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我親愛的可愛的最愛的部下啊,你現在的工作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
“呼!!”斬裂的風將花屋的平靜瞬間破滅,女人的手中金色的余光反射著劍上的殺機,森冷的黑色雙瞳底隱隱泛出金色的底蘊,怒意,卻更勝殺機!看著那被斬斷的身影,她臉上的怒容漸漸掩入平靜,她的手放入虛空,讓那金色的光輝緩緩散開來,緩緩的撫上前胸,微微鞠躬行禮。
“唷,你這次平靜的速度更快了點呢。嘖嘖、嘖嘖,厲害、厲害!”黑發少年臉上帶著曖昧不明的笑容,抱在胸前的手輕輕的搖著手指,“喂喂,別這樣看著我啊,我這可是在誇獎你呢···”
“是嗎?那可真是多謝了呢,大人!”女人狠狠地瞪了面前的人一眼,旋又低下頭,手捏著拳,拳中是適才掃落的花朵,輕輕握著。
“不客氣不客氣,你可是我重要的部下呢,偶爾誇你兩句讓你開心一下,這樣你辦起事來我也才放心點呢。”隨手打了個響指,少年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上下打量了女人兩眼,讚道,“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你穿起賣花女孩的衣服倒是挺漂亮的呢。”
“大人,您這麽早過來應該不是為了這麽無聊的問題來找我的吧?”女人強忍著怒氣,淡淡說道。
少年微微頓了頓,轉首向外,看著那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男子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玩味:“話說回來呢,如果不是這麽早來的話,恐怕就看不到如此有趣的一幕了呢?”
“您指的什麽?”女人抬起頭,雙瞳中滿是凌厲,仿佛警告!
“呃,反應不用這麽大吧?難道你竟然沒看出來嗎?”緩緩地搖了搖頭,又聳了聳肩,少年似乎很吃驚的樣子,說道,“那個少年啊!難道你還到現在還沒有發現?”
“發現什麽?”
“呃···”難怪他總是說女人一旦對某件事情偏執的時候就聽不見其他了,少年苦笑著撓了撓頭,直接點出來道,“拜托你噢,女人,搞清楚點,那個少年,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嗯?難道您認為我該認識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您實在愚弄我嗎?!”
“呃,普通?你竟然說他普通?”少年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看你遇到她的事情真是就什麽都顧不上了呢!上次和我在阿瑞斯那家夥的島上時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呢···”
“大人,一有那個女人的消息馬上就通知您可是您自己說過的嚴令!”女人雙眼中的金色又開始閃爍著危險的寒芒,顯然如果少年敢否認她說的話的話,她便很有可能采取某些行動來提醒他記起他的記憶了。
“喂喂,好吧好吧,是我的要求,行了吧?”少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他可是最清楚這個認真,不,應該說是執拗的部下做事的態度,話鋒一轉,向著那個人類男子離去的方向看了兩眼,他笑道,“可是這次,總不是我的錯了吧?呵呵···”
女人冷笑道:“您為什麽這麽執著於剛才那個男子呢?就因為他可能與那個女人有什麽關系嗎?您是不是太高看她了呢?!那個自甘墮落的女人!”
“嘖嘖,執著的是你呢,女人。”少年微笑著,搖晃著手指,“竟然我這麽提醒了你還是沒認出來呢?呵呵,也罷,那個男人你畢竟沒有我熟悉。”
“咦?那個男人,難道是?!”
“終於想起來了嗎?”少年笑著,狀似開懷,黑色的雙瞳中卻閃過一抹奇特的玩味神色,“對!就是他!”
“這怎麽可能?!當時他不是已經被您···呃,難道您當時手下留情了?不,不可能的,我確定當時那個男人已經斷氣了的!當時他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就算他是月神選中的神使也不可能!”
“對!”少年打了個響指,眼神卻瞬間銳利,“但是他現在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有心情來尋找心儀的女性呢,嘿嘿,真是太有趣了呢。若是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妻子竟然被人類愛慕糾纏的話,嘿嘿,只要想想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出來呢!”
“大人!”
“什麽嘛?那麽凶乾嗎呢?”少年不滿地瞪了女人一眼,“你來到人界之後怎麽變得喜歡這麽大驚小怪的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子很有趣嗎?曾經那般尊貴被他那般寵愛尊敬的高貴女人啊,如今,竟被人類追逐嗎?嘿嘿,很有趣啊。”
“他可不是普通的人類!我的大人!”
“不錯不錯。那個人類的確也很特別,他的身上有著很純正的月神氣息,而且···”不是那種借用的,簡直、簡直就像是阿耳忒彌斯本人就在這裡一樣,少年淡淡微笑,向著遠方,“不僅如此呢,當時我明明已經一劍刺穿他的大腦呢,我敢肯定當時他必然已經死了。可是他現在卻復活了,而且···”真是吃驚呢!那個人類手上的那枚戒指,竟然是雅典娜之淚呢,上次竟然沒發現,真是罪過罪過,“嘿嘿,實在是讓我不得不好奇呢···”
“那麽讓我去吧!大人!既然他不是普通人類,那麽讓我去把他帶來吧!敲開他的嘴,把那個女人找出來,然後,然後,王、王就可以回來了吧?···”
掃了眼女人一眼,少年搖了搖頭,殘忍地粉碎了女人的渺小希望,淡淡說道:“不是這樣的,女人,你的眼已經被仇恨掩埋了視野,什麽也看不見了呢。那個人類明顯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呢,沒看見他遲疑了嗎?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凡人,你能指望他知道她的存在嗎?還是你認為那個女人在被追殺了這麽久之後還會天真得去相信一個普通凡人呢?”
