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光陰似箭,自從收服風化雲後,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七年,張重玄也七歲了。
七年中,張重玄憑著身體還是先天之境打下的根基,靠著之前掌握的修真法訣,借遊離在體內黑色菱形晶體周沿的縷縷仙氣,迅速到了元嬰期。
修真共分築基、開光、融合、金丹、元嬰、出竅、合體、渡劫、飛升九個層次,每一個層次都比之前一個層次要難上幾分,尤其是到了金丹期後,每上升一個層次,那難度簡直是之前的幾倍,層層疊加,要練到飛升,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呢。數千年前,天雲宗天雲道人以百年時間練到金丹期,再用了一百五十年練到元嬰期,當時被譽為修仙第一人,張重玄短短七年時間,就練到了元嬰中後期,如果說出來,恐怕整個天下的修仙之人都會為之吐血而亡。
隻是此時,張重玄卻坐在書房內聽張皚請來的宋先生授課。
張重玄抬頭看了一眼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的宋先生,那宋老先生正沉浸在聖賢書中,每每看到一句他認為精妙之處,便微閉雙目,搖頭晃腦讀上兩句。張重玄不禁哈欠連天。這個宋先生是張重玄七歲時,張皚給他的生日禮物,成天在書房內教張重玄之呼則矣,害得張重玄從此失去了自由,張重玄也懶得理他,宋先生教他的書,張重玄練他的功,二人互不打擾,也倒相安無事。
“哦,對了,等下還要去傳那風化雲法訣呢,我怎麽把這楂子事給忘記了,不知道上次叫他幫我尋找一些法器的事辦的怎麽樣了。”張重玄想到此,連忙站起身來,騙宋先生說要小解去茅房,也不待宋先生回復,就溜出書房。
“玄兒,怎麽,你又逃課了?”張皚和張氏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丫鬟。
有多少年沒有長輩對自己這麽關心了?是三千年?還是五千年?張重玄心中一暖,趕緊道:“爹,娘,你們怎麽來了。我不是逃課,是內腑急了,去茅房小解。”
“小解?”張皚冷哼一聲,整個臉板了起來:“真的是去小解嗎?”
張重玄看著張皚那板起來的老臉,感覺就像一塊緊繃的木塊,想到張皚繃起臉來一定辛苦的很,心中一笑,道:“是真的,我都向宋老先生請示了的。”
“你還敢撒謊,自從我請宋先生給你授課以來,你三天兩頭換個名義離開書房,然後一走就一整天見不到人影,你說,是不是和城裡的小孩們去鬼混了。”張皚厲聲道,抽出負在背後的雙手,指著張重玄。
和小孩們鬼混?張重玄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名義上自己還是小孩,但實際上,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算是多少歲了,更何況他現在要重新修行,哪裡有什麽閑心和那群小孩子浪費時間?當下張重玄搖了搖頭,道:“孩兒沒有。”
你……”張皚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伸手就要給張重玄一把掌,一旁的張氏連忙拉住了張皚,道:“玄兒,你就不要騙你爹了,你始終還小,貪玩,你爹和我是不會怪你的,隻是你爹現在生意上屢屢受挫,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你就不能認真學習兩下,讓你爹開心開心。”
“哎,再怎麽說他們也是我現在的生父生母,聽娘的語氣,顯然爹是為家事煩忙,我就順著點吧,不過這個書還是不能讀的。”張重玄一念至此,道:“娘,不是我不肯,而是爹現在叫我做的事根本就是和他想要的背道而馳。爹時常教導我需以張家複興為重任,可是我們張家是豪門世族,現在雖然家道敗落,再怎麽說也算是個豪門,要想重振家業,讀這些迂腐之書又有什麽用。”
“放肆。”張皚怒斥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如果念書有壞處,我難道還會讓你念嗎?”張皚伸手一甩,甩開了張氏緊拉著他的手,向張重玄一巴掌打去。
張重玄心想如果今天不把張皚說通,那以後還會有的煩,於是腰骨一挺,迎上了張皚向他拍下的手掌,朗朗道:“爹,你認為讀書出來的都是富商嗎?我們張家是豪門,缺得並不是名,而是利,隻要有錢了,我們張家才能真正振興,如若我按照您老所說認真念書,那麽以後也頂多是個小官,談什麽振興。”
“這……”張皚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張皚並非蠻橫無理之人,張重玄這一翻話,雖然聽起來看似是一派胡言,可是張皚細細一想,卻也並不無道理可言。
張氏知道此時是給張皚台階下的時候,連忙道:“老爺,玄兒雖然年幼,可這一翻話說來,也確實有幾分道理,我看,你就不要再逼玄兒念書了,他尚且年幼,貪玩,你就任他去,待得日後,玄兒想學再讓他學吧。”
張皚長歎一聲,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手,拂袖離去。張氏拍了拍張重玄的肩膀,道:“玄兒,你去玩吧,你爹也是最近因為家事纏身,才會對你嚴厲,你需得諒解下他。”
張重玄當然不會跟張皚計較,道:“娘請放心,重玄知道爹是為了我好,是不會怪爹的。”
張氏露出了寬慰的一笑,朝張皚走去。看著張氏離去,張重玄連忙朝張府大門走去。
此時興城正逢鬧市,街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行人。張重玄走在人群中,如一條遊魚般瀟灑自在,穿梭於眾人之間,路上擺攤賣包子的劉嫂抬頭擦拭額頭的汗時,看到張重玄的背影,心神恍惚,仿若看到了在廟裡面的金童。
“給我來兩個包子。”一個行人走到了劉嫂面前,劉嫂連忙包了兩個包子遞上,接過錢,想再看看張重玄時,張重玄早就不見蹤影了。
張重玄徑直向城門外走去,他和風化雲約好的地點是在城門外的興河上沿。
駕, 駕,這個時候,幾輛馬車從街道奔出,路上行人紛紛避到路兩旁,讓馬車快速通過。張重玄往那馬車望去,心中不禁起疑,原來那馬車霍然是他張家的馬車。“啊,那不是忠伯嗎?他這是要去做什麽,看他去的方向,顯然也是城門外,我怎麽沒聽爹和娘說過忠伯要外出?”忠伯是張家的管家,在張家經歷張家三代,論輩分,就是張皚見到他,都要尊稱一聲忠叔。
那馬車一陣疾奔,已然奔出數十丈。
張重玄神識外展,略一感知,立時感應到每輛馬車內都坐著六人,為了一探究竟,張重玄連忙給自己施了幾個障眼法,身形一使,展開縮地成寸向忠伯駕馭的馬車追去。
障眼法和縮地成寸雖然都是小法術,可是要像張重玄這樣輕松般就把他們疊加在一起使用的話,普天之下,也隻有各大門派長老級人物才能達到。
“那不是障眼法嗎?那小孩怎麽會走得那麽快,簡直是在飛嘛。”正在街頭憑著障眼法賣藝的江湖藝人看著大踏步向前走的張重玄,心中忍不住嘀咕了起來,他這一分神,手上所施展的障眼法一泄,馬上現出原形,邊上觀看的人看到本來是一條大蟒蛇纏在他手上,現在卻變成了一條粗繩,都噓了一聲紛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