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派出的聯合調查組一行十幾個人在當天下午趕到黃金城醫院，調查組很低調，沒有過多的難為醫院一方，只是例行公事的找相關人員談話，取走相關的醫案和藥物樣本，調查組找到了死去的小孩的屍體要帶回進行屍檢，還將孩子的父母帶回設在郊縣縣城的駐地了解情況。臨走前，調查組的組長在一名高級警官的陪同下，在院長室找到金龍和施默，很客氣的要求醫院派一名負責人同調查組一起回駐地去說明情況，施默站起身，坦然說道:“我是醫院的院長，我陪你們回去。”金龍沒有阻攔，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起身握住施默的手說道:“多保重，早去早回。”施默背對著調查組的人，雙手緊緊握著金龍的手，說道:“您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說著向下努了努嘴，金龍感到施默手心裡有一塊硬硬的東西，心領神會的將那硬塊抓到手裡，拍了拍施默的肩膀。施默轉身陪同調查組的人走了出去。調查組的人離開後，金龍將施默暗中給他的那個東西掏出來，原來是個小玻璃瓶兒，裡面是少半瓶的粉紅色液體，他想起來，這應該是精心提煉出的紅芝素溶液，在當初匯報紅芝研究進展情況時，施默曾經拿出來展示過，金龍仔細的將這瓶紅芝素放進貼身的衣兜裡。

　由於施默隨調查組離開，金龍擔心醫院有事，索性當晚就住在了醫院裡。第二天一早兒，金龍就被外面一片叫嚷聲吵醒了，他趕緊穿衣下樓，發現醫院門口已經被幾千名群眾堵的水泄不通。原來是杏林村的二奎他們得知中央派出了調查組的消息，覺得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向醫院施壓，所以連夜串聯了在黃金城露天宿營等待治療的十幾個‘村落’的患者，一共3千多人，一起來到醫院，要求免費得到醫治，不然就要醫院交出施老先生為死去的孩子償命。

　二奎手裡提著一根木棒，站在醫院的台階上，大聲的叫著:“鄉親們，中央派人來了，要給我們做主，醫院治死了人，我們不能放過凶手。這個黑心的醫院根本不拿我們窮人當人，收費這麽高，我們誰治得起呀！醫院裡的人給我聽著，你們必須給我們免費治療，不然我們就砸爛你們這個黑心的醫院。”他的一席話引起眾多群眾的共鳴，眾人紛紛附和道:“對，免費治療，不然砸爛醫院！免費治療！”

　金龍沉靜的緩步走出醫院大門，李樹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緊緊護衛著他。見金龍出來，尤其是看到金龍身後的李樹林，二奎嚇了一跳，趕緊跳下台階，站到人群裡，然後有點心虛的衝金龍叫道:“你想幹什麽?告訴你，今天我們人多，我不怕你！你要是敢動武，我們這麽多人可不答應。”“對，不答應！不答應！”人群中很多人大聲的叫著。

　金龍站在台階上，緩緩掃視一圈，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金龍又將目光收回來盯著二奎，二奎被金龍目光盯的一陣心慌，趕緊低下頭，氣焰也收斂起來。

　金龍隱隱覺得這個二奎有問題，遂揚聲說道:“鄉親們，中央派了調查組正在對這起事故進行調查，我們醫院正全力配合，相信能很快找出真正的凶手。”說到這兒，他用眼光掃了一眼二奎，發覺二奎明顯的抖動了一下，他心裡有底了，接著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們醫院已經收治了幾百名病人，都沒有出現不良的反應，所以我們懷疑這個孩子的死是另有原因，相信調查結果很快就會出來，請大家耐心等待。我們相信調查組一定不會放過真正的凶手！”

　二奎臉漲的通紅，頭上現出豆大的汗珠兒，他一下子從人群中竄出來，揮舞著手裡的木棍，歇斯底裡的大聲叫道:“鄉親們，別聽他胡謅，孩子是在他們醫院死的，醫院就是凶手，那個主治醫生外號就叫殺人名醫，我們衝呀，抓那個老頭去！”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向前擁，有人向後退，一下亂起來。

　一陣警笛聲響起，幾輛警車由遠而近呼嘯著駛過來，警車停在醫院門口，幾個警官和死去小孩的父母還有施默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圍著的眾人紛紛閃開一條通道，幾個人穿過人群走到人群前面的台階上。那個調查組的高級警官俯在孩子父親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麽，孩子的父親指著人群前面的二奎說道:“就是他！”說完趕緊將頭低下。

