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雷諾就已經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馬赫將軍他人,如果他對這方面十分愛好,讓對方察覺出異常就不妙了。
“將軍,我是一個歷史文學的愛好者,沒事兒就喜歡鑽研一些古代典籍,這兩首詩歌並不完整的詩歌都是我從一些典籍殘片中挖掘出來的,我在家鄉時的啟蒙老師就是一位鑽研了幾十年古代歷史文學的圖書收藏者,只可惜許多孤本典籍都毀在了一場大火之中。”雷諾用飽含遺憾的語氣道。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星球上許多歷史就是毀在了這些意外中,至今我們仍然有太多的疑問不得不通過各種研究來一步一步發掘,但是我想也許許多東西我們永遠無法找回來了。”馬赫的話語中也是十分惆悵,似是被勾起了一些往事。
趁著馬赫將軍有些走神的時候,雷諾趕緊將話題拉開,“將軍,您今天叫我出來不是為了探討歷史文學典故的事情吧,博大大學的歷史文學研究會已經和我商量好了探討計劃,如果你也感興趣的話,我想研究會的人肯定會很樂意見到您的光臨。”
“唔,我倒是很希望能夠等到有那麽悠閑心情的那一天,不過不是現在。”馬赫很快就從往事追憶中調整過來,“雷諾,我也不和你多廢話了,我看過你的經歷和檔案,你在學校裡表現並不好。但是我覺得你似乎也在隱藏自己地實力,為什麽?”
馬赫目光如炬直刺入雷諾對方讓雷諾有一種情不自禁想要將內心隱藏東西和盤托出的衝動,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那種荒誕的**,雷諾馬上就意識到眼前這位馬赫將軍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但是僅僅是這一眼就足以證明他同樣具有某種特殊的能力,那雙眼睛簡直就像精神催眠師一般有一種讓人在他面前不敢撒謊的威力。
“馬赫將軍,我不想瞞您,現在聯盟軍事學院的教學體制存在許多弊端。一是官僚體制太過濃厚,壓抑了學員們的創造性發揮,第二是學院中一些不公正地歧視現象剝奪了許多非貴族出身的學員們本該享有的機會,這對學員們是一個很大的傷害,當然這種現象並不僅僅存在於學院中,社會中同樣存在。雖然都在呼籲要改變這種不公正的現象,但是很遺憾的是這種心理在人們心目中還根深蒂固,要想破除這些陋俗劣習還很不容易。”
“在學院中無論你如何努力,取得多麽好地成績,但是在畢業分配時,去總參謀部後勤部這些待遇優厚條件優越的重要機關總是那些有著背景的望族子弟,而沒有這些關系的卻都只能到第一線從頭開始。我不是說第一線就不好,猛將發於卒伍這句古諺就告訴我們在軍隊中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員必須是要在軍隊基層中有過經歷,但是誰都清楚第一線艱苦危險,後方無論哪方面條件都要好得多。這在客觀上就造成了人們心理的不平衡,這對於心理尚未完全定型的青年學員們來說更為突出。也容易造成學員們內部的隔閡,這在很大程度上都會影響他們的創造力和奮鬥激情。”
雷諾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一次表演機會。馬赫將軍也許對自己地兩次表現有了較為深刻的印象,或者說對自己存有些許好感,如果要照顧自己是一件很容易地事情,但是采取這樣的方式來考察自己似乎又有些另外地含義,雷諾還不太明白對方的用意,不過這肯定是一個好的兆頭。
雷諾這一番話頓時讓馬赫對雷諾的看法又高了一層,如果說雷諾在咖啡廳事件和天玫山莊事件的表現只是讓馬赫認可了他的單兵作戰素質的話,那靶場的言論就是讓馬赫對雷諾在整個軍事戰術素養上有了更明晰地印象。但這都還僅僅隻局限於軍事本行中,而方才這一番話卻是直接點到了現在整個社會中存在的弊端。這雖然不是什麽新鮮地觀點,但是作為一個軍事學院的普通年青學員能夠有這樣全面的意識就相當難得了。
默默的點點頭,馬赫對雷諾的話沒有多作評論,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這就是你不願意在學院裡有所表現的原因麽?”
