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口鮮紅色的血,從鶻火的口中吐出,他單膝落地半跪著,支撐地面的右臂已經因為無力而開始微微顫抖,真沒想到呀,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被當作沙包打,他的左手摸上胸前的晶紅色鎧甲,如果不是蔻可、旻絲及時趕到化成這個胸甲,恐怕他渾身的骨骼都被打碎了~
“不愧是有十條命的妖怪。”商瓷那冰冷如同瓷片輕擊的聲音,從五米外傳來,語氣平淡的好似剛才不過是和老朋友打了聲招呼。
“謝謝,誇獎,不過比起你的進步,我差遠了。”勉強站起身來的鶻火,抖動著身後的火翼,從容地說出發自內心的實話,將銀玥與行朗、電葵、茉美、心石、蔻可、旻絲融合為一體的自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金層妖了,但是面對凱潽隸,不要說還手之力,就連招架都很困難。
鶻火無聲地凝視著對面的“老朋友”,現在的凱潽隸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凱潽隸了!就是自己全部分身都融合在一起也肯定打不過他,妖力能精進到這種程度充分說明他這幾千年修煉的辛苦,這是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此刻映在自己眼瞳中的凱潽隸,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擁有著羞澀微笑的“太陽神使者”,曾有的單純執著在千年前那種殞神之戰中消失殆盡,盡管站在自己對面的他臉上還掛有微笑,但那不過是沒有感情的面具。
那兩個家夥都是什麽東西呀?
肯瑟爾揉著身上因為顫栗而冒出的雞皮疙瘩,他們明顯已經超出了“妖怪”的范圍,簡直跟自己的那位乾爹一樣嘛,都強悍得已經不是妖怪了~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修煉到這種地步,匍匐在在地面上(避免被強勁的妖風誤傷)的吸血小妖,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崇拜地望向那兩位偶像級別的妖怪。
咦?一陣刷刷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肯瑟爾歪頭看過去,是安祈邇,他要做什麽?這個時候還要站起來,不怕死值得表揚,但存心找死那就該批評了。他不會是被這嚇得想要逃跑吧?
望著安祈邇溜走的方向,肯瑟爾後知後覺地跳了起來,直追過去,那個家夥那裡是逃跑,他根本就是想要趁著鶻火被糾纏住的機會去搶萬年珊瑚火焰珠,狡猾的家夥~!
冷清的場地中間,凱潽隸不在意地望了一眼那兩個偷遛的小妖,重新將視線聚焦在不遠處那個身體還在搖晃的鶻火,“你那三個分身呢?怎麽不把他們召喚過來?也許這樣你還能有一絲生機,打不過我至少還有逃跑的余力。”
是個好主意,但是不可以,鶻火無所謂地搖搖頭,語氣同樣輕松,好像剛才的生死廝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不用了,他們有事情要……”
“是嗎?”凱潽隸想到剛才感應到的那兩股詭異的力量,其中黑暗的類似吞噬力量讓他有些熟悉,似乎他在何處接觸過,鶻火的那幾個分身應該在控制這個出現在瑤嫿仙境學園上空的紅色妖力守恆結界吧?不過,就在剛才那兩團詭異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估計鶻火的那三個分身也快趕過來。
哼,但他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鶻火,他將是自己祭奉給妖皇陛下的供品!
不再限制體內的妖力,凱潽隸張開雙臂,洶湧澎湃的妖力從他的妖核中湧出,集中到他頭頂上那頂金冠之中,鑲嵌著紅玉髓雕成的聖甲蟲越來越紅,仿佛是從清晨時分從尼羅河畔緩緩升起的朝陽。
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優美的畫面,鶻火收攏身後的火翼,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不愧是被古埃及人稱為“太陽神聖使”的凱潽隸,能模仿妖皇陛下使出這麽壯觀的法術也只有他了,被這樣美麗的光芒吞噬也算是一種不錯的超脫方式呢~
這團耀眼光芒從紅玉髓聖甲蟲中抽離開來,升上十米左右的高空,覆蓋在鶻火身上的金紅色羽毛,在金色妖光的照耀下更加輝煌,他一動不動地經受著刺骨光芒的洗禮,他也不認為自己能逃得了,也不打算逃,聖潔的光芒中,他似乎感覺自己又看到了那融合了光明與神聖的“晨之太陽神”——妖皇陛下……
懸在冰冷夜空中的“烈陽”,猛然下墜,朝著鶻火站立的方向隕落——
“滅!”
就在“烈陽”著陸點的前方,一團黑色的妖霧毫無預兆地冒了出來,陰騖強大的妖力令人不寒而栗,更詭異的是,一隻深褐色的手臂從那團黑霧中伸出,在這隻手臂上佩戴著一個鑲嵌黃金製成的彎月與青金石雕刻成的神貓,瑪瑙和綠長石排成了埃及的象形文字“mut”——天空女神暮透。
難道是?距離這團黑霧最近的鶻火可以清楚地看到神秘手臂上裝飾的手鐲,這麽熟悉的樣式,還有讓任何接觸過“她”的妖怪都無法忘記強大妖力……鶻火感覺體內的那幾個分身蔻可、電葵、心石開始強烈興奮~
精美的手鐲脫玩而出,徑直射向那團“烈日”, 轟隆……,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過後,一個身影從那團黑霧中緩慢出現,伴隨著一個有些陌生中帶著熟悉的男聲響起,“除了那個妖皇的招式,你還會什麽有些新意的法術?”
什麽叫“那個妖皇”?凱潽隸氣憤地差一點兒摘掉面孔上的微笑面具,是誰那麽大膽子,居然敢如此蔑視尊貴的妖皇陛下,他冰冷地直視那團黑霧中走出的妖怪——
**的上半身盡先他身材的完美,唯一的裝飾就是鑲嵌著貝殼、紅玉髓、青金石、紫晶、的黃金項圈;而他的下半身則穿著一條暗夜般冷凝的黑色長褶裙;在他頭上的是一尊貓形金冠,俊美的接近妖豔的容貌讓任何看到他的人(妖)心跳加速~
“bastet——鐾絲帝?!”曾經是好友,但已經徹底分裂為敵人的鶻火和凱潽隸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
是“她”嗎?凱潽隸很想問,但他的立場讓他收口,只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個突然冒出的“舊友”。
鶻火可管不了,他體內的那幾個分身顯然已經驚慌失措了,如果這個問題不問出來,他們幾個可能會跳出來自己去問,“你,你怎麽變成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