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剛動的凌格銳被他身後的孫伯彥一把拽住袖口,眾人是決計不能讓凌格銳單獨開溜的,那樣一來這八個人豈不是等著挨宰嗎!
凌格銳也知道他們的顧慮,點頭對大漢道:“是嗎?我也是緊趕慢趕才到的,教主是在落雲軒嗎?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黑衣大漢哪知道其中的貓膩啊!點頭道:“這樣也好,八衛他們也辛苦了一路,隨我去休歇吧!銀子離這還有多遠?我派人去接應!”
凌格銳忙道:“不必了,銀子還得等個一天半天才能到,人多了反而扎眼,八衛他們就先隨我去。”說罷沒有理會黑衣大漢攜承煥等人趕赴落雲軒。
途中,凌格銳看了看身後的孫伯彥等人,道:“你們如果不相信我是會很容易露出破綻,平時八衛是不可能與我形影不離的,現在已經到了地頭,你們除了相信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就說這麽多你們看著辦吧!”
凌格銳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有心反悔承煥他們再防范也是枉然,事到如今也只有選擇相信凌格銳這條路啦!
行不多時眾人來到山西布政使衙門,走過頭道門後被一隊人馬攔住去路,凌格銳抬眼一看,心就是一翻個,拱手道:“少爺,什麽時候回來的?”
凌格銳對面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身材高大但給人的感覺絕不是莽撞之輩,長眉斜插入鬢分著八彩,一雙朗若明星的眼眸閃著精光,鼻似懸膽口賽丹朱,再加上身上穿著的醬紫色的官袍,更加顯得他出眾非常。凌格銳撞見的不是別人,正是除了石亨石彪父子外最得石雲生器重的石氏嫡系原大同總兵石慶。凌格銳還沒離開山西的時候石慶已經遠赴蒙古大漠,他比凌格銳還先回來,看來事情辦的很順利啊!
石慶微微點頭,道:“護法客氣了,我也是今天回來的,銀子的事還算順利吧?”石慶對凌格銳很是客氣,他在通天教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比之石尚那個混球人緣好的太多了,但他也很精明強乾,估計連死去的石亨在心計城府方面也比他稍微遜色,要不然凌格銳內心也不會一個勁打鼓了。
凌格銳咳嗽一聲,道:“事情還算順利,估摸著再有個一天半天銀子就能到太原了,絕對不會耽誤教中大事。”
石慶點點,道:“護法一路辛苦了,教主有要事找你商量你快去吧!然後好好休息休息,年紀大了的人不管武功怎麽好都勞累不得,老七老八,你們跟我出去一趟。”石慶伸手一指承煥和曹天嬌。
承煥和曹天嬌皆是一忽悠,不禁有些麻爪,這要是露了陷大家一個也跑不了啊!凌格銳衝二人使了個眼色,道:“好好跟著少爺辦事,去吧!”眼神中流露出謹慎之色,意思是讓二人多加小心。
事情趕到這也不容承煥二人不動彈,微微低頭跟在石慶身後,看著承煥和曹天嬌遠去,孫伯彥等人無不擔心,但所能做的無非是求菩薩保佑而已。
石慶等人出了布政使衙門轉道來到按察使司的監獄,隻帶著承煥和曹天嬌進了去,余者皆留在外面。
跟承煥一樣,曹天嬌的心也是忐忑不安,直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生怕在某一個方面讓人看出不對勁來,此時此刻,連對承煥的仇恨都被她暫且拋在一旁。
承煥小時候也曾經來過這個監獄,還觀看過父親給犯人用刑呢!此時一看只有個模糊的印象。牢房裡空空蕩蕩一個犯人都沒有,等過了前監,承煥不由一愣,牢房裡押滿了一些婦女,大概不下三五十名,一個個容貌頗佳,但臉上卻都是一個模樣,愁容慘淡。
看守這的有兩個獄卒,一看石慶來了吃驚不小,上前躬身施禮,道:“大人!您怎麽親自來了啊!這地方濕氣大著呢!”仔細一看,二人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都是身懷武功的人。
石慶點頭讓他們起來,道:“你們先出去吧!準備些帶蓬的車輛,能拉下這些人就行了,另外去內宅讓夫人把事先準備好的衣物都拿過來,去吧!”二人不敢耽擱,告罪離去。
承煥不由有些納悶,弄這些美貌女子幹什麽啊!難道都是這位一個人享用不成?那也太多了點吧!曹天嬌心中已經有了一二,看來這些女人都是準備送禮的,不問可知這些美貌女子是準備送給蒙古人的,鐵定不會錯,也不知道他是在哪擄來的,這些女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良家婦女。