　那個高級警官一揮手，兩名警察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二奎，二奎叫著:“你們幹什麽！乾嗎要抓我！”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紛紛叫著:“不許抓人！你們憑什麽抓人！”一些群眾擁上前拉扯著二奎，不讓警察將他帶走。那個高級警官見事態有點失控，趕緊朗聲說道:“鄉親們，不要亂，聽我說！”人群安定了一點，那警官接著說道:“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他們一家三口根本沒有服用醫院提供的任何藥物，那些藥都被這個二奎帶出醫院給其他人吃了。經過化驗，那個孩子的死是因為服用了過量的巴豆，造成的中毒死亡。而這一家人正是喝了二奎給送的面湯以後出現的中毒現象，所以二奎有重大嫌疑，我們要帶他回去進行調查。”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那些拉扯著二奎的人也紛紛松開了手，疑惑著望著他，這時候，人群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擠到二奎身邊，指著二奎顫聲說道:“二奎，這事真是你乾的嗎?”

　眾目睽睽之下，二奎的精神垮了，撲通一聲跪在老人面前，說道:“娘，我不是成心的，我只知道吃了巴豆拉肚子，沒想吃巴豆能死人！我沒想害那孩子，我是想鬧出點事，好讓醫院給大夥免費治病呀，娘！”

　“你個王八犢子！”那老太罵著，伸手要打二奎，剛舉起手臂，人一下子昏了過去，旁邊的人立刻將老太扶住，二奎泣不成聲的哭著，嘶叫道:“娘，我對不起您，是我錯了，我沒法給您養老送終了我，鄉親們，看在我是為了大夥兒的份上，幫我照顧我娘，我這兒給大夥兒磕頭啦！”說著用頭砰砰的嗑地，周圍的群眾哭成一片。

　兩個警官趕緊將二奎架起來，往外走。“等一等！”有人在金龍背後說話了，金龍扭頭，見是施老先生顫巍巍的從門裡出來，手裡提著一大包中藥，金龍和施默趕緊雙雙上前，扶住施老先生，施老先生走到二奎近前，說道:“小夥子，這是一個月的藥量，一共60包，每天早晚各煎服一包，你這病差不多就能好了！犯法歸犯法，病該治還得治！”說完將藥遞到二奎手裡。二奎已經是淚流滿面，撲通跪到地上，衝著施老先生說道:“老大夫，我對不起您，您是個菩薩，是我昧著良心冤枉您了，我不是人！您這心我領了，這藥您留給我娘用吧，我要死的人了，吃了也糟踐！”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金龍心裡刀割一樣的難受，二奎之所以犯罪，孩子之所以會死，歸根結底是由於群眾們看不起這病，看著周圍這些可憐的人群，他覺得不能讓他們再這麽絕望下去了，他腦子轟的一熱，快步走到台階上，衝著大家激動的說道:“鄉親們，再過十幾天，我們醫院的主體工程就可以完工，到時候我們將全部收治大家，免費為大家治病，大家放心，只要我們金龍集團還在，我們就保證兌現我們的承諾！”

　人群一下熱鬧起來，有叫好的，有鼓掌的，也有大聲哭泣的，頓時亂成了一團。施默、施老先生、李樹林還有那個調查組的高級警官都驚訝的望著金龍，因為他們心裡最清楚，金龍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麽。

　就在黃金城醫院門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在離醫院不遠處的黃金城大酒店的豪華套間裡，衛生部的董副部長正仰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昨天晚上，那個叫玲子的高級妓女將他伺候的舒服到骨頭裡，到現在他還覺得腰有點酸。

　當、當、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董副部長睜開雙眼，懶洋洋的說道:“進來！”宏利醫藥公司的老總董浩也是董副部長的親侄子推門進來，董浩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嘿嘿笑著說道:“叔，昨天晚上睡的舒服嗎?”。

　董副部長滿意的打量著侄子說道:“呵呵！那還用說，你小子真會辦事兒。”

　“哈哈哈哈，只要您滿意就算侄子我盡到孝心了。對了，叔，今天早晨黃金城醫院又讓好多人給圍了，弄不好要出大事兒。”董浩說道。

　“你放心，塌不下天來，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沒有醫院方面的責任，公安部那幫人會出面護著醫院的。不過呢，讓老百姓鬧一鬧也好，也讓這個金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別拿政府部門不當回事，到時候，他還得來求我們，你的事兒也就好談了。呵呵！”

　“沒錯，還是叔您高明。聽說剛才，金龍頂不住壓力，已經當眾答應免費給那些老百姓治病了。”董浩說道。

　“哦！”董副部長坐起身子，望著董浩說道:“消息確實嗎?”

