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纖細的人影飄了進來,她飄進來時的絕美風姿,竟在刹那間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連同身為女身的雲淡也不例外。
這是隻存在於夢想中的美麗。朦朧的面容,竟讓人有著看不清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有著一種莫大的吸引力,使人舍不得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頭上隨意地用一支玉釵挽著,幾簇長發不經意地垂下來,遮住了臉龐的半旁,反而增添了她女性慵懶的風姿。一時間,所有人,都為她所深深地吸引住,忘記了她所來時發出的那句話。
本來若論美麗,她未必真及得上雲淡,但她那朦朧的風姿,卻有著絕世無雙的磁性魔力。相對於冷豔高傲的雲淡,這種魔力,對著男性有著更大的吸引力。令到雲淡不由得深深的嫉妒起來。
她輕輕地“飄”到風清身前,用甜美得無與倫比的聲音柔聲問道:“你就是風清嗎?”
風清傻傻地點了點頭。
雲淡在一旁見到丈夫不爭氣的傻樣子,不禁妒火上衝,重重地哼了一聲,。
她隨意地用手拂了拂鬢角的雲發,“記住,我叫彤璧,是送你離開這個世界的人!”話音剛落,便已出手。
她的兵器是一隻碧綠色的玉簫,青翠欲滴得可愛。但在她真勁運用之下,此時卻變成了一件至人於死命的可怕武器。又近且是突然發難,一時間風清全身上下要害都罩在她的玉簫之內。
風清雖然先前一時為她的風姿所迷住,但他畢竟還不是真迷了心竅。這時他那在孤雲山莊所鍛煉出的隨時隨地都保持的超乎常人的警惕性又幫助了他。此時巧妙的一閃,“多影身法”運起,連避數招,這時雲淡後方遙遙一掌推至。借著雲淡掌力的掩護,加上“多影身法”的奧妙,終於退出了彤璧的控制范圍。
雲淡一閃,站到了丈夫身旁,“你是誰,為何要對外子不利?”
南宮墨吃了一驚,“大小姐,你,你真的和這個人——”
雲淡瞟了南宮墨一眼,道:“現在連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我是否那南宮玉瑚,你現在叫也太早了點。”歎了口氣。“等等吧!我還是不能確定。”
南宮墨搖了搖頭道:“大小姐,老奴不敢確定你是否真的失憶了。但你剛才出手所用的卻絕對是南宮世家的獨門內功。旁人是想學也偷學不到的。”
“是這樣啊。”雲淡不禁有些黯然。
彤璧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此時向雲淡道:“我只不過要殺你丈夫你就如此激動了。但你丈夫卻殺了我未婚夫,你說該怎麽辦?”
風清在一旁吃了一驚,“小姐,這話從頭說起,我,我什麽時候殺了你未婚夫了?”
彤璧臉一沉:“他叫沙翎奇,我這麽一說你該明白了吧!”
風清苦笑道:“我還是不明白。”話雖如此,但心下卻已經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彤璧冷笑道:“好賊子,你此時卻推得一乾二淨了。好,我問你,你用的兵器為何物?”
風清一伸手,銀丸頓時彈出小劍,“正是此劍!”
彤璧也不怕風清出手暗算,伸手從風清手上將小劍取了過來仔細打量。風清只是苦笑。
看罷,彤璧美目中殺機大露,“不錯,這柄劍與翎奇屍體上的傷口完全吻合。”扎頭向風清道:“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你不會說你這柄劍曾被別人盜走過吧!”
風清搖搖頭。“這柄劍我是從不離身的。不過小姐你真那麽確定嗎?萬一是一柄與此劍一模一樣的兵器殺了你未婚夫呢?”
彤璧臉露鄙夷之色。“你懂什麽?天下間絕沒有兩柄一模一樣的劍。所謂可以稱得上流的劍,其必有特定的‘劍魂’,為劍所傷,在一段時期之內,傷口上也必然會留有‘劍魂’的痕跡,所以劍可能有外表一樣,但劍魂所限,其內質卻絕對不一。所以——哼,以本姑娘的眼力還會看不出,絕對是此劍所致。你又說此劍你從不離身。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
風清苦笑道:“小姐說是我是殺的。我自然也無話可說。小姐要殺我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倒也不會束手待斃的。”
彤璧哼了一聲:“瞧你的樣子,倒是我不講道理了。本來我魔教中人也是不講道理的。不過這次我倒要你死得心服口服!”纖手一抖,一卷帛畫落下,“這畫中人你可認得?”
風清定睛一看,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這人原是他認得的。“是四十五號!”
彤璧冷冷道:“怎麽樣?你不承認嗎?”
風清只是苦笑。四十五號確實是死在他手裡,但那是公平決鬥所至。若真要說起來,那主事者禿頂老者也跑不了關系。不過他殺了四十五號也就是沙翎奇,確是千真萬確的事。但此時他想到的不是這些,而是……四十五號既然有真名,還有未婚妻,那麽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內也可能是一樣。那麽說自己那些人都不是如禿頂老者所說是他所收養長大的。而可能——
“我是誰?”風清突然間恐懼起來。
南宮墨卻在一邊駭然道:“魔教?你,你是誰?”