石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望著牢房內呵呵笑道:“今天沒有死人嗎?那很好啊!你們再多死幾個我還不知道上哪補去呢!老七,你進去挑一個看得入眼的出來。”
承煥稍微遲愣才知道喊的是自己,低應一聲走向牢房,牢房內的眾女聞聽,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紛紛向後退卻,身體也是不停顫抖,看來是害怕到了極點。
承煥不知道這位讓自己這麽乾是為什麽,不敢違抗隻得聽命。一打眼,承煥就看見牢房內靠最右邊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大約二八年華,體態輕盈,容姿上佳,沒說的,只能把她弄了出來。
這個女子似乎是認命了,也沒有掙扎任承煥帶出牢房。石慶看了一眼,對曹天嬌道:“老八,你也去找個出來!”曹天嬌依言也帶出一個女子。
石慶看著二人帶出來的女人,哈哈笑道:“不錯,二位的眼光還可以,帶到隔壁取樂去吧,最好聲音大一點,哪個聲音小了,我可要處罰的喔!”
承煥好玄沒蹦起來,怎麽著?讓他們倆把這兩個女人帶到旁邊取樂?這是哪跟哪啊!難道這位有什麽怪癖不成?那也不用這樣啊!
石慶見二人沒動彈,不悅道:“怎麽?難道嫌這等女子不好嗎?這可是你們自己選的,還不快去!”
承煥不敢不聽,隻好帶著那個女人向旁邊走去,曹天嬌呆了呆,馬上帶人跟在了承煥的後面。旁邊的牢房已經被改造過了,跟外面客棧裡的擺設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點著油燈。讓人有昏暗之感。
曹天嬌見承煥真把人帶了過來,小聲但狠狠道:“你要是真敢動她們,我現在就殺了你!別看你武功高,我一樣有信心讓你死在這!”
承煥見她說的有趣,傳音道:“那你覺得怎麽辦好呢?現在過去殺了旁邊那位嗎?然後咱們打道回府?”
一句話把曹天嬌頂了回去,承煥說的也是,此時不按人家吩咐的辦不是窮等著穿幫嗎!曹天嬌一扭頭,道:“反正你不準動她們!直接殺了她們倒是乾淨!”
承煥見那兩個女子聽見曹天嬌的話身子越發哆嗦,橫了曹天嬌一眼,心中暗道:“毒婦到什麽時候都是毒婦,她難道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也是,一個連親生孩子都要吃食的人還能指望她有憐憫之心嗎!”承煥腦中靈光一閃,已經有了計較。
曹天嬌見承煥把那兩個女人弄到了床上,還以為他真要乾那苟且之事,不由怒火中燒,準備抽冷子給承煥下家夥。承煥不知道曹天嬌暗中運氣,他把兩個女人並排放到床上後,小聲道:“兩位姐姐不要害怕,隻裝上一陣就會過去的,委屈你們了!”承煥說著調出一絲鬧陽花氣送入二女的體內。
鬧陽花氣效果神速,不一會兩個女子便身形扭轉,口中呻吟不止,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絕對會認為這裡正有人歡好。承煥怕有人會突然進來觀看,還把兩女的衣衫弄的凌亂些,其實不用他弄,那兩個女子已經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了。
曹天嬌沒想到承煥還有這手,回想起他確實在自己身上施展過這個令人難以抗拒的手法,不由牙根咬的直癢,因為床上這兩個人的樣子正是自己那日真實的寫照,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承煥見曹天嬌眼神有異,閃過一絲恨色,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對付她的手段,不由心下苦笑,要是有人以前告訴他,他會和曹天嬌和平共處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看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沒處想去。
曹天嬌見承煥眼光瞄向自己,冷哼一聲,傳音道:“有句話叫秋後算帳,咱們的帳不怕算,我會一點一點跟你算的。”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啊!”