　“確實、確實！我手下就混在人群裡，親耳聽到的。老百姓都把這個金龍捧成菩薩了。”董浩一臉不屑的說道。

　“這個二百五！”董副部長罵道:“他金龍集團有多大實力呀！敢開這個口子，這樣恐怕他不好收場了！”

　“我看他是錢燒的！叔，您看我們該怎麽辦，我的那個事是不是得跟金龍談了。”董浩問道。

　“恩，是該談了，金龍這下捅的簍子不小，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和他談，不怕他不就范。”董副部長說道。

　“叔，我聽說這個金龍有點道道，好象和軍方上層有牽連，他會那麽聽話嗎?”董浩小心的問道。

　“我管他什麽背景，我這次是有尚方寶劍的，我怎麽捏他怎麽是，他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董副部長好整以暇的梳理一下自己分頭，淡淡的說道。說完，他撥通隔壁秘書的電話，說道:“你通知一下金龍，我下午見他！”

　下午兩點，金龍準時趕到酒店，來見董副部長。上午他將免費治療的承諾說出去以後，就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爭取政府部門的支持，他就不信，政府會眼睜睜的看著金龍集團面臨的處境不管。

　金龍在秘書的引導下，來到董副部長的房間，和他同來的李樹林留在房門外面守侯。金龍進屋，看到董副部長正在看報，旁邊坐著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在喝茶，金龍走上前謙恭的說道:“董副部長您好，我是金龍，您看您來了我事先也不知道，沒能親自去接您，怠慢您了。”

　董副部長抬起頭，放下報紙，也不起身，傲慢的說道:“是金總來了，坐吧！”說著指了一下旁邊一個沙發。

　董浩倒是趕緊站起來，客氣的說道:“是金總來了，久仰久仰，我姓董，這是我的名片，呵呵。”說著雙手將名片遞給金龍，金龍仔細一看，上面寫著:“宏利醫藥公司總裁董浩”，他不知為什麽這個人會在這裡，想著董副部長既然安排此人在這兒，肯定是有目的的，也就客氣的說道:“哦，是董總，您好，很高興認識您。”兩個人寒暄著分別坐下。

　金龍恭敬的望著董副部長等著聽領導指示，董副部長微笑著說道:“金總啊，你們醫院那個事故已經查清楚了，沒有你們的責任，明天我們就會對外宣布調查結果，澄清事實，給你們醫院洗刷冤屈。”

　金龍趕緊說道:“那可太好了，感謝調查組能夠及時給我們澄清事實，也感謝董副部長對我們集團的大力支持呀。”

　“那沒什麽，你們發明治療愛滋病的新藥，那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政府會全力扶持，給你們提供幫助的。”董副部長說道。他喝了口茶，接著問道:“我聽說你今天當眾宣布免費給病人治療，有這麽回事嗎?”

　金龍說道:“有這麽回事，我們醫院訂的醫藥費價格是每例病人兩萬左右，可是很多貧困地區的患者根本就拿不出這筆錢，他們長期滯留在這裡，風餐露宿的太可憐了，所以我就答應免費給他們治療。”

　“呵呵呵呵！看不出我們的金總還是一副菩薩心腸啊！看來金龍集團就是財大氣粗啊！”董副部長笑著調侃的說道。

　旁邊董浩幫腔道:“那是，金總手裡的產業多了去了，不在乎這點兒錢。”

　金龍聽出他們話裡意思不善，苦笑一下，趕緊說道:“讓你們見笑了，我當時是看那些人太不容易，腦瓜一熱，說了大話。全國愛滋病人那麽多，光憑我們公司的實力，就是傾家蕩產也管不過來呀！所以我這不是向您這兒求援來了，沒有國家的扶持，我們是寸步難行呀。”

　董副部長臨來黃金城前，已經得到上級明確的指示，就是要同金龍集團一起商討辦法，處理解決眾多貧困百姓沒錢治病的問題，而且已經計劃好要撥付一筆資金用於對愛滋病治療的補助，不過董副部長還有他自己私人的目的，就是要幫助他的侄子董浩拿下愛滋病特效藥物在國內外銷售的唯一代理權，這裡面巨大的利潤空間早已讓他垂涎不已，他看金龍已經鑽進自己下的套，開始服軟求助，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笑笑說道:“呵呵！對於你們這些優秀的企業政府一向都是扶持的，你看小董的這個宏利公司，就是我們一手扶持起來的，國內幾乎所有的中藥出口，都是他們公司負責經營的，這個董總是很有辦法的，你們應該多溝通溝通。”說完將金龍涼在一邊，又拿起報紙認真的看起來。金龍不懂這個部長大人怎麽忽然間轉了話題，疑惑的看著董浩。