彤璧挽了挽發梢,這個動作使她看起來更加誘人。但她的話語卻足以使人全身冰冷。“我叫彤璧。不過江湖中人都只知道我的另一個稱呼,璧無雙。”
朱三羽四璧無雙!魔教年輕一輩三大高手。
彤璧竟是其中之一。
南宮墨臉色很是難看。無論是誰,都不願意惹上魔教這個死纏爛打且實力強大的敵人。就連南宮世家也不例外。所以在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站在一旁去,冷眼旁觀局勢。如果此處沒有南宮玉瑚,如果南宮玉瑚與風清沒有任何關系的話。他是絕對會如願以償的。但現在卻可能是由不得他了。
魔教本身已經夠恐怖了。其中的佼佼者更是難以對付了。朱三公子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在魔教之中,能以女子之身脫穎而出,彤璧絕對不會是如她表面看來那樣的弱不經風。而相反,無論哪方面都應該是可怕之極。
彤璧望著畫中的沙翎奇,慢慢道:“自從小,我和翎奇就一起在魔教中長大,我們都是孤兒,為教中長老所收養。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在很久之前就彼此有了情意。但隨著時間的增長,我成了魔教中年輕一輩的出眾人物,而翎奇卻一直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所以到後來,他越來越躲開我,不願意被我的光芒所遮住。最後,他終於離教出走,給我留下一封信。說他要去尋求強大,直到他能夠配得上我的那一天,他會再回來。可是到了最後,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一具冰冷的屍體。”她美目中突然流下淚來。“可是我真的只在乎他。如果為了他,我寧可放棄我的武功和所有的榮譽。可是他為什麽一直不肯向我表白呢?現在,我連想見他一面都辦不到了。”
周圍的人都在靜靜地聽她真情流露的話語。連風清都為她的話語所深深地打動,一時間竟忘了她是要來取自己性命。隻恨不得為了取悅她一笑,連自己的人頭都可以割下來給她。
突然,南宮墨大喝一聲:“情魂入境**!小心!快清醒!”
雲淡風清都不禁一驚,心下才平靜下來。彼此對望一眼,都覺得駭然。
彤璧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情魂入境**!老頭兒,想不到你還有些眼光。”語氣頗有讚賞之意,完全一副竟大人教訓小孩的語氣。
南宮墨忍住氣,向雲淡道:“情魂入境**最重的是施法人以話語動作吸引人的注意,以至再深一步慢慢控制思想行動,乃是魔教邪法中的一種。大小姐要小心了。”
彤璧淡淡道:“如果有個人打破了你的美夢,毀壞了你的幸福,你會該怎樣對付他?”她的話語很輕,但聽到的人卻產生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風清挺身而出,道:“你要殺我,那就來取我的性命吧!”
彤璧美目瞟了他一眼,道:“好!”玉簫一轉,悅耳的音樂聲突然蕩漾在整個房間中,但真正致命的卻是隨玉簫管中衝出看不見的數段飛舞的真氣。
南宮墨本在一旁看著,突然一頓腳,“我,我帶來那些人呢?”立即衝出門去。
彤璧輕笑道:“現在才想起來啊!”口中笑著,手下卻毫不放松。除去玉簫的致命真氣外,她的纖纖十指隨意連彈,勁風四射,有如弩箭。
風清先是很小心的聚集起一個水系魔法牆,擋在他和雲淡的身前,作保護之用。但身為魔武者的他直接使用魔法後,魔力已大衰,即使是魔武力恐怕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幸好他還有一個好妻子!雲淡的武功縱然不如彤璧,但絕對遠在風清之上。本來女性很少以內力見長的,但雲淡恰好就是那少數例外中的一個。借著水牆的掩護,一記又一記劈空掌力,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從不同的角度,呼嘯而去。
彤璧玉簫射出的真氣,俱被水牆擋下了。但指力彈出的真勁,可就不是水牆所能承受的了。本來無懈可擊的水牆,一次又一次露出無數的小孔,但很快又自動補上。但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卻迫得風清不斷地後退,力量在不斷的衰弱中。
拚了!風清夫婦相互打了個眼色。水牆在瞬間瓦解,兩條人影同時彈出,化為天間的矯龍。
風清的魔武力運至極至,整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電光包裹著,偶爾還有電流外溢,恰如一道自遠方狂射而至的巨大雷電。
雲淡的進攻掩護在丈夫的身後,但這才是真正的殺手!
看不見彤璧的出招,只能感受到強大氣勢的奔放。一條美妙人影的飄起。然後在電光青芒與優揚的音樂聲、轟隆聲中平息了一切。
彤璧輕飄飄地落下地來。看著她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可以知道誰是勝利者了。
實際上雲淡只是受了小傷。但風清由於是首要攻擊對象,而且他的力量最弱,所以傷得很重,至少,內創不輕。
雲淡玉面鐵青,冷冷地望了彤璧一眼,心痛地扶起丈夫。她知道今日恐怕難以善了。彤璧必不肯善罷甘休。
彤璧看著風清夫婦恩愛的樣子, 再想到沙翎奇的慘死,心中一股無名火起。玉掌仰起來,但臉上仍保持著美麗的笑容。心中越怒,笑得越甜。
風清喘了口氣道:“彤小姐,不錯,沙翎奇是死在我手裡的,但你這樣殺了我。我死也不服。難道你不想知道沙翎奇是怎麽死的。是誰主使我殺了他嗎?”
彤璧露出深思的表情。待了一下,道:“你現在可以說了。若你說得好,我說不定會給你一個痛快。”
雲淡哼了一聲:“好蠻橫的女人。照你這麽說來,我們說不說都是死,那還不如不說的好。”
彤璧淡淡一笑:“那由得你嗎?”
雲淡心頭火起,正待再次反駁。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進來:“說是要說,但現在不是恰當的時候。”
眾人轉眼望去。在南宮墨的身旁,站著一個全身黑衣,戴著風衣帽,把臉都嚴嚴實實蓋起來的神秘人物。
話,就是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