“不完全是,我這個人本質上雖然不是那種喜歡藏拙的人,但是要讓我刻意去表現好像也有些勉為其難,既然表現再好也改變自己的命運,那又何必呢?有那份激情留在畢業之後去發展,也許更好吧。”雷諾聳聳肩道,在這位將軍面前雷諾沒有絲毫的壓抑感,這也是讓馬赫感到驚奇的地方。
“那現在似乎你的表現和你自己所說的有些不一致啊?”馬赫笑了起來。
“那也是被逼無奈,我現在是想隱姓埋名也不行啊。”雷諾苦笑道。
“那就好生表現一番,也讓人家瞧瞧。小子,你這是在矯情,故作清高,我告訴你,既然無法擺脫環境規則的束縛,那就想辦法去改變規則,而要想改變規則,那你就得證明你具有這個實力!而實力也是一步一步積累起來的,沒有誰能一蹴而就,一時的輝煌只能作為你邁步上走的一級台階,而你現在有這個機會就更應該好生把握自己才對,不要把過多精力浪費在女人身上,除非她們能夠給你帶來幫助。”
馬赫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意有所指,讓雷諾心中也是微微一動,他會不會是受人之托呢?
似乎也覺得自己話語語意有些過於直白,馬赫將頭轉向窗外,領航者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已經到了幽山澤邊,黑夜中的幽山澤安靜平和,車窗落下帶來湖風掠面,淡淡的水腥氣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車終於停了下來,另外兩輛博盧巡航者也無聲無息在兩側停下,幾名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早已經四散分開,遠處的悍虎越野吉普也悄悄的綴在導航者後兩百多米遠,這才是大人物的架勢,哪裡都一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從某些方面來說地球和這裡幾乎就是如出一轍。
踩在湖邊松軟的泥地上,馬赫的情緒似乎陷入了某種低谷,雷諾陪伴在他的身旁,只是靜靜的等待著這位老人的情緒好轉。
這位老者的傳奇軍事生涯讓雷諾也很是敬佩,雖然出身望族,但是卻並沒有落下那些貴族的習氣,從基層做起,一直到巔峰,經歷了與麥隆帝國的兩度大戰,也參加了對南面叛亂軍隊的鎮壓,他的軍事生涯為他贏來了巨大聲望的同時也同樣招來了許多人的仇視,尤其是他在聯盟兩大**方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以及他堅定的支持聯盟必須一體化的信念使得他也遭到了來自聯盟諸國分裂主義分子的刻骨仇恨,當然欲殺之而後快的外部勢力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麥隆帝國對於他更是又敬又畏又恨。
但是隨著聯盟諸國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情況日益凸顯,聯盟的分裂主義傾向也越來越明顯,雖然聯盟軍方的主導思想仍然要求保持統一,但是一些爭端已經開始在聯盟中初現端倪,尤其是聯盟議會中席位的分配更是引發了一場相當大的**。雷諾這兩個月來也是一直在致力於了解星球上諸國的情況,這裡的情形事實上和地球上大同小異,大國仍然在國際事務中掌握著主宰大權,但是中小國家的也通過經濟一體化、強化貿易往來以及軍事結盟等手段抱成團在國際事務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搏浪湖聯盟就是其中一個最龐大地政治經濟聯盟體,而尤其是在哈布斯堡王國和錫蘭共和國近三十年來經濟的飛速發展已經隱隱有大國氣象,使得兩國在爭奪聯盟領導權上才會有這種爭端。
“雷諾,你寫的那篇關於塔爾自治領戰爭的預測我看過了,不瞞你說,在我們這幫人中也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有的人認為你是在危言聳聽,有的人認為可能性很大。也有的人認為我們可以避免卷入,我看你在這份建議地結尾中認定我們聯盟將無法置身事外,你的依據呢?依據是什麽?”幽山澤湖畔的清新水氣似乎讓馬赫的心神也變得寧靜了許多,他終於將話題轉回到了這一次和這位學員會面的主題上來,看得出來他對雷諾的這份預測十分感興趣。