承煥被她這麽一氣,身子直哆嗦,正如曹天嬌所料,承煥再怎麽有怨恨,她肚子裡的孩子終歸是承煥的骨肉,這一點做不得假,也是讓承煥甚感無力之症結所在。
轉過旁門,孫伯彥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啊?”眾人也都看和凌格銳,看來石慶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凌格銳說解一番,孫伯彥點頭道:“沒想到他就是大同總兵石慶,看來是個人物,通天教也真是有些人才啊!”孫伯彥也聽說過石慶這麽個人,知道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走不多遠。凌格銳停下腳步,道:“前面就是落雲軒,是教主的居所,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我盡量早點出來。”眾人也只能如此,但都加強了戒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孫伯彥見四下無人,道:“起碼看來太原已經是完全歸通天教所控制了,不知道沈大人他們怎麽樣了!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一邊的曹鍇接道:“我們得知沈大人早就被通天教軟禁了,沈凌公子也被石尚殺害,總之山西地面晉陽以北已經是朝廷無力所及的地方了。”
朱五狂道:“聽凌格銳的話音,似乎通天教近來會有比較的大舉動,我們最好下手快些,一旦讓他形成爆發之勢,再想鉗製就不那麽容易了!”眾人深以為然。
凌格銳將孫伯彥等人阻在外面,他慢步踏進落雲軒。石雲生搬進落雲軒才是最近幾個月的事,以往他都是住在極其隱秘的所在苦練歸元神功。
落雲軒是個二層小樓,凌格銳進到一樓的時候帶門的是個十余歲的孩童,見是凌格銳,道:“護法呀!快請進!”
凌格銳點頭道:“教主可在?”這個小童石雲生極其喜歡,平時也教些功夫,名曰主仆實有師徒之誼,因此凌格銳很是客氣。
小童一指樓上,道:“教主在上面,護法自己上去吧!”
凌格銳來到二樓進得門來就是一愣,屋子裡有六個人,除了石雲生外,魏九齡,皇簡盟,林俊弘也在,兩外倆人卻是身穿異服的蒙古人,看他們的服飾就知道地位不低。
石雲生今年六十有一,外面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坐在那裡都比旁人高出一頭來,乍一看也就三十左右年紀,雙鬢的白絲暗示著他的真實年齡,滿月臉,膚色微黃,眉毛很短但向上挑著,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煞氣,大豹子眼特別有神,顧盼之間閃著灼人的光芒,鼻子微勾,薄嘴唇,面上無須。
凌格銳上前略一彎腰,道:“教主。您找我!”凌格銳說話甚是沒有底氣,別人不知道石雲生的厲害他可知道,這要是讓石雲生知道自己背叛了他,十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石雲生沒言語,示意凌格銳先落座,轉首對坐在他身旁的蒙古人,道:“二位先下去休息吧!需要什麽用度自然會有人安排。”
那個蒙古人起身給石雲生施了一禮,道:“教主不要客氣,論輩分我還要稱您一聲叔父呢!我剛才所言望教主好好考慮。”說罷,和另一個同伴出了去。
石雲生這才看了看凌格銳,道:“怎麽去了這麽久?有什麽麻煩嗎?銀子什麽時候能到?”
