏臉。女子見到田中塵到來,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輕聲道:“相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遇到你吧?”
田中塵注視這張十分熟悉的美麗小臉。陷入沉思中,他在想這個女人名字。
女子見田中塵的目光“熱切”的看過來,心中湧出一絲羞澀,嫵媚的注視過去。兩人怔怔的對視,似相隔幾世的情人,在無限歲月的煎熬中再次相會。
小丫鬟看了看自己絕美的小姐,又看了看醜陋的田中塵,繼而陷入沉思中。她不明白,無比優秀的小姐怎麽會看上如此抽路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似千年,又似瞬間。
田中塵眉頭突然擰在一處,在女子害羞的低下頭時,他不解的說道:“對不起,我又忘了你的姓名了。”
聞言,女子猛地抬起頭來,方才雙目中柔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光。“請你記住了,我叫齊媚兒!”這些子,一字一頓,緩慢的從她整齊的榴齒中咬出。聽的出來,她很生氣。
沒有人,能夠在見到她美麗的容顏之後,不記得她。除了眼前這個醜陋的男人。他不僅忘了美麗的她,且在佔了她天一般大的便宜後,依舊不記得她。
無比混帳的家夥!
她心中暗罵一句。
田中塵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但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你找我有什麽事?上次的事不是說好了嗎,你我兩清,大家都當作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
齊媚兒從車廂裡鑽了出來,跳下馬車,站在田中塵身前。揚起小巧的下巴,強辯道:“女兒家的清白怎麽會如此簡單就算了?”她依舊記得,那兵臨城下的火熱。
田中塵覺得事情有點麻煩,“那天你我不是說好了嗎?”
“如果只是那一天的事,倒是無所謂,可以算了。”齊媚兒一臉苦澀,“現在卻不行了。不久前太子殿下上旨,懇求皇上賜婚我們。皇上已經答應了。”
“咦?”田中塵驚訝的叫了出來,“什麽時候的事?”
“女真人撤退的消息傳入長安。賜婚幾乎同步下達到漱玉軒。”齊媚兒搖頭苦笑,“這個笨蛋太子,實在廢物的讓人可怕!他為什麽就是不放過我?”抱怨中,她欲語還休的偷看過來。
“既然下達了賜婚的聖旨,你怎麽來到了山西道?”
“為了找你。”
“喂,我看起來很笨嗎?”田中塵才不相信她的鬼話,“既然你逃出來了,我就當作沒有看到你。你我還是兩不相乾,怎麽樣?”
齊媚兒無比幽怨的看過來,田中塵連忙補充道:“我給你幾萬兩銀子,算是對你的補償,好嗎?”
又是推脫!
齊媚兒轉向已經傻了的小丫鬟,沉聲問道:“零兒,你仔細看我。”
“小,小姐。”這位名喚零兒的丫鬟,迷茫中結結巴巴的回應。
“零兒,你一定要說實話。你家小姐我,到底美不美?”齊媚兒在一次次的打擊下,開始失去自信了。
“美,當然美,小姐是零兒見過的最美的女人。”零兒連忙道。
田中塵在旁插嘴道:“那是因為你見的美女少。據我看,這個,什麽小姐。”他又忘了名字。“也就一個長相普通。”
齊媚兒黑著臉,翻眼瞪了過去,“你這個醜陋的男人,實在過分了。”心中氣惱的無以複加,她狠聲道:“現在我打算遵循聖旨,一聲都要纏住你。”
“好啊。”田中塵露出一絲淫笑,“我們去洞房吧。”
“先拜堂。”
田中塵眉頭一皺,抬手一指齊媚兒身後。叫道:“小心。”
齊媚兒連忙轉身去看,身後空無一物,耳邊突然傳來呼的一聲風響。她再次回頭時,田中塵已經不見了。
具有逃跑能力後,田中塵懶得在與一些人廢話糾纏。
“混蛋,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齊媚兒高聲叫喊一句。頓時引來街上眾人的目光,在眾多眼睛觸及絕美的容顏時,頓時呆呆的,失去了所有靈性。
田中塵的快樂閑逛,因為齊媚兒的突然出現而夭折。他逃跑後,在街上衣店裡,買了幾件衣裳,之後急忙趕回莊園。他現在有點怕齊媚兒,如果齊媚兒是敵人,倒是可以毫不留情的一把捏死,但齊媚兒不僅不是敵人,與他還有一點曖昧的孽緣,這就比較難處理了。
躲吧。反正她的輕功追不上我。實在不行,我就不要吳常戎這個身份了。
田中塵心下艱難的做出這個決定。畢竟,吳常戎的官位高,功勞大,很有利用價值。
他來到如晴的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如晴在練字,纖細的手指捏住細長的狼嚎,黑色的墨跡在潔白的紙張上勾勒出一道道優美無比的弧線。她專心致志的書寫,落山前金黃的陽光透窗而入。照在白潔的臉龐上,讓美麗的容顏顯得更加聖潔、高貴。
田中塵把替她買來的衣裙隨意的扔在一旁,之後走道她身後,看向桌子上的字跡。“怎麽寫的是《長恨歌》?”
