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宛若天國(12)
清晨,在美麗的青梅竹馬溫柔的呼喚聲中醒來,這或許正是僅次於鑽頭的屬於男人的浪漫吧。
但阿爾並不這麽認為。
“起床了,阿爾,已經是早晨了哦。”闖入房間之前那急切的神情,在確認阿爾確實的存在後,瞬間轉換為了連太陽都顯得黯然失色的燦爛笑容,涼宮春日微笑著向躺在床上的阿爾說道。
“……”
阿爾迷茫的望著眼前的少女,接著緩緩轉頭,遲鈍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鍾。
時鍾的指針赫然指向了2點的時刻,即使牽強的說此刻是凌晨,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原來如此,對於你而言,所謂早晨的含義,就是指比凌晨更早嗎……】
“什麽啊,那樣一副表情,能夠在女孩子的呼喚聲中醒來,你難道沒有感到那無上的幸福嗎?”
“……”
【我隻感覺到無上的困倦而已……】
雖然想要睡個回籠覺,但顯然春日並沒有放過阿爾的意思,連拖帶拉的將可憐的困倦男拉了起來。
“出去,讓我穿衣服!!”
“請便……”春日毫無自覺,笑吟吟的說道。
這樣的行為,不由令阿爾的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再度複蘇。
在那屬於血族的記憶中,記述著某團長曾經將所有人當成馬鈴薯,肆無忌憚的在班級中換衣服的情景。
【真奇怪,為什麽在這個新的世界中,春日沒有像前一次那樣的亂來呢?】
某個遲鈍的男人這樣想著。
“為什麽你還在?!”抬起頭,發現那位少女絲毫都沒有挪開的意思。
“嘖,想要對團長指手畫腳,你還早了100年呢!!”雖然這樣說著,但春日並沒有繼續為難阿爾,慢悠悠的向房間外走去。
這裡是nerv的基地。一天前,藍染的入侵導致存在於這個基地中大部分成員陣亡,而隨後趕來的秘銀等人理所當然的接手了這個已然空曠的基地。
在世界陷入極度危機的現在,對於秘銀的人而言,那些曾經作為最高機密,封存在基地主電腦之中的極密數據無法引起任何興趣,而令秘銀下定決心留守這個基地的真正原因,卻是因為囤積在倉庫中,那數不勝數的補給物資。
那正是對於總部被摧毀,四處飄零的秘銀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
由於大量高層集體遇難,因此,對於秘銀鳩佔鵲巢的行為,剩余的nerv成員並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當然,即使有,也沒有人會對此做出任何回應吧……
吃完睡眼惺忪的秘銀的工作人員送來的早餐,關上門,趁著saber還沒有起床的時刻,阿爾和春日兩人開始了漫長的交談。
團長大人隨意的坐在沙發上,吃著小吃,一副輕松悠哉的樣子,與之前那嚴肅深沉的表情截然不同。
阿爾座在床邊,向那位悠哉的小姐說道:“今後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集合團所有的力量,將那個令世界陷入危難的家夥狠狠的打入地獄!”春日揮舞著拳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屆時,全人類都將記住我們團的功勳,我們團的榮光,將徹底的超越那個出生在馬廄中的家夥,成為世人所讚頌的對象,我們的大名,將會在1000年後的教科書中出現!”
“……”
【我應該說,果然如此嗎……】
阿爾面無表情,望著眼前的少女。
面無表情,或是因為囧過頭而無法做出表情呢?
那額頭處的幾縷黑線又是什麽呢?
“怎麽樣,阿爾,我的團世界製霸計劃即將騰飛,你會幫助我吧!”
