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子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剛才他在摸去神像上的灰塵的時候,也曾經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當時他隻以為自己眼花了,難道如今童白璐也有了與自己一樣的感覺?半晌,他才勉強笑道:“他只是一座神像,怎麽會對你笑,你看花眼了。”
童白璐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古怪之急,口中卻道:“嗯,你說得對,我大概是看花眼了,估計是他擔心被我吃掉吧?”
太陽已經西沉下去,大殿裡的光線越來越暗,艾慕帶來的幾個人中,不知道是誰,點燃一枝火把,就插在神像的旁邊,把整個神殿都掩映得陰晴不定。
“咦,飛卜長老與野人怎麽還不回來,還有溫侯,他們到什麽地方打水去了?”韓風子主動岔開話題,不想再提這個古怪的神像,剛才神像奇異的笑容,是錯覺嗎?越想,韓風子越是膽戰心驚。
“四號,你過去看一下。”艾慕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一個青年道,這次她帶出來的幾個年輕人,據說都是探索者協會自幼培養的,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四號是一個滿身肌肉結實的粗壯青年,聞言就準備向後走去,韓風子突然叫住他道:“你等等!娃娃,你與他一起去,免得發生意外。”
童白璐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雕像,正欲與四號一起向後走去,不想外面已經傳來野人的聲音:“主人,有水喝了,有水喝了……”
“不用去看了,已經來了。”艾慕微笑道。
說話之間,野人雙手各提著一個老大的水甕,走了進來,他背後還跟隨著飛卜與溫侯,兩人手中也提著水甕,裡面都裝著滿滿的清水。
野人快步走到韓風子面前,將其中的一個水甕遞給了他,道:“主人,喝水了。”
韓風子接過水甕,招呼眾人道:“大家一起過來喝水吧,能夠在沙漠中喝到清水,可是一種享受。”
“放心,水多著呢,不夠,我們等下再去取。”溫侯將手中的水甕放在地方,招呼眾人道。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眾人並沒有缺水,但所能攜帶的清水畢竟有限,哪裡能夠盡量喝,如今在死亡沙漠中找到了水源,自然是不顧三七二十一,都是滿滿的喝了個夠,然後各自嚼著乾糧。
“主人,剛才我在一個枯井裡發現了很古怪的事情,可是,他們兩不讓我下去看看。”野人遲疑了好久,還是忍不住說道。
“什麽古怪事情?”韓風子好奇的問道,猛然間想起那座精美之極的雕像,忙道,“飛卜長老,你原本是說這裡是一座宮殿?”
“不錯,這裡建築豪華高大,我猜測應該是一座宮殿。”飛卜吃得並不多,但煙癮卻大得很,這時候又已經點燃了香煙,開始吞雲吐霧。
韓風子呆了呆,一個明明供奉著神像的地方,怎麽可能是宮殿?飛卜是資深的老探索者,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
“那……您知道不知道,那座神像是什麽來歷?”韓風子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但這一轉身,卻是整個人都呆住了,背後的寶座上,早就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麽神像?一瞬間,他隻感覺背心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一座精美的羊脂白玉雕像,怎麽就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什麽神像?”飛卜驚訝的問道,“我來過這裡多次,都沒有見過什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不對,因為除了他們三個去打水的以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鑲嵌滿寶石的寶座,但寶座上,空空如也,一點也沒有吸引人的地方。
艾慕的臉色陰晴不定、童白璐張大了口,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秦宇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起來,余下的眾人,表情各不相同,有驚訝,更多的是恐懼,整個神殿中,在火把的掩映下,一切都顯得蒙朧,越發詭異。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飛卜知道,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韓風子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下來,一把抓過飛卜,也顧不上什麽禮儀,拉著他來到寶座前,問道:“你以前來這裡,可曾見到,這寶座上有一座精美的羊脂白玉雕像?”借著火把的光芒,韓風子又發現,如今的寶座上,灰塵與黃沙混在一起,布滿了風蝕的痕跡,絕對不像是剛才有人坐過,可他們剛才明明都看到了,一座精美的羊脂白玉雕像,就擺在這裡。
“羊脂白玉雕像?”飛卜一邊抽著煙,一邊問道,“你沒有看錯,這裡有羊脂白玉雕像,哦?我發財了……羊脂白玉啊?”
飛卜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韓風子與眾人都聽得明白,他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麽雕像,如果有羊脂白玉的雕像,只怕他早就想方設法的把它弄出去賣錢了。
“長老……”艾慕的舌頭都有點僵硬,結結巴巴的問道,“你確定你以前沒有見到雕像?”
“沒有,絕對沒有!”飛卜對於探索者協會的會長艾慕,還是很尊重的,忙認真的回答道,“不但這裡沒有雕像,這附近也絕對沒有絲毫神像之類的東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作保證。”
“可是,就在剛才,你們取水去的時候,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座精美的羊脂白玉雕刻的神像,神像雕刻的是一個俊美的年輕男子,端坐在寶座上……”童白璐解釋道,說到這裡,活了二百多年的精靈突然想到那雕像莫名其妙的笑容,頓時毛骨悚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如果是一個人,那可能是幻覺,可一行八個人,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看到了神像,而如今這神像,居然在十一個人的眼皮子地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韓風子的目光落在火把邊的一根柱子上,那根柱子上還纏繞著蛛絲,那是剛才他從神像的頭上取下來的,隨手放在了柱子上,如今,這根蛛絲在火光中微微擺動,似乎在嘲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