“不知為什麽,在我拿起筆時,心中只有這首詩,似乎其他的詩都忘了般,很奇怪。”如晴輕聲說道,“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寫,但都沒有多少機會。今日有空,就寫了。我的字怎麽樣?”
不知為何。看到《長恨歌》,聽到這些話,田中塵一陣心酸,他一直不明白。他還未背叛阻止,為何如晴便被派往女真部落。兩人再次相見時,為何她卻無法記起他。
“你失憶了,是嗎?”田中塵輕聲問道,這是他這些天唯一想出來的解釋。
“沒有。”如晴頓下筆,回頭笑了笑,愧疚道:“對不起,我想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說真的,我很羨慕她,她能有你這麽一位癡心相公,真實太幸運了。”她在實話實說。
撇去田中塵此時的容貌不談,論及氣質,武功,心智,身份,乃至廚藝和對人的關心體貼,很少有男子能能比得上田中塵。但最讓她迷茫失措的卻是田中塵給她的一種感覺,一種讓她不由自主的接近他的感覺。
在她不多的記憶中,她是一個矜持到了極端的人,她不喜與任何男人有接觸,哪怕是她的親人,她也沒有過多接觸他們的衝動。此時,她與田中塵相距不過一尺,這種距離,她在之前連想都不會去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距離。但現在,這不可能不僅成了可能,且還是如此的自然。
感覺是最虛無縹緲的,也是最難得的,也就是因為如此,她對自己不是田中塵心目中的那個女人,而遺憾。
“對不起。”她再一次道歉。
田中塵並沒有接受如晴的道歉,他低眉思索,“難道她在進行組織給他的任務,所以不敢與我相認?還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太醜了,她不願與我相認?”他看的出如晴眉宇間沉沉的哀怨。
“確認她是不是瘋女人的事,必須早點結束。已經到了山西,再往後,不久就到陝西。等到廢物太子得到消息,一切就麻煩了。”田中塵想到這裡撇嘴冷笑,在後面接近如晴,一把將玲瓏的嬌軀擁入懷中。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如晴一陣錯愕,反應過來後,她奮力掙扎,口中厲聲道:“你在做什麽?還不快些放開我!”
田中塵不理會,探頭在如晴細長的脖頸上深深嗅了一口,面上露出癡迷之色,雙手用力。布帛崩裂,如晴雪白的肌膚猛的露出大半。
如晴劇烈掙扎,口中吼道:“你,你,放手!”
衣裙被粗暴的撕裂,一塊塊潔白的碎片飄蕩在半空中。如玉嬌軀,逐漸暴露出來,在陽光下映射一片柔和的光澤。
田中塵雙手上下遊動,失去真氣的如晴根本無法阻擋他的侵犯。兩人逐漸,火熱的肌膚緊貼在一處。
雙手粗暴的按在如晴傲然的雙峰上,做著熟悉之極的測量。芬潤的雪膩盈盈一握。與熟悉的記憶毫無偏差。
田中塵決定做最後的確認。男性的火熱,緩緩逼近渾圓的後股。
如晴劇烈的低吼,在後股上接觸道堅挺的火熱時,她猛地平靜下來,不再掙扎,目光轉寒,冷聲說道:“你若是這樣強暴了我,我會一輩子看不起你。你不會想讓自己的妻子被人如此強暴吧?”