【當然不會……】
“……”
阿爾繼續沉默。
“難道是因為過於欽佩我的計劃,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嗎?真沒辦法,這種凡人的心情,是可以被理解的。”春日不斷點頭,一副能夠理解的樣子。
“否決。”阿爾終於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
“額……”少女的嘴巴撅成了鴨子的形狀,不悅的望著那個一口否決了自己完美計劃的家夥。
“……”阿爾淡淡的望著那位少女,對於那樣的表情無動於衷。
“哎……”歎了口氣,春日收回了那樣的表情,整個人陷入了沙發之中:“完全被你看穿了呢……”
“因為我不認為你是那樣的笨蛋,到了現在還分不清狀況……”那位銀發的少年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絲笑容。
“是~是~真是沒有愛的男人,那麽說說你的想法吧。”那位少女雙手抱胸,一副樂意傾聽的樣子。
“……”
沉默片刻,阿爾開口說道:
“春日,跟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吧……”
“哎?”似乎沒有聽清一般,春日莫名的應了一聲。
“跟我一起離開,去其他的世界。”阿爾重複的說道。
“我不太明白,阿爾,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逃跑?!”
“……”
【如果可能的話,你以為我會願意做這種窩囊的事情嗎……】
最終,阿爾輕輕點了點頭。
“開什麽玩笑!!!”春日猛地從沙發上戰了起來,令小吃灑落一地。
“你這個家夥,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姑且不論其他世界是怎麽回事,在世界陷入危難,人類即將滅亡的現在,難道你要我就這樣灰溜溜的逃跑嗎?!你難道沒有想過其他人要怎麽辦嗎?我的家人,團的眾位,在這個世界中活下來的人類,大家要怎麽辦,難道你沒有想過嗎?!”
“無法戰勝……”阿爾說道:“即使加上帕邱莉和咲夜,也同樣不是三隻眼和無的對手,這是帕邱莉的計算結果,我沒有理由懷疑那樣的結果……”
“計算什麽的,我完全不知道啦!”春日蹬蹬蹬的來到坐在床邊的阿爾的對面,緊緊貼著阿爾面孔,居高臨下,氣勢洶洶的說道:“力量不足的部分,就用氣勢和意志去戰勝啊,還沒有開打就直接認輸的家夥實在太難看了!”
“氣勢意志無法彌補相差懸殊的實力……力量,才是最為重要的根本,而我們,正是缺乏了決定性的力量啊……”
“所以才要想一個能夠克服力量方面的不足,能夠令我們反敗為勝的方法啊,那個帕邱莉不是很聰明嗎?讓他想想辦法啊!”少女不依不饒的說道。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等等。”阿爾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閉上嘴,沉默了起來。
【如果說絕對的力量,那麽在這個世界中真正擁有著絕對力量的存在並非其他任何人,而是我面前的這個家夥才對。】
【春日,她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創造者,理論上,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即使是星辰的運行,都歸屬於她的管轄。】
【也就是說,理論上,春日才是最為強大的存在……】
【如果說,假設……春日能夠掌握住這股力量的話……】
【有勝算……】
“春日……”想到這裡,阿爾向著那位少女說道:“你等一下,有些事情,我要詢問一下帕邱莉的意見。”
“嘖,又是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嗎……”春日一臉不願意的樣子,但並沒有反駁阿爾的意見,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你的看法呢?”通過腦中某處的連線,阿爾向身處遠方的那位紫色少女說道。
“否決……”腦中傳來了斬釘截鐵的否定。
【輪回報應嗎……真快……】
“春日是這個世界的神,這個世界的創造者,那麽,作為創造者的她,即使擁有足以超越存在於這個世界中任何生物的力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理論上是如此,但無法完成實際操作……”
“解釋一下。”
“這個世界能夠正常運行,一切都構築在那位少女並不知曉自己身份的前提之下,因為沒有那樣的意識,因此才不會隨意操縱這個世界,令這個世界徹底淪為玩物。”
“你見過被小鬼毫不愛惜的拖在地上,變得破破爛爛的玩物嗎?”
“你想要讓這個世界變成那樣的姿態嗎?”