“將軍,道理其實很簡單。我們聯盟連塔爾自治領落入薩克蘭王國手中都不能容忍,難道還會允許塔爾自治領變成麥隆帝國地附庸麽?塔爾地區的戰略地位我們暫且不說,僅僅是因為它所蘊藏豐富的高能晶石礦這一點,聯盟就不能讓它落入其他任何人手中,更不用說麥隆帝國了。”
“麥隆帝國這麽些年來經濟發展速度很快,對於能源的需求也是猛增,雖然麥隆帝國目前仍然是一個能源出口國,但是情況顯示麥隆帝國已經在逐步降低能源出口,估計在今年或明年就會徹底停止能源出口,他們甚至在有意識的壓縮他們能源工業的生產。轉而依靠進口來代替,這種趨勢就證明麥隆人已經意識到能源這種不可再生的資源將會在日後的國家經濟中起到越來越大的作用。而蘊藏有豐富高能晶石礦的塔爾地區由於歸屬權地爭議未定對麥隆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它可以名正言順的介入,這種情況下。我認為薩克蘭人地軍事行動不過是一場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徒勞,麥隆人既然要介入就必定要徹底打敗薩克蘭人,而一當擊敗薩克蘭人,聯盟能夠坐視麥隆人從我們面前將塔爾地區奪走麽?”
雷諾鏗鏘有力地回答並沒有說服馬赫,對於這種觀點他有他的看法,“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薩克蘭人也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要和麥隆人對決。他們還沒有這個實力,那你以為薩克蘭人作出這樣的舉動是為什麽呢?”
“這一點我們有任何資料。無法給您作出一個準確判斷,塔爾地區現在的分裂傾向日趨嚴重,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刺激了薩克蘭人?只是這個理由也有些牽強,我實在看不透薩克蘭人的想法。”雷諾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
也許是覺得自己要求有些過高,馬赫再多說什麽,轉而問道:“雷諾,你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是想去前線還是進入特種部隊?”
“將軍,現在說這一點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一些,我想我會服從學院的安排的。”雷諾笑了起來,巧妙地回答。
“小滑頭,怎麽,有沒有到總參謀部來發展的想法,要不實習到陸軍參謀部來試試?”馬赫將軍微微眯縫起眼睛, 望著眼前地雷諾道。聯盟總參謀部下設陸軍參謀部和海軍參謀部,空軍還並不是一個單一的兵種,都附屬於陸軍和海軍兩大力量。
“將軍,我很願意到您的麾下接受您的教誨,不過我覺得計劃沒有變化快,也許我們現在設想如此,到時候卻未必能如願。聯盟現在貌似平靜,但不知道將軍感覺到沒有,這是一種暗流湧動下的平靜,山雨欲來風滿樓,我總覺得今年會有大的變故在聯盟發生。”雷諾的話語含深意,似有所指。
馬赫眉毛微微豎起,眼眶中精芒閃動,字斟句酌的道:“你是說天戈星出現的事情吧?這不過是一種傳說中的預兆,而非科學的依據才對。”
“將軍,也許這的確只是一個預兆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乾系的天文現象,但是往往會被有心人利用來挑起戰爭,至少現在各國利用天戈星的出現加強戰備的呼聲已經出現,擴軍備戰真正到了一定程度,裁軍顯然不太可能,那就只有通過戰爭這種方式來釋放這積蓄得太久的力量了,沒有人能夠阻止,也許這就是天戈星所預兆的。”雷諾也知道向馬赫這種意志堅定的人不會輕易相信這種所謂天象,但是自己所說的絕非空穴來風,往往就是時局的變化讓當事者身陷其中,欲罷不能,最後不得不卷入到漩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