這一句話似晴天霹靂一般,在田中塵耳邊一陣轟鳴。他木然的停下所有動作。火熱的激情漸漸萎縮。良久,他慢慢松開如晴,低聲道:“對不起,我失禮了。”
得脫後,如晴回身一巴掌扇在田中塵臉上,冷漠的注視過來,也不遮掩完全的嬌軀。她抬手一指房門,語氣似吹拂了千年的寒風,道:“吳大人,請你馬上出去。”
“對不起。”
“請。”
一男一女,身軀,相對而立。之間的距離卻不過一尺,但心中的距離卻遙遠如天涯。
田中塵目注如晴完美的嬌軀,在她冷淡之極的目光中,一聲長歎,著身子,出了房間。
出去不久,屋內斷斷續續傳來抑製不住的嗚咽。
“我都在做什麽?”田中塵心中充滿無盡的懊悔。“無論她是不是瘋女人,我如果真的用這種手段,她都會恨我一輩子。”
回去後,田中塵在房中想了良久,最終選擇賠罪。在廚房裡,他準備了一個時辰,做了二十道不同風味的菜,親自端到如晴的房間中。
在第一次送菜時,如晴正躺在裡間的床上。田中塵一聲不吭,把菜肴擺在桌子上,重新將其他的菜端上來。
在第二次送菜進來時,如晴端坐在桌子旁邊,她表情冷漠。對進來的田中塵看也不看。田中塵把菜肴擺放在桌子上,也不說話。繼續離開。
第三次時,依舊如同第二次一般,唯一不同的就是,如晴已經自顧自的吃飯。
當最後一次送菜上來時,如晴吃飽後,重新回到了裡間。自始至終,她沒有對田中塵說一句話。
怔怔的注視裡間半晌,田中塵親自把菜撤了下去。菜肴擺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石桌上擺不下,便擺在地上。
吳中閑從院外走了進來,看到院子裡豐盛的菜肴,他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田中塵給吳中閑遞上一副筷子,兩人坐在石凳上,享用起來。
“沒有想到如晴小姐還有這麽好的廚藝。”吳中閑邊吃邊誇讚。
田中塵意興闌珊,淡淡的說道,“不是她做的。”
“不是如晴小姐,還能是誰?這廚藝堪稱絕世,除了如晴小姐這麽心靈手巧的女子,我想不出其他人能做的出來。”吳中閑無比享受,咽下口中的菜肴,他似乎意識道還有兩名女子與田中塵有關,快速的補充道:“當然,蘭小姐,月痕小姐也是心靈手巧的女子。”
提及白蘭和王月痕,苦悶中的田中塵還是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蘭兒和月痕心靈倒是真的,但手巧卻算不得。這菜是我做的。”
“嗯!”吳中閑瞪眼看過來,見田中塵表情嚴肅,不似說謊,他連忙點點頭,不再吭聲。男人下廚,並不值得炫耀。
“你這次找來,有什麽事嗎?”
吳中閑猛的起身,恭聲道:“稟教主,有一件大事需要教主出面。”
“什麽事?”
“教中一位重要的人物需要教主見她一面。如果教主能夠爭取她支持我們,我們一統聖教的大計,無人可擋。”
田中塵百無聊賴,點頭道:“好。”他懶的去問,這位她是誰。
吳中閑在田中塵答應後,笑了,“教主,我出去把她請進來。她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說完,他轉身去了。
田中塵在佳肴前,癡癡的發呆,他懊悔之余,想的都是如何恕罪。強奸自己的妻子,也是強奸,同樣罪不可贖。他是如此的懺悔,以至於有人來到身側都不知。
“吳大人相公,你我分開不過片刻,竟會如此迅速的再次相見。真是有緣啊!”美麗的聲線即便如此陰陽怪氣,依舊柔媚的讓人心動。
田中塵木然的轉頭看過來,齊媚兒嬌美的容顏入眼後,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苦澀的笑著。“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暫時不要與我說話,好嗎?”
田中塵示弱的反應出乎意料,齊媚兒皺起黛眉,盈盈坐下,“大人有何心事?”
田中塵抬手指向地上,長歎一聲。
齊媚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滿目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心中一動,食欲大起。突然,呼的一聲傳來。再看時,多愁善感的田中塵,此時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吳中閑的老臉黑了下來,田中塵逃跑的過於不知所謂,比之寧隨心的隨心所欲還讓人難以理解。他連忙向齊媚兒賠禮,道:“聖女,教主標新立異,風格就是如此,請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我怎麽會放在心上呢!”齊媚兒冷冷的笑了,她從未被人如此無視過。
吳中閑一頭冷汗。
“零兒,坐下陪我吃飯。”齊媚兒拿起田中塵的筷子,想了想,一把折斷,扔在地上。“我不信他下次還能躲開我。”
話音方落,又是呼的一聲,田中塵重新出現在三人眼前。“我見人多,筷子不夠,去拿筷子去了。”他解釋道。
齊媚兒冷冷的哼了一聲,她不相信。吳中閑則一臉強笑,他明白,如晴還在屋子裡,田中塵不會真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