“……”阿爾沉默。
“你是說,一旦春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會將這個世界變成那種樣子嗎?喂,春日並不是那樣不知輕重的家夥吧……”
“對於小鬼而言,玩具也同樣是值得珍惜的東西……”帕邱莉幽幽的說道。
“本人無法控制那樣的暴走?”
“關於那一點,你應該有所了解……”
阿爾想起了前幾天,春日駕駛著那巨大的機械,以狂亂的姿態進行攻擊的情形。
“僅僅只是掌握了些許邊緣的力量,就已然變得無法控制,我不認為那位少女能夠製禦自己的力量,那種程度之上的控制力,在短時間內無法實現。”
【果然還是不行嗎?難道就只有逃跑一途了嗎……】
“戰勝的方法,是有的……”腦中再度傳來了帕邱莉的聲音,令阿爾精神一振。
“哦?說說看!”
“λ-。”帕邱莉說道:“通過你所駕駛的機械,我發現那樣的運行方式,與涼宮的力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哦……”雖然不太明白,但阿爾依舊示意那位小姐繼續。
“λ-,通過信念的轉換所產生的力量,而涼宮,同樣也是通過信念和想法,改變這個世界。”
涼宮的想法是世界的準則,世界因為涼宮的信念而改變,λ-是控制的閥門,令她能夠以屬於規則之內的方式運用屬於自己的力量,而不必擔心由於無法控制所產生的暴走。
“雖然不太明白,也就是說,只要使用這套系統,春日就可以隨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咯?”阿爾說道。
“理論上……是如此……”帕邱莉淡然說道。
“也就是說,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了一戰的可能性咯?”
“理論上……是如此……”
“我明白了……”阿爾點了點頭:“看來,這次又要拜托你了……”
“這是你的選擇嗎?”帕邱莉突然說起了毫不相乾的話題。
“你在說什麽?”阿爾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麽,請以主人的身份,下達命令吧……”那位少女突然說道:“我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如果是命令的話,我就照做。”
“……”阿爾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麽?帕邱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請下達命令……”那位紫色的少女堅持的說道。
“……”阿爾沉默了下來。
【選擇1:我明白了,如果一定要那樣做的話,帕邱莉,我下達那樣的命令!……進入bad_end4
選擇2:我拒絕,如今的我並不完整,沒有資格下達那樣的命令!……進入true_end。】
“我拒絕,如今的我並不完整,沒有資格下達那樣的命令!”阿爾以同樣堅定的語氣說道。
“……”沉默片刻,那位少女說道:“這……是真正的理由嗎?”
“……”雖然只是腦中的對話,但阿爾依然不由自主,下意識的別過頭:“總覺得如果下達了那樣的命令,會遺憾終生的樣子……因此,那不是命令,是請求。”
“這就是所謂野獸的直覺嗎?習慣了利用計算來尋找答案的我,永遠都無法掌握那樣的技能吧……”
雖然是同樣平淡如水的聲音,但其中卻包含了明顯的挪揄,以及某些微妙的……雀躍。
“……”
【那個是讚美嗎?恩,姑且就這樣認為吧……】阿爾大囧中……
當聯絡結束,帕邱莉小姐帶著萬年難遇的微笑(實際上只是略微差別與平日的面無表情而已)離開房間的時候,那樣的情景完全驚呆了恰巧路過的咲夜小姐。
“小……小姐, 請問,您遇到了什麽好事嗎?”那位銀發的小姐戰戰兢兢的問道。
“……”點頭,簡單而直接的動作,完美的揭露了那位小姐的好心情。
帶著那樣的好心情,帕邱莉向著自己的工作間走去。
在那裡,無論是λ-的改造工程。或是對於世界因素的重新計算,都有一大堆工作需要完成。
但此刻少女的心情截然不同,在那種心情的影響下,即使是最為艱難的工作,也會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吧。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已。
“那不是命令,是請求……”
【很久以前,主人也說過同樣的話呢……】
*********
目前正在惡魔城,失落的刻印中奮鬥……