　董浩笑道:“哈哈，金總，我們宏利公司一直是得到董副部長的關照，才有了今天的發展。您可能不清楚，在美國、日本、歐洲的這些發達國家對於藥品進口控制的非常嚴格，我們國家的中藥由於不能清楚的將藥理、藥性分析清楚，所以一直得不到這些發達國家藥品管理部門的承認，一直不能直接對這些國家出口，而我們公司在這些國家都已經建立了成熟的銷售渠道，可以通過這些渠道將中國的中藥出口到這些國家，國內的幾家大的中藥公司包括同濟堂等等都是把我們公司作為藥品對外出口的唯一代理。我想貴公司的愛滋病藥物將來肯定也要在國內外進行大規模的銷售，我們想跟貴公司簽定愛滋病藥物在國內外銷售的總代理協議，而且我們能保證將來這個藥在國內外的銷售上暢行無阻，不知金總的意思——”。

　金龍一下子清楚了董浩的意思，感覺到這個董浩和董副部長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擺明了是以政府扶持為條件，逼迫他同宏利公司簽定唯一代理合同，但他清楚，一旦簽了這個合同，將來在愛滋病藥物的市場方面的命脈就掌握在別人手裡，在價格方面也很難掌控，這個合同絕對不能簽，而且他也對董副部長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心生厭憎，有心看看他們到底敢怎麽樣，心裡不由得就較上了勁兒，他假意沒有聽懂董浩的意思，嘿嘿笑著說道:“敢情董總這麽神通廣大，將來我們公司在醫藥銷售方面還得仰仗董總支持呀，哈哈哈！不過目前我得先過了面前這道坎，不然，還不等我們的藥廠建成，公司已經破產倒閉了，還談什麽代理銷售啊，是不是！”說著他調頭看著董副部長。

　董浩尷尬的說道:“你要過面前這道坎，還不是董部長一句話的事嗎，關鍵看你能不能領會領導的意圖，配合政府部門的工作了。”

　金龍裝糊塗的說道:“那是，那是，有政府出面，有董部長支持，我們公司就有救了，只要董部長提出要求，我們一定照辦，全力配合。”

　董副部長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見金龍如此的不識相，有些惱火，他決定要給金龍點顏色瞧瞧，他放下報紙，仰坐在沙發上，斜楞著眼瞟著金龍說道:“金總太謙虛了吧，你神通廣大，這點兒事一個人全能擺平，哪裡還需要什麽政府的扶持呀！我們小小的衛生部那裡入得了金總的法眼呀！”

　“嘿嘿嘿嘿！”董浩在一旁冷笑著。

　金龍心裡繃著勁兒，訕笑著說道:“唉呦！董部長這話我可不敢當，我哪裡敢不尊重政府管理部門呀！其實一周前我就找過部裡，還提交了一份專門的報告，希望部裡能夠出面協調，不知您看到沒有。”

　董副部長冷笑一聲，重重的手裡的茶杯墩在茶幾上說道:“還說不敢，你已經敢了！沒經過政府批準，你們擅自開診;這麽大的事情不事先向部裡匯報，等到滿世界都知道了才想起向政府匯報;衛生部關於停業檢查的禁令還沒有撤消，你居然擅自宣布要免費給病人醫治，你眼裡還有政府嗎！噢，你在人前好人都做夠了，都被老百姓捧成菩薩了，剩下的事情想讓政府替你擦屁股，你想什麽呢！政府是你們家開的嗎?你不用找我啦，你自己看著辦吧，政府管不了你的事情。”

　金龍想不到為了個人的私利，這個董副部長居然如此的不顧廉恥，不禁動火，他強壓著火氣說道:“這麽說我們金龍集團是不是會被拖垮，您是不管了?”

　“呵呵，我當然不管了，大話是你說出去的，被拖垮了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政府。”董副部長洋洋自得的說道。

　金龍冷笑著接著問道:“那麽那麽多老百姓風餐露宿的在那裡得不到及時醫治，您也是不管的了?”

　“我管得著嗎?又不是我叫他們來得，他們願意在那喝風吃苦，他們活該！”董副部長把頭扭過去看也不看金龍。

　金龍緩緩站起身，輕聲問道:“這麽說您是什麽都不管了，對嗎?”