女人沉默,無法反駁。無論是誰,在被背叛追殺了這麽多年之後,也不可能再保持開始時的天真。
“繼續追查你之前的線索吧,不是已經只差一步了嗎?別忘了你曾經是他最為倚重的部下!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就像他相信你一樣,去吧,找到那個女人,將我們的王,帶回來!”
“是,大人···”
“至於那個人類,嘿嘿,上一次未完的遊戲,讓我繼續好了,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也認不出來。”
“···大人,您的惡趣味,還真是幾千年都沒有改。”
“···女人,你這種直接的態度,這幾千年倒也都沒有改變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忍受你的?”少年嘀咕著消失在虛空之中,留下了緊握著雙拳的女人看著滿屋子的花卉,霍地,一劍斬落——
連續請了一個多月的長假沒去上課,這對於曾經的我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但是現在,面對著班主任系主任教務處主任那些個老師們懷疑的目光,我竟然可以如此表現得如此坦然如此的毫無愧疚,是我長大了?還是我變壞了?
“也就是說,你因為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一口因此中了不知名毒素而導致短期性肌肉萎縮無法動彈,所以請了一個月病假?”
“啊?哎呀!哦哦,就是這樣!”我一邊回答著,一邊暗中反踩了剛才狠狠地蹂躪著我的腳的某巨型麵包,直到上述對話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我們終於安全的離開了整個系裡面最恐怖的地方。
用力地吐了口氣,我的手直接卡住某人的脖子,在他的耳邊惡狠狠地問道:“被蚊子咬啊?中了不知名的毒啊?還短期性肌肉萎縮啊?!我靠你丫個死麵包,你找的這都是什麽理由啊!”
麵包一邊掙扎著,一邊驚呼反駁:“什麽嘛!誰叫你這家夥一回去就隻記得跟蒂絲塔纏綿直接把我們兩個都給忘了啊!你小子,說的是隻回去一星期,突然又電話我要我幫你請假再一星期,這也就算了,你小子一去不歸!都TMD已經一個多月了,能找的理由我都已經找遍了,O?!”
“呃···”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子哩,被安琪兒的事情一攪,結果根本就不記得還有學校這回事了,之後的發展那麽快,鬼才記得學校不學校噢,而且,曦莉婭給我的電話在安琪兒的演唱會上第一次與拉科奇的戰鬥中就已經破壞掉了,便是後來想起也已經沒有辦法通知他們了。話說回來噢,被那家夥擄劫之後先是漂流又是逃亡又被追殺,一直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我哪裡還有時間去考慮那麽多啊。
“抱歉,麵包,還有永哥,辛苦你們了···”
麵包戲虐的笑臉漸斂,永哥的笑仍然是那般溫和而寬容,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溫暖:“回來就好,阿冥。”
“嗯,我回來了。”
“呃,是嗎?你確定你已經復活了嗎?”麵包臉上的嚴肅表情仿佛在說著什麽,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待著他的下文,果然——“那麽,林小強同志,下面我要告訴你的是有關楚蝶衣的消息。”
楚·蝶·衣···閉上眼,僅僅只是短短一個月而已,竟然已經感覺到陌生了嗎?緩緩睜開眼,看著面前認真的兩人擔心的眼神,我輕笑,搖頭:“我沒事的,放心,說吧。”
“嗯,那我們就說了噢?”麵包試圖輕快地問著,他的眼中卻透出擔心,永哥揮手阻止他道:“麵包,等等。”他看向我,緩緩說道:“阿冥,你才剛回來,這點事情反正你也不在意,不如先休息下再說如何?”
啞然失笑,我為擁有這般關心我的朋友而自豪,我搖頭道:“永哥,放心,我真的沒事了,告訴我吧。龍華不大的,這麽點消息我遲早都會知道的,你總不會想我像那些三流狗血劇裡面的白癡男主一樣,到最後才知曉吧?”
麵包推開了永哥的手,大大咧咧地道:“不錯,永,你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實在太婆媽了點。你想想,咱阿冥是誰啊?那可是天都三中有史以來的歷代風雲人物之首!一個楚蝶衣算什麽?你忘了?那些慕名而來的女人比楚蝶衣美的多了去了!”
