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衣人們的腳步遠去後,田中塵從身死狀態中出來,然後出聲吩咐馬夫快些上路。馬夫聽到久違的吩咐聲,心情激動難耐,沒有一絲抱怨就快速的準備完一切。“能說話就好。”他心中歡喜的想道。
馬車連夜東行,次日清晨來到另外一個小鎮。趁著馬夫去買早餐,田中塵推醒懷中香甜夢中的白蘭,“傻丫頭,你出來這麽多天怎麽還沒有到華山?不會一直在等我出來找你吧?”
“胡說,我才不會等你這個混蛋呢!”白蘭連忙撇清關系,只是她現在賴在田中塵懷中,說服力並不大,“我出來後不久遇到一個可憐的老人家,為了照顧他,才會耽誤這麽多天。”
“心太好,也會遭天遣的!”田中塵沉聲提醒白蘭,“下次不要無聊的做好事,難道我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沉重嗎?”
“你這樣的混蛋除了你一個,還能有誰?”白蘭說著,想起兩人古廟相遇的時候,如果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會不會給他烤肉呢?應該會吧。
田中塵揭開車簾,頓時一股清新的空氣湧入,外面青天白日,又是一個好天氣。“那些追殺你的人是什麽人?唉,昨天你要不是做蠢事,我就可以把他們全殺了。”帶來的牽機丹不多,對方又有八人,不然他就用了。自上次一品齋殺人事件之後,他對殺人看的越來越淡薄了,這點他認為是修煉身死奇功帶來的心理變化。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只知道他們是為了追尋這個東西。”白蘭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頁泛黃的小冊子。
“秘笈?”田中塵信手接過,冊子上面沒有書名,裡面是一些舞劍人的畫像,畫像下面有小字詮釋。畫一般,字卻很漂亮。“為了秘笈險些喪命,你覺得值不值?你想要秘笈,玉兒姐家中多的是,問她要就好了,何必拿一本破秘笈到處躲人追殺?”
白蘭劈手搶下秘笈,冷聲道:“她們的是她們的,我的是我的,我不喜歡那種被施舍的感覺。”
“好心的內向人,我給你秘笈你要不要?”
“要,你欠我的人情呢。”
“傻丫頭,不知所謂。”田中塵重新把秘笈從白蘭手中奪出來,翻看幾頁,道:“這劍法一般,比風影過差遠了。”上面的姿勢他可以輕易做出,就是說,給他半個時辰,他可以修煉成功。
白蘭格格笑了起來,“這套劍法根本不比風影過差,只是你沒有真氣,看不懂其中的奧妙。如果我能練成這套劍法,可以一躍而成為頂級高手。”
“頂級高手,請你下次別被幾個低手逼的到處亂躲了!”田中塵諷刺道,“就你這麽笨的腦子,讓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也是被人到處追殺的命。我什麽都不會,都比你現在厲害。”
“你那是騙人,是取巧,不算數。”
田中塵狠狠瞪了她一眼,氣道:“騙人取巧?你能叫的那麽大聲把敵人震住嗎?你能讓敵人不對你設防嗎?你能配置交合醉嗎?你能在不如敵人的情況下,讓敵人向你求饒嗎?請你這個漂亮的女人醒一醒,不是你的武功高就是全部的本事。”
白蘭翻身從田中塵身上起來,一改方才的愜意,冷聲道:“好了,你厲害,我不想與你爭論這些。我要問你,你為什麽送一對手鐲給張婉容?”
善良的女人,有時也會在某一個問題上表現的很凶惡,雖然不知為什麽會如此。
田中塵連忙老實道:“鐲子本來是買來送你的,只是後來被她搶了去。”
白蘭哦了一聲,低下頭去,沒有責備,也不再追問。半晌,她猛然抬頭問道:“你早就住進了客棧,為什麽在他們來了之後,你才出來見我?”