　“哼哼！讓我管呢，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麽?”金龍的聲音越來越輕。

　“除非你和宏利集團簽定代理合同！”

　金龍隻覺得血往上湧，頭皮在發炸，一段時間以來的種種不順，怨氣和醫院門口百姓們的哭嚎難過一齊湧上心頭，他被徹底激怒了。

　“**你媽！”金龍怒吼著，使勁將手中的茶杯拍在茶幾上，“嘩啦！”面前的茶幾被砸得四分五裂。

　董副部長驚的一下子縮進沙發裡，驚慌的叫道:“你、你要幹什麽?”

　“砰！”房間門一下子被踹開了，李樹林闖了進來，原來李樹林一直在房門外等候金龍，隔著門縫將金龍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正著，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聽到金龍開始發作，忍不住闖了進來。只見他臉漲紅著、扭曲著，雙眼放出凶光，死死的盯著董副部長，仿佛隨時要扭斷他的脖子。房間裡的空氣象是凝固了，彌漫著濃濃的殺氣，董副部長感覺好象有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呼吸都有點困難，董浩也是嚇的縮成一團。

　暴怒中的金龍雙手抓住董副部長的衣領，逼視著董副部長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孫子！就衝你丫剛才那些話，我就可以廢了你丫挺的。你不是什麽都不管嗎！好呀！我把你交給廣場上那些老百姓，把你說的話告訴他們，他們能活撕了你，你信不信！你還想拖垮我們，我明天就將治愛滋病的藥方公開拍賣，賣給美國人、日本人、英國人，好讓你有機會去舔外國人的屁溝子，這樣你滿意了吧！”金龍一松手，董副部長癱坐在地上，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清楚，剛才金龍說的幾條，任何一條都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他後悔自己錯誤的估計了形勢，他顫抖著說道:“別、別，金老板，您息怒息怒，千萬別將藥方賣給外國人，咱們自己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金龍坐下，冷冷的盯著董副部長，心中充滿了鄙視。

　董副部長定了定神，爬起來，坐回沙發，衝著金龍說道:“剛才是幾句玩笑話，不能當真，不能當真，其實我這次來就是要和貴公司商談如何救助這些看不起病的老百姓，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盡管提，只要能做到的，我們一定盡力。”

　金龍看董副部長服了軟，氣消了一點兒，繃著臉緩緩說道:“我們的要求已經在報告裡提過了，一共三條:一是盡快抽調一批有經驗的醫護人員，充實到黃金城醫院。”

　“可以可以，我們可以抽調各地愛滋病防治機構的人員到醫院工作。”董副部長連忙表態。

　“二是由政府撥款為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支付醫藥費用。我們現在的醫藥費用是每人平均兩萬元，這是試營業的費用，正式營業以後，我們要將醫院建設的成本打進去，每個人平均費用要10萬元。”金龍說道。

　“10萬元呀！金總，這可有點——”董副部長失聲說道。

　金龍擺手打斷了董副部長的話，說道:“你聽我說完，我知道政府在這方面的費用緊張，10萬元是對外的公開價格，政府撥給我們以後，我們會將其中的9萬5千元以捐款的方式返給政府，實際上每個病人政府的實際負擔僅為5000元，怎麽樣?”

　“可以可以。”董副部長一疊聲應道。

　“這第三條，是希望衛生部能夠協調各地的衛生部門，安排各地的愛滋病患者分期、分批的到醫院來，不然我們一下子接待不了那麽多人。”金龍說道。

　“可以可以，我們一定辦到。”董副部長說道。

　金龍見董副部長全部答應了自己提出的條件，也就不好再發作他，用稍微溫和的語氣說道:“那就謝謝董部長的支持啦。”

　董副部長也定下神來， 恢復了一點精神，小心的說道:“金老板，您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我們政府部門應該做的，我們一定會抓緊落實，只是希望您千萬不要將藥方賣給外國人，還有就是希望我們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千萬不要說出去，都是一場誤會、誤會。”

　金龍笑道:“董部長，您放心，我是個商人，不關心政治，我也不想得罪您，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了，我踏踏實實掙我的錢，您踏踏實實做您的官，只要不把我逼到牆角，我是不會賣我的藥方的，您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金總真實明白人，我們一言為定！”董副部長說道。

　“一言為定！”金龍說著，起身帶著李樹林離開了。

　回醫院的路上，李樹林擔心的問金龍:“您說那個小子要是回去以後反悔了怎麽辦?”

　金龍自信而又深沉的說道:“他不會，他涼他絕對不敢拿他的烏紗帽來跟我們賭，再說，我們手裡是一副天牌，他真敢賭，最終贏的也一定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