凌格銳清了清嗓子,道:“要裝扮成鏢局行鏢,所以走的就慢了些,這一路都還平安,估計再有個一天半日就能到太原城了。”
皇簡盟呵呵一笑,道:“護法這一路想必旅遊的甚是舒暢吧?你再晚回來幾天可就耽擱大事啦!”
凌格銳一看就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些事情,不理皇簡盟的冷嘲熱諷,道:“教主借兵一事有了眉目嗎?我想蒙古人開出的條件很是苛刻吧?”
林俊弘應聲道:“護法所料對極,求人辦事也真是別扭,這個達子的胃口也忒大了些!”忽聞石雲生哼了一聲,這才想起教主乃是蒙古宗室後裔,不由後悔莫及,祈禱教主別生氣才好。
石雲生並沒有跟林俊弘計較這個,對皇簡盟道:“加上護法運來的銀兩,應該有五百萬兩了吧?你算一下能支持幾多時間的開銷。”打仗也好,造反也罷,到最後打的都是錢糧,沒有銀子是什麽都辦不成的。
皇簡盟略一盤算,道:“五百萬兩如果抽去給蒙古的二百萬兩,頂多能支持三個月,這還是比較樂觀的算法,一些無法預計的開銷比如戰馬的補充等等都沒有算在內。”
石雲生聽後半天沒說話,內心有些埋怨石慶太能花錢,訓練十萬鐵騎難道要消耗如此之大嗎?希望上戰場後這些鐵騎能發揮他應有的作用啊!再一個就是對蒙古人開出的條件,確實太過苛刻了,不但要錢還要裂土分疆,這還沒怎麽樣呢就講上條件了,心急也不用這個急法吧!還同氣連枝呢!真是愚蠢之極,但現在有用到人家的時候,不得不妥協啊!
林俊弘喝了口茶,道:“三個月!也夠用了,從這打到北京也用不上一個半月吧!只要我們一鼓作氣拿下京城,全國上下還不是望風而降嗎!”
凌格銳搖頭道:“林堂主想的太簡單了,要是如此容易,當年土木之役大明王朝早就垮台了事,我在路上得知已經有各地的兵馬前去拱衛京師,因此直接插進北京的計劃是萬萬行不通的,還是按前所計揮師南下的好,雖然在徐州的計劃被打亂了,但我們還是有能力直破中原的,皇堂主以為如何啊?”
皇簡盟知道他是在損自己在徐州損兵折將之事, 臉上不由有些難看,但偏偏沒有反駁之詞,也是那一陣自己敗的太慘,真是無話可說。
石雲生咳嗽一聲打斷凌格銳等人的互相譏諷,道:“你們不要吵了,俊弘著手去將教中的好手都調回來,各地分舵隻留守百人即可,今天是十五,咱們下個月初一務必要規劃一致,讓蒙古騎兵配合揮軍南下。”
石慶聽著隔壁的嘿咻呻吟之聲,臉上泛起笑容,其實這些女人並不是曹天嬌所料是送禮之用,而是石雲生練功之用,石雲生在其師向問天身上並沒有得到自己想到的東西後,便開始研究旁門左道,幸喜在十余年前得到歸元神功秘籍,在魏九齡的協助下用處女做鼎爐秘密修煉,因為此功甚是殘忍,石雲生這些年來所禍害致死的少女不下數百,不然他也不用躲到沒人的地方練這門功夫了。
石雲生是沒看錯,石慶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卻忘了一個有才乾有野心的人又怎麽會甘願受人指使呢!在完全掌握了十萬鐵騎後,一個脫離石雲生控制的念頭便在石慶腦中誕生了,也慶幸讓他得到了一個石雲生武功的禁忌,可惜事情並沒有如石慶所想,承煥曹天嬌二人並沒有奪取那兩個女人的處女之身,說來是石慶的計劃失敗,又何嘗不是承煥等人的霉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