永哥下意識地看了麵包一眼,目光交匯處,不曾避過我的眼神,麵包轉過頭來,說道:“呐,阿冥,事情就是這樣子的,在楚家大小姐的生日宴會上,楚家家主楚安然宣布準備將他的寶貝女兒嫁給他的義子楚留芳,同時宣布楚留芳為他的繼承人。”
“哦。”我微微頷首,輕輕點頭,神色淡然。
麵包錯愕地看著我,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沉重的意味,在我同樣錯愕的目光下,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只聽他說道:“別這樣嘛,阿冥,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再說了,你小子已經有了蒂絲塔那麽個癡心妹妹在隨時等待,又有曦莉婭那熟女老師苦苦追求,比起我們來說已經好了很多了啊,你說對不對啊,永?”
永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別過臉去:“你小子別帶上我!跟我沒關系!”
“切!”對著永哥的背影豎了豎中指,麵包轉開頭來,先是四處的看了看,然後才湊到我的耳旁,小聲說道,“如果你實在是感到不爽的話,那麽晚上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如何呢?絕對的清純MM啊,聽說都是只有5歲左右的···唉呀?!!阿冥你乾嗎打我?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們去東街口好了,聽說那天全部鬥士成熟豔婦呢!”
“去死吧你!”終於在忍無可忍之後一拳將某位已經沉浸在極其嚴重的YY幻想之中的某人劈飛,和永哥相視一笑,我終於有了重新回到了校園的感覺。在午後的大道上漫步,邊走邊笑,沒有死亡的威脅,沒有奇怪人物的追殺,沒有劍,沒有魔法,這才是現實生活啊。只是,這種融洽的氣氛並沒有保持多久,當楚留芳那冷漠的優雅微笑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我感覺到,周圍的人們在瞬間遠離了我們。
麵包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摸了摸後腦杓,嘿嘿笑道:“原來我們的出場會讓場面這般混亂嗎?”
毫無意外地白了他一眼,永哥的話語尚未問出口便被我攔了下來,我看著他,眼神中只有堅定——讓我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永哥笑,退後,止步,揮手攔下了麵包。這二十米的距離,我一個人走。
目視著對面白衣飄飄的男人,他的舉止優雅無可挑剔,嘴角的微笑雖然冷漠但不得不讓人承認,這樣子的他看起來的確是很有魅力,很容易吸引女孩。
“好久不見了。”靜靜注視著我的男人沒有開口,我先開口了。
“嗯,從小蝶的生日宴會開始,有一個多月了吧。”楚留芳淡淡的笑,只是不知為何,他犀利的眼神低卻多出了一絲之前所不曾見過的憂色。
“一個月了嗎?”我輕輕重複,然後,微笑,“時間,還真是奇怪的東西呢。有時候,明明希望它走慢一點,再慢一點,可是,它卻毫不留情的往前奔跑,讓你抓不到影,而有的時候,在你不經意間,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嗎?”
“一個月的時間很久嗎?”楚留芳笑了笑,嘴角卻突然多出一抹冷峻,“看來的確是呢,一個多月不見,我倒是沒想到你就變成哲學家了呢!林同學。”
我笑道:“哦?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對我這個小人物這麽在意呢,楚大家主。”
“噢?你已經知道了啊,這麽說來,你也已經知道小蝶和我訂婚的消息了咯?”
“嗯,我知道了,那麽,是不是現在應該先說上一句新婚快樂呢?”
楚留芳臉上的笑容不減,他的眼神卻在瞬間變得凌厲,仿佛直要看透我的內心,我無所謂地平靜注視著,這一個月的經歷實在是給了我太多太多。
“這是真心的嗎?”楚留芳猛地抓起我胸前的衣服,我看見他的嘴唇微張,低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內,帶著森冷的殺機,如同他盯著我的眼,“小蝶那麽愛你就隻換來你這種對待嗎?那她這一個月來的痛苦哭泣又算什麽?!”
“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問題吧,楚家的乘龍快婿!”拍開他的手,心中疑惑不露出分毫,往後揮手阻止了想要上前來的永哥和麵包,我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楚留芳,我淡淡說道:“不要跟我說什麽家族為重大業為重的大道理,不要跟我說她始終是愛我的只不過形勢所迫之類的廢話, 背叛就是背叛,無論用多少理由去說明,都只不過是借口。”
“那是她身為···”
“那是她身為楚家大小姐無法避免的宿命,對嗎?”我淡淡的笑,笑,卻更冰冷,“你以為這就可以作為背叛的理由了嗎?!”
冷冷相對,楚留芳和我,在一個月後的現在,再一次,冷冷相對,風,卻更冷。
我起步往前,跨過了他的身旁,他的聲音卻在我的耳旁響起——“莎士比亞說:‘人們,可支配自己的命運,若我們受製於人,那,錯不在命運,而在我們自己。’”——耳頭髮被風拂動,右手雙指夾住了扔過來的請柬,金底玉字,落進我的眼底,緩緩閉眼,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嗎?
“莎士比亞同樣說過:‘目眩時更要旋轉,自己痛不欲生的悲傷,以別人的悲傷,就可以治愈···’”停住的腳步在兩秒後開始邁動,我的話語隨著風遠遠散去,仿佛我緩緩睜開的雙眼,閃爍著燃燒的銀輝,“楚留芳你聽好,從她選擇了背叛開始,這份有了裂痕的感情就注定了被我拋棄!等著吧,你,還有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