“原因很簡單,我當時見你英姿颯爽,義薄雲天,頗有當年趙雲渾身是膽的英雄氣概,所以沒有敢於上前打擾你。只是想不到你之後連八個小毛賊都對付不了,哎喲,別咬!”田中塵連忙扯開撕咬手臂的白蘭,氣道,“當時你就是我說的那個樣子!只是我很不明白,為什麽你知道有人追殺你,還要住進客棧裡?其實在野外隨便找一個地方住一晚,就可以輕易的躲過搜索。”
白蘭的回答讓田中塵鬱悶了,“我要沐浴。”
女人天性之一,就有潔淨,其實潔淨也是美的一種含義。白蘭冒著生命危險進小鎮,為的就是洗澡。很簡單的原因,也很讓人難以理解。
田中塵不打算在白蘭犯傻方面進行追究,女人有時做的事,男人很難理解她們為了什麽。“秘笈是你救的那個老頭給你的吧?那個老頭也應該死了吧?”田中塵按照印象中小說的狗血喬段進行推理。
“秘笈是他給我的,但他並沒有死。”白蘭的回答推翻了小說喬段,“他老人家給我秘笈後就離開了。”
田中塵沉思道:“沒有死?有點奇怪了,應該死了的。既然沒有死,怎麽會有人找過來追殺你?你不會被人家栽贓嫁禍了吧?”
白蘭連忙搖頭,道:“不會,老人家根本不曾把這秘笈放在眼裡。他還對我說,現在我的境界不夠,只能修習這下等劍法。”
“蘭兒,如果我是那老人,如果我要嫁禍於你,我也會這麽說的,我會極力的把自己裝扮成世外高人的樣子,來讓你心甘情願的承擔這個禍害。”
白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氣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這麽喜歡騙人。”
“這倒是。”田中塵的回答讓白蘭一陣氣悶,這麽乾脆的承認負面誇讚也只有田中塵了。“但,如果老人家的武功真的很高,他怎麽會被你救助?我沒有看不起你的好心的意思,只是有些事不是有好心就有機會做的。”
白蘭重重的捶了田中塵一拳,氣道:“他中毒了,不能動彈,我喂他飯菜。逼出毒素後,他就給我這本秘笈。老人家確實是一個高人。”說到這裡,她面露肅然之色,“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武功竟然可以達到那種境界。難以置信!”
“哦,什麽境界?”
白蘭雙目空洞,一臉憧憬,“道修之境,瞬間跨越百丈距離。”
田中塵搖頭笑道:“人在極度勞累時會產生幻覺,我想蘭兒你此時記憶中的只是幻覺而已。”
白蘭搖頭,繼續沉迷在回憶中,輕聲道:“據說當修為到達道修之境,將會參透萬物之道,可以做到瞬息千裡,更有甚者,甚至可以直接破碎虛空,達致生命永恆。中塵,你說那是何等的神奇之境?”
田中塵輕輕拍了拍白蘭柔膩的小臉,笑道:“胡思亂想些什麽?哪裡有你說的這些?你的秘笈我不過問了,老人家是好人,你現在什麽都是對的,我隻請你別亂想了。”
“中塵,我真的沒有說慌!”白蘭強調道。
田中塵雖然喜歡修真之類的小說,但對飛天遁地之類的匪夷所思從來都是保持不相信態度。即使現在他擁有了一種武功,但還是不認為人類能夠違反自然規律。
車中兩人爭論時,車夫喜滋滋的回來了,手中提著買來的牛肉、燒餅和酒。遠遠的聽到車廂內田中塵的聲音,他越發感覺心情愉快,“原來物極必反的意思就是這個。不說話的極限就是不停的說話。”
“公子,給你,這是酒也給你。”車夫恭敬的把食物送進去,牛肉和燒餅被留下了,酒被推了出來。“公子你不喝酒嗎?”
無聲。
“公子?”
無聲,一隻手伸了出來,對他擺了擺。
“公子, 我明白了。”沒有回答,車夫心中猛然升起一陣陣的鬱悶,坐上車,揮舞馬鞭,啪的一聲抽在馬兒身上,馬車疾馳起來。
暈車並不是現代人的專利,田中塵從來沒有想到會武功的白蘭也會暈車,雖然只是輕度的暈車,這也讓白蘭從馬車開奔一直睡到馬車停下。於是,一路上田中塵一直身處身死狀態,而車夫繼續他的鬱悶。
傍晚時已經來到華山范圍了,據白蘭在迷迷糊糊中的說法,剩下的路沒有多少了。於是,車夫終於得到了解脫。
“公子,對我說一句話,好嗎?求你了!”離開前車夫這麽懇求道。
“一句話。”
“謝公子成全!”車夫喜滋滋的趕車向回走。
“難道他今晚不住在小鎮裡嗎?”白蘭看著馬車的目光,透著迷茫和不解。
“個人愛好吧,不是所有都喜歡住在房子裡的。”田中塵一臉溫和的笑意,他知道,車夫高興過頭了,十分